男女主角分別是溫南音江辭舟的女頻言情小說《明月何時再相逢溫南音江辭舟全章節(jié)小說》,由網(wǎng)絡作家“祝梧”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江辭舟伏在楚清秋身上時,薛公公突然在門外大喊起來?!盎噬希噬?.....”江辭舟被擾了興致,怒斥道:“誰也別來打擾朕!”溫南音的身體漸漸冰冷,兩人顛鸞倒鳳直至天明,江辭舟才饜足地下了榻?!坝泻问路A告朕?”江辭舟一推開門就愣住了,奴才跪了滿庭,有幾人竟還在哽咽著拭淚。楚清秋跟在他身后,一臉鄙夷地看著這些奴才。“大早上哭什么,也不嫌晦氣?!毖蛟诮o舟面前磕頭,“陛下,皇后娘娘她......薨了!”江辭舟頓時像只斷線的木偶,一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過了很久,他一腳猛踹在薛公公胸膛處?!肮放?,誰給你的膽子咒朕的音音!”“朕幾個時辰前才同音音約好今日同游,她怎么可能突然......”看到這些奴才滿臉哀容的樣子,江辭舟覺得自己被一只無形...
《明月何時再相逢溫南音江辭舟全章節(jié)小說》精彩片段
江辭舟伏在楚清秋身上時,薛公公突然在門外大喊起來。
“皇上,皇上......”
江辭舟被擾了興致,怒斥道:“誰也別來打擾朕!”
溫南音的身體漸漸冰冷,兩人顛鸞倒鳳直至天明,江辭舟才饜足地下了榻。
“有何事稟告朕?”
江辭舟一推開門就愣住了,奴才跪了滿庭,有幾人竟還在哽咽著拭淚。
楚清秋跟在他身后,一臉鄙夷地看著這些奴才。
“大早上哭什么,也不嫌晦氣?!?br>
薛公公跪在江辭舟面前磕頭,“陛下,皇后娘娘她......薨了!”
江辭舟頓時像只斷線的木偶,一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
過了很久,他一腳猛踹在薛公公胸膛處。
“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咒朕的音音!”
“朕幾個時辰前才同音音約好今日同游,她怎么可能突然......”
看到這些奴才滿臉哀容的樣子,江辭舟覺得自己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恐懼涌上心頭,江辭舟發(fā)瘋似的沖向溫南音的宮殿。
推開殿門,幾十個宮女太監(jiān)都在哽咽。
江照夜更是抱著溫南音哭個不停。
“母后,你怎么了,你睜開眼看看兒臣......”
江辭舟如遭雷劈,剛走到床邊就脫力地跪倒。
溫南音安靜地躺在床上,面容灰白,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淚水模糊了視線,江辭舟握緊溫南音冰冷的手。
“音音,朕本打算今日帶你泛舟賞荷的......”
幾個太監(jiān)輕聲勸道:“皇上節(jié)哀......”
“太醫(yī)呢?!”
江辭舟眼尾猩紅地暴喝一聲,太醫(yī)瞬間跪成一排。
“皇后怎會毫無預兆地突然病逝?你們?nèi)际菑U物嗎?!”
“皇后娘娘自從那夜暴雨高燒后便一直沒有痊愈,約莫半月前,娘娘的身體就已經(jīng)十分虛弱了?!?br>
太醫(yī)咽了咽口水,“微臣曾想稟告皇上,可那時御書房里有位教坊司娘子在唱曲兒,皇上讓微臣不要打擾?!?br>
“皇后娘娘自從生下小太子后便一直體弱,再加上郁結于心已久,這才......”
“郁結于心?”
江辭舟聲音顫抖,“音音一向豁達,何時郁郁寡歡過?”
江照夜已經(jīng)哭得聲音發(fā)啞,眼睛紅腫地看向江辭舟。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父皇,母后已經(jīng)很久開心地笑過了?!?br>
就在這時,楚清秋穿著一身緋色蝴蝶裙走了進來。
聽到溫南音病逝的消息后,楚清秋高興得快要壓不住嘴角。
郁結于心嗎?真不枉她苦心送了一張張和江辭舟私會的手絹信物給溫南音!
除了溫南音,江辭舟只碰過她一個女人。
現(xiàn)在溫南音死了,是不是意味著她馬上就能成為皇后了?
這樣想著,楚清秋走近江辭舟,柔軟的胸脯緊貼在他后背上。
“生死有命,還請皇上節(jié)哀,從今以后,秋秋會代皇后好好伺候您的?!?br>
江辭舟身形一僵。
他盯著楚清秋的紅裙,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江辭舟目眥欲裂,“音音走了,你竟還穿紅?”
“來人,把她的衣服脫下來!”
服侍過溫南音的幾個宮女立刻把楚清秋圍起來。
溫南音剛過世,這狐媚子就想著來勾引皇上了!
皇后娘娘待她們?nèi)缑妹靡话愫茫齻兌ㄒ煤檬帐笆帐斑@楚清秋!
宮女們不留情面地撕壞她的衣裳,尖銳的指甲劃出一道道血痕。
楚清秋尖叫不停,“放肆,你們這些賤婢別碰我!”
“皇上,剛才是秋秋說錯了話,秋秋只是不愿見到皇上傷心......”
就在這時,玉柳抱著大大一個箱子走進來。
“皇上想知道娘娘最近為什么總悶悶不樂嗎?”
江辭舟不假思索地拒絕,“音音,朕絕不納妃?!?br>
楚清秋臉上嫵媚的笑意一僵,怨恨地剜了溫南音一眼。
但她很快收斂好妒意,再度起舞經(jīng)過溫南音面前時,低聲挑釁,“偏殿?!?br>
曲終,官人們退出宴廳,江辭舟也跟著起身。
“音音,朕去更衣,很快就回來?!?br>
江照夜說:“父皇醉了,兒臣陪父皇去!”
待兩人離開,溫南音來到偏殿,只見內(nèi)閣房門緊閉,而江照夜就守在門外,替他的父皇和另一個娘親把風。
溫南音眼里劃過一抹譏諷,她繞開江照夜,來到內(nèi)閣側(cè)面。
她聽到楚清秋正軟著嗓子撒嬌,“皇后娘娘就在正廳,江郎這般急不可耐,被娘娘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舞裙被撕碎的聲音響起,“你穿成這樣,又跳那樣的舞,不就是想勾朕來找你嗎?”
“那江郎喜歡嗎?”
江辭舟沒再說話,床板卻嘎吱嘎吱地響起來。
“看在我這樣費心準備的份上,江郎能不能給我件賞賜?”
“想要什么,朕都依你?!?br>
楚清秋笑著說:“東珠璀璨奪目,江郎送皇后娘娘的那對耳環(huán),人家瞧著喜歡得很?!?br>
江辭舟只遲疑片刻,“好,待會朕派人給你送過來,但你別讓音音發(fā)現(xiàn)?!?br>
溫南音默默聽完一切,自嘲地笑了笑。
江辭舟這樣大費周章地給她準備禮物,她恍惚間還看見了從前的影子。
她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從前那個滿眼是她的少年郎,已經(jīng)徹底死了。
溫南音拭去眼尾的淚水,轉(zhuǎn)身離開。
江辭舟整理好衣服,轉(zhuǎn)身瞥見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像極了溫南音。
他心臟驟緊,趕緊推開門,“小夜,你母后沒來過吧?”
江照夜一臉驕傲,“父皇放心,兒臣在這里守得好好的,沒有任何來過!”
江辭舟稍安心了些,舞裙已經(jīng)被撕得沒法再穿,他猶豫了一下,把外袍扔到床上。
“走小徑回去,別讓人看見?!?br>
江辭舟和江照夜回到正廳,溫南音臉色如常地坐在上方。
“音音,今天是你的生辰,朕和小夜都去鳳儀宮陪你。”
可溫南音沒有露出任何驚喜的表情,神情淡淡。
“散席吧,臣妾倦了?!?br>
一路上,不論父子倆講什么趣聞軼事,溫南音都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
“對了,音音,朕發(fā)現(xiàn)那對東珠耳環(huán)做工有些粗糙......”
“皇上要收回去嗎?可臣妾就想要東珠耳環(huán)?!?br>
江辭舟一怔,“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瑕疵的東西到底配不上你,朕另外補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見他態(tài)度堅決,打定了主意要把東珠送給楚清秋,溫南音只能斂眸笑笑,“好。”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出現(xiàn)在前方。
可江辭舟明明已經(jīng)遣散了宮人,留出時間給他們?nèi)霜毺帯?br>
江照夜最先看清,驚呼出聲,“楚......!”
楚清秋款款走來,身上披著明黃的龍袍,耳垂綴著耀目的東珠。
一時間,江辭舟的臉慘白到極點。
偏偏楚清秋還要上前請安,“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小殿下?!?br>
天色很暗,若不仔細看,倒也看不清楚清秋的衣服和耳環(huán)。
江辭舟只能將希望寄托于此,趕緊拉著溫南音往前走,一眼也不敢多看。
江照夜也慌亂地轉(zhuǎn)移溫南音的注意力,“母后,今晚是上弦月!”
他們很快略過了楚清秋。
但楚清秋卻在與溫南音擦身而過時,低聲挑釁,“多謝娘娘割愛?!?br>
溫南音輕嗤一聲。
哪里算得上是割愛?
她不過是扔掉了不想要的垃圾而已。
......
“娘娘,與您相似的尸體已經(jīng)找到了?!?br>
溫南音點點頭。
她假死后會先葬入帝陵,待藥效結束,再換另一具尸體進棺。
很快,她就能徹底離開皇宮了。
玉柳端來一碗藥,神情擔憂,“娘娘,您本就身子差,這藥還是倒了吧?!?br>
可溫南音已經(jīng)一飲而盡。
“若本宮突然薨斃,皇上定會起疑,必須提早裝出染病的樣子來才能讓他徹底相信。”
話音剛落,江辭舟便踏進鳳儀宮,“音音,摘星樓已經(jīng)建成,今夜大晴,不如隨朕一同上樓觀星?”
三年前,江辭舟惹溫南音不開心,她便賭氣說要天上的星星。
江辭舟二話不說就命人繪制摘星樓圖,很快開始建設。
溫南音沒有拒絕,由著江辭舟帶她上樓。
江照夜倚在欄桿上,指著夜空笑道:“母后像月亮,兒臣和父皇是圍在月亮周圍的星星,歲歲年年都陪著母后。”
溫南音蒼白的嘴唇扯起一抹虛弱的笑容。
她喃喃道:“本宮還是更喜歡太陽?!?br>
永遠都見不到星星的太陽。
風聲呼嘯 ,兩人沒聽清溫南音說的話,“什么?”
溫南音搖搖頭,攏緊披風。
“高樓風大,臣妾想先回去了。”
江辭舟有些擔憂,“要不要宣太醫(yī)來看看?”
恰時,送點心的宮女上了樓。
哪怕她戴了面紗,溫南音也還是認出來這就是楚清秋。
而楚清秋本來也沒想掩飾,迎面碰上溫南音時,笑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值壯年,您一人可喂不飽他?!?br>
溫南音記得,江辭舟曾說摘星樓只會允許她一個女人登樓。
可現(xiàn)在......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臣妾睡一覺就沒事了。”
溫南音還沒完全走下樓,便聽到身后傳來女人貓兒似的嚶嚀聲。
她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娘娘,您怎么哭了?”
溫南音一回宮,貼身宮女玉柳就訝然出聲,她愣愣地摸了摸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她擦掉眼淚,“何事?”
“七日后便是娘娘的生辰宴,皇上找了上百名技藝精湛的繡娘給娘娘做了幾十件新衣裳,您瞧,有浮光錦、軟煙羅、香云紗,都是很名貴的料子呢,娘娘要不要先試幾件?”
溫南音隨意拿起一件量了量,發(fā)現(xiàn)裙擺甚至短在腳踝上方。
想到楚清秋嬌小的身形,溫南音反應過來。
這些衣裳,只怕也是先給其他女人選剩后才拿給她的吧?
溫南音嘴角掀起一抹苦澀的笑,“不試了,把這些衣服收好,一個月后全都送到楚清秋府里去。”
既然楚清秋喜歡,那不管衣服首飾還是夫君兒子,溫南音通通都送給她。
溫南音不稀罕被人用過的東西。
半夜,溫南音發(fā)起高熱,太醫(yī)說是寒氣入體,十分嚴重。
溫南音已經(jīng)燒得意識模糊,通報江辭舟的宮人前后去了十多個,可他還是天大亮時才回到鳳儀宮。
江辭舟看見掛在一旁宮裝的裙尾處被浸濕,頓時有些心虛。
“音音今晚出宮了?”
玉柳支支吾吾地解釋,“娘娘晚膳后出去散步消食,沒料到突然下了大雨,都怪奴婢考慮不周讓娘娘淋了雨?!?br>
聞言,江辭舟松了口氣。
楚清秋還在晚香堂等他,想到她在床底間宛若一潭春水的媚態(tài),江辭舟又唇干口燥起來。
“治不好皇后的風寒,便提頭來見朕?!?br>
他狀若深情,從頭到尾卻一句關心也沒有,再次匆匆出了宮。
整個太醫(yī)署的太醫(yī)都守在鳳儀宮里,溫南音的病很快好轉(zhuǎn)。
溫南音病了七日,直到病好,江辭舟和江照夜才終于舍得來看她。
“音音,答應朕,以后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br>
“母后,兒臣已經(jīng)叫人用最名貴的雪狐皮給你縫制披風了,等天冷的時候你一定記著披上?!?br>
江辭舟想把溫南音抱進懷里,江照夜想牽住她的手,卻都被溫南音側(cè)身躲開。
見兩人愣住,溫南音面不改色道:“臣妾風寒未愈,恐將病氣傳給皇上和小夜,還是離遠些吧?!?br>
江辭舟卻敏銳地察覺出溫南音的反常,“音音,你是不是在怪朕?”
“怪?”溫南音忽地笑笑,“臣妾為什么要怪皇上,皇上做了什么對不起臣妾的事情嗎?”
江辭舟瞬間臉色慘白,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溫南音知道他和楚清秋的事情了?
“朕,朕......”
溫南音眸光清淺,“皇上昨晚只是忙著批折子而已,是臣妾自己不懂事出去晃悠,又怎么會怪皇上呢?”
江照夜反應迅速地打掩護,“昨晚兒臣和父皇討論了好久的治國之道,一時忘了時間才疏忽了照顧母后,兒臣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br>
見事情并未敗露,江辭舟安心下來。
“皇上,奴才有樣東西要給皇上過目?!?br>
江照夜薛公公手里那張繡著貍奴的手絹時,眼神頓時變得晦暗不明。
他以為溫南音沒看到被薛公公半掩在衣袖里的手絹,波瀾不驚地撒謊。
“音音,既然你已無大礙,朕晚些時候再來陪你,有幾名朝臣還在御書房等著與朕商議國事?!?br>
“母后,兒臣也想去聽聽?!?br>
可溫南音一眼就看到那張手絹了。
也清清楚楚看到了上面寫的字:施綾被,解羅群,脫紅衫,去綠襪。
看江辭舟一臉急切的樣子,溫南音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皇上去吧,臣妾無礙?!?br>
溫南音醒來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
扔了滿地的衣物已經(jīng)被越澤收拾干凈,溫南音邁著酸軟的雙腿走出房間,見越澤正坐在后院里,面無表情地洗她的小衣。
這會再看見越澤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溫南音一下就紅了臉。
安月坐在越澤身邊問:“越叔叔,昨晚你是不是跟娘親睡在一個房間里?”
“以前我爹娘都是住同一個房間的,我是不是可以管你叫爹爹了?”
越澤沒說話,看向溫南音,眼里浮現(xiàn)點點笑意。
“給不給名分,要你娘說了才算。”
溫南音被越澤這副生怕她不負責的模樣逗笑,“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br>
安月高興地耶了一聲,撲進越澤懷里,“爹爹抱!”
可溫南音的另一個兒子,此時就沒這樣高興了。
江照夜縮在鳳儀宮的床榻上,抱著溫南音蓋過的被褥流淚。
從前的每一個除夕,都有溫南音哄他睡覺。
可現(xiàn)在,被褥上最后一點溫南音的氣味也消散了。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不該騙你那么多次的。”
“母后,只要你能回來見兒臣一面,兒臣死也愿意?!?br>
枕頭被淚水浸濕,一雙手突然輕拍著江照夜的后背。
“小夜......”
江照夜驚喜地轉(zhuǎn)身,“母后!”
映入眼簾的,卻是楚清秋那張讓他無比厭惡的臉。
“你來干什么,父皇說過,不許你來我母后的宮殿!”
“你別碰我,滾出去!”
江照夜用力推開楚清秋,太后卻走了進來。
“小夜,不可無禮!”
“清秋是貴妃,你再不喜歡她,也該喊她一聲母妃?!?br>
江照夜不敢忤逆太后,只好不情不愿地喊了聲母妃。
江辭舟也走了進來,太后見他憔悴的樣子,有些心疼。
“哀家聽說江南有位靈藥娘子可治百病,你年后既然要去江南微服私巡,不如順道找找那位醫(yī)者給你調(diào)調(diào)身子。”
江辭舟苦笑一下,“朕的病,只有音音才能治?!?br>
太后嘆息一聲,“這后宮還是太清凈了,我看皇帝也該選秀納妃了,若沒有新人進來,你又怎能忘記舊人?”
說罷,她又拍了拍楚清秋的手。
“你陪皇帝一起去江南吧,皇帝身邊沒個細心的女人照顧,哀家總覺得不放心?!?br>
楚清秋一喜,連忙答應下來。
......
年后,溫南音就打算和越澤一起回京謀劃了。
溫南音假死時,什么東西也沒帶就離宮了。
可現(xiàn)在看著回春堂里的一切,她恨不得把這整座院子都搬到京城去。
這里的一切,都有她美好的回憶。
見她不舍,越澤安慰道:“我不放心留你和阿月獨自在江南,你若喜歡,待京城事情結束之后,我再陪你們一起回來住?!?br>
溫南音搖搖頭,“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極好的?!?br>
她把回春堂翻了個遍,也沒看到安月的影子。
越澤說:“安月舍不得江南的玩伴,估計是出去玩了。不著急,反正也耽誤不到哪里去?!?br>
溫南音嗯了一聲,直到日暮西山時,安月才回家。
可她卻掛了彩,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拳頭還擦破了皮。
溫南音看著,心疼極了。
她趕緊替安月包扎,“跟誰打架了?”
安月看上去仍然很生氣,“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可討厭了!”
“不過娘親你放心,我揍人可疼了,他看上去比我還慘!”
安月是在乞丐堆里摸爬滾打長大的,溫南音知道,要論打架,安月肯定吃不了虧。
但她還是很擔心,“跟娘說說,為什么打架?”
“那個人懷里抱著幅畫像,我一看,畫上的人明明就是娘親,他卻說是他娘親!”
“他說我一副窮酸樣,不配有那么好看的娘,我就問他是不是沒娘親才會嫉妒別人有娘?!?br>
“然后,我們就打起來了?!?br>
溫南音聽后,與越澤對視一眼。
莫不是江辭舟和江照夜來江南了?
不管怎樣,絕不能讓越澤和他們碰上面。
溫南音說:“不如你先行上京,我之后再跟上來?!?br>
“你放心,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只要你在宮中弄出點動靜,他們立刻也會回去的。”
越澤猶豫了很久,“我把暗衛(wèi)都留給你?!?br>
溫南音知道,如果她不答應,越澤是不會離開的。
“好,你放心吧,快些走,別撞上他們?!?br>
越澤一躍而上,踩著房瓦身輕如燕地離開了。
溫南音給安月包扎好,囑咐道:“阿月,那個小男孩的確是娘親的另一個兒子?!?br>
“但他分不走娘親對你的愛,你放心?!?br>
“阿月,你記住,之后不管碰到什么人,都不能說出你爹爹的行蹤,知道嗎?”
安月點點頭,“放心吧娘親,阿月可機靈了!”
溫南音知道自己一時半會走不掉了,便抱著安月坐在堂前,教她讀書寫字。
如她所料,外面很快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溫南音沒去開門,外面的人便毫不講理地撞壞了門。
腳步聲越發(fā)急促,兩道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音音!”
“母后!”
溫南音每月都會去寒山寺祈福。
從前她所求不過兩件事,一愿江辭舟和江照夜身體安康,二愿容國國泰民安。
此次病愈后,溫南音才恍然驚覺,她竟然從來沒有為自己祈福過一次。
溫南音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祈愿自己能順利假死離開,從今往后與父子兩人再不相見。
溫南音已經(jīng)不想再和這對父子待在一起,她淡淡開口,“臣妾想焚香抄經(jīng),皇上和小夜可以先行回宮?!?br>
“音音為重,朕等你一同回去?!?br>
下一瞬,門被叩響,一道軟甜的聲音傳來,“這位郎君,小女子頭回來寒山寺,沒想到迷了路,能否勞煩郎君為我指路?”
溫南音循聲望去,竟然是楚清秋!
江辭舟又驚又怒,但還是溫聲對溫南音說:“音音,那你先抄經(jīng),朕在寺門前等你?!?br>
溫南音點了點頭,江辭舟帶著江照夜離開房間,很快,外面響起江辭舟極力壓低了的聲音。
“朕告訴過你,不要出現(xiàn)在音音面前!”
“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你與朕的關系,朕豈不是會被天下人笑話?”
畢竟,他這些年無數(shù)次向天下宣告自己有多愛溫南音。
也正是因為他愛妻愛子的良君形象,百姓才格外愛戴他。
江照夜立刻幫著求情,“父皇,你不要怪楚娘娘,我們?yōu)榱伺隳负笠呀?jīng)快七天沒去看過她了?!?br>
“小夜,我同你父皇有些事情要說,你先去找寺里的小和尚玩,好不好?”
江照夜跑遠了,溫南音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嚫O窸窣窣的聲音。
“江郎,我找春風樓里的花魁娘子討了件衣裳,薄如蟬翼,你喜歡嗎?”
江辭舟沉默片刻,隨著一道碰撞聲,他把楚清秋按在墻上,咬牙切齒說:“這是你自找的,待會可別向朕求饒!”
哪怕隔著厚厚一堵墻,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傳了進來。
“江郎,你更喜歡我還是皇后娘娘?”
江辭舟重重喘息著,“音音端莊,不比你會討朕歡心。”
“江郎,人家站不穩(wěn)了,我們?nèi)坷锖貌缓???br>
直到房間外再沒有任何聲音,溫南音才回過神來,握著的筆在空中停了許久,落下一團團墨漬暈染在宣紙上。
紙臟了,溫南音把它揉作一團,放到燭臺上燒成灰燼。
人臟了,她也絕不會留戀。
溫南音起身,見到在院子里跟小和尚斗蛐蛐的江照夜,狀若隨意問:“你父皇呢?”
江照夜對答如流,“父皇送完那個人就回這里等母后了,剛剛才跟國師一起去議事了?!?br>
溫南音沒什么表情,嗯了一聲。
她知道江辭舟沒有在寺門等她,她坐上馬車,獨自一人回了宮。
直到溫南音用完晚膳,江辭舟和江照夜才火急火燎地趕到鳳儀宮。
“音音,你怎么不等朕和小夜就自己回來了?”
看到溫南音已經(jīng)自己用完膳,沒有像往常那樣等他們,父子兩人心里都有些失落。
“臣妾在寺院閑逛時聽到有男女媾和的聲音,實在不堪入耳,便趕緊離開了?!?br>
江辭舟瞬間臉色一僵,連聲音都顫抖起來,“竟敢在佛門境地干那種事情,音音可看清了他們的臉?朕定要治他們的罪!”
溫南音無比平靜地抬眸看向江辭舟,像是審視。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江辭舟幾乎以為事情敗露了,溫南音才笑著開口:“臣妾只是聽到了些聲音,并未看見是何人。說到底也是人之常情,除了臣妾大概也沒旁人知道,皇上便網(wǎng)開一面吧?!?br>
江辭舟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音音就是太心軟了?!?br>
江照夜機靈地想叉開這個話題,黏在溫南音身上撒嬌,“兒臣想吃母后做的蛋黃酥了?!?br>
江照夜是黏在溫南音身邊長大的,很小的時候,他要蜷在溫南音懷里,摟著她的脖子才能睡著。
溫南音一直很疼愛她唯一的兒子,江照夜年幼時貪玩跌進了御花園的湖里,救上來后昏迷了整整三天,溫南音也生不如死了三天。
那時候她想,如果閻王一定要收走一條命,那她寧可代江照夜去死。
可現(xiàn)在,江照夜身上已經(jīng)全部是楚清秋的味道了。
他是否也會像從前那樣,撒嬌要楚清秋哄他睡覺呢?
溫南音斂眸,輕輕推開了江照夜。
“母后今日抄了經(jīng)書,手指酸得厲害,小夜要是餓了就讓御廚給你做些點心吧。”
她又看向江辭舟,“皇上,臣妾乏了?!?br>
父子倆總覺得溫南音有些反常,可她的確一直身體虛弱容易疲倦,只好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