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被關了整整一天,身上再次全是被啃咬的傷口,血跡淋淋。
被放出來時,季安然渾身顫抖,目光無神,還在捂著耳朵,嘴唇微微張合。湊近聽,是她在喃喃自語。
“我是蘇墨染,我不是季安然,我是蘇墨染…”
柳穆白氣得幾乎要發(fā)狂,他抓住她凌亂的頭發(fā),一把將腦袋按進冰冷的水里。
“想起來沒有,你到底是誰!”
寒意徹骨,季安然不停掙扎,她想說什么,但一張嘴,氧氣就泄出去,一點點迎來窒息。
下一秒,柳穆白拽著頭發(fā)把她從水里扯出來,眸色比快要結冰的水還要冷。
“記起來你是誰了嗎,季安然?!?br>女人虛弱地點頭,剛要開口,就軟下了身子昏死過去。
多重的壓迫下,季安然昏迷了好幾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柳穆白的房間內,旁邊站著一眾郎中,見她醒了,均發(fā)出驚喜的聲音。
“王爺,夫人醒了!”
柳穆白也露出欣喜之色,握住季安然的手。
“安然,你……”
“穆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他臉上的喜悅僵住,然后一點點褪去,他看著面前這個做出如蘇墨染撒嬌時舉動一模一樣的季安然,燃起怒火,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說,你是誰???”
柳穆白沒有留情,季安然幾乎立刻就體會到氧氣抽離的痛苦,艱難地說道。
“蘇墨染,我是蘇墨染…”
柳穆白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眼中全是恨意。
旁邊的郎中看不下去,不禁提醒。
“王爺,夫人有喜了,情緒不宜起伏,否則會對腹中胎兒不利的?!?br>柳穆白一愣,松開了手上的力氣。
季安然的臉上也浮現(xiàn)笑容,全然沒有方才的害怕,眸中驚喜地看過去。
“穆白,我懷孕了,我們要有孩子了?!?br>相比于她臉上的喜色,柳穆白在驚訝后逐漸冷漠,他冰冷的視線落在季安然的小腹,那個剛剛降臨的生命上,每一個字都無情至極。
“記清楚,你是季安然,你不是蘇墨染。季安然沒有資格生下我的孩子,這個孽種不配出現(xiàn)!”
說完,他轉身,吩咐旁邊的郎中。
“聽清楚了嗎,我要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是如何消失的。”
郎中一震,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表情沉重起來。
而季安然則是五雷轟頂,眼淚瘋狂流出來,臉上再一次布滿了絕望,祈求著對方。
“穆白,孩子是無辜的,你放過他吧!”
“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以后就是季安然,我不是蘇墨染了,你想讓我做誰我就做誰,求求你饒了這個孩子!”
“穆白,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季安然哭得撕心裂肺,但柳穆白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那種目光她很熟悉,不對,她不應該熟悉的,她是蘇墨染,不對,她是季安然…她是季安然!
“我是季安然!柳穆白,穆白!求你了,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
“不要!不要動我的孩子!”
她嘶吼著,仿若眼淚都流干了,柳穆白卻沒有再看他任何一眼。幾個郎中按著她,把她五花大綁控制在床上,然后調配烈性打胎藥,逼她喝下去。
季安然腹部絞痛,宛若刀割,感受自己腹中的孩子正在一點一點失去生機的同時,她也好像失去了靈魂,眼中沒有了光亮。
不管是被關在地牢,還是浸入冷水,或者跪在大雪之中,都不及這一刻她內心的疼痛。
一股暖流從她的身體流下,季安然也流出了最后一滴眼淚,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