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和初中霸凌過我的女生訂婚了。
訂婚宴上,是我時隔多年,又一次揭開那道隱秘的傷疤。
沈星月笑意盈盈挽上我哥的手臂。
“程墨,你妹妹的眼睛好特別啊,好像一條小錦鯉?!?br>
她已經(jīng)忘記,我的右眼里藏著一道紅色的疤痕,是她曾經(jīng)親手用玻璃瓶給我砸的。
我哥帶回來一個女朋友。
她站在我哥身邊,一身白色連衣裙,看起來乖巧又溫順。
可看到是沈星月的那一刻,我下樓迎接客人的笑容瞬間凝住了。
被摁在茅廁里潑糞水、扇耳光,玻璃瓶砸碎在我的頭上,還有美工刀在我的身上刻下的一道道劃痕。
我以為自己可以努力淡忘那些痛苦,可這一刻,還是如遭雷擊。
沈星月并不驚訝,扭頭笑嘻嘻對我哥說:“程墨,這就是你妹妹吧?
你妹妹的眼睛好特別啊,好像一條小錦鯉,真漂亮。”
她已經(jīng)忘記,我眼中這道猩紅的傷疤,是她當(dāng)初親自拿玻璃水杯砸到我頭上,碎片飛入眼中劃傷的。
原來真有人會心安理得地作惡,連一絲愧疚和驚慌都不會有。
我媽聽說沈星月會彈鋼琴,她要下廚幫忙,都被我媽制止了。
“星月這雙手是彈琴的手,怎么能干活呢?
交給保姆就行?!?br>
沈星月十分滿意地收回手,“謝謝阿姨,我本來也做不來這些活的?!?br>
我媽是鋼琴老師,一直想有一個會彈鋼琴的女兒繼承她的衣缽。
而我沒有機(jī)會學(xué)習(xí)鋼琴,也不是一開始就是程家千金。
在用回程似錦這個名字之前,我叫付簡,是我用了十年的名字。
四歲那年,我被哥哥帶著去游樂園,結(jié)果不甚被人拐賣到鄉(xiāng)下,給養(yǎng)父母家干活,照看弟弟。
直到初三才被找了回來。
那時的我因為營養(yǎng)不良,瘦小黝黑,衣服也破破爛爛,像個沒人要的布娃娃。
哥哥瞬間紅了眼眶,俯下身緊緊摟住我。
“錦錦,我終于找到你了,我是你哥哥。”
哥哥程墨是數(shù)學(xué)天才,后來在外面讀研,談了一個女朋友。
寒假回來,他說女友怕羞,不讓提前告訴我們她的身份,想給我們一個驚喜。
原來,沈星月早就知道我是誰,就是要來給我立威。
時至今天,我的胸脯,后背,腰腹上,都有許多觸目驚心的刻字。
那是初中時,沈星月伙同一堆小太妹,把我剝光了衣服摁在茅廁,用美工刀和鉛筆芯反復(fù)在我身上扎穿刻下的。
卑微絕望之際,我也曾經(jīng)求助過養(yǎng)父母和老師,但他們只覺得我多事,每次都會按同學(xué)矛盾調(diào)節(jié),還會大罵我不懂事。
而告老師過后,沈星月只會更加變本加厲。
我清晰地記得,那天老師講到了精忠報國,岳母刺字。
沈星月嘲諷地對我笑:“看來刻字的確能讓人印象深刻,那我也給你刻幾個吧,讓你永遠(yuǎn)記得自己是個什么爛貨?!?br>
她給我身上刻了十幾個“賤”字,告訴我永遠(yuǎn)也洗不去,我是屬于她的奴隸,這輩子都是。
從那以后,我把性情包裹成繭,只悶聲學(xué)習(xí),想考出那個小鄉(xiāng)鎮(zhèn)。
十四歲的付簡滿身傷疤,十四歲的沈星月卻因為家里做生意成功,搬離了那個小鄉(xiāng)鎮(zhèn),成了大城市里的金鳳凰。
可這一次,我絕不能容忍她再傷害我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