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顧宴舟被帶到宋若塵的宮殿時,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見他過來,母女兩人臉上都是無奈與不解,“阿舟,若塵什么都沒做,你為什么要給他下這樣的狠手?”
“是啊父親,你知不知道斷絕經脈對于修士更是生不如死,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斷絕經脈的毒?
顧宴舟怔愣片刻,視線落在床榻上面露得意的宋若塵身上時,才徹底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刺痛,面上卻表情未變,“慕繁歌,慕卿羽,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說來也是可笑,顧宴舟穿來這個世界十年,去過最遠的地方也沒有離開過圣域,后來與慕繁歌成親,又在她被奉為魔界圣女后成了親,便被困在了這高高的圣域中,
可如今宋若塵說自己中了毒,是他下的,慕繁歌和慕卿羽竟全都沒有察覺到過異常,對此信以為真,卻全然沒有想過,被困在圣域之中的他,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毒。
偏偏慕繁歌此刻滿腦子都是要快點給宋若塵解毒,哪里還有心思思考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聽見他的否認也不過是直接忽略不計,一心只顧勸解他。
“阿舟,本尊不想追究這些責任,本尊也不忍心責罰你,但無論你為何對若塵不滿,他都是無辜之人?!?br>
“何醫(yī)修說了,此毒唯有下毒之人的金丹可解,既然是你下的,那你逼出金丹來解了若塵的毒,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顧宴舟手心微顫,搖了搖頭,他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么要他犧牲自己?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沒有給他下過毒!”
看著眼中滿是對他的不信任的慕繁歌和慕卿羽,他心中疼得厲害,實在不愿與她們過多糾纏,直接轉身離開。
察覺到他的想法,慕卿羽頓時急了,拉了拉慕繁歌的袖子,“母親,決不能讓父親離開!不然若塵哥哥會沒命的!”
顯然慕繁歌也是如此想法。
眼見他要走,慕繁歌一揮手,藏在暗處的左右護法立刻上前,將他攔在了殿中,
“顧道友,得罪了?!?br>
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心臟像是被一根細繩擰住,緊緊纏繞,令他感到窒息的悶痛。
“慕繁歌,慕卿羽,你們想干什么?!”
仍舊坐在上首的慕繁歌幾乎要被他眼里的悲傷吞沒,她閉了閉眼睛,不敢去看他,只能讓侍衛(wèi)和慕卿羽一同壓制住他。
“阿舟,你乖一點,人命關天。”
說完,一聲令下,便有人拿著匕首過來剖丹。
“我說過他體內的毒不是我下的,真的與我無關!”
他拼命的掙扎著,卻怎么也無法掙脫,而更讓他絕望的是,察覺出他的反抗后,他的女兒慕卿羽立馬拿出法器將他的修為壓制的更加厲害,催促著:“何醫(yī)修,快些剖丹!”
鋒利的匕首劃過他的丹田,慕卿羽小小的身子壓在他的手臂之上,讓他的手無法掙脫,
渾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干,只剩下一片深淵和無盡的痛苦,那一刻疼痛的恍惚,讓他莫名想起了從前。
想起那時圣女之位的爭奪白熱化,一直默默無聞修為卻突然崛起的慕繁歌成了其他魔族的眼中釘肉中刺,派來刺殺她的刺客一波接著一波,驚險的時刻也從不稀缺。
在最緊要的關頭,他為她擋過了那致命一劍,鮮血流了滿地,當場就昏厥過去。
后來聽說,從不肯向天道低頭的她,卻跪在通天域祭臺祈求天道庇佑,磕了足足三天三夜,只為求她心愛的人醒來。
得知他醒來后,她欣喜若狂,情緒徹底失控,抱著他一邊哭一邊吻他,“阿舟,我慕繁歌對天發(fā)誓,這輩子再也都不會讓你受哪怕一丁點傷。”
她一直都將那句話履行的很好,女兒慕卿羽在她的言傳身教之下,從生下來的口頭禪就是:“我要保護父親,絕不會讓父親受一丁點的傷”。
可如今,為了一個宋若塵,她們全都食言了。
剖完丹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顧宴舟都將自己關在了府邸里,誰都不見。
慕繁歌和慕卿羽送了無數(shù)種禮物,最后卻連他的院門都沒能進去。
起初她們還十分又耐心,在門外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可他仍然不肯將門打開,慕繁歌急了,有些話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阿舟,開開門好不好,下毒的是你,生氣的也是你,錯的本就是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氣?你是不是想急死本尊?!?br>
話音剛落,院門終于被打開,母女兩人眼中剛剛升起驚喜,就被殿內他的面無表情擊碎。
他看著門前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忽然哂笑出聲,“是,我錯了,大錯特錯?!?br>
我就不該在穿書后選擇拯救你,不該愛上你,娶了你,也不該和你生下女兒!
一句話,將兩人的責怪哽在了喉嚨里,見他明顯心里還有著怨氣,默了默,最后還是無奈嘆了口氣,再次換成了輕聲細哄。
“阿舟,本尊知道讓你取丹傷了你的心,可畢竟人命關天,本尊和卿羽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本尊不是也道歉了嗎,回頭本尊給你尋來最好的藥助你再結丹,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br>
“父親,卿羽錯了,卿羽不該逼父親剖丹,可是父親,若塵哥哥是無辜的,孩兒和母親總不能看著若塵哥哥去死,父親,您別生氣了?!?br>
勸慰道歉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顧宴舟轉身直接進了殿內,對于她們仍舊認定是他下毒害了宋若塵這件事沒有絲毫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