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我及笄時,衛(wèi)國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身為宋大將軍的遺孤,一身武藝的宋執(zhí)臨危受命,率兵前去邊境鎮(zhèn)壓。
臨走前,我頭一回膽大妄為,把自己給了他,我還說,我會在這里,等他回來。
可一年后再見,當時月下承諾,溫柔纏綿仍歷歷在目,此刻的他,身邊卻已有了其他女子。
那女子,偏偏還是覆滅我衛(wèi)國的敵人之女!
我忽就明白,為何一向驍勇的宋執(zhí)前往邊境后,不到兩個月,他所帶的數萬將士便全軍覆沒。
原來,不是敵軍太強,而是……身為主帥的他,對敵人的女兒動了心!
手指狠狠往掌心里掐,我暗自改變主意。
我不僅要殺了賊子,我還要,殺了他們一對狗男女。
我顫巍巍地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能順利到拓跋納身邊并不容易,若非我一番手段設計,心思縝密的他,是斷不會留我這流淌著衛(wèi)國血液的女子在身邊夜夜侍奉。
我必須比以前更謹慎。
頭頂上傳來拓跋納的笑聲。
我知道,他是氣得發(fā)笑。
“寒星,你若要旁的,父王斷不會多言一句,但這個男人,不行!”
我順著拓跋納的手指向宋執(zhí)看去。
他站在寒星身邊,一身素衣,半垂著眼,安靜站著。
仿佛跟從前并沒有什么兩樣。
寒星亦笑。
末了,驕傲的她低下頭來,用手溫柔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毫不避諱地大聲說:“父王,女兒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你不同意,那女兒帶他一起走便是!”
宛若驚雷,我頓時氣滯,險些失態(tài)站起。
發(fā)顫的手幾乎將裙紗捏破。
但我也只能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含著淚,輕聲勸身邊陷入沉默的拓跋納:“王上,既然木已成舟,不如成全了公主……你懂什么!”
拓跋納頭一次對我顯露出不悅,“那人是衛(wèi)國以前的將軍!”
“王上,您也說是‘以前’,”我伸出手,覆去他的手背,輕輕搖,“寒星公主多年征戰(zhàn)奔波,如今難得心儀一個男子,您若是多加阻攔,只怕淡了父女情分?!?br>
拓跋納眉頭更加緊皺,捏起我的下巴,猛地抬起,一雙如鷹般銳利地眼睛惡狠狠盯著我:“你從不多話,為何今日這般異常?
難道,你認識他?”
我微微勾起唇角,手指攀住他的掌心:“王上,您知道的,妾身不過是商戶人家的女兒,怎有機會認識什么將軍?
妾身只是不愿公主才歸家便心里難受。
畢竟,她是大功臣,大家都知道的。”
我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往拓跋納心里戳。
他臉色不停變化,又思索一番,最終松開了手。
重新堆起笑意,對寒星道:“唉,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你既然喜歡,那便隨了你罷!
不過,你也知道,父王擔心什么?!?br>
寒星粲然一笑:“父王,女兒不是傻子。”
牽住宋執(zhí),往一旁落座。
宴起。
我如往常般,給拓跋納布菜,見他不時看向宋執(zhí)的位置,便也朝那方看去。
我看到一身鋒芒的寒星在宋執(zhí)面前,嬌羞如水,笑得比璀璨的星更加耀眼。
宋執(zhí)貼心地替她布菜,偶爾還喂她一番,與我伺候拓跋納的模樣,竟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