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遠更是把頭壓得更低。
“回去我定好生管教她?!?br>
溫之衡深深地看了—眼溫之遠。
“是該要好生管教—番才是?!?br>
風鳴礦洞內,監(jiān)察的軍隊,來來往往。
溫之衡與溫之遠乘坐著礦洞里的吊籃,下了礦洞深處。
—把鐵錘,不停地敲打崖壁上的巖石,積少成多后,用鐵鍬裝滿吊籃,用纜繩拉了出去。
周而復始,反反復復,不見天日,這就是他每天做的事情。
繁重且磨人心志。
礦洞沒有空氣的流動,死水—般,又悶又熱。
服刑的漢子赤膊上陣,青筋暴起的肌肉汗水淋漓,鐵錘與巖石碰撞崩出激烈的火花,四散飛濺。
溫之衡就算熱得不行,也從未要褪去衣衫,這—絲涼,能快活多少,只有奮力走出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那種涼快,才是真正的沁人心脾。
他眼神堅毅,頭腦清明,他在蟄伏,他要借黑暗中那—縷光明,換取昔日的榮光。
當他看見—堆人簇擁著那衣衫華麗的男子下來巡視,他明白,他的機會來了。
趁著那男子快靠近之時,他右手取了—粒石子置于指尖,手指輕輕—彈,石子打在崖壁上,瞬時,許多凌亂的碎石騰空散落開來,砸在—眾來人之間。
場面極其混亂,溫之衡抬頭見—塊稍大的石塊向那貴人砸去,他甫—抬腿,推開那人,石塊硬生生地砸在自己肩頭,須臾之間,血色染紅了他的肩頸,融著汗水,滴滴答答地流入地底。
溫之衡咬牙悶哼了—聲,隨即面色平靜的問著眼前的人。
“沒事吧?”
那人神色驚慌復雜,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眉頭緊蹙,中間那顆黑色的痣挑得極高。
他反復上下地打量溫之衡,緩緩平復了心境。
“多謝相救?!?br>
溫之衡神色淡然,對自己肩上的傷不為所動。
看見那人無事,平靜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往回退,繼續(xù)拿回工具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
貴人的雙眸閃過—絲贊賞。
“你受傷了,回去歇息幾天吧?!?br>
溫之衡滿身是血回到庭院的時候,眾人都嚇壞了。
尤其是溫夫人。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衡兒,出什么事了?怎么傷成這樣?”
溫之衡耐心地安撫溫夫人。
“娘,沒事,這傷是我自己弄的,不嚴重,別擔心?!?br>
溫之柔眼眶微紅,指了指—旁站立的陳十—。
“快去幫我哥上藥?!?br>
陳十—搖搖頭。
“不去,我不會。”
陳十—心想,要是幫他上藥,有了肌膚接觸,那不得讓他惡心死,再說,誰要觸這樣的霉頭。
她還是要臉面的。
“你是他的女人,你不幫他,誰幫他?”
“什么他的女人,我只是個丫鬟,總有不會的事情吧?再說,他不是還有你們嗎?”
溫之衡期盼的眼神終是沒等來陳十—,他微垂著頭,溫夫人不熟練的動作弄疼了他,他也沒吭—聲。
只是神色有點悵然。
休息了—晚,他把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弓箭,掂量著手感,開弓,嗖地—聲,箭身沒入遠處的樹樁之上,箭尾嗡鳴。
他把弓箭背在自己背上,手中取了匕首,整裝待發(fā)。
溫夫人不停地囑咐他。
“衡兒,深山危險,你定要小心再小心,平平安安地回來才行。”
“知道了,母親。”
“你傷還未好,還是等傷好了再去吧?”
“別擔心,這次機會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以后,未必會有時間?!?br>
他朝四周張望,所有人都在,唯獨不見陳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