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這天,凌南昭特意設下宴席慶祝。
府里張燈結彩,無數(shù)親友前來祝賀,聲勢場面毫不遜色于我們大婚那日。
凌南昭一早便親自為我挑選衣裙,一個大男人拿著各色衣裙在我身上比劃,惹得婢女們捂著嘴偷笑。
我冷聲打斷,“就穿嫁衣吧。”
凌南昭頓了頓,一陣狂喜,“是啊,我怎么沒想到!
成婚五年再穿嫁衣,象征著我們的感情歷久彌新!”
嫁衣繁復,他只能退出房間,命婢女們?yōu)檠b扮。
我神情木然地端坐在鏡前,任由他們將各色繁復奢華的裝飾安到我頭上。
突然,一張明媚嬌艷的臉湊到我身旁,在鏡中與我對望。
是柳若若!
她竟這般膽大妄為,扮作婢女混入我房中。
她雖穿著婢女的短衫,可容顏昳麗,難掩風姿。
一看便知道,凌南昭將她養(yǎng)得極好。
她趁著我一瞬間的愕然,笑著開口。
“顏萱兒,人人都說爺寵你愛你,我怎么覺得你最可憐啊?!?br>
“枕邊人日日在你的安胎藥里加避子草,卻與我有了骨肉,你說說這是什么道理?”
“你還不知道吧,他每日都來宅子與我歡好,他在床榻上發(fā)狠的模樣你可見過?”
“他總說京城女子無趣,只有我最能勾起他內心的欲望,每次都逼得我苦苦哀求才肯放過我……”說著她在我面前寬衣解帶,露出姣好的身段。
白皙如絲綢一般的肌膚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青紫痕跡,我喉嚨發(fā)澀,迅速挪開視線。
“你看,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跡,他總是這樣,一激動就不管不顧,把我弄得好痛,第二日都起不來床……爺說了,只要你五年不孕,他便可順理成章迎我進門,這是朝廷鐵律,不得違背,自然也不算破了你們之間的承諾……”她一口氣說了許多,多到我來不及消化,到最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內心已經(jīng)毫無波瀾。
你看,男人們算計起來,女人毫無還手之力。
柳若若見我失魂落魄,得意地挑眉。
“承認吧,爺最愛的終究是我!”
“不信,一會兒你瞧,五年夫妻又如何,我只要勾勾手指,他便會乖乖跟我走……”她離開后,我癱軟在椅背上,不一會凌南昭滿臉抱歉地推門而入,撫著我的后背,為難地開口。
“萱兒,下面人突然來報,說有急事等著我處理……”不等他說完,我淡淡開口,“沒事,你去吧,公事為重?!?br>
“可外面那些賓客……”他有些不忍心留我一人面對滿堂前來賀喜的賓客,“無礙,我自會招待好。”
我的大度令他詫異,卻來不及深究,著急離去了。
柳若若仍舊是婢女打扮,快步跟在他身后,又回眸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笑。
我起身,穿著鳳冠霞帔走到前廳,沉聲宣布。
“諸位作證,今日我與林南昭夫妻情斷,特設和離宴,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滿堂賓客驚掉了下巴,怔怔地看著我。
我的嫁衣比鳳凰花還要艷烈,說的卻是:“我愿與君絕!”
凌南昭從郊外宅子回來時,我已經(jīng)帶上行李,坐上南下的大船離開京城了。
他推開房門不曾見到我,拉過一旁的婢女問道。
“夫人呢?”
婢女神情古怪地看向他:“大人已與夫人和離,夫人自然不能留在府中?!?br>
“什么,什么和離?
我何時與她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