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如今,已經(jīng)哄不動了。
見我沒有回答她,付瑤聲音更大了些,走到我面前,臭著個臉,“怎么,還在因為房子的事生氣?”
“我又沒有花你的錢,我身為老板,給一套房子犒賞員工怎么了?”
“你有必要這么上綱上線給我甩臉色嗎?”
我麻木的心再次被刺痛,她的言語中已經(jīng)完全沒有考慮過兒子分毫了。
失去兒子后,我們就像生了一種無法釋懷的病。
我逐漸病入膏肓,而付瑤已經(jīng)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病愈了。
見我還是無動于衷,付瑤氣得直跺腳,“林宴!
你變了!
你今天竟然沒有哄我,現(xiàn)在我都給你臺階下了,你還這副樣子!”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艱難地抬了抬眸,聲音喑啞,“你所有號碼都拉黑我了?!?br>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要我哄她,又拉黑我不讓我煩她。
如今我不煩她了,她也還是不滿意。
付瑤終于意識到我的不對勁,臉色變了變,“你怎么了?”
話音剛落,她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轉(zhuǎn)頭去接電話。
這時我外賣叫的退燒藥剛好送到,去燒水吃藥的時候,付瑤搶過我手里的藥著急道,“這是退燒藥嗎,陳勁說他發(fā)燒了,他家里沒人,我先去給他送藥?!?br>
她的動作將我剛燒好的熱水濺在我手上,一瞬間刺痛。
付瑤頓了頓,裝作看不見我手上的燙傷,不在意道,“我看你也沒什么大問題,多喝點熱水吧?!?br>
說完,便奪門而去。
半夜三點,付瑤拎著一碗打包的粥走進(jìn)臥室,將吃了藥已經(jīng)熟睡的我搖醒。
“快起來吃點粥,這是陳勁特意讓我給你打包帶回來的?!?br>
我盯著那碗明顯是吃剩下的粥,搖頭拒絕,“不用了,我不餓?!?br>
如果付瑤從前能這樣想著我、關(guān)心我,我大概會欣喜若狂。
可我睡前分明看到陳勁發(fā)了朋友圈,高檔餐廳和燭光晚餐。
配文,“驚!
老板為彌補(bǔ)生病員工,竟安排了燭光晚餐?!?br>
付瑤在下面回應(yīng),“有我這種老板,你小子就偷著樂吧。”
我忍不住諷笑,原來我這個正經(jīng)丈夫也只配半碗吃剩下的粥。
見我眼中譏誚愈濃,付瑤有些惱羞成怒,“林宴,你別給臉不要臉,之前的事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還要跟我賭氣到什么時候?”
“真受不了一個你大男人心眼這么小……”說完,又摔門就走。
知道她去住了客房,我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從前她生氣,總是會一個人跑到客房睡,我也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寧愿客房門口守著,哄她一晚上。
如今她不在身邊,竟然莫名心安,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大概是看到客廳里我沒來得及收的溫度計,付瑤難得對我有好臉色。
“你起了?”
我冷淡地“嗯”了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準(zhǔn)備回臥室。
付瑤叫住了我,“林宴。”
我回頭,面上毫無波瀾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