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勁羊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月后便被接回了家。
蔣勁辰呢?
死外面不回來了嗎?
他鬧個脾氣沒完沒了,真是反了他了!
我媽一進門便看到了地板上柜子上積了厚厚的灰塵,就連冰箱里的食物都發(fā)了霉,不禁破口大罵。
想來也是諷刺,蔣勁羊在醫(yī)院一個月,他們兩個就在醫(yī)院陪了一個月。
從沒有想過,我一個人在沒有錢的前提下,如何一個人生活?
而看到家里沒人收拾,才想起我的存在,可第一句話并不是擔心我的去向,而是責怪我的不懂事。
只是我對他們早已心灰意冷,他們的污蔑和誤會我也毫無波瀾了。
蔣勁羊似乎還是想繼續(xù)添把火,于是楚楚可憐道。
是我對不起哥哥,我這就給哥哥打電話道歉求他回來,如果他還是不愿意,我就出去找他,跪下求他回家。
每次都是這樣,蔣勁羊一裝可憐我媽就心疼得不行,只要是蔣勁羊的只言片語,一定會禍引東流,那個冤種也必定是我。
從小到大,我因為蔣勁羊受到的委屈數(shù)不勝數(shù)。
果然,我媽銀牙咬出聲,她滿臉厭惡。
他也配你道歉?
輸個血小板而已,又死不了,就他矯情!
他要不回來死外面就好了!
可蔣勁羊似乎并不罷休,而是自顧自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我的手機號。
我媽雖然嘴上那么說,卻還是豎起耳朵來聽那邊的動靜,似乎隨時準備著等我接通以后怎么辱罵我。
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tài),蔣勁羊直接給我微信發(fā)了語音。
哥哥,一切是我的錯,你別怪爸媽,有什么事回家說,你怎么打我罵我都行,我一定不會有怨言的。
蔣勁羊說得情深意切,要不是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一定也會有所動容。
等了很久,還不見我回復,我媽急了。
勁羊都這么道歉了,那小白眼狼這么不知好歹,他不配做我的兒子!
說完,我媽將我移出了微信家族群。
要是換做以前,我媽的這一舉動,我一定會難過。
即便在這個只有我們四個人的家族群里,他們每天發(fā)送的內容都是關于蔣勁羊的,我都舍不得退出去。
我自欺欺人的覺得,只要我在里面,我就是歷家的人。
我就像是一個小偷,偷窺著這一家幸福溫馨的生活,即便他們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我的位置。
媽,您別氣,您不止哥哥一個兒子,您還有我。
蔣勁羊達到了目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來,卻還是軟糯糯的蹭進了媽媽的懷里。
我媽寵溺的揉揉蔣勁羊的發(fā),還是勁羊乖,我寧愿從來都沒有生過那個白眼狼!
我苦澀的一笑。
從小到大,我媽總是重復著一句話。
我真后悔生了你!
我很想說,我沒有權力選擇自己的出生,要是知道是這樣,我寧愿做條狗,我也不想投胎到這種家庭來過光景。
她給了我生命,為了救她的寶貝兒子,這條命我還了,我們兩清了。
我爸一臉笑的從廚房里出來,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呼我媽和蔣勁羊去吃飯。
雖然我媽是女強人從不做飯,可我也沒吃過我爸親手做的飯。
當初我和我爸單獨在家的時候,我爸總是讓我去煮個泡面吃,但只要有蔣勁羊,他一定會興致沖沖跑進廚房給蔣勁羊做的。
以前我一直以為我爸笨拙不會愛孩子,可后來我才知道,他愛的,不是我罷了。
勁羊身體剛好,別提那個晦氣的東西,要是他能有勁羊三分之一懂事就好了。
我爸對我嗤之以鼻,看向蔣勁羊卻很慈愛。
我知道,我爸討厭我,他只是想隱藏當年害我媽早產的那件事罷了。
看著這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坐在一起吃飯,竟如此扎眼。
這還是第一次,我如此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