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如炬。
顧漢成不喜歡她這么犀利的視線,這次卻被她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會去請燕王世子,但他來不來,我不敢保證。”梁長樂說,“我總不能把他綁去?!?br>
顧漢成抬手捂著心口,竟有些后怕,“你好好請,好好與他說,他看在燕王選中你的份兒上,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梁長樂看向別處。
“你要是敢攪黃了這婚事,我絕對叫你后悔?女官?你去給我做女奴!”顧漢成抬手要戳她腦袋。
梁長樂靈巧避開,“女兒知道了,這就想辦法約世子相見?!?br>
她順勢退出亭子,沒福身行禮就風一般跑開。
把顧漢成的數(shù)落,也毫不留情的丟在后頭。
顧漢成嘟囔說:“前頭兩個女兒雖漂亮,到底是嫁的早了,沒等到最好的時機。子念時運不錯,又是姐妹里最漂亮的一個,我一定要把握住她這棵搖錢樹?!?br>
顧漢成卻不知,梁長樂也在盤算,“顧父貪心太大,看來對付他的事兒要提前了。早把他這障礙挪了,我才能大展拳腳。”
梁長樂下定決心,重新排序,對付顧父的事兒,更在對付葉從容之前。
畢竟葉從容只是出使夜國,談定了通邊的事情,他就走了。
但顧父的盤剝,卻是如影隨形。
梁長樂叫女學的小吏送口信兒給慕容景安,約他相見。
慕容景安來的很快,雖面無表情,卻眼底有喜色。
梁長樂以為他心情好的時候,也必定好說話,“過兩日,是我父親壽辰,他希望世子您能……”
“別的好說,最后一招的藥呢?”慕容景安沒有耐心的打斷她。
梁長樂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柳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黃肌瘦,一陣風就要吹跑似得。我爹不但不常去她的院子,就連我母親都覺得她活不久了,放松了對她的防備?!蹦饺菥鞍舱f,“我看時機已經(jīng)全備,可以服最后一劑藥了?!?br>
梁長樂微微皺眉,最后一劑藥,她還沒有準備好。
“現(xiàn)在還不行……”
“你耍我?是你當初說,一次藥,半個月,如今因為秋獵在中間耽擱,已經(jīng)超過半個月了?!蹦饺菥鞍驳哪樕r沉了下來。
“我還有幾味藥沒有湊齊?!绷洪L樂說。
“什么藥,我來湊?!蹦饺菥鞍矄?。
梁長樂卻平靜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慕容景安猛拍了一下面前的石桌,“我還稀罕你的藥方不成?”
梁長樂漫不經(jīng)心的看向亭子外頭,“這藥方對世子來說是沒什么,對我來說,卻是寶貴得很,不能輕易泄露?!?br>
“你……”慕容景安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你還要多久才能湊齊?”
“至少一個月?!绷洪L樂在他爆發(fā)之前,搶著開口,“而且我答應世子的是,前兩個療程的藥,乃是半月一次,可沒說,最后最關鍵的藥,也能那么快。更可況,世子當初答應我的,乃是一年之期。”
慕容景安手撐著石桌,身子探過桌子,“顧子念,你放聰明點兒,我讓你消失在京都,比踩死一只螞蟻還簡單?!?br>
慕容景安如此討厭她,反倒叫梁長樂覺得平靜安然,單純的合作關系嘛,就應該利益至上。
“過兩日,我父親的壽辰?”
“兩日內(nèi),我要拿到藥?!蹦饺菥鞍捕⒅?。
梁長樂搖了搖頭,“那我做不到。”
“我也去不了。”慕容景安搖搖頭。
梁長樂蹙眉,吁了口氣。
慕容景安略帶得意的看她,以為她會妥協(xié)。
梁長樂卻平靜說,“實在去不了,就算了,我會告訴父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