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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著房車去古代逃荒 番外

            白芝麻糊 著

            其他類型連載

            邊琢磨著衣服的事,冷欣然又回想起剛才的表演。她演的應(yīng)該還湊合吧?軟弱無能,毫無反抗之力,這家人該放心了吧?冷欣然暗自思忖,應(yīng)該是之前晏守誠讓他們感覺失去控制。雖說沒攔著他們走,卻也不放心,今天來試探,一是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二就是探探底,三嘛,就是敲打敲打,別再惦記著要回去了。不得不說,她這番猜測,條條都中了。晏家妯娌兩人回到晏家大宅,連忙到婆母錢婆子的房里匯報(bào)此次去冷家小筑的所見所聞。錢婆子坐在炕上,手中的針線活停在半空,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屋內(nèi)的幾個(gè)兒媳。屋里的氣氛頓時(shí)凝滯,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袄湫廊荒茄绢^,當(dāng)真病得那般重?”錢婆子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卻又掩藏在粗糲的語氣之下。張春梅連忙附和,語氣中帶著幾分夸張:...

            主角:冷欣然晏守誠   更新:2024-11-18 14: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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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別是冷欣然晏守誠的其他類型小說《開著房車去古代逃荒 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白芝麻糊”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邊琢磨著衣服的事,冷欣然又回想起剛才的表演。她演的應(yīng)該還湊合吧?軟弱無能,毫無反抗之力,這家人該放心了吧?冷欣然暗自思忖,應(yīng)該是之前晏守誠讓他們感覺失去控制。雖說沒攔著他們走,卻也不放心,今天來試探,一是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二就是探探底,三嘛,就是敲打敲打,別再惦記著要回去了。不得不說,她這番猜測,條條都中了。晏家妯娌兩人回到晏家大宅,連忙到婆母錢婆子的房里匯報(bào)此次去冷家小筑的所見所聞。錢婆子坐在炕上,手中的針線活停在半空,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屋內(nèi)的幾個(gè)兒媳。屋里的氣氛頓時(shí)凝滯,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袄湫廊荒茄绢^,當(dāng)真病得那般重?”錢婆子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卻又掩藏在粗糲的語氣之下。張春梅連忙附和,語氣中帶著幾分夸張:...

            《開著房車去古代逃荒 番外》精彩片段




            邊琢磨著衣服的事,冷欣然又回想起剛才的表演。她演的應(yīng)該還湊合吧?軟弱無能,毫無反抗之力,這家人該放心了吧?

            冷欣然暗自思忖,應(yīng)該是之前晏守誠讓他們感覺失去控制。雖說沒攔著他們走,卻也不放心,今天來試探,一是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二就是探探底,三嘛,就是敲打敲打,別再惦記著要回去了。

            不得不說,她這番猜測,條條都中了。

            晏家妯娌兩人回到晏家大宅,連忙到婆母錢婆子的房里匯報(bào)此次去冷家小筑的所見所聞。

            錢婆子坐在炕上,手中的針線活停在半空,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屋內(nèi)的幾個(gè)兒媳。屋里的氣氛頓時(shí)凝滯,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冷欣然那丫頭,當(dāng)真病得那般重?”錢婆子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卻又掩藏在粗糲的語氣之下。

            張春梅連忙附和,語氣中帶著幾分夸張:“婆婆,您是沒看見,那臉白得跟紙似的。從屋里挪到門口那么幾步路,竟然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彼难壑虚W過一絲幸災(zāi)樂禍,“說話時(shí)賴唧唧的,全靠硬撐。我們臨走時(shí),她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br>
            蘇凈雨聽著,眉頭微蹙,輕聲問道:“二弟妹,你可曾問過他們這些日子是如何度過的?”

            張春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眼珠一轉(zhuǎn):“大嫂放心,我可是問得清清楚楚。他們啊,就靠著老三從山上挖的野菜度日?!?br>
            錢婆子聽罷,眉頭舒展了些,但眼中仍帶著幾分憂慮:“就野菜?能撐得了多久?”她喃喃自語,聲音里透著幾分不確定。

            小錢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想起方才見到的冷欣然,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心生同情。但她也知道,在這個(gè)家里,同情是最無用的東西。

            張春梅見狀,連忙添油加醋:“就是啊,大嫂。咱家哪有余糧去救濟(jì)他們?再說了,三兩銀子一副藥,啥金貴人啊?有公主病沒公主命,也就老三傻,竟舍得拿鐲子換三兩銀子一副的藥?!?br>
            蘇凈雨聽著這番對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她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這日子越發(fā)難過了。”

            錢婆子聞言,眉頭又蹙了起來:“你這話是何意?”

            蘇凈雨故作驚訝,“婆婆不知道嗎?聽說鎮(zhèn)上的糧價(jià)漲得厲害?!?br>
            此言一出,屋內(nèi)頓時(shí)鴉雀無聲。張春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凈雨。小錢氏則是臉色煞白,眼中滿是驚恐。

            錢婆子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自鎮(zhèn)定道:“胡說八道。前兒個(gè)我還去買了米。”

            蘇凈雨低下頭,輕聲道:“那是前兒個(gè)...現(xiàn)在...”

            她的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晏守明滿頭大汗地沖了進(jìn)來。

            “娘!”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臉上寫滿了焦急。

            錢婆子心頭一緊,“怎么了?”

            晏守明喘了幾口氣,這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鎮(zhèn)上...鎮(zhèn)上的情況不太好。糧價(jià)漲得厲害,有些鋪?zhàn)由踔陵P(guān)門了!”

            此言一出,屋內(nèi)頓時(shí)炸開了鍋。張春梅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小錢氏則是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跌坐在地。蘇凈雨暗自松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錢婆子卻是面沉如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岸紕e慌!”她厲聲喝道,“慌什么慌?咱家還有存糧。”

            晏守明聞言,急忙道:“娘,不是存糧的問題。我在井邊遇到村長了,他說...他說要是再不下雨,咱們可能得...得逃荒!”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在眾人心頭炸響。錢婆子身子一晃,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她強(qiáng)撐著扶住了桌角,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當(dāng)真...當(dāng)真到了這個(gè)地步?”

            晏守明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滿是凝重。“我去井邊看了,水位比上回淺了不少。村長說,再這么干下去,人都喝不上水了?!?br>
            屋內(nèi)一時(shí)陷入了死寂。每個(gè)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絕望。良久,錢婆子才回過神來。她環(huán)視一周,目光在每個(gè)人臉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晏守明身上。

            “守明,”她沉聲道,“你再去趟鎮(zhèn)上,打聽打聽情況??纯催€有什么法子?!?br>
            晏守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要走。錢婆子又叫住他:“記住,別說咱家的事?!?br>
            晏守明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開了。屋里又陷入了沉默。錢婆子深吸一口氣,對著幾個(gè)兒媳婦說道:“都別閑著,該干啥干啥去。記住了,這事別往外傳?!?br>
            眾人應(yīng)聲而散,只有蘇凈雨留在了原地。她看著錢婆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

            夏日的烈陽炙烤著大地,冷欣然躺在土炕上,汗水浸濕了衣衫。她正想小憩片刻,晏守誠一臉凝重地走了進(jìn)來。

            “怎么不去車?yán)锼??這炕多硬啊?!标淌卣\皺眉道。

            冷欣然搖搖頭,“得習(xí)慣,不能太依賴房車。你先去沖個(gè)澡,涼快涼快再說。”

            晏守誠點(diǎn)頭,閃進(jìn)房車。片刻后,他隨意套了個(gè)短褲,和冷欣然一起躺在了土炕上。

            “情況不太好?”冷欣然側(cè)身問道。

            晏守誠郁郁地“嗯”了一聲,將在鎮(zhèn)上看到和打聽到的細(xì)細(xì)講了一遍。“媳婦兒,這里怕是沒幾天安生日子了。不光是天災(zāi),還有人禍。我去看了村里那口水井,水位下降得厲害。大伯還指望等賑災(zāi)救濟(jì),想再等上些日子,哪還走得了?”

            冷欣然眉頭緊蹙,“你沒勸他?”

            “勸了,可他半信半疑。大概還想著能下雨呢,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不想走?!?br>
            “人離鄉(xiāng)賤,誰又肯走呢?”冷欣然嘆息道。

            “可這回不比以前啊。十幾個(gè)地方都鬧災(zāi),朝廷哪填得上這么大個(gè)坑?何況西北還有韃子進(jìn)犯,募集的糧食都送去當(dāng)軍糧了。”晏守誠聲音里帶著焦慮。

            “天漏偏逢連陰雨......”冷欣然喃喃道。

            “還不止呢。聽說朝堂上為立太子的事兒斗得挺狠,哪有空管底層人民的死活,那些王宮貴胄哪會(huì)在乎?”

            冷欣然沉吟片刻,“當(dāng)今皇上是開朝太祖的孫子,據(jù)說小時(shí)候太祖帶在身邊教導(dǎo)過,應(yīng)該不會(huì)那么糊涂......”

            晏守誠冷哼一聲,“那可說不準(zhǔn)。以前圣明,現(xiàn)在大腦發(fā)昏了呢?!彼D了頓,語氣變得鄭重,“媳婦兒,奪嫡這種事,太危險(xiǎn)了,咱可不能碰?!?br>



            晏守誠點(diǎn)點(diǎn)頭,“我剛才去看了一眼,房子沒啥大問題,打掃打掃就行。再說了,總比在這里強(qiáng)吧?”

            冷欣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就不怕被人說閑話?上門女婿,住岳父的房子......”

            晏守誠立刻挺直了腰板,“入贅就入贅唄,我又不在乎?!?br>
            說著,他扯了扯嘴角,“原主那兩口子也是,不愿意不分家,非得在這里給人當(dāng)牛做馬,咱可不能這樣?!?br>
            冷欣然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在一起住最好,不過咱們得想個(gè)萬全之策。最好是讓他們主動(dòng)趕我們走,這樣既能保全面子,又能斷了他們以后糾纏的念頭。”

            晏守誠一臉困惑,“為啥這么麻煩?我這上門女婿的身份,官府那都備案了的,咱們想走,他們還能攔著不成?”

            冷欣然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這腦子啊......”

            她輕嘆一聲,“咱們現(xiàn)在是小門小戶,可要是擱在那些大家族里,你這性子,怕是活不過三集?!?br>
            晏守誠訕訕地?fù)狭藫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冷欣然見狀,心中一軟,語氣也柔和了幾分,“咱們得從長計(jì)議。既要顧全大局,又要為閨女謀個(gè)好前程。”

            晏守誠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娘子放心,我都聽你的?!?br>
            冷欣然聞言,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冷欣然趕緊帶著晏守誠和女兒移出了房車?;氐椒块g里,晏守誠打開門,神情滿含戒備的望著眼前站著的兄嫂。

            晏守遠(yuǎn)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貪婪,張春梅則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虛偽的笑容。

            “三弟,你媳婦好些了沒?”晏守遠(yuǎn)開口問道,眼睛越過晏守誠往屋里瞅了瞅

            晏守誠心中一陣厭惡,沒有半點(diǎn)讓他們進(jìn)門的意思。

            “好多了,二哥。”他淡淡地回答。

            張春梅插嘴道:“那可要好好養(yǎng)著,別落下什么病根?!?br>
            “正是,弟妹身子不適,你們就別打擾了吧?!标淌卣\試圖下逐客令。

            晏守遠(yuǎn)卻不依不饒,“三弟,你這是要趕我們走?”

            “不是,二哥誤會(huì)了,”晏守誠強(qiáng)壓不耐煩,“我媳婦兒剛生完,只是怕打擾到我媳婦兒休息?!?br>
            張春梅趁機(jī)道:“既然如此,不如讓我進(jìn)去看看弟妹?”

            晏守誠就知道這對夫妻沒安好心?!岸嘀x二嫂好意,改日吧,今日她實(shí)在乏了?!?br>
            晏守遠(yuǎn)卻不依不饒,“三弟啊,你這是把我們當(dāng)外人???”

            晏守誠嘖了一聲,剛想說什么,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晏

            守誠抬頭一看,只見他大哥晏守明正匆匆走來。

            “大哥?!标淌卣\叫了一聲。

            晏守明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怎么都在這兒?”

            晏守遠(yuǎn)連忙堆起笑臉,“大哥,我們是來看看三弟媳婦的?!?br>
            晏守明皺了皺眉,“三弟媳婦身子不適,你們就別打擾了?!?br>
            他說話有幾分重量,晏守遠(yuǎn)和張春梅頓時(shí)噤若寒蟬。

            晏守誠這回看明白了。

            大哥雖然平日不茍言笑,關(guān)鍵時(shí)刻倒是站在原主這邊。

            “是,大哥說得對,”晏守遠(yuǎn)訕訕地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br>
            張春梅還想說什么,卻被晏守遠(yuǎn)拉住了,兩人悻悻而去。

            晏守誠送了口氣?!岸嘀x大哥?!?br>
            “一家人,不必客氣?!标淌孛鲾[擺手,看了看晏守誠,欲言又止。

            晏守誠心中一動(dòng),“大哥有什么話要說?”

            晏守明沉吟片刻,“三弟,你要小心些?!?br>
            “大哥這是何意?”

            “二房那兩口子,心思不正。你媳婦身子不好,他們怕是有什么打算,你要提防著些?!?br>
            晏守誠心中感激,“多謝大哥提醒,我會(huì)注意的?!?br>
            晏守明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照顧你媳婦,有什么事就來找我?!蔽堇铮湫廊徽辜钡氐却?。“怎么樣?”

            晏守誠搖搖頭,“沒事,都被我應(yīng)付過去了?!?br>
            冷欣然松了口氣,“那就好,你沒說什么得罪人的話吧?”

            晏守誠苦笑一聲,“放心,我記得你的叮囑?!?br>
            他坐到床邊,握住妻子的手,“只是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什么時(shí)候是個(gè)頭啊。”

            冷欣然輕輕嘆了口氣,“別想那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養(yǎng)好,其他的事慢慢來?!?br>
            晏守誠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得對,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些湯藥?!?br>
            冷欣然剛要說話,卻突然臉色一變,捂住肚子低呼一聲。

            晏守誠頓時(shí)慌了神,“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冷欣然強(qiáng)忍著痛楚,搖搖頭,“沒事,可能是剛才太緊張了?!?br>
            晏守誠卻不敢大意,“我去請大夫來看看?!?br>
            “別去,現(xiàn)在這么晚了,明天再說吧?!?br>
            晏守誠猶豫片刻,終于點(diǎn)頭答應(yīng)。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妻子躺下,輕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這兒守著你。”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就聽見晏家老宅里傳出陣陣喧鬧聲。

            “老三!老三!晏守誠!”

            “娘讓你趕緊過去!”

            冷欣然迷糊間,聽見屋外傳來由遠(yuǎn)至近的叫喊聲,微微皺起眉頭。

            身邊的晏守誠輕輕拍了拍她,順手幫冷欣然蓋好被子,輕聲說道:“沒事,你再睡會(huì)兒。我去去就回來。”

            說完,晏守誠披衣向門外走去。

            走到門外,只見晏守遠(yuǎn)眉頭緊蹙的站在外面,不耐煩地催促道:“還愣著作甚?娘都快氣瘋了!”




            冷欣然聽罷,不禁莞爾,“沒想到你還有這般本事。虧我還想著怎么又不吃虧又能離開這個(gè)家,最好,讓晏家主動(dòng)攆我們離開?!?br>
            晏守誠得意洋洋,“陪你看過那么多遍甄嬛傳,哪能白看?!?br>
            冷欣然輕嘆一聲,“也算是因禍得福吧?!?br>
            兩人商議一番,決定事不宜遲,能越早離開越好。省得遲則生變。隨即,晏守誠便匆匆趕往山腳下的冷家小筑。

            推開院門,雜草叢生的景象映入眼簾。

            他二話不說,開始清理房間,打掃衛(wèi)生。

            不多時(shí),三間屋子煥然一新,窗明幾凈。

            院子里的雜草也被清理一空,整個(gè)小筑煥發(fā)出新的生機(jī)。

            天色漸暗,晏守誠鎖好門,往回走去。

            路上,幾個(gè)人扛著鋤頭正聊著天。

            “去年糧食就沒種出來幾粒,今年也沒怎么下雨,麥子已經(jīng)快死了,剛種的番薯,要是再不下雨,也得完蛋,下半年難不成讓我們吃樹皮去?”一個(gè)村民愁眉苦臉地說道。

            “可不是嘛,現(xiàn)在村里每家每戶一天都只吃一頓飯了,那以后......”另一個(gè)村民附和道。

            晏守誠聽得心頭越發(fā)沉重。

            回到晏家,各房傳來的聲音更是讓他心頭沉甸甸的。

            “娘,我餓,肚子餓......”小二房傳來孩子的啜泣聲。

            “餓,找我有啥用?老娘還餓呢,滾,滾,一個(gè)個(gè)催債的,就知道哭......”張秋梅煩躁的咒罵聲緊隨其后。

            晏守誠快步走進(jìn)自己的房里,一見到冷欣然就道:“媳婦兒,恐怕我們要準(zhǔn)備逃荒了。”

            冷欣然神色平靜,似乎早有預(yù)料,“你聽誰說的?”

            晏守誠苦笑著將自己的推測和觀察說了一遍?!霸蹅冊谲?yán)锍院炔怀?,不怕餓著,可其他人沒吃的,咱們怎么敢出門?”

            冷欣然沉思片刻,“如此看來,我們確實(shí)要未雨綢繆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擔(dān)憂。

            炎炎夏日,驕陽似火。

            晏守誠推開門,汗水順著額頭滑落。

            他望向遠(yuǎn)處干涸的田地,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媳婦兒,你說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嗎?”他轉(zhuǎn)頭看向正在搖著蒲扇的妻子。

            冷欣然抬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憂慮?!霸趺?,你也覺得不成了?”

            晏守誠走到她身邊坐下,低聲道:“地里的莊稼都快旱死了,再這么下去,別說吃飽肚子,怕是連種子都保不住?!?br>
            冷欣然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逃荒要趁早?!?br>
            “啊?”晏守誠愣住了,怔怔地看著妻子,一時(shí)語塞?!拔疫€以為,以為你......”

            冷欣然輕哼一聲,“覺得我不會(huì)同意?”

            晏守誠訕笑著解釋:“也不是,我還以為你怎么著也得說點(diǎn)什么,沒想到我媳婦那么好說話,不對,是有見識,嘿嘿......”

            冷欣然瞥了眼丈夫那副喜出望外的模樣,無奈道:“我有眼睛會(huì)看,而且這里常年干旱,逃荒也不是啥意外的事。既然避不開,那就拖不得。等到天冷再出發(fā)可老遭罪了,而且,越往后,人餓得越狠,保不準(zhǔn)干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

            晏守誠連連點(diǎn)頭,“對,對,那我們現(xiàn)在就要準(zhǔn)備起來了?”

            見他躍欲試,冷欣然輕聲應(yīng)道:“先想想需要什么東西。再早也得等我把月子坐完。你現(xiàn)在也好好鍛煉鍛煉身體,不然就咱兩這豆芽菜樣,沒走兩步就病倒在路上了,還逃荒呢,到哪都餓死?!?br>
            “行,都聽你的......”晏守誠應(yīng)下,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和擔(dān)憂。

            夜幕降臨,一家三口鎖好房門,便又進(jìn)入了房車。

            冷欣然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輕輕哼著搖籃曲。

            晏守誠躺在一旁,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不停地盤算著逃荒的種種安排。

            “守誠,”冷欣然輕聲喚道,“你在想什么?”

            晏守誠翻了個(gè)身,面對著妻子,“我在想,咱們該往哪兒走。聽說北邊的情況稍好些,可路途遙遠(yuǎn),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br>
            冷欣然沉默片刻,輕聲道:“總比在這里等死強(qiáng)?!?br>
            晏守誠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堅(jiān)定?!澳蔷瓦@么定了,等你坐完月子,我們就動(dòng)身?!?br>
            冷欣然應(yīng)了一聲,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晏守誠。他頂著兩個(gè)黑眼圈,皺著眉去開門。

            門外,晏守遠(yuǎn)被他兩個(gè)黑眼圈嚇了一跳,“老三,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晏守誠沒心情跟他扯皮,直接問,“有啥事兒?”

            晏守遠(yuǎn)上下打量著他,試探著道:“娘讓你去澆地,再不澆莊稼都要死完了?!?br>
            晏守誠搖頭,“不去。”說完,就要關(guān)門。

            晏守遠(yuǎn)眼疾手快地?cái)r住,瞪著眼質(zhì)問:“不去?為啥不去?你原本就是你該干的,你不去誰去?還想不想有糧食吃了?”

            晏守誠定定地看著他,“照你這么說,這家要是沒我,都得餓死了?”

            晏守遠(yuǎn)眼神閃了閃,似笑非笑道:“也不能這么說,晏家就你沒事干,大哥得去鎮(zhèn)上做事兒,老四上山打獵,老五讀書,可不就你閑著?”

            晏守誠冷笑一聲,“不還有你嗎?不去!我一外人,給你們家澆地,我干得著嗎?我要干活也是給冷家干!”

            話落,砰的關(guān)了門,鎖死。

            任由外頭晏守遠(yuǎn)跳著腳嚷嚷,后來,又加上個(gè)張春梅,夫妻倆對著屋門,嘴一刻沒停。

            房車?yán)?,冷欣然早就醒了,正在慢慢活?dòng)身子。

            晏守誠在廚房忙活,一個(gè)灶臺熬藥,另一個(gè)做飯。

            倆人對屋外的動(dòng)靜充耳不聞。

            伺候妻子吃完早飯,喝完藥,晏守誠手腳利索地收拾好碗筷,準(zhǔn)備把隔壁的板車借來,今天就搬到新屋里去住。

            冷欣然還有點(diǎn)猶豫,“是不是太著急了?”

            晏守誠道:“趕就趕吧,我感覺心里沒底,誰知道他們還會(huì)搞出什么事情來?!?br>
            聽了這話,冷欣然那點(diǎn)顧慮就都散了,“那你去吧,我看還有什么的東西能帶走了,一并打包了?!?br>
            晏守誠走后,冷欣然換上一身麻布衣裳,開始收拾行李。

            她環(huán)顧四周,家徒四壁,壓根沒幾樣能用的。最后,她草草拿了幾件能穿的衣服和被子,其他的都不帶。

            半個(gè)時(shí)辰后,晏守誠回來了。

            他先抱出被褥鋪到板車上,再在放上幾個(gè)大箱子,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妻子和女兒抱上車,用被子蓋好,免得月子里見風(fēng)落下病。




            冷欣然無言以對,只覺得眼前這個(gè)男人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得可怕。她輕輕嘆了口氣,打斷了晏守誠的幻想:“醒醒吧,別白日做夢,去看看鍋,豬蹄好了沒?”

            晏守誠這才如夢初醒,趕忙去廚房忙活。豬蹄燉得軟爛,湯也變得奶白的,他撒了點(diǎn)鹽,嘗了嘗味道,又簡單炒了個(gè)素菜,葷素搭配,再配上香噴噴的白米飯。

            冷欣然喝了兩大碗豬蹄湯,別說,下奶還真不錯(cuò)。吃完睡個(gè)覺起來,就感覺胸前漲漲的,正好女兒醒了,正好試一試。

            阿蓮一口一口喝著,滿足地瞇起了大眼睛,睫毛又長又黑,一顫一顫的。冷欣然不自覺笑起來,心里涌動(dòng)出一種陌生又奇異的感動(dòng),就算自剪斷臍帶后,母女兩在這一刻,又有了新的聯(lián)系,更親密,也更割舍不下。

            后面幾天,冷欣然就安心坐月子,帶閨女,好好養(yǎng)身子。而晏守誠則一心為逃荒做準(zhǔn)備,兩口子就這么住在山腳,小日子舒舒服服的。

            直到冷欣然的中藥吃完,也沒人打擾,好像都忘記了他們一家三口。冷欣然有時(shí)會(huì)望著遠(yuǎn)處發(fā)呆,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她知道,現(xiàn)在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天早上,晏守誠依舊早早就出門去了。冷欣然緩緩從炕上坐起,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她伸了個(gè)懶腰,感受著身體逐漸恢復(fù)的力量。

            “這人啊,就是太實(shí)誠。”她喃喃自語,目光掃過屋內(nèi)簡陋的陳設(shè)。

            正想著,院門被推開,晏守誠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

            “媳婦兒!葛醫(yī)師說再開幾副藥,你的身子就能大好了!”他興奮地說道,臉上寫滿期待。

            冷欣然眉頭微蹙,語氣平淡:“你還有銀子?”

            晏守誠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他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那個(gè)...上回已經(jīng)把最后一點(diǎn)嫁妝賣完了...”

            冷欣然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揶揄:“你還有什么能拿去抵債?”

            晏守誠頓時(shí)愁眉不展,臉上寫滿了窘迫。他站在那里,活像個(gè)做錯(cuò)事的孩子。

            看著丈夫那副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的模樣,冷欣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慢慢起身,伸了個(gè)懶腰。

            “行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已經(jīng)好了,不用再吃藥?!彼p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diào)侃,“以后好好注意著就是?!?br>
            “真的?”晏守誠半信半疑地問道。

            冷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嗯,放心吧。早上一個(gè)雞蛋一碗小米粥,中午又是雞湯又是肉絲面,晚上又有大豬蹄,下午要吃下午茶,睡前還吃頓宵夜。一天能吃五頓,我要是再不好,那還有天理嗎?”

            晏守誠聽了,臉上的擔(dān)憂稍稍緩解。他攤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你說,咱倆這人緣...”他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這么多天了,愣是沒一個(gè)人來看一眼。說句難聽的,這要是死在家里,怕是都沒人知道?!?br>
            冷欣然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她輕輕瞥了晏守誠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你傻不傻?我讓你每天出去燒火是吃飽了沒事干?那不就昭告天下,咱們兩還在喘氣嗎?!?br>
            晏守誠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吭瓉砟鞘切盘柊?..”

            他笑著看向冷欣然,眼中滿是贊嘆:“媳婦兒就是聰明,果然沒一個(gè)安排是無用的?!?br>
            冷欣然見不得他這副傻樣,輕輕搖了搖頭:“要不,你去趟山上?”

            晏守誠一臉困惑:“上山干啥?又作樣子???”

            “嗯,我們不是沒銀子嗎?”冷欣然慢悠悠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總得找個(gè)理由拿出銀子啊。不然怎么出去買吃的用的?你逃荒就靠兩只腳?。磕俏疫€不如一個(gè)人留在這里?!?br>
            晏守誠一聽,頓時(shí)來了精神:“對,對,得有輛馬車啊...”

            冷欣然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底層百姓,沒資格騎馬,而且,你也買不到?!?br>
            晏守誠臉上的興奮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望:“那買牛?”

            “牛太慢了,買個(gè)騾子。”冷欣然說著,從床底下摸出一個(gè)小盒子,遞給晏守誠。

            晏守誠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頓時(shí)驚呼出聲:“珍珠?”

            冷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改天去賣了,咱們不就有銀子買東西了?”

            晏守誠還有些猶豫:“這玩東西真能賣錢?”

            冷欣然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你就放心吧,這東西上典當(dāng)那,起碼上百兩銀子。要是對方給你的少于這價(jià),那鐵定是要坑你?!?br>
            晏守誠聽了,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他摸了摸后腦勺,訕訕一笑。

            冷欣然仔細(xì)囑咐道:“你拿著到當(dāng)鋪去,死當(dāng)就行,銀子能多些。編個(gè)由頭,說從山里撿的也行。不過回來,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咱們在山里挖到人參了?!?br>
            晏守誠連連點(diǎn)頭,眼中滿是興奮。他拎起背簍,急匆匆地出了門。

            冷欣然看著丈夫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窗外那片濃綠的樹林上。

            正想著,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冷欣然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她連忙躺回炕上,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門被重重的推開,張春梅和小錢氏走了進(jìn)來。

            “大白天的,把門關(guān)得那么嚴(yán)實(shí)???”張春梅不耐煩地說道,眼睛四處打量著。

            小錢氏則和和氣氣地笑著:“三嫂身體不行,見不得風(fēng)也正常。”

            冷欣然強(qiáng)撐著坐起身,氣喘吁吁地說道:“二嫂,四弟妹,你們咋來了?”

            張春梅眼睛直往里瞄,語氣中帶著幾分刻薄:“咋地?不能來???家里是不是藏了啥好東西?”

            說著,她不請自入,在屋里轉(zhuǎn)悠起來。

            冷欣然不動(dòng)聲色地看著張春梅的舉動(dòng),心中暗自警惕。她強(qiáng)忍著不適,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二嫂,屋里亂,別嫌棄。”




            往外走時(shí),晏守誠回頭望了眼晏家大門,心中五味雜陳。

            出了大門,正房屋里沒出來問一聲。

            冷欣然躺在板車上,低聲道:“得虧我們穿來了,攤上這家人,原主兩口子,得多心寒吶......”

            晏守誠嘟囔道:“原主是不是撿來的,就算兒子多,不稀罕,也不至于這么糟蹋吧。”

            冷欣然輕聲解釋:“你那張臉,跟晏家人挺像的。我聽說,好像是因?yàn)殄X婆子生你時(shí)差點(diǎn)沒命,覺得你克她,所以才不待見你?!?br>
            晏守誠冷笑一聲,“我就看著她那四個(gè)孝子,將來能多孝順?biāo)??!?br>
            說著,他加快了腳步,像是生怕被賴上似的。

            陽光漸漸變得熾熱,晏守誠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對妻子笑道:“快到了,再堅(jiān)持一下?!?br>
            冷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緊了緊懷中的女兒。

            晏守誠推著木板車,穿過村里蜿蜒的小路。車上,冷欣然懷抱著剛出生的女兒,面色蒼白,眼中帶著疲憊。

            “瞧瞧,那是晏家趕出來的吧?”一位村婦壓低聲音說道。

            “可不是嘛,昨天才生了孩子,今天就攆出門,太狠心了?!绷硪蝗烁胶椭?br>
            “唉,怕是家里實(shí)在揭不開鍋了?!庇腥藝@息道,“聽說晏家還有個(gè)讀書人,哪里吃得消啊?!?br>
            晏守誠充耳不聞,專注地推著車。

            山腳下,一座略顯破舊的小筑映入眼簾。

            雖然院墻斑駁,但好在還算干凈清爽。

            晏守誠停下腳步,輕聲道:“媳婦兒,到了,這就是咱們的新家?!?br>
            冷欣然抬眼望去,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晏守誠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院內(nèi),一棵石榴樹孤零零地立著,枝頭結(jié)著幾顆青澀的果實(shí)。

            東邊,一棵桐樹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冷欣然小心翼翼地下了車,環(huán)顧四周。

            晏守誠忙著收拾行李,臉上掛著勉強(qiáng)的笑容。

            “別擔(dān)心,”他說,“我會(huì)把這里收拾好的。你先進(jìn)屋歇著,屋里昨晚我已經(jīng)先收拾過了。我去找些水來?!?br>
            冷欣然點(diǎn)點(diǎn)頭,抱著孩子走進(jìn)屋內(nèi)。

            屋里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霉味。

            她輕輕嘆了口氣,找了個(gè)地方坐下。

            晏守誠很快帶著水回來,開始打掃。

            “你也歇會(huì)兒吧,”冷欣然輕聲說,“這些慢慢來就是?!?br>
            晏守誠搖搖頭,繼續(xù)忙活。

            突然,在石榴樹下,他的掃帚碰到了什么東西,發(fā)出一聲輕響。

            “咦,這是什么?”他彎腰輕輕刨開樹下的土堆,順著一根鐵釘往下挖去,竟然發(fā)現(xiàn)是一個(gè)木匣。

            冷欣然聞聲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晏守誠好奇地打開木匣,里面竟是幾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還有一些做工精美的首飾。

            “媳婦兒,你快看!”他驚喜地邊向冷欣然走去邊喊道,“這是啥好東西?!?br>
            冷欣然看著木匣沉默片刻,輕輕搖頭?!跋葎e聲張,”她低聲說,“等等再說?!?br>
            晏守誠不解,但還是聽從了妻子的話。

            他小心翼翼地把木匣包好交給冷欣然。

            夜幕降臨,院子里亮起微弱的燭光。冷欣然坐在門檻上,望著星空出神。晏守誠端來一碗粥,遞給妻子。

            “多少吃點(diǎn),”他柔聲說,“你得養(yǎng)好身子?!?br>
            冷欣然接過,輕輕抿了一口。

            粥很稀,但還是能嘗出一絲甜味。她知道,這是晏守誠特意加了些糖的。

            “守誠,”她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后該怎么辦?”

            晏守誠一愣,撓了撓頭?!耙院??”他重復(fù)道,“只要我們在一起,總會(huì)有辦法的?!?br>
            冷欣然輕輕搖頭,“可是,孩子還那么小,我們連個(gè)遮風(fēng)擋雨的好地方都沒有?!?br>
            晏守誠握住妻子的手, “我會(huì)想辦法的。明天我就上山去,看能不能找些草藥。等攢夠了銀子,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br>
            冷欣然輕輕撫摸著熟睡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冷家小筑漸漸安靜了下來。

            ·

            炎炎夏日,晏守誠氣喘吁吁地推開院門。

            他肩上的大背簍裝滿了新挖的野菜和野草。

            雖然他們不用吃這些野菜,但為了不讓人察覺怪異,每天一早,晏守誠還是會(huì)去山里挖些野菜做做樣子。

            晏守誠走進(jìn)屋內(nèi)沒有看見妻子身影,他轉(zhuǎn)身閃進(jìn)了房車。

            只見冷欣然正在擦拭鍋具,晏守誠眉頭一皺,連忙上前。

            “你怎么又干活了?”他語氣里帶著責(zé)備,卻又掩不住關(guān)切,“快歇著去。”

            冷欣然微微一笑,舉起手套,“別擔(dān)心,我沒碰涼水?!?br>
            晏守誠眉頭緊鎖,“可你在坐月子啊?!彼焓窒虢舆^抹布,卻被冷欣然躲開。

            “葛醫(yī)師開的藥里有人參,我吃了兩天,感覺好多了。”冷欣然輕聲解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再說了,阿膠、小米、紅糖、雞蛋,總不能白補(bǔ)吧?”

            晏守誠不依不饒,半推半就地將她按在床上。

            他打開電腦,放上她喜歡的電視劇,然后系上圍裙,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案板上躺著一塊白嫩嫩的豬蹄,他回頭問道:“想吃豬蹄?”

            “清燉就好,”冷欣然靠在抱枕上,隨口答道,“我給阿蓮喂奶,一點(diǎn)都沒有,聽說豬蹄能下奶。”

            晏守誠點(diǎn)頭,“我再加點(diǎn)花生,效果更好。”說完,他熟練地處理起食材來。

            忙完廚房,他沖了個(gè)澡,臟衣服丟進(jìn)洗衣機(jī)。

            只穿著大褲衩,晏守誠趿拉著拖鞋出來,仰頭灌下半瓶碳酸飲料,長出一口氣。

            “山上熱得像個(gè)大蒸籠,”晏守誠抱怨道,額頭上還有未干的汗珠,“人出去半天能蒸個(gè)半熟?!?br>
            冷欣然看著他疲憊的模樣,輕聲問:“有收獲嗎?”

            “差點(diǎn)掉進(jìn)陷阱,到處都是。我看他們都瘋了,挖得到處都是坑,跟個(gè)篩子似的。”

            “村里人沒糧食,只能打獵了?!崩湫廊惠p嘆。

            晏守誠絮絮叨叨地講述著山里的見聞,“二柱勸我別上山,說最近一個(gè)來月啥都沒有了,白費(fèi)力氣。倒不如去井里挑點(diǎn)水澆澆地,能救活多少算多少?!?br>
            他一邊說,一邊熟練地給女兒換尿布、喂奶。動(dòng)作嫻熟,一氣呵成。

            “背簍里裝的大多是草,就是裝個(gè)樣子?!标淌卣\苦笑道,“碰上幾樣野菜,還有棵桃樹,桃子酸得要命,都懶得摘?!?br>
            他停頓片刻,神色漸漸凝重,“現(xiàn)在是夏末,莊稼該長到膝蓋那么高,但我一看,那些澆過水的勉強(qiáng)能達(dá)到,就是看著就蔫頭巴腦,其他的更是蔫巴巴的。估計(jì)也沒有希望了,等到九月,又能收多少?”

            冷欣然若有所思,“看來我們得盡快準(zhǔn)備逃荒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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