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眸子里閃過不可忽略的詫異,她甚至上前一步來探我額頭的溫度。
看我是不是發(fā)燒了,居然在說胡話。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手,她生氣地推搡我的肩膀。
“宋州,我們之間什么時候由你說了算了?”
“想和我離婚,你做夢呢,你和我離婚,你讓別人怎么看我?”
是啊,當(dāng)初許棠追我的時候,陣仗之大,沒有人不知道。
她曾在最圣潔的教堂,親口承諾會愛我一輩子。
可女人啊,最喜歡撒謊了。
結(jié)婚時有多甜蜜,現(xiàn)在我就有多痛。
我顫抖著身子,眼眶發(fā)紅,可許棠沒有再施舍我一個眼神。
她的手機在口袋里劇烈震動,是霍深的。
霍深雀躍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棠棠,你什么時候來???”
“酒局和酒店我都準(zhǔn)備好了,快過來玩啊?!?br>
許棠心虛地看我一眼,將揚聲器捂住,但我還是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我別開眼,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許棠放低姿態(tài),溫柔地拉住我的手,卻剛好碰到我傷得最厲害的傷口。
我倒抽一口涼氣,全身下來涌動著刻骨的疼痛。
“宋州,你不要總把離婚掛在嘴邊?!?br>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沒有人可以撼動我們倆的關(guān)系?!?br>
“你乖乖養(yǎng)傷,出院了我?guī)愠鋈ネ婧貌缓???br>
許棠稍稍安撫我?guī)拙?,馬上奪門而出,腳下生風(fēng)。
她要去陪霍深喝酒,所以拋下我一個病人。
好像這些年一直是這樣,只要霍深叫她,不管是大事小事,許棠都會選擇他。
讓我傷心后,許棠總是會給我些補償,但都只是對我的口頭承諾。
細(xì)想,這已經(jīng)是她承諾我要陪我出去的第一百次。
原來我,已經(jīng)攢夠了一百次失望。
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
于是我點開手機相冊,把我和許棠這些年拍的照片一張張刪除。
就好像我們從來都沒有那些甜蜜的記憶。
這樣我離開的時候,才會干脆,才不會那么心痛。
后半夜的時候,病房里縈繞著濃厚的酒味。
我不適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許棠和霍深坐在離我不遠(yuǎn)的沙發(fā)上接吻。
許棠大大咧咧地坐在霍深的大腿上,動情地?fù)е牟弊印?br>
激烈的水漬聲和曖昧的喘息聲在房間里回蕩,我忍不住攥緊拳頭。
霍深輕笑:“棠棠,要是宋州醒了你怎么辦?”
許棠嬌嗔,輕輕捶霍深的胸口調(diào)情:“討厭,還不是你說要找點刺激,我才來這里的?!?br>
“再說,就算宋州知道又怎么樣,他愛我,舍不得我?!?br>
“只要我哭著說我錯了,求他原諒我,他馬上就會戀愛腦,不計較了?!?br>
是啊,婚后我不可救藥地愛上了許棠。
但前提是,我以為她也是深愛著我。
原來我的愛在許棠的心里,不過就是不起眼的存在,可以隨意踐踏。
許棠喘著粗氣,聲音逐漸變得尖細(xì)。
“討厭,我們快去酒店啊,萬一他真的醒了怎么辦?”
霍深低低地笑,托著許棠的屁股把她抱起。
我看著他們郎情妾意地黏在一起,胃里翻涌著惡心的酸水。
直到再也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我才拿出手機找律師。
讓他盡快幫我準(zhǔn)備一份離婚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