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三天,我的尸體被送到了景王府。
聽到下人稟報(bào),陸辰景攬著懷中女人,低聲怒罵:“晦氣,死了就死了,非得在今天給本王找不痛快,拉去燒了?!?br>
于是,我的尸體被帶到了城外,放在柴堆上,一把火燒了個(gè)干凈。
下人又一次通知陸辰景時(shí),他漫不經(jīng)心道:“真死了?
那本王也該送她一程。”
……陸辰景趕來時(shí),火已經(jīng)快熄滅了,我的尸體也只剩下了四分五裂的碎骨。
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卻毫不在意,手拿木棍,在那堆灰燼和碎骨中翻來找去。
“這真是傅清秋的尸體?
該不會(huì)是隨意殺了幾頭野畜冒充的吧?”
我的丫鬟鈴蘭哭得眼睛紅腫,上氣不接下氣。
她跪在陸辰景腳邊,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仿佛感覺不到痛似的。
“王爺,這真的是我家小姐,我們找到她的時(shí)候?!?br>
“她容貌盡毀,四肢斷裂,生前遭受了慘不忍睹的虐待?!?br>
“求王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為我家小姐做主啊。”
旁人聽了鈴蘭的描述,紛紛皺眉齜牙,仿佛疼到了他們身上。
唯有陸辰景,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手中木棍挑起鈴蘭的下巴,“你說她容貌盡毀?”
鈴蘭臉上多了幾道血跡,額頭更是血肉模糊。
她眼眶通紅,緩緩點(diǎn)頭:“是。”
我下意識(sh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感受不到實(shí)際的觸感。
對(duì)啊,我已經(jīng)死了,要有觸感,那才是真的奇怪呢。
我苦澀的放下了手,不知為何,我人是死了,可魂魄卻還在。
如今陸辰景親眼看見了我的尸體被焚燒,他就算再恨我,應(yīng)該也不會(huì)再做什么過分的事了。
等他們走了,鈴蘭再找個(gè)地方隨便把我象征性的埋下,我或許就能消失了。
可我還來不及高興,下一秒,陸辰景冷嗤一聲:“那你怎么就確定,她是你家小姐?”
“鈴蘭,你膽敢騙我?”
“沒有,王爺,我沒有騙你,她真的是王妃,是我家小姐。”
鈴蘭的竭力解釋,在陸辰景眼里卻沒有絲毫可信度。
他冷笑一聲:“是嗎?
真的是傅清秋?”
接著,他懶洋洋道:“來人,給我把這堆臟東西清理了,本王看著就晦氣?!?br>
我呼吸一滯,對(duì)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鈴蘭尖叫著想要阻止,卻被人摁到在地。
下人弄來了水,澆在那堆灰燼上,想挖坑時(shí),陸辰景卻叫了停。
“這堆臟東西怎配埋在地下?
傅清秋不是怕水嗎?
那就把它們?nèi)舆M(jìn)河里?!?br>
鈴蘭掙扎著,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尸骨被肆意踐踏。
直到地面再也找不出被焚燒過的痕跡,陸辰景才滿意的勾了勾唇。
他在鈴蘭帶著恨意的眼神中笑道:“你既是傅清秋的貼身丫鬟,今日我便饒了你的欺瞞之罪?!?br>
“記得轉(zhuǎn)告傅清秋,她的把戲心機(jī)在我這里不起作用,過幾日就是我母妃的忌日了,她最好乖乖滾去我母妃墳前贖罪,否則,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介意親自挖出她的尸體,讓今日之景重現(xiàn)。”
最后幾個(gè)字,充滿了寒意,聽得人心驚膽顫。
但我知道,他真的做得出來。
可是陸辰景,今日之景,已經(jīng)在我身上發(fā)生過一次了,又如何發(fā)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