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藥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摸了摸自己的懷里。
很好,錢還在!
不得不說,后娘下的藥太猛了,她都來不及把她存的四十八文錢給他們,不過想到他們還收了聘禮,云藥又釋然了。
有了那些錢,希望云書寶寶的耳朵能治好吧。
就是用自己的幸福作代價,云藥心里有些不太舒坦。
不行不是還能離嘛!
“??!”
云藥正想得入迷就被一只手狠狠地擰了腰間的軟肉,云藥忍不住痛呼出聲,感覺肉都被擰青了。
“知道你醒了,別裝了,待會兒給我老老實實的去趙家過日子,你要是趕跑我就把你賣了,你可知道我趙嬸以前是做什么行當(dāng)?shù)陌?。?br>眼前的婦人一張細長臉,吊梢眼,眉頭還懸針紋,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真是能動手她就不動口。
云藥趕緊坐的筆直,她這才知道自己在一艘小船上,和這個趙嬸坐在一起。
這趙嬸年輕的時候做的就是買賣人口的生意,是個人伢子。
原主記憶里,小時候偷摸去趙嬸家里看過,管著好多被買進來的人,還有那逃跑被抓回來的人被抽的皮開肉綻的。
如今趙嬸年紀(jì)大了,倒是不買賣人口了。
但是仗著在海邊各個村里都混了臉熟,倒是做起了說媒的生意。
知道趙嬸的厲害手段,云藥也是識相地討好道,“趙嬸,我不跑,那能跟我說說我嫁的那家人姓什么,是什么個家境嘛?”
趙嬸倒是瞅了她一眼。
這鬼丫頭花花腸子還挺多。
“是離縣城最近的銀杏村趙家,和我夫家也有些出了五服的關(guān)系,總歸也都是一個姓兒。人差不了,就是年紀(jì)大了點......”趙嬸也算是理會她了。
云藥錯愕的張嘴。
爹娘不會給自己賣給四五十歲的老頭吧。
“都三十了,你才十五,倒是大了一輪還不止呢?!壁w嬸道。
云藥收起了嘴。
三十那不大啊,年輕力壯的。
想她穿越前也是二十好幾了,是個孤兒,恰巧遇到車禍才穿越的,本來很羨慕妒忌原主得到的父愛母愛,想著自己改變了再享受家庭的溫暖的,沒想到又要換一個家庭生活。
“年紀(jì)大會疼人?!壁w嬸見云藥不作妖,就寬慰道。
云藥點點頭。
“那家里情況呢?”
“叫趙墨山,是那家的長子。那人年輕的時候有點渾,在他爹娶了后娘后就離家十幾年了,這回來也沒幾年,還帶了兒子回來,那孩子如今也十歲了?!?br>“孩子還挺大的,我都要當(dāng)后娘了?!痹扑帉κ?,有些為難。
云藥祈求對方是個好的,不要家暴不要媽寶男,自己能勉強過個日子就行了,反正前世自己的閨蜜們說男人都那樣,嫁誰都是差不多,天下烏鴉一般黑!
趙嬸見她沒有反抗的特別厲害,又跟她說了一些趙家的事。
趙墨山的那個后娘是有些厲害的,生的老二趙金錠,老三趙銀花,老四趙鐵花,一兒兩女,家里也興旺,他們各自都成家了。
大家庭啊!
云藥繼續(xù)對對手。
在她的忐忑之中,小船已經(jīng)靠岸了。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這個銀杏村離他們小葫蘆村應(yīng)該是挺遠的,要不然也不需要渡船啊。
遠點也好,自己可以做個好人,不再做原主那樣的惡女了。
趙嬸也沒耽誤功夫,趕時間一樣的把云藥丟去了趙家,然后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婆子磨磨唧唧的拿了一個紅封,趙嬸拿了錢就走了。
“你就是那云氏,我是你婆婆,老大去巡海了,你蓋個蓋頭去屋里等他!東邊第一間?!边@個老婆子是趙墨山的后娘,趙老太。
巡海?
云藥眼睛亮了亮。
小葫蘆村的也是有巡海人的,都是要那當(dāng)兵回來的人才會優(yōu)先擇取。
沒想到這未來的相公是兵哥哥。
對于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云藥素來是有些敬佩的,她心里好歹也踏實點。
“婆婆......”云藥為難的哼哼。
“咋的,沒吃飯啊,說話這么輕給誰聽?”趙老太語氣有些沖。
“我沒有蓋頭?!痹扑幧陨蕴岣吡松らT。
“哎呀,嫂子家里看來是窮得很,就一個破包袱,連個蓋頭都沒有。我成婚時候用的那個拿去唄。”
一個扭著胯的婦人走了出來,看著也比云藥年長好幾歲,她臉上敷了粉,黑里透著白,白里嵌著黑,看起來好生奇怪。
但是這個婦人好歹是折回去拿了蓋頭借給云藥,云藥蓋著蓋頭就去坐屋里的大床上上了。
屋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簡單的很。
不過她剛才也觀察過了,趙家比云家要富裕,這屋就有七八間,然后蓋房子用的木頭都差不多有一人粗,磚塊好像還是用的青磚,房頂?shù)暮C┎菀蹭伒暮窈竦摹?br>這個銀杏村也靠海,不知道海貨多不多。
云藥還想著自己的面板呢,努力升級,努力把生活過好!
海邊人家,天黑的也格外的快。
門“吱呀”地被推開。
云藥趕緊端正坐好,只聽一個輕輕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就在云藥琢磨著是不是她那個相公回來了的時候。
蓋頭被掀開,云藥對上了一雙機靈的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著,像是會說話。
“你是我后娘?怎么看著才比我大一點點。”那穿著粗布衣裳的小子撓撓頭,似乎對云藥也有些不滿道。
“比你大五歲呢?!痹扑幧斐鲆恢皇?,然后同那小子道,“我年紀(jì)小不好嘛,這樣就不會管你也不會打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眼睛大放亮光,覺得云藥說得頗有道理。
“我叫趙祁玉,那咱們說好了,你雖然是我后娘,但是咱們姐弟相稱,以后在這個家里我罩著你!”小子拍拍自己的胸口,大言不慚道。
云藥一時無話。
你小子這樣你爹知道嘛?
“趙祁玉,皮癢了?”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
“啊,爹......”趙祁玉渾身一震。
云藥抬起頭,眸子撞入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之中。
顯然他就是趙墨山。
他長得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的多,俊得多。
本以為巡海會曬得烏漆抹黑的,但是趙墨山一張刀削一般的臉,皮膚只是淡淡的小麥色,一雙斜飛的眉毛氣勢十足,一雙黑眸正在注視著他的兒子。
高挺的鼻子,緊抿的唇,雖然是一身布衣,但是遮蓋不住的氣度。
云藥:這個家也不是不能呆!三十而立,男人三十一枝花。
“爹,對不起,對不起,這個蓋頭應(yīng)該你來掀?!壁w祁玉一邊說著一邊躥的比猴子還要快呢。
云藥感覺眼前一黑,趙祁玉又把蓋頭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