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傅意歡傅宸深的其他類型小說《別把我說給他聽結(jié)局+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討厭花椒”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別把我說給他聽》中有很多細節(jié)處的設(shè)計都非常的出彩,通過此我們也可以看出“討厭花椒”的創(chuàng)作能力,可以將傅意歡傅宸深等人描繪的如此鮮活,以下是《別把我說給他聽》內(nèi)容介紹:1983年。夜已深,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傅家客廳還亮著一盞微弱的燈。“爸,媽,我愿意跟你們一起去國外生活?!甭牭脚畠哼@句話,電話那頭正身處大洋彼岸的阮父阮母激動得哭出了聲。...
《別把我說給他聽結(jié)局+番外》精彩片段
轟!
猶如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
就在她大腦宕機之時,男人吻得越來越深,嗓音沙啞的喚了一個名字:“舒顏……”
所以他是因為喝醉了,把江舒顏當成她了?!
她回過神來,連忙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而后匆匆的跑了出去。
好在之后,他再也沒有追出來。
翌日,傅意歡從客房里出來后,就看傅宸深皺著眉朝她走來。
“我怎么會在你房里?”
語氣中的不耐和猜疑讓她愣了愣,見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后,傅意歡剛要開口,男人就冷冷打斷了她:“是不是你把我弄進去的,傅意歡,我說過我們絕無可能,更何況我都要結(jié)婚了,你還沒死心嗎?”
傅意歡怔了怔,隨后才低下頭,什么也沒說。
說了又有什么必要呢?她喜歡他就是原罪,如今的她在他眼里,無論做什么,都是錯的。
見她紅著眼垂眸不語的模樣,傅宸深呼吸微微沉了幾分,剛要走過去,一道溫柔的女聲從外邊傳來:“宸深!”
江舒顏從外面走了進來,正要笑著撲進他懷里時,突然看到了什么,笑意微微一僵:“你的嘴角怎么破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唇,深深看了傅意歡一眼,最后才道:“無妨,大概是被蚊子咬的?!?br>接下來的時間,傅意歡都沒再和傅宸深單獨見過面,他要忙著陪江舒顏,而她要抓緊時間練舞。
這天,她正在反復(fù)練習(xí)一個高難度的動作時,領(lǐng)導(dǎo)卻突然帶著傅宸深和江舒顏走了進來。
“各位先停一下手上的事情,介紹一下,這是傅先生專門特推進來的舞蹈生江舒顏,大家掌聲歡迎?!?br>一眾掌聲中,領(lǐng)導(dǎo)看著最外面的傅意歡道:“意歡,你是首席,以后多教教舒顏?!?br>介紹完后,領(lǐng)導(dǎo)又恭恭敬敬的帶著傅宸深和江舒顏去辦手續(xù)。
大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我聽說江舒顏當年不是考過我們舞蹈團嗎,沒考上?嘖嘖,真不愧是傅先生的未婚妻,只要他一句話,她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進來了?!?br>“想當年,我們可是斬關(guān)過將,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才考進來的,比不過啊比不過?!?br>嫉妒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遠處的傅意歡盤腿坐在地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神恍惚了一瞬。
沒有人比誰更了解傅宸深,他為人清冷又守原則,素來最講規(guī)矩,雖然權(quán)力大,卻從未動用過特權(quán)。
如今卻為了江舒顏第一次破例,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她。
自此,江舒顏便入了舞團,而傅意歡就成了她的老師。
傅意歡秉持著領(lǐng)導(dǎo)的話,認認真真的教導(dǎo)著她,可江舒顏卻不服管教,每次學(xué)得極為敷衍不說,還每天找各種理由不參加訓(xùn)練,早早離團。
這次傅意歡又來不及阻攔,她就沒了影,只能走到窗邊來喊她,卻一眼看看身穿軍裝的傅宸深穩(wěn)穩(wěn)接住她。
兩人深深接了一個吻,這才坐回車里。
她沒再多看,平靜的關(guān)上窗戶,便開始繼續(xù)練舞。
1983年。
夜已深,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傅家客廳還亮著一盞微弱的燈。
“爸,媽,我愿意跟你們一起去國外生活?!?br>聽到女兒這句話,電話那頭正身處大洋彼岸的阮父阮母激動得哭出了聲。
“太好了歡歡,如果不是當年那場地震,我們一家人也不會分開這么多年,爸爸媽媽不是故意拋下你的,我們現(xiàn)在就過來接你?!?br>聽到父母的哭聲,傅意歡心里泛起別樣的酸澀感,她吸了一口氣,平復(fù)涌動的情緒:“再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吧,我這邊還要處理一些事情,等處理完后我就過去,以后常伴你們身側(cè)。”
聞言,阮氏夫婦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對對對,是爸爸媽媽糊涂了,畢竟傅家也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聽說你那個哥哥更是從小寵你到大,是要好好跟他們告?zhèn)€別?!?br>聽到提到傅宸深,傅意歡心頭微微一震,涌現(xiàn)出一抹酸澀又疼痛的情緒。
六歲那年發(fā)生了一場大地震,她和父母走丟,最后被組織安排給傅家收養(yǎng)。
傅家是正統(tǒng)的豪門世家,底蘊深厚,傅父傅母公務(wù)繁忙,雖說被安排收養(yǎng)了她,可對她的關(guān)心并不多。
與其說她是被傅家養(yǎng)大的,不如說,是被她的哥哥,傅宸深養(yǎng)大的。
七歲時,她害怕打雷,是他抱著她哄她入睡,給她唱安眠曲。
十歲時,她嘴饞同學(xué)的零食和玩具,是他搬空整個小賣部,將她寵成人人艷羨的小公主。
十四歲,她來了經(jīng)期,是他跑上跑下,交給她生理知識,還親手給她喂糖水揉肚子。
小到發(fā)卡,鞋子,衣服,大到留聲機,小汽車,只要是她想要的,他永遠都能第一時間捧到她面前。
熟悉的人總是調(diào)侃,他妹控成這樣,以后還不知道哪個小子能從他手中娶走他。
當時他只是笑著將她拉入懷中,“想娶我的寶貝妹妹?能超過我對她的好再說?!?br>那時候,她只顧著埋在他懷中,所以他也沒看見,她藏在他胸膛處羞紅了的臉龐。
沒人知道,眼前人,正是她的心上人。
在無數(shù)個相依為命的夜晚,她早就喜歡上了傅宸深。
可她不敢表白,也隱隱知道這種感情不容于世,所以只敢在日記里偷偷記錄下對他的喜歡,或者是跟自己的閨蜜江舒顏偷偷傾訴心事。
可她萬萬沒想到,江舒顏會把這件事告訴傅宸深。
那晚,傅宸深突然闖進她的房間,沉著臉找出那本日記撕得粉碎。
他將撕碎的日記砸在她身上,鋒利的碎紙劃破了她的臉,讓她疼得一下偏過了頭。
“傅意歡,喜歡上哥哥,你懂不懂什么叫禮義廉恥!”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發(fā)那么大的火,短短一句話,就刺得她的心臟千瘡百孔。
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傅宸深,一雙明亮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而下。
還沒來不及開口,傅宸深就摔門而出。
此后,傅宸深想著辦法躲避她不見面,就算偶爾碰見了,看向她的眼神也冰冷無比,就像看陌生人一樣。
甚至在一周后,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了和她最要好的閨蜜,江舒顏的婚訊。
她甚至還不明白兩個人是何時在一起的,就被這個消息震得頭腦發(fā)聵。
晚會結(jié)束后,她想去問個清楚,卻只撞見素來清冷的傅宸深將江舒顏抵在角落,吻得難舍難分。
那個晚上,她幾乎流干了所有的淚。
有些問題,她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也沒有再獲知答案的必要了。
正好這時候,尋親機構(gòu)聯(lián)系到她,說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
父母在她走丟后郁郁寡歡了許久,哪怕被派到國外去做駐地外交官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如今終于得知她的消息,幾乎是要激動得暈過去。
那一刻,她想,或許很多事上天早已寫好注定的結(jié)局。
注定她和傅宸深沒有可能,注定她待在傅家的這些年,只是幻夢一場。
如今,她也該回到原有的軌跡上了。
于是,她做下了決定,決定回到屬于自己的家,
也決定放下,對傅宸深多年的喜歡。
翌日,傅意歡很早便下了樓。
看著熱絡(luò)的招呼著她吃早餐的養(yǎng)父母,她端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走到他們身邊坐下。
然后,把自己被親生父母找到,并決定出國去找他們的事情一起告訴了養(yǎng)父母。
傅母聽后連忙握住她的雙手,話里滿是為她感到高興,可又想到這一離別不知什么時候能再見面,尾音里又帶了一絲不舍。
“這是好事啊意歡,媽媽很開心你能找到真正的家人,對了,這件事你跟你哥說了沒?”
她一愣,要跟傅宸深說嗎?
如今他的心思都在江舒顏的身上,說或著不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你要跟我說什么?”
清冷的嗓音在身后響起,傅意歡猛地回頭,正好看見一身綠色軍裝的男人站在門口,俊朗非凡,身長如玉。
婚禮前夕,傅家忙得不可開交。
深夜,樓下燈火通明,傅母指揮著保姆搬婚禮所需的用品,裝飾著婚房。
樓上,傅意歡的房間里也微微亮著一盞燈。
她坐在地毯上,一點點將傅宸深這些年來送的禮物全都放進大箱子里。
小熊禮物,是她第一天來傅家時,傅宸深送給自己的見面禮。
那時她因為害怕而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是傅宸深偷偷溜進她的時間,拿著小熊給她講睡前故事,還說小熊是哥哥的分身,往后它會代替他守護著她。
舞蹈鞋,是她決定學(xué)跳舞那天,為了鼓勵她,他拖人從國外定制了這雙鞋,說愿它伴她在舞臺上閃閃發(fā)光。
水晶鞋,是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他親手為她穿上,說小姑娘終于長大了,以后也要黏哥哥一輩子。
她把這些禮物一樣一樣的收起來,而后抱著這一堆箱子慢慢的走下樓梯。
夜深人靜,滿屋裝滿了喜慶的裝飾,每一處都在無聲提醒著她,這個家要迎來新的女主人了。
傅意歡沒有再看眼前的布景,抱著箱子朝外面走去。
剛好與從江家回來的傅宸深撞了個正著,看著她手上的大箱子,他心頭忽然一慌,開口道:“你這是去干什么?”
“丟掉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傅意歡淡淡開口,說著就要繞過他朝大門走去。
“意歡!”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他心里莫名一緊,自從那件事后,她便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能再跳舞,他以為她會吵會鬧,但她卻十分平靜,甚至平靜的令人恐慌。
傅意歡回頭看向他,下一秒,便聽見他道:“舒顏說希望結(jié)婚的時候,你是伴娘。”
聞言,傅意歡神色淡淡,禮貌的給出回應(yīng):“她如今是嫂子,不是我閨蜜,這種事情,不適合我一個小輩去做,你們還是另找她人吧?!?br>說完她不再看他,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她不是不合適,而是他們結(jié)婚那天,她要離開了。
婚禮前一晚。
傅意歡捧著一個盒子,特地找到了傅父傅母。
“爸,媽?!彼粗矍按葠鄣膬蓮埬槪⑽⒓t了眼,“明天哥哥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br>“我親生爸媽給我訂的恰好是明天上午的飛機,明天我就要走了。”
傅父傅母對視一眼,紛紛詫異道:“怎么這么突然?!?br>傅意歡笑著搖了搖頭,從衣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信封,遞給他們:“不突然,我早該走了。里面是這些年我攢下的錢,數(shù)額剛好夠。”
夠還這十五年里傅家在她身上花的錢。
傅父傅母見狀連連搖頭,要把錢塞給她,“你這孩子……”
傅意歡卻堅決的推了回去,說了句請你們一定要收著,而后又跪在地上,鄭重而又用力的朝著二老,磕了三個響頭。
她抬起頭來,眼底有著淚意,額上有些血意。
“爸媽,感謝你們這十五年來對意歡的關(guān)懷照顧,你們的養(yǎng)育之恩,我一輩子沒齒難忘,往后意歡不能常伴身側(cè),望你們身體康健,福壽綿長?!?br>婚禮當天。
傅宸深本該去接親,可他卻遲遲沒動,反而一直在傅意歡門口徘徊。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間門,傅宸深的心驟然發(fā)疼,他總感覺他不能走,要是走了,就會失去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哥,怎么了?”
傅意歡推門而出,就看見傅宸深站在自己門口捂著胸口。
她眼里的疏離和冷淡讓他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要不跟著我一起去接親吧?”
傅意歡一愣,跟著他去接親做什么?
是看他和江舒顏如何秀恩愛還是?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她也沒有那個時間。
她搖了搖頭,“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會我直接去婚禮現(xiàn)場等你們?!?br>傅宸深還要開口,樓下傅母就在催促著他。
“宸深,快點,接親的吉時要過了!”
前有傅意歡的拒絕,后有傅父傅母的催促,傅宸深卻還是遲遲不肯走,一直用手抵住門口。
直到催促聲越來越大,他才不得不壓下心頭的那抹恐慌,“婚禮開始前你來找我,我有話跟你說。”
傅意歡沒有出聲,眸色淡淡的垂著眸。
傅宸深卻像是非要她的回答,再一次重復(fù)一遍:“很重要的話,你必須來找我!”
眼看著她要是不回答,他便不離開,傅意歡只能撒謊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這話總算是給傅宸深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這才松了堵住房門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她點點頭,看著他下了樓,坐上了婚車,接著所有人也跟著上了后面的車。
終于禮炮聲響起,婚車漸行,一點點在她視線里縮小,最后消失不見。
她才輕聲說了一句:“傅宸深,新婚快樂,再也不見。”
說完,她俯身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下了樓,出了門,一步步朝機場的方向走去,背影決絕,沒有回頭……
隨著一聲聲悠遠的鐘聲,濃霧漸散,寺廟外的山景也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傅意歡低著頭認真看著腳下的石板路,一步步朝外走去。
“這是什么?”
突然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抬頭一看,看見江舒顏正停在一顆菩提樹前,認真打量著上面掛著的許愿綢。
“愿傅意歡歲歲常歡愉,年年皆勝意——信徒傅宸深?!?br>“愿傅意歡歡愉且勝意,萬事皆客氣——信徒傅宸深?!?br>“愿傅意歡此生多福無病災(zāi),所遇之人皆良善——信徒傅宸深?!?br>“愿我的女孩傅意歡,朝朝暮暮,歲歲平安?!?br>……
江舒顏一句句的念了下來,每念一句,話里的醋味就越發(fā)濃烈。
傅意歡卻看著這些許愿綢,心頭微微顫抖,思緒也越發(fā)飄遠。
因為那場大地震,她的身體一向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為了讓她早點好起來,傅宸深每周都會來寺廟給她掛許愿綢,祈求她平平安安。
她沒想到這么多年以來,傅宸深掛了這么多。
如今這些許愿綢依舊掛在這樹上,可她和傅宸深卻再也回不去了。
“你們兄妹兩的感情可真好,顯得我倒是多余了?!?br>江舒顏再也念不下去,冷了臉,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傅宸安連忙穩(wěn)住她的身子,耐心哄道,“別鬧,什么多余,你是我的妻子,她只是我的妹妹而已,要是你不開心,我就讓人把這些取下來?!?br>說完,傅宸深轉(zhuǎn)頭讓隨從人員把樹上的許愿綢全都扯掉。
一條接著一條的許愿綢接二連三的落在地上,被人隨意踐踏著,沾染上泥印。
很快上面又掛滿了新的許愿綢,上面全是傅宸深專門為江舒顏寫的情話。
這一下江舒顏才重新露出了笑容,她得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傅意歡,嘴上故作擔憂。
“你這樣做,意歡不會生氣嗎?”
傅宸深輕輕一笑,“妹妹哪里比得上妻子重要?這下子不同我生氣了?”
或許是把江舒顏哄高興了,回城的路上,她一直黏著駕駛位上的傅宸深。
傅意歡坐在后排閉上眼睛,正準備要休息時,忽然車速猛地加快。
她睜開眼睛,剛要問發(fā)生什么事時,耳邊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車子突然拋瞄沖破護欄,翻滾數(shù)圈,最后死死的卡在山溝里!
她的頭狠狠撞回椅背上,震的她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再次有了意識時,她只看見自己整個人都被卡在座位上,手臂被樹枝狠狠插入,鮮血淋漓。
而身側(cè)是一樣暈過去的江舒顏,她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事,只是被嚇暈過去了。
駕駛座上的傅宸深反應(yīng)迅速,率先從打破車窗從車里爬了出來,他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wěn),看了疼得窒息的傅意歡,和昏過去的江舒顏一眼,只猶豫片刻,便背起了江舒顏。
“我先帶舒顏走,等會兒再派人來接你?!?br>說完,他不再看傅意歡的神情,背起江舒顏便匆匆離開,像是生怕她出一丁點意外。
在決定放棄他的那一刻,傅意歡就告訴自己,以后不會再為他哭,
日后,只會為自己而活。
可當她一個人被車子壓在空曠的山谷,她還是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地震。
那時她也被廢墟掩埋,黑暗的地下除了自己再無其他,她被壓了三天三夜,也就哭了三天三夜。
后來被傅家收養(yǎng)后,她每一天都會夢到那一夜,然后將自己包在被子里哭到顫抖。
那時候傅宸深總是會沖到她的房間,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別怕乖乖,有哥哥在?!?br>“以后哥哥不會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br>可如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走越遠,最后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手上的血卻越流越多,眼看天色越來越黑,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始終沒有等到說會來接她的傅宸深。
她苦澀一笑,強撐著用盡最后的力氣,不顧疼痛艱難的從車底爬了出來,然后咬著牙將插入手臂的樹枝狠狠拔出,最后,一點一點的朝外爬去。
她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血水混雜著淚水,最后她終于渾身是血的爬到大馬路上,而后徹底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傅意歡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手上包著厚厚的紗布。
她記得最后的印象中,自己是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送來了醫(yī)院。
而從她住院到現(xiàn)在,傅宸深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
聽護士說,他在照顧江舒顏。
江舒顏只是輕傷,他卻包下了一層樓,只為讓她靜養(yǎng),還安排了各科專家專門去給她會診。
聽到這里,傅意歡下意識的看著自己被繃帶纏繞的整個手臂,想起那年她因一個小感冒住院,
傅宸深也像如今這樣如臨大敵,叫來了很多醫(yī)生,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一次次推延歸隊的時間。
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了枕巾。
出院那天,很多朋友來接她,其中有一個還是曾經(jīng)追求過她的男生。
看著被送到面前的鮮花,傅意歡下意識的想要拒絕,男生卻磕磕絆絆的打斷她。
“意、意歡,你不要多想,這是慶祝你出院的花,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離開了,我只是想你以后都過得好好的?!?br>聞言,她愣了一瞬,這才道著謝接過。
結(jié)果剛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傅宸深。
印象中他極少動怒,此時卻徹底沉下了臉,眸若寒冰的盯著她手里的花,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傅意歡怔了怔,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氣。
但她并沒多想,一回家就把花束插進了花瓶里。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她扶著墻壁緩緩走過去開了門。
房間門打開,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傅宸深!
自從被他知道她的心意,他們的關(guān)系就一個之間降到冰點,傅宸深也再沒敲過自己的房門。
如今他過來干什么?
她剛開口,傅宸深卻一把抱住了她,猝不及防的動作讓她驚嚇著后退了好幾步,連帶著他一起跌落在沙發(fā)上。
她聞到他身上醉醺醺的酒氣,正要躲避,下一刻,男人卻直接按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深夜,傅意歡很晚才回到家,一眼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傅宸深。
他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看上去像是在等她,她剛走過去,想問他什么事,就聽見他冷冷的質(zhì)問。
“傅意歡,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針對舒顏,你要是不喜歡她就直說,何必在舞蹈室時欺負她?”
原本就疲憊的人在聽到他這句話后,一瞬間各種復(fù)雜情緒像潮水一樣朝她涌來,委屈的、難過的、無可奈何的。
不用猜就知道,江舒顏在他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些什么。
她也沒再解釋,只是繞過他回了房間。
自此,傅意歡對江舒顏寬松了很多。
這也讓江舒顏更加的洋洋自得,每天只是來舞蹈室打個卡就轉(zhuǎn)身走人。
別人憤憤不已想要找她理論,傅意歡卻一把攔住她們搖了搖頭,這是江舒顏自己的人生,舞蹈考核不過關(guān)是要被強制退團的,她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
更何況如今的她,也沒有時間再教她。
她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可她萬萬沒想到,傅宸深會突然找到她,讓她把這支舞的領(lǐng)舞,讓給江舒顏。
她一開始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他再次問她愿不愿意時。
傅意歡才抬起頭看著他,眼里透出冰冷的怒意,“你說讓我把領(lǐng)舞位置讓給她?”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卻還是無法掩蓋自己語氣中的顫抖。
傅宸深并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只是冷冷道:“她畢竟是你嫂子,更何況,不過一個領(lǐng)舞的位置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領(lǐng)舞而已,有那么重要嗎?
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傅宸深,五年前,發(fā)現(xiàn)我喜歡跳舞后,就給我請最好的舞蹈老師的,是你?!?br>“四年前,在我捧回第一個舞蹈冠軍的獎杯時,為了慶祝徹夜難眠的是你?!?br>“三年前,在我坐上首席之位受團員排擠,支持我鼓勵我繼續(xù)追尋夢想,不要在乎別人眼光的是你?!?br>“如今,讓我親手將編了一年舞的領(lǐng)舞位置讓給江舒顏的,也是你!你分明……知道舞蹈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尾音里也染上哭腔。
看著她布滿淚痕的小臉,傅宸深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扼住了一樣,似乎也想到那些年燈火通明的舞蹈室,想到女孩一次次跳起又跌倒落地。
他的大手猛然攥緊,最后沒有再說什么,沉默的轉(zhuǎn)身離去。
三天后,傅意歡終于從昏迷中清醒。
這一次她在床頭邊看到了守著她的傅宸深,他一臉疲憊,眼底還蔓延著紅血絲。
見她醒來,他微微顫抖著手就要來扶她,卻被她側(cè)身躲過。
傅宸深的手就這樣僵硬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回手。
他喉嚨艱澀,“你的腿還能正常走路,只是以后,沒辦法再跳舞了。”
“以后不能跳舞就不跳了,反正有我養(yǎng)著你。舒顏是我未婚妻,我不能丟下她不顧?!?br>傅意歡分明應(yīng)該有很多情緒。
她該憤怒,該絕望,該難過,該痛苦,甚至該咆哮。
可是所有情緒累積到心里,最后卻只剩下無力。
她沙啞著嗓音,終于哽咽著開口道:“求你,出去?!?br>病房里陷入久久的沉寂,最后傅宸深終于起身給她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悄悄離去。
大門被關(guān)上那一刻,早已流淚滿面的人終于放肆哭出了聲。
那個為了跳舞而整日泡在舞蹈室的小女孩。
那個在酷夏也拼命練習(xí)的小女孩。
那個說要帶著團隊走高處的小姑娘。
那個說要終生與舞蹈為伴的她。
……
如今都隨著她受過傷的腿而徹底破碎。
屬于傅意歡的夢想,被徹底碾碎成灰!
自從被醫(yī)生宣告余生都不能跳舞后,傅意歡就漸漸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不再哭也不再笑,只是坐在椅子上腿上搭著毛毯,呆呆看著窗外。
直到到了舞團正式表演的那一天。
傅意歡不顧傅家人的阻攔,被人攙扶著來到會場,坐在了最后一排。
燈光暗下,隨著鋼琴聲響起。
傅意歡看向舞臺。
看著江舒顏穿著本該屬于她的禮服,跳著本該她跳的舞。
迎接著本該她迎接的掌聲和鮮花。
彩帶落下瞬間,所有人起身鼓掌,傅宸深更是抱著鮮花上臺親吻佳人,其他人也紛紛起身上前去贊揚和追捧江舒顏。
只有傅意歡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原地看著人來人往,最后又散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起身走上舞臺。
看著她走來,傅宸深下意識的擋在江舒顏面前,“你要生氣就沖我來,不要傷害她?!?br>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底猶如一潭死水。
江舒顏朝傅意歡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隨后又拉了拉傅宸深的衣角,故作可憐道:“宸深,沒事的,畢竟是我不好,搶了她的首席之位,跳了她編的舞,她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傅意歡搖了搖頭,“我沒生氣,我是來給你們送禮的?!?br>這句話,瞬間讓所有人都微微一震。
送禮?什么禮?
“你們跟我來?!?br>丟下這句話,傅意歡便走出了會場大門。
就在他們出來的一瞬間,一束煙火沖上云霄,瞬間綻放,花瓣如雨,紛紛墜落。
一朵接著一朵的煙火點亮了天空。
傅宸深眼里閃過一絲錯愕,下一秒,就聽見傅意歡跟他說:“傅宸深,你還記得我成為首席那天,你給我放了一場漫天煙花嗎,你說,愿我往后余生光芒萬丈,自在如風(fēng),如今我把這場煙花還給你,祝你和嫂子,攜手終生,恩愛白頭。”
嫂子二字一出來,傅宸深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朝她看去。
這是她第一次當眾喊江舒顏為嫂子!
他心頭驟然一緊,剛要開口,傅意歡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再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