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就看見沈子初紅著眼,死咬著唇,卻又倔強的不肯掉下一滴淚。
我笑了笑,問他:“真的不想要爸爸了嗎?”
他搖著頭,沒有說話。
活動時,沈淮為了陸淮安能贏,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
他們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享受著這場親子活動。
我為沈子初贏了一個娃娃。
陸淮安突然跑過來,手指著子初手里的娃娃。
“爹地,我想要那個娃娃?!?br>
沈淮摸了摸他的頭,笑著答應(yīng)。
他走到子初面前,伸出了手。
“淮安想要這個娃娃,子初,你送給他吧?!?br>
他說的理所當(dāng)然。
林微笑著打趣陸淮安調(diào)皮。
沒有人在意,這個娃娃是一個母親,贏給她孩子的。
子初不同意。
沈淮皺眉道:“子初,還記得爸爸怎么跟你說的嗎?要讓著淮安弟弟。”
沈子初還是固執(zhí)的不肯。
沈淮語氣重了幾分。
“子初,把娃娃給淮安?!?br>
陸淮安像是得到了底氣,上來搶那個娃娃。
爭搶間,陸淮安腳步不穩(wěn),摔倒在地,當(dāng)場哭了起來。
沈淮臉色鐵青,一把推向沈子初。
“沈子初,你怎么這么不聽話?一個娃娃而已,讓給弟弟怎么了?”
子初咬著唇,滿眼委屈,手卻死死的抓著那個娃娃。
若不是我及時扶住他,他的后腦可能會磕到地上。
周圍無數(shù)視線落在我們身上。
沈淮臉色異常難看。
他冷聲道:“沐晴,你到底怎么管教沈子初的?一個娃娃而已,你看淮安哭成什么樣了?”
林微紅著眼,哄著陸淮安,又滿臉委屈。
我眼神冰冷,對上沈淮的視線,平靜說道:“這是我給子初贏的戰(zhàn)利品,憑什么要給別人?”
“沈淮,你是不是忘了,子初才是你的兒子。”
沈淮臉色微變。
陸淮安哭得越來越大聲。
我聽得心煩,帶著子初去辦理了退學(xué)手續(xù)。
回家路上,我問子初,為什么突然就不喜歡爸爸了?
以前,沈子初雖然怕沈淮,卻很想親近他。
他暗自和他較勁,就是想得到沈淮的認(rèn)可。
可現(xiàn)在,他似乎對他很失望。
子初的小臉?biāo)查g垮了下來,眼里滿是委屈。
半響,他才低聲說道:“爸爸說如果沒有媽媽,林微阿姨就會是我的媽媽?!?br>
“他說是媽媽搶了林微阿姨的位置,讓我以后要讓著陸淮安,把他當(dāng)親弟弟?!?br>
“以后,我們會是一家人?!?br>
“可我知道,他只是把我當(dāng)成陸淮安的一個玩具,媽媽,爸爸對陸淮安真的很溫柔,他也是陸淮安的爸爸嗎?”
“可他為什么姓陸,不姓沈呢?”
我拍著沈子初的肩,心口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原來,沈淮居然跟子初說了這些話。
怪不得,那天他見了林微回來,就把我推進(jìn)客臥,讓我不要再和沈淮睡。
他說沈淮臟。
真是,從內(nèi)到外,臟透了。
這晚,我剛收拾好行李,沈淮就打來了電話。
他說明天是子初生日,他特意留出了時間陪子初,問子初想去哪里玩兒。
我看著子初眼里亮了一瞬,一股腦的說了好多地方。
沈淮依舊冷淡,卻都答應(yīng)了下來。
這晚,沈子初興奮的睡不著覺。
第二天一大早就爬了起來。
他牽著我的手,興致沖沖的下了樓。
可我們從早上等到了中午,也沒能等來沈淮。
卻等來了林微的電話。
她得意又挑釁的聲音傳了過來。
“抱歉啊沐晴,今天是淮安的生日,阿淮在陪他玩兒呢?!?br>
“至于子初,就辛苦你陪陪他了?!?br>
電話那頭,傳來陸淮安高興的叫聲,和沈淮的聲音。
他們準(zhǔn)備去玩兒海盜船。
我看著仰著小臉,緊抿著唇的沈子初。
笑道:“你們玩兒得開心,告訴他,子初的事,以后就不勞他操心了。”
掛了電話,我牽著沈子初,拿著行李,去了機場。
途中,我聯(lián)系了律師擬定離婚協(xié)議。
這次我沒有問沈子初。
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原諒沈淮,也說服不了自己,為了孩子妥協(xié)。
這一路,沈子初一直沉默著。
直到下了飛機,見到了我爸我媽,他才又恢復(fù)了元氣一般,把所有的傷心難過拋之腦后,只有眼前的快樂。
我媽看了眼我身后,“他沒來?”
我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準(zhǔn)備離婚了,子初跟我。”
我媽嘆了口氣,卻沒說什么。
子初的生日,我媽做了一大桌子菜,還訂了個兩層的蛋糕。
他高興壞了,許了好久的愿。
我剛發(fā)完朋友圈,沈淮就打了電話過來。
“沐晴,你們?nèi)ツ膬毫耍吭趺催€沒回來?”
“不是說好,給子初過生日的嗎?”
“我買了蛋糕,你就不用買了,快回來吧,趕在十二點之前給他把生日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