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甜無父無母也沒什么親人,蘇南平這個竹馬還是去處理了她的后事。
他昏昏沉沉了這么久,很多對家早就盯上了他,現(xiàn)在公司已經(jīng)搖搖欲墜。
果然,不久后公司就因為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chǎn),蘇南平最后選擇將它拍賣換錢給員工發(fā)了工資。
這公司我也耗費了不少心血,如今付之東流難免會有些感慨。
后來朋友告訴我蘇南平整天酗酒,特別醉的時候就抱著我的照片坐在路邊哭。
邊哭邊對著照片懺悔。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呢。
后來他又來找過我一次,渾身的酒氣,跪在研究所門口求我原諒他。
他跪了兩天,我無可奈何便出去見了他。
他蓬頭垢面,衣服上都是泥,臉上好多喝醉后碰撞的淤青。
不像我記憶中那個羽毛球打的很好的陽光俊朗的少年。
也不像那個剛剛事業(yè)有成時抱著我大喊會讓我享福的男人。
更不像那個提著蛋糕在我家門口凍了一晚只想讓我開心的我喜歡的人。
從前我以為所有人都會變,唯獨蘇南平不會。
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是變的最快的。
也是傷我最狠的。
從回憶抽出身,我再次把視線落在了眼前這個狼狽的人身上。
他跪在地上眼中帶淚地看著我,這次,他沒說一句話。
但我卻先開口了:
“我問你,我最喜歡什么花?”
他聽后眼睛一亮,下意識道:
“粉荔……”
但這話還沒說完他就想到不對了,表情一瞬間變得呆滯。
“我對什么過敏?”
“過敏?你……”
他又愣住了。
我自顧自笑了下,明明四年前他還清楚的記得。
“我不喜歡粉荔枝,我喜歡梔子花,我對山楂過敏,吃不了夏甜給你做的糖葫蘆?!?br>他眼睛剛才閃出的光在聽到這句話后徹底滅了。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蘇南平,二十歲的我如果知道你以后做的這些事,那就算你當(dāng)時提著一百個蛋糕在門外等我一年我都不會動容的?!?br>很多事沒辦法重新來過,很多人也沒辦法重新開始。
蘇南平聽后眼淚直接下來了,他看了我許久,最后低下頭道:
“對不起,夢夢?!?br>然后他站起身,踉蹌地轉(zhuǎn)身往門外走。
好幾次他差點摔倒在地,但我一點都不為他擔(dān)心。
他怎么樣都和我沒關(guān)系。
那天之后他再也沒糾纏過我,我也不去打聽他過的如何。
再后來我學(xué)術(shù)研究的越來越出色,逐漸獲得了許多榮譽。
我一步步往上爬,中途又換了不同的國家繼續(xù)深造。
而當(dāng)我站在國際領(lǐng)獎臺接受最高榮譽的那天,蘇南平進了精神病醫(yī)院。
“他酗酒這么多年身體肯定受不了啊,酒精中毒直接瘋了,被他那幾個朋友綁著送去了三院?!?br>三院是我們那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朋友把這事告訴我聽后,我只覺得唏噓。
落到這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
從此以后,我們的人生軌跡就再也不會相交了。
我會繼續(xù)在各個國際大賽上綻放光彩,而他只能一輩子與醫(yī)療藥物度過。
如今,我也很慶幸把握住了當(dāng)時的機會。
正確的選擇讓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看世界,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