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尖銳的碎石砸穿,露出里頭透紅的血肉,指甲猙獰的掀開翹起,雖然已經(jīng)麻木的感受不到痛,卻還是讓我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陸好好似乎是沒想到那男孩能下了死手,只尖叫一聲后便癱坐在地,臉上一陣陣青白交錯近乎透明,就連吐出的話都不再那樣趾高氣昂,反而帶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懼意。
“阿茂!
你怎么下了這般的狠手!
若是她回家告狀,毀了你一輩子怎么辦阿?”
她話說的好聽,看似處處替那男孩著想,可我心里卻清楚的緊,她那只言片語,無非是在撇清自己,將過錯都推在別人身上。
那男孩也是個蠢的,半分算計(jì)聽不出來便罷了,還心疼的將陸好好摟進(jìn)了懷里輕聲安慰。
“好好你別怕,有我護(hù)著你,一定不會連累到你?!?br>
“她一個悄無聲息的啞巴,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他只向我撇下這么一句就摟著陸好好轉(zhuǎn)了身,徒留下背影給我,任由我像是一條垂死掙扎的病狗似的,拖著傷痛的手連哭都哭不出聲。
緩了好半天我才有了幾分氣力,狼狽的握著右手起了身,踉蹌的向著附近的小診所走去。
酒精潑在傷口上的疼痛終于讓我回了神,只能嗚咽的哭任由豆大的汗滴混著淚一顆又一顆砸濕我身上洗的發(fā)白的衣裳。
“丫頭,你這傷看著是嚇人了些,可幸好沒傷到實(shí)處,好好養(yǎng)上一段時間就好了?!?br>
“可是你這傷…看著不像是自己弄的?!?br>
“你別怪大娘多嘴,要是被人欺負(fù)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和家里人說啊。”
大娘喂了我止痛藥,傷口早就不那么鉆心的疼了,可不知怎么,她話音剛落的片刻,我眼前便又起了連天的霧。
我第一次被外人關(guān)心,心里暖洋洋的還有些許的委屈,恨不得將過去的一切都一吐為快,大聲咒罵上天不公。
可我是個啞巴,什么話也說不出,只好強(qiáng)擠出了笑沖著大娘搖頭,隨即在兜里掏出皺巴巴的零錢塞在大娘手里。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些慶幸,慶幸陸好好只不過是為了為難我,不是奔著錢來,要不然,我怕是付給大娘的藥費(fèi)錢都掏不出來。
不過想想也是,陸好好跟著爸爸,自然是吃穿不愁,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hù),而不像我,就連兜里皺巴巴的保護(hù)費(fèi)都是好幾個早上不吃早餐而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