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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當(dāng)風(fēng)沒吹過,你沒來過

            發(fā)表時(shí)間: 2024-12-16
            男朋友寵了我九年,他向我求婚,布置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可是就在結(jié)婚前夜,他突然接到緊急任務(wù),一去不復(fù)返了。
            「悅悅,我后天一定回來,最遲大后天,我們一定領(lǐng)證結(jié)婚!」
            我穿著買好的婚紗,等著他回來娶我。
            卻等來他因公殉職,尸骨不剩的噩耗。
            三年后的今天,我去南方山城旅游,遇到了失憶的桑輕塵。
            他懷里的女孩氣呼呼撒嬌,責(zé)怪他是不是不愛自己了。
            桑輕塵滿眼寵溺,刮了刮女孩的鼻尖。
            「怎么可能不愛你,你可是我的命啊?!?br>我淚如雨下。
            明明三年前,他說我是他的命。
            1
            桑輕塵死后第三年,我的抑郁癥愈發(fā)嚴(yán)重,已經(jīng)到了吃藥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寧悅,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要學(xué)著放過自己?!?br>心理醫(yī)生同情地建議我,沒事可以旅游散散心,換個(gè)環(huán)境,心情說不定會(huì)好一點(diǎn)。
            我在又一次徹夜失眠后,給閨蜜打電話決定出發(fā)。
            閨蜜聽到我決定去南方山城旅游,整個(gè)人都激動(dòng)起來,大包大攬幫我收拾置辦旅游用的東西。
            「悅悅,這次我負(fù)責(zé)做攻略,你就只管好好享受旅程吧!」
            我淡淡笑了笑,心里并沒有什么波瀾。
            只覺得胸腔某個(gè)位置,一直隱隱作痛。
            它似乎在以這種方式,時(shí)刻著提醒我,我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我的……桑輕塵。
            桑輕塵追了我三年,和我戀愛六年。
            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huì)順利步入婚姻殿堂,就連我們兩個(gè)也是這樣想。
            三年前,他布置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單膝跪在地上,把鉆戒小心翼翼戴在我的手上,眼神溫柔而寵溺。
            「悅悅,你愿意和我一起有個(gè)家嗎?」
            我?guī)缀鹾敛华q豫地點(diǎn)了頭。
            我們都是孤兒,也早就認(rèn)定了彼此。
            即便是早就猜到我會(huì)同意,桑輕塵還是幸福地把我抱在懷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我終于娶到我的寶貝啦!」
            可就在結(jié)婚前夜,桑輕塵忽然接到緊急任務(wù)。
            他向來有責(zé)任和擔(dān)當(dāng),皺著眉頭換裝離開前,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承諾。
            「悅悅,我后天一定回來,最遲大后天,我們一定領(lǐng)證結(jié)婚!」
            我穿著婚紗一直在等他。
            可是日復(fù)一日,等得越來越心涼。
            半個(gè)月后,等來了他因公殉職,尸骨不剩的噩耗。
            這三年,我總會(huì)從夢里驚醒。
            夢到桑輕塵被炸彈炸飛,夢到他臨死前一秒還在叫我的名字,還夢到他淹死在水里,我想救他卻怎么都抓不到。
            我在夢里試圖解救桑輕塵無數(shù)次,卻每次都淚流滿面的醒來。
            閨蜜知道桑輕塵的死,對我打擊太大,送我去看了心理醫(yī)生,才知道我早就患上了重度抑郁癥。
            2
            「悅悅,給。」
            閨蜜孟瑩遞給我一瓶飲料。
            「咱們這次去的地方風(fēng)景超級(jí)美,是比較有名的慢節(jié)奏城市,很多網(wǎng)紅都來山城打卡呢?!?br>我扭頭看向窗外,高鐵飛速疾馳,風(fēng)景都被甩了很遠(yuǎn)。
            網(wǎng)上人們都說,山城特別治愈,興許在這里能好一些。
            路上的旅程特別長,下了車我就感覺很累,閨蜜帶著我直奔訂好的民宿。
            孟瑩在拿著身份證辦理住宿的時(shí)候,我不經(jīng)意抬頭一瞥。
            瞬間整個(gè)人僵硬在原地。
            對面的燒烤店門口,身影修長的男人在熟練的擺弄著燒烤架。
            他肌肉緊實(shí),側(cè)臉輪廓流暢好看,身旁坐著一個(gè)捧著奶茶在喝的小姑娘,兩個(gè)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男人偶爾抬頭看一眼女孩兒,目光散發(fā)著溫柔的笑意,帶著無限寵溺。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后背發(fā)麻,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閨蜜叫我好幾聲都沒聽到。
            我和桑輕塵在一起九年,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不會(huì)認(rèn)錯(cuò)。
            可他比三年前記憶里的桑輕塵,看上去皮膚更黑了,變成了明顯的古銅色,面目也帶著冷峻的氣息。
            我控制不住的向前,目光從未從他身上離開過。
            直到他抬手揉女孩的頭發(fā),我看到他手腕上戴著紅繩的平安符……
            「?!]p塵!」
            我整個(gè)人像失了魂一樣,還沒走過去被身后的閨蜜攔住。
            閨蜜孟瑩一臉蒼白,她也不敢置信地看著對面的男人,嘴里卻還在安慰我。
            「悅悅,你別沖動(dòng)!那個(gè)男人好像有女朋友了……」
            我的雙腳就像灌了鉛,怎么都邁不動(dòng)了。
            因?yàn)橄乱幻耄]p塵就笑著把那個(gè)女孩擁進(jìn)懷里。
            他站在燒烤架的旁邊,用身體幫女孩兒擋住燒烤冒出來的煙。
            孟瑩緊緊握住我的手,她也在顫抖。
            「悅悅,你要答應(yīng)我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要放過自己。」
            她擔(dān)憂的看著我,不知不覺紅了眼。
            我的目光從未離開桑輕塵,聲音沙啞的應(yīng)了句,
            「好?!?br>3
            回到民宿房間放下行李,我心里的驚濤駭浪仍未平息。
            如果剛才不是孟瑩攔著,我一定沖過去質(zhì)問桑輕塵。
            他明明沒有死,為什么三年不回來?
            他不是說好了回來就娶我嗎,為什么又愛上別的女孩兒?
            閨蜜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牽著我的手往樓下走。
            「寧悅,咱們?nèi)γ娉詿景伞!?br>「但是你得先答應(yīng)我,不要激動(dòng)?!?br>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們走進(jìn)燒烤店的時(shí)候,桑輕塵還在埋頭做燒烤,女孩熱情地招攬顧客。
            這家燒烤店開在民宿對面,生意還算不錯(cuò)。
            我不受控的停在桑輕塵的面前,看到他脖子上的小傷疤,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那個(gè)小傷疤,是我不小心咬破的,桑輕塵當(dāng)時(shí)并沒有責(zé)怪我,也沒生氣。
            他反而笑著說,「這是我們悅悅寶貝給我留下的印記,萬一哪天丟了,憑著這個(gè)印記就可以找到我了?!?br>四周人來人往,我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桑輕塵……」
            我顫抖著聲音喊出來,桑輕塵卻皺眉抬頭看我。
            他視線對上我的那一瞬間,很快閃過迷茫,恍然和冷漠。
            而后說了句,「抱歉,你認(rèn)錯(cuò)人了吧?!?br>他的眼神陌生又犀利。
            像一根針一樣狠狠的刺痛了我。
            桑輕塵貫穿了我生命中整整九年,我見過他多種模樣,害羞的,生氣的,寵溺的,悲憤的。
            卻唯獨(dú)沒有見過這樣陌生的眼神。
            里面忽然傳來女孩兒清脆的聲音。
            「阿塵,10號(hào)桌的串快點(diǎn)拿去給顧客!」
            「來啦!」
            桑輕塵熟練而麻利的放好,轉(zhuǎn)頭朝著里面走去,再也不理會(huì)我這個(gè)陌生人。
            4
            「悅悅!」
            閨蜜看見我僵硬的站在那里,她過來拉著我先進(jìn)去坐。
            她見我哭的不成樣子,什么話都沒說,默默把紙巾遞給我。
            「確定是他嗎?」
            孟瑩眼里閃過心疼。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我也多么希望不是他,有那么一瞬間我寧愿桑輕塵是真的死了,只留在我的回憶里。
            也不想他愛上了別的女孩兒。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我,他就是桑輕塵。
            就是我弄丟了三年的桑輕塵。
            店里的生意很好,顧客都坐滿了,我們點(diǎn)的燒烤晚了十幾分鐘才送過來。
            女孩拉著桑輕塵親自過來給我們道歉,還多送了兩瓶飲料。
            「真不好意思呀,沒想到今天顧客那么多,影響你們吃飯了,這兩瓶飲料算是我們的歉意!」
            女孩笑容很甜。
            我卻驚愕地看著桑輕塵走過來,一瘸一拐。
            他的腿……
            是怎么了?
            孟瑩看了我一眼,沖女孩笑著說,「沒關(guān)系,我們也是來山城旅游散心的,說起來也是緣分,不如交個(gè)朋友。」
            女孩很開心,她自我介紹說叫鄧晚晚。
            親密挽著桑輕塵的胳膊,笑得俏皮可愛,「這是我們家老板,阿塵?!?br>孟瑩又笑著介紹,「我叫孟瑩,她是寧悅?!?br>聽到我的名字,桑輕塵也完全沒有什么特殊的反應(yīng),看來他真的徹底忘記我了。
            我緊緊捏著燒烤的竹簽,喉嚨泛起一股酸澀。
            還好他們沒站多久,店里又來了新顧客,鄧晚晚很快拉著桑輕塵去招呼生意了。
            我默默注視著桑輕塵一瘸一拐,來回給客人送餐。
            胸腔某個(gè)位置揪著疼。
            桑輕塵消失的這三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
            他不記得我,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5
            晚上等客人都走的差不多,我坐在民宿門口發(fā)呆,一陣又一陣的心如刀絞。
            桑輕塵比我想象的更愛那個(gè)女孩兒。
            他抬頭看過去,眼神溫柔而寵溺,也會(huì)溫柔的拿起毛巾幫她擦汗。
            鄧晚晚性格活潑,甚至當(dāng)著顧客的面,就鉆進(jìn)桑輕塵懷里索要親吻。
            桑輕塵無奈的笑,卻還是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他們忙活完才開始吃飯,鄧晚晚一扭頭看到坐在門口的我,熱情的朝我們招手。
            「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點(diǎn)兒?」
            孟瑩拿了一些我們帶過來的零食,拉著我一塊兒走過去。
            「別傻看了,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問個(gè)清楚?!?br>她小聲地在我耳邊說。
            桑輕塵又烤了一些烤串,端過來的時(shí)候腳底下有沒清掃干凈的食物殘?jiān)?br>「旺財(cái)!」
            一只橘黃色的小狗搖著尾巴跑了過來,把那些食物殘?jiān)汲愿蓛簟?br>我驚愕抬頭,「它叫什么?」
            桑輕塵轉(zhuǎn)過頭來默默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回答我的是鄧晚晚。
            「它叫旺財(cái),是阿塵取的名字,悅悅姐你是不是也覺得很俗???」
            我心里五味雜陳,「為什么……要叫這個(gè)名字。」
            鄧晚晚笑著遞給我們碗筷,嘴里在數(shù)落,眼神兒柔軟得卻要拉出絲來。
            「我們家阿塵說名字也是有風(fēng)水的,旺財(cái)嘛?!?br>我怔怔的看著那只尾巴咬的正歡的小狗。
            旺財(cái)是我和桑輕塵共同領(lǐng)養(yǎng)的寵物狗的名字,因?yàn)槲蚁矚g錢,認(rèn)為好名字里有好風(fēng)水,所以堅(jiān)持要取這個(gè)名字。
            只是不明白,桑輕塵把我忘得一干二凈,為什么還會(huì)記得旺財(cái)?
            孟瑩正在給大家分烤串兒,她正要把幾串蝦遞給桑輕塵,我脫口而出,「他不能吃海鮮!」
            空氣中有一剎那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包括桑輕塵,他手里的動(dòng)作完全頓住,詫異的盯著我,
            「你怎么知道?」
            桑輕塵海鮮過敏,是我在六年前就知道的事。
            我喜歡吃蝦,桑輕塵總是會(huì)幫我剝一盤子的蝦,剝完之后他的手就會(huì)過敏腫成大饅頭,但是又總瞞著我。
            「我想讓你吃的開心嘛?!?br>桑輕塵足夠愛我,即便是明知道自己對海鮮過敏,還是會(huì)幫我剝蝦。
            可是我也愛他,那以后我再也沒有當(dāng)著他的面,吃過任何一種海鮮。
            正當(dāng)無措尷尬時(shí),我苦澀的笑了笑,
            「我是學(xué)中醫(yī)的,能看出一點(diǎn)人的體質(zhì)?!?br>鄧晚晚頓時(shí)驚奇的坐在我旁邊來。
            「這么厲害,悅悅姐!」
            她一臉神秘的湊到我跟前,附在我耳邊小聲說,
            「那你能幫我看看,我什么時(shí)候能懷孕嗎?」
            6
            我整個(gè)人如遭雷劈。
            眼神不受控制的看向桑輕塵。
            他低著頭在弄燒烤蘸料,并沒有看我們。
            他們竟然已經(jīng)……到這個(gè)地步了嗎?
            見我發(fā)愣不說話,鄧晚晚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
            「我和阿塵下個(gè)月就要辦婚禮了,他之前腿受過傷,一直擔(dān)心生育能力會(huì)受損。」
            「阿塵這么好的男人以后一定會(huì)是個(gè)好爸爸,沒有孩子的話,他一定會(huì)特別遺憾的!」
            我?guī)袜囃硗戆衙},告訴她什么時(shí)候懷孕還看不出來,但她生育一定沒有問題。
            「至于阿塵……得給他把脈才行?!?br>鄧晚晚居然聽進(jìn)去了。
            吃完燒烤,她把我和桑輕塵叫到一個(gè)房間里。
            桑輕塵一臉迷茫,「晚晚,你這是……」
            鄧晚晚當(dāng)著我的面,親密的勾住桑輕塵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然后促狹的笑。
            「悅悅姐是中醫(yī)哦,她答應(yīng)了免費(fèi)幫忙給你把脈看身體,你要乖乖聽話。」
            說著,沒等桑輕塵反應(yīng)過來,鄧晚晚就擠眉弄眼的跑出去了。
            「把胳膊給我?!?br>我沒有抬頭看他。
            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讓呼吸平穩(wěn)下來。
            可是桑輕塵遲遲沒有動(dòng)。
            我好奇抬頭,才看到他目光落在我手腕的平安符上。
            他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你……你怎么也有這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