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厲淵沉靜的黑眸,阮莞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怎么會是他。
他怎么會來。
下一秒,厲淵擋在了她面前,接住了飛來的書。
厚重的書殼邊緣十分銳利,隨著慣性的沖力,食指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滲出了酒紅的血。
“這就是阮家的待客之道?”厲淵毫不在意傷口,冷色的眸掀起,盯著林清宇。
林清宇第一眼沒認(rèn)出厲淵。
只覺得對方眉目和厲明瀾有幾分相似,只是通身透著強(qiáng)大的壓迫和危險(xiǎn),讓人可以清晰分辨出二人。
等再看一眼,他才驚出一身冷汗。
“厲、厲大公子?”
其他人俱是一驚。
江城誰人不知道厲大公子,厲淵。
厲淵的父親,是厲老爺子的二兒子。當(dāng)年因?yàn)楹鸵粋€(gè)平民女孩相愛,而被厲老爺子逐出了厲家。
厲淵十五歲那年,父母在車禍中遇難,被老爺子接回了厲家。
從此,江城豪門子弟的陰影來了。
原因無他,他過分優(yōu)秀了。
無論是樣貌、成績、身體素質(zhì),都是頂尖優(yōu)秀。
高考時(shí),還以理科狀元的身份考入了頂級學(xué)府,江城大學(xué)。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厲淵會成為厲家繼承人時(shí),厲淵卻因?yàn)椤懊窈蛥柤曳笡_”,被老爺子放逐到了國外。
可又在眾人為他惋惜時(shí),京圈陸家宣布找到了親外孫,宣布為陸家的繼承人。
此人,就是厲淵。
——原來厲淵的平民母親,竟是陸家幼時(shí)走丟的千金。
總之,厲淵這些年一直都在京城,從未回到江城。
如今,竟然回來了。
怕是以后江城的天要變了……
林清宇連忙讓人拿來醫(yī)藥箱,解釋道:“讓兩位看笑話了,剛才我妹妹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打了我家阿姨,我這才出手教育的?!?br>
“有你這么教育妹妹的嗎?”江頌出了聲。
盯著搬磚似的書,聲音嘲弄,“阮家還真是家風(fēng)彪悍?!?br>
林清宇嘆口氣,“江少有所不知,莞莞自幼被我們一家驕縱,養(yǎng)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剛才不但打了林嫂,還打了我。”
而一直沒說話的林語鶯,倏地跪在了阮莞面前。
緊接著,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莞莞,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和你搶采訪和副主編位置的,看在我媽媽在阮家工作了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求您放過她吧!”
看到心上人如此難過,林清宇的心都要碎了。
他扶起了林語鶯,冷冷盯著阮莞。
“語鶯的工作能力比你強(qiáng),你應(yīng)該多向她學(xué)習(xí),可你卻仗勢欺人,你忘了父親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嗎!”
“少爺,別怪莞莞小姐?!绷终Z鶯哭得力竭,倒在了林清宇的懷里,瞧得可憐極了。
三言兩語,只有阮莞是惡人的世界達(dá)成了。
江頌嘆為觀止。
他之前還想說,林語鶯怎么敢冒充阮家千金,而阮莞卻像沒長嘴似的,從不澄清。
原來,爛在根上了。
他不由得想,阮莞之前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真是你打的?”江頌問阮莞。
“對,是我打的。”
阮莞毫不遮掩,痛快承認(rèn)。
林語鶯眼底劃過一絲怨恨。
嘴上卻道:“江少,您別誤會,阮小姐平時(shí)對我們很好的,不總是苛待傭人的,只是偶爾心情不好才會這樣。”
“是嗎?”江頌挑眉,“那還真是——打得好?!?br>
“什么?”林語鶯愣住。
江頌挑眉,“你想讓我主持正義,別開玩笑了,豪門的圈子就是這樣,有錢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不然,你們報(bào)警吧?!?br>
水晶吊燈映著他的笑容,十分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