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很不平穩(wěn)。
那個女人的手,一直明目張膽地在周景深身上游走。
胃里翻江倒海,我沒法裝睡了,問了一句,“到哪兒了?”
或許是被我嚇到,或許是有意,女人猛地收緊手。
他悶哼了一聲,車子急剎了一下,差點追尾前車。
“就快到了?!?br>
他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了一句,“剛剛前面有只小貓突然竄出來,嚇我一跳?!?br>
我扯了扯嘴角。
拙劣的借口。
車子剛在酒店門口停下,就遇見了馮叔叔。
看見楊茜從副駕駛下來,馮叔叔變了臉色,我及時過去挽住他,親昵地叫了一聲,“馮叔叔”。
他審視地看了一眼周景深,才轉(zhuǎn)過頭拍拍我的手,“小怡最近身體怎么樣,我讓你阿姨給你寄的那些養(yǎng)胃的特產(chǎn),你好好吃了嗎?”
“吃了吃了,不信的話,我把空盒子給您寄回去?!?br>
酒店大門的玻璃倒影里,楊茜將周景深的脖子一把拉下來,重重親了一口。
周景深一個激靈推開楊茜,大驚失色地看過來。
背對著那兩人,我臉上的笑意倏地一滯,隨即恍若未覺地拉著馮叔叔先一步進了酒店。
飯桌上,馮叔叔沉著臉率先發(fā)難,“景深,我都說了這是家宴,你怎么還帶外人?”
楊茜站起身,聲音嗲得要命,“馮總,我是景深的貼身秘書,負責他的一切行程。”
聽到這話,馮叔叔臉都綠了,周景深也一臉尷尬。
我壓了壓嘴角。
這楊茜,所有的腦子都長胸上了嗎?
飯后,馮叔叔拉著我,一臉憂心,“小怡,你自己多用點心,叔叔看這周景深和他那秘書關系不簡單?!?br>
我沖他點點頭,“謝謝馮叔叔關心,那個女人是他的前女友,我都知道。”
馮叔叔一臉驚疑,“那你還......”
“馮叔叔,我已經(jīng)準備好離婚了。不過,我還需要你幫我個忙......”
......
阿姨已經(jīng)收拾了好幾天,我的東西也慢慢整理出來了。
搬家公司拉走以后,看著自己精心裝修許久的房子空了大半,我的心也空了很多。
裝投影的工作人員問我,“您確定要四面墻都裝嗎?”
我點點頭,“對?!?br>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差主角沒有到場。
我打電話給周景深,“我胃疼,你能回來陪我嗎?”
他那邊吵吵嚷嚷,手機似乎不在他手上。
楊茜還拉高音調(diào)跟旁邊人調(diào)笑,“都小點聲,他家肥婆查崗了?!?br>
“以前周景深為了這么一頭母豬跟我翻臉,現(xiàn)在不也是敗倒在你的裙下了?!?br>
這個聲音,我記得很清楚。
就是當年嘲笑我的那個人,周景深清清楚楚跟我說過,和他斷交了。
他說,嘲笑我的人,他絕不與之為伍。
又騙我。
周景深的聲音此時才響起,“你們干嘛呢?怎么不唱了?”
楊茜將手機湊在嘴邊,“周景深,你說你愛我還是愛你家肥婆?”
“當然是愛你啊。結(jié)婚五年,她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娶個母豬都抱幾窩了?!?br>
“哪像你這個小妖精,天天勾著我。什么時候能給我生個孩子?”
邊上的人都開始起哄。
楊茜又嬌笑著說,“她剛才好像跟你打電話,說不舒服,胃疼?!?br>
“那就疼死她吧,死了剛好,我埋了她就娶你。”
周景深說完這句話,對面就掐斷了電話。
我自嘲地笑笑,吞下最后一顆藥,坐進浴缸里。
一個小時后,我身下不斷涌出鮮血。
直到小小的胚胎掉了出來。
這是我曾盼了五年孩子,甚至已經(jīng)能夠看出小手小腳......我閉了閉眼,顫顫巍巍地穿好衣服,扶著肚子走出浴室。
我把一張彩超單放到床上,打開臥室的投影。
四面墻上,都是他和楊茜的露骨視頻,循環(huán)播放。
我鎖上門,坐進了樓下的車里。
凌晨兩點,監(jiān)控里,爆發(fā)出周景深歇斯底里的哀嚎。
“沈怡,你做了什么?!”
......
我刪掉監(jiān)控賬號,“師傅,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