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天,半夜。
顏晨渾身是汗地被熱醒,下意識咕噥,卻沒人理她,伸手摸了一下邊上,沒了陸廷深的身影。
她奇怪地起身,想著先去衛(wèi)浴間洗把臉,結(jié)果腳下踩到疑似玻璃渣樣的尖銳物體,疼的她嘶嘶吸氣,伸手開照明燈,發(fā)現(xiàn)停電了!
踮腳拿來手機往地上一照,衛(wèi)浴間的瓷磚上全是碎裂的化妝品玻璃瓶,她雙腳被扎破,走過的地方留下點點血印。
一定是許咚咚搞的鬼!
昨晚她和陸廷深臨睡時,她突然來了,說是學校寢室太熱,來蹭空調(diào)。
別墅房間很多,不是住不下她,只是她每次來都暗搓搓地搞幺蛾子,不是把她裙子剪壞就是故意往她電腦上潑水,她一直忍到現(xiàn)在。
沒想到她愈來愈過分。
腳心的疼痛加上悶熱,讓她心頭火大,一瘸一拐地去找她。
剛到樓下,迎面感覺到一陣涼爽,緊接著聽到許咚咚嬌俏的說:“廷深哥,你關了二樓的供電,顏晨姐會不會怪你呀?”
原來不是停電了,而是二樓的供電被掐斷。
顏晨怔住。
陸廷深淡淡開口:“放心,她沒你嬌氣?!?br>
這話雖然是事實,但顏晨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好歹是他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他怎么能不顧她的感受,連說一聲都沒有就斷了二樓的供電?
“是顏晨姐嗎?”許咚咚忽地跳下床,跑過來拉開了房門,在陸廷深看不到的角度,對著她露出無辜得意的笑,“顏晨姐,別墅供電不足,空調(diào)不能全開,廷深哥為了讓我睡個好覺斷了二樓的供電,你不會怪他吧?!?br>
顏晨腳疼,半個身子靠在門板上,捶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抬手惡狠狠給許咚咚一巴掌,“為什么用玻璃瓶扎我?”
她習慣在家光腳,尤其是在臥室里,而陸廷深從來都是穿著拖鞋,那些玻璃渣,只會弄傷她。
許咚咚佯裝聽不懂地皺眉,“顏晨姐,你說什么啊?!?br>
她委屈地看向陸廷深,眼神可憐巴巴的。
陸廷深走過來,目光滿是威壓地注視著顏晨,“不要兇她。”
顏晨心里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她故意打破玻璃瓶扎我?!?br>
許咚咚立刻反駁:“我沒有?!?br>
兩人爭鋒相對地吵了起來,沒幾句,許咚咚楚楚可憐地眼淚直流,一個勁地往陸廷深懷里拱。
陸廷深抬手擁住她,目光冰冷地睨著顏晨,“你住嘴!”
他語氣冰冷,聽得顏晨心尖一顫,雙目中涌出不可思議。
她沒想到陸廷深不分青紅皂白地護著許咚咚,連句重話都不能對她說。
氣氛僵凝時,許咚咚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頭對她說:“我隔壁還有一間空著的客房,給你睡吧?!?br>
她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語氣里甚至隱約流露出一絲施舍,仿佛在同情一個戰(zhàn)敗者。
顏晨氣到渾身顫抖。
抬眼去看陸廷深,他表情寡淡,絲毫沒覺得許咚咚態(tài)度有問題,“去隔壁睡,咚咚明早還要上學?!?br>
許咚咚現(xiàn)在是大二的學生,睡眠很重要。
看出她腳上無力,他直接打橫抱起她去隔壁,把她放在床邊坐下后,又去找來醫(yī)藥箱給她處理傷口。
顏晨縮了縮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腳,但他捏的很緊,他仔細地挑出玻璃渣,又上了藥,等到處理完,雙目奕奕對上她的眼,“咚咚比我小八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讓著她點?!?br>
她心里一涼,“那你讓她以后別來這里?!?br>
陸廷深皺眉,“我的家就是她的家,她為什么不能來?”
顏晨呼吸一窒。
一年前,他把她帶到這棟別墅,說這里以后就是他們倆的家。
可不過半年,許咚咚來了,而且來的愈來愈頻繁,私底下總會內(nèi)涵她高攀陸廷深,擺出自己才是別墅女主人的樣子。
她心里不高興,不止一次跟陸廷深提出別讓許咚咚來了,但他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反倒覺得她小題大做,強調(diào)許咚咚是世交家的小公主,他看著長大的妹妹,沒理由不讓她來串門。
或許就是他這樣縱容的態(tài)度,讓許咚咚越來越得寸進尺。
“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單純,我就是不想讓她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