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冒就這么見面了,有些猝不及防。
唐清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那表情像是我干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我假裝沒看見,也不想知道今日大廳來了什么人,那聲“放肆”我也是充耳不聞。
我看見唐清和丞相爹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廳中還站著一個人,不怒自威。
但是,怒火攻心的我哪管他是誰,我上前揪住唐清的衣領,讓她把我娘親的發(fā)釵交出來。
老虎不發(fā)威,是不是真把我當病貓了?
我惡狠狠的模樣,她恐怕是第一次見,誰讓她觸碰了我的底線,碰了不屬于她的東西。
就在我即將將唐清掐死的時候,一道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我,“丞相大人,這人是誰,竟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聽到這話,我立刻松開了手,唐清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臉色通紅,大聲咳嗽著,好不狼狽。
看著唐清這副模樣,我也恢復了些許理智,冷靜下來,我想怕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是臣教女無方,還請皇上恕罪?!?br>
說完狠狠瞪我一眼。
皇……皇上?
他居然是當今皇上,這是我沒想到的事情。
我立馬下跪,頭伏的低低的,但脊背依舊挺直。
李冒看著我,眼里閃過一絲欣賞。
“唐丞相,今日的事情可要給朕一個交代?!?br>
說完拂袖離開了。
待皇上離去后,我那丞相爹早已嚇得滿頭大汗,兩股戰(zhàn)戰(zhàn),看著他那慫樣,我心里輕嗤一聲。
我打算起身繼續(xù)找唐清算賬,讓她交出我娘的發(fā)釵。
不曾想,一個巴掌將我扇的暈頭轉(zhuǎn)向。
這巴掌真是響亮?。?br>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恨恨的瞪著這個和我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也許是心虛,他目光閃躲,不敢直視我的眼神。
這時,唐清嬌弱的喊了聲爹,看著唐清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我真是惡心極了。
“唐婉,你給我跪下!
你知道冒犯的是誰嗎?
你要上趕著找死,別連累我們唐家!”
瞧瞧,這是親爹能說出來的話。
“唐清拿走了我娘的發(fā)釵,我只想拿回屬于我的東西?!?br>
蘇姨娘此時聞聲趕來,她一把抱起唐清,一邊淚眼婆娑的望著唐丞相,“清兒怎么會拿你的釵子,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她有沒有拿,她自己心里清楚?!?br>
我冷冷的說道。
“明日,我就要看到發(fā)釵,否則,別怪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了?!?br>
我不是在與他們商量。
觸及到我的底線,我什么都能做的出來。
或許是怕了我,第天,蘇姨娘便尋了個由頭將發(fā)釵歸還給我,說都是誤會。
我握著發(fā)釵,久久不肯放下。
望著發(fā)釵良久,我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與其坐以待,任人欺負,不如天高海闊,任我飛。
我讓小柳暗中傳信給侯府的小世子高陽,讓他助我一臂之力。
我娘親與他娘親從前便是閨中密友,從小我便和高陽認識,我們關(guān)系不錯。
即便后來我落魄了,被人欺辱,高陽也會時不時地接濟我,甚至翻墻來看望我。
果然,收到信的高陽夜里翻墻來見我了,當他看到我后背被傷口染紅的衣服時,還是紅了眼眶:“阿婉,我竟想不到你過得如此苦。”
他知道我過的不容易,卻沒料到是這般凄慘。
我安慰他沒事,這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
聽完后,他眼眶更紅了。
我笑著打趣他,怎么還是那么容易哭。
他吸了吸鼻子,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我。
我把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高陽。
我打算離開這兒,逃離這個魔窟,這個禁錮我的地方。
出府容易,就是出城難啊,需要查驗身份。
名義上,我還是相府嫡女,無論過得如何,丞相他不會在乎,他只會借著名頭從我身上榨干最后的利用價值。
因此,我需要借助高陽的馬車帶我出城,只有世子的馬車不會被查,我也更容易蒙混出城。
這兩天便是我的機會。
我猜測唐清這兩天不會找我麻煩的,畢竟我差一點就將她掐死了。
我和高陽商議好明天傍晚出發(fā)。
小柳立即要收拾包袱,我本想攔著她,什么都不要帶,但是看著她欣喜忙碌的樣子,我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
第天傍晚,我和小柳偷偷翻墻,出了相府。
站在府外,我深吸了一口氣,府外的空氣都是不一樣的,是自由的味道。
高陽的馬車也很快就到了。
坐上馬車的一瞬間,我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直到小柳抱住我,哽咽著對我說:“小姐,我們自由了!”
果然,因為是世子的馬車,并沒有多仔細檢查就放行了。
直到出城的那一瞬間,我心里的石頭才算落下,徹底松了口氣。
天要破曉時,我讓高陽將馬車停下,是時候告別了。
高陽似乎很不舍,緊緊抱住我,直到好久,我出聲提醒:“阿陽,我該走了?!?br>
他才不舍的松開我。
他很細心的為我準備了很多衣物,銀兩,我向他道了謝。
他苦笑了一下,“阿婉,我只能為你做那么多了,你要保重?!?br>
“還有,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他已經(jīng)盡力了,我也很感激他。
“阿陽,就此別過吧!”
說完,我?guī)е×^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此時朝陽也出來了。
我們沐浴在朝陽里,我向身后擺了擺手。
高陽一直默默地看著我們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