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喬青依只看了沈言澈一眼,便收起了手機,坐在地上開始清理東西。
“別清了,我不會真讓你一直住客房的?!?br>他緩緩朝喬青依走近,隨即半蹲而下,與她平視。
“還疼嗎?”
他伸出手,想去撫摸喬青依的側(cè)臉。
但喬青依直接身子后仰,躲掉了。
沈言澈的手落了空,僵硬了瞬,最后也只得收回。
他攥緊了手中的藥袋,故作輕松道:“我也不知道什么藥消腫更快,所以把能買的都買了,我現(xiàn)在給你涂。”
“不用了?!眴糖嘁览涞鼗卮穑稚鲜帐暗膭幼鳑]停。
房間一片死寂,這樣的喬青依讓沈言澈有些慌張。
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卻又覺得離得好遠。
以往每次和喬青依冷戰(zhàn),她永遠都是最先示好的那個。
可是這些天過去,她非但不示好,反而越來越冷漠,和他多說一個字也不愿意。
甚至,還祝自己和趙樂潼白頭偕老。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才做出了那樣的舉動。
“我以前有跟你說過的,樂潼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一直寄養(yǎng)在我家,我就是把她當(dāng)妹妹而已。”
“今天……打了你,是我的錯。”
“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只會和你結(jié)婚,為什么要故意說那種話氣我?”
“喜歡我?”喬青依看向他,只覺得無比可笑。
大抵正如沈宴禮所說,沈言澈從小被家里人慣壞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歡。
畢竟他只需要坐在那里,自然就會有人來愛他。
以前在喬青依眼里,沈言澈就宛若那大海正中心的一座孤島。
高貴,獨立,充滿著讓人向往的魅力。
于是她義無反顧地連根拔起,以身作舟,不斷向他駛?cè)ァ?br>可那座孤島卻離她越來越遠,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看不到終點和盡頭。
她現(xiàn)在劃累了。
也不想再愛了。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外只漏進一點月光。
沈言澈握緊了喬青依的手,語氣誠懇。
“嗯,青依,我喜歡你,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然而喬青依宛若斷了線的木偶,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掙扎。
只剩眼里那微弱的光,猶如窗外明月般冰冷。
見喬青依如此,沈言澈內(nèi)心越發(fā)不安,極力想要打破這份寂靜。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項鏈盒,嘆了口氣。
“真是難哄,我還準(zhǔn)備明天給你一個驚喜的?!?br>他將項鏈取出,又戴在喬青依的脖子上。
“這是我之前陪樂潼出去玩的時候看到的,當(dāng)時就覺得很適合你,定制了一份,前幾天才收到?!?br>印象中這似乎還真是沈言澈第一次哄自己。
喬青依的手撫上了胸口,摸到了那條項鏈。
曾經(jīng)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在此刻竟像鎖鏈般將她套住似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正當(dāng)時,沈言澈的手機鈴響,他掏出一看,來電顯示“樂潼”。
沈言澈猶豫幾秒,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言澈哥,我一個人睡在走廊,我害怕……”
細細弱弱的聲音傳來,宛若小貓的哀鳴。
沈言澈為難地看了喬青依一眼,似乎想說些什么。
喬青依則是淡淡道:“去吧,她一個女孩子睡在走廊,的確不安全。”
沈言澈松了口氣,掛斷電話趕忙站起,剛走沒幾步又跑了回來。
“青依,我明天會在城星酒店包場,到時候你來,我還有驚喜?!?br>城星酒店,是最初他們差點舉辦婚禮的地方。
“你一定要來,我等你?!?br>還沒等喬青依回答,沈言澈便匆匆離開。
是要當(dāng)眾道歉?還是又要求婚?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
這一晚,喬青依直接斷舍離,丟了許多東西,只留下了出國的必需品。
她甚至將沈言澈和趙樂潼的電話拉進了黑名單。
天蒙蒙亮?xí)r,東西就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最后只剩下兩個行李箱。
離開家前,她瞥見自己脖子上還戴著那條項鏈,于是取下,放在了桌上。
最后,終于離開了這里。
一次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