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剎那寂靜。
顧景迎著她期待的目光,冷聲開口:“你家的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說完,他毫不留戀的起身上樓。
慕輕言怔怔看著他的背影,滿心苦澀。
她還在幻想著什么,她還在期待著什么?
這時,別墅門被打開,顧景的父親顧澤走進來。
顧澤曾是慕輕言的大學教授。
顧澤一眼就看見臉色慘白的她,眼神銳利如刀:“你在這兒站著干什么?你姐死了,你還不趕緊去陪你爸,這么大人了,別再胡鬧了。”
窗外的大風呼呼的刮著,震得窗戶作響。
“我知道了?!蹦捷p言說完,轉(zhuǎn)身往外走。
“站??!”顧澤卻叫住了她,冷聲開口:“等你姐的喪事處理完了,你和顧景就去離婚吧?!?br>
慕輕言身子一震,停下了腳步。
緊接著就聽他繼續(xù)說:“當初要不是顧景媽的遺言,我不可能同意你進門。現(xiàn)在人走了,一切也該結(jié)束了?!?br>
“就是可惜你姐那樣一個好苗子......”
他悵然的話語在背后響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對逝去人的懷緬。
慕輕言想起回來路上看到的新聞,明明委托人只是情緒激動失手將姐姐推下高臺。
可外界卻都說姐姐的死另有隱情,連帶著他們一家的資料全都在網(wǎng)上被爆出來了。
慕輕言緊攥著手,轉(zhuǎn)頭想說些什么,就對上了二樓扶手處顧景冰冷的目光。
那一刻,她想說的話,盡數(shù)咽了回去。
快步出了顧家別墅。
下過雨的天空仍舊有些陰沉沉的,灰暗的天空和慕輕言此時的心情相配。
她回到慕家,整棟別墅里不見人。
慕輕言等了整整一夜,也沒等到慕向恒和程逸回來。
第二天,她換了身干凈的黑裙,打車去了姐姐的墓地。
多虧了網(wǎng)上的消息,自己才得以知道她的墓地在哪。
上山途中,開始下起了小雨。
雨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身上,慕輕言望著天色喃喃:“你也來送姐姐嗎?”
她一步一步上了山,這條路漫長而又仿若沒有終點。
循著手機上的新聞,找到了姐姐的墓地。
可她的腳步卻停了下來,不敢再上前。
只見穿著西裝的父親站在墓前,滿身疲憊,好像在一夜間就老了幾十歲。
慕輕言看著他將手中的捧花放在姐姐的墓地上,眼眶發(fā)熱。
她卻緊咬著唇,將它忍了回去。
雨水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向恒才離開。
而慕輕言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走上前,轉(zhuǎn)身離去。
顧家別墅。
慕輕言吹了一天的冷風,面無血色。
她剛進門,就和從廚房里走出來的顧景撞了個正著。
溫熱的水潑在胸口,燙的慕輕言一顫。
顧景看著她卻是冷冷一笑:“你這一身衣服,可真是晦氣?!?br>
慕輕言緊掐著掌心,胸口那片濕潤漸漸冰涼,滲透著心:“那是我姐。”
“得了吧,她活著的時候也不見你關(guān)心,死了后做出這副模樣給誰看?”
顧景譏諷著,越過她往樓上走。
慕輕言轉(zhuǎn)身看著他的背影,一顆心掉到了谷底。
如果她當初沒有為了顧景的一句話放棄了律師這個職業(yè),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和姐姐一起去負責那個案子,如果是那樣,姐姐是不是也就不會死了......
二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悔恨和自責在這一瞬間幾乎將她壓垮。
那一瞬間,慕輕言不由開口:“如果死的是我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