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感覺我說完這些,關(guān)聞星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好像專門就在等我這句話一樣。
趁白璐雅還在錯愕之時,關(guān)聞星又開口:“白總白總,你別往心里去,川哥這是說氣話呢,你別當(dāng)真,你們感情這么好,他怎么可能真的拋棄你呢?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白璐雅聽到其中某個字眼,反應(yīng)過來,不可置信地盯著我,問:“你要拋棄我了?”
我無奈極了。
她自己早就變心了,怎么還能怪到我頭上?
白璐雅氣瘋了,全然不顧還在公司,順手撈過剛才的水杯就砸到了地上。
她咆哮道:“你給我滾,現(xiàn)在就滾!滾出我的公司,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我平靜地看著她,心頭最后一絲漣漪也沒有了。
回到操作室,我把無人駕駛技術(shù)的核心資料打包發(fā)給了白璐雅。
又組織全組人員開了最后一次會。
我叮囑他們,無人駕駛事關(guān)重要,影響到乘客的生命安全,安全無小事,切不可大意。
部門里有個技術(shù)骨干跟著我干了三年多,聽出我話不對勁,問:“老大,你怎么像在交待遺言?”
其余人哄然大笑。
不怪他們這樣說,因為我這就是離開之前的囑托。
下班之后,我徑直回了家。
說是家,其實是登記在白璐雅名下的一套大平層。
我們沒有結(jié)婚,但需要一個住處。
所以公司第一年賺了錢之后,我沒拿技術(shù)分紅,都給了她用于買房子。
為了表達我對她深切且不求回報的愛意,房子只寫了她的名字。
現(xiàn)在倒像是我借住了幾年一樣。
也罷了。
我在手機上看看房子,想著早點搬出去吧。
哪怕住有老鼠的房子,也比在這兒強。
沒過多久,白璐雅也回來了。
她走進房間,就委委屈屈坐在我身邊,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
她眼睛里有淚花,說話也很小聲:“懷川,你今天真的把我嚇到了嗚嗚嗚,你得給我道歉的,哪有這樣對自己老婆的……”
白璐雅這種撒嬌的時候真的太少了,以至于我有些恍惚。
好像看到了大學(xué)時候,那個一受半點委屈就沖進我懷里索吻的人。
她又說:“吵完也不來哄我,你不是說你最愛我了嗎,害我自己難過這么久……”
我一時心軟,想著今天難道是我沖動了?
我說:“我——”
下一秒,白璐雅就打斷我,說:“你發(fā)給我的壓縮文件,有好多地方我都看不懂,聞星上手修改了一些程序和指令,但出現(xiàn)了一些復(fù)雜的bug,你明天手把手教教他,給他講講,行不行?”
一盆涼水又兜頭而下。
把我的心徹底澆涼,涼得像西伯利亞的冰窖。
我還指望她能回心轉(zhuǎn)意,看來是我癡心妄想。
她想往我懷里鉆,想以撒嬌的方式,讓我答應(yīng)她的要求。
我推開她,說:“別這樣,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br> 白璐雅很快站起來,沒能控制情緒,變臉如翻書,吼道:“我同意分手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專斷了?尹懷川我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研發(fā)技術(shù),就拽得不行!”
“嗯,”我點頭,“隨你怎么說?!?br> 她還是很氣:“要分手也是我不要你!”
我不想吵,打算出氣透透氣。
打開房門出來,正趴在門上偷聽的關(guān)聞星一下沒站穩(wěn),趔趄了一下。
他尷尬笑笑,隨即換上得意的表情。
我一看便知這是什么意思。
但是,恕不奉陪。
晚上,我用手機在網(wǎng)上找房子,順手在OA里提交辭職報告。
公司這套OA也是我寫的程序,能發(fā)布使用人的心情。
我隨手翻了一下,看到關(guān)聞星在半小時前更新了動態(tài)。
他寫了這樣一句話:“小時候有過一個夢想,現(xiàn)在可能有機會要實現(xiàn)啦?!焙竺媾湟淮疅晒獍舯砬榘?br> 而白璐雅還給他留言了:“是什么夢想呀?”
關(guān)聞星回復(fù):“一個只有你能幫我實現(xiàn)的夢想。”
我看得惡心,趕緊關(guān)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