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涂好藥膏就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我放學回來,得知姐姐回老家了。
太久沒聽到這個詞,讓我一時有些懷念。
腦海中浮現(xiàn)出蘆葦,炊煙,灶臺,以及……
那渾濁的池水。
還有……爸爸媽媽。
情緒又開始低落,我漫無目的地在村上閑逛,然后——遇到了村長。
看到我時,他正拄著拐杖,一口黃牙,臉頰無肉塌陷,眼睛瞇起露出猥瑣的笑:
“怎么這么大了,該發(fā)育的地方還是沒發(fā)育好。”
說著,他探出油膩發(fā)黑的手,企圖親身體會下。
我躲閃開來,感受到強烈的屈辱。
這已經(jīng)不是村長第一次這般了,我無父無母,唯一的姐姐已經(jīng)嫁人。
他將我視為囊中之物,惡意地評價著我的臉我的身材。
我忍受不了老頭眼里的玩味,慌慌張張?zhí)幼吡恕?br>隔著老遠,還能聽到村長的辱罵:
“真當自己什么貨色呢?你遲早都是要進我家門的。”
“你姐姐……”
后面的話已經(jīng)聽不太清,我沖進了家門。
姐姐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外衣還沒有換。
她背對著我,好像正在忙著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脫下鞋子,悄聲:
“姐姐,我長大以后不想嫁給村長那老頭?!?br>纖細瘦弱的身軀沒有動作,也沒有回答。
我縮了縮脖子,鼓起勇氣湊近姐姐,拉了拉她的衣袖。
然后,看到了臉色慘白,緊咬著下唇的姐姐。
她的手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血液一滴一滴流進巨大的水缸,然后被一只通紅的,渾身充滿密密麻麻透明膿包的鯰魚吞吃殆盡。
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鯰魚,它全身沒有一絲鯰魚該有的色澤,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紅。
紅色夾雜著透明膿包,說不出的詭譎。
我不自覺的想退后一步,避開鯰魚那黑洞洞的眼睛。
可下一刻,我反應過來:
“姐姐!你放血干什么?哪來的鯰魚?”
姐姐的聲音虛弱,但透著堅定,不知是流了多少血,讓她說這話時聲音還在顫。
“從家里帶來的,我要喂它。”
我知道,這個家,不是現(xiàn)在姐夫的這個家。
是曾經(jīng)我們姐妹二人,以及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地方。
這鯰魚,大概是從那池子打撈出來的吧。
池水渾濁,常年看不到底,長出這般的鯰魚,好像也不太奇怪。
察覺到我在看它,底下的鯰魚擺了擺魚尾,嘴扯到最大,鋒利的牙對著我,說不出的邪性恐怖。
我摸摸身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下。
“姐姐,別用血喂了吧?!?br>“這樣喂出的鯰魚,邪的很,以后指不定連人都吃。”
“家里沒錢的話,我去幫你去小溪抓小魚抓蝦……”
姐姐轉(zhuǎn)過了頭,目光幽深,接近喃喃:
“只有用血喂,才能有作用?!?br>我等待解釋,她卻不再多說。
喂完鯰魚,她拿起繃帶,隨意包扎起手上的傷口。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飯都沒做?!?br>我吞吞吐吐,告訴了她村長的事情。
她包扎的手一頓,將目光對準了臥室:
“人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正好,把你早點嫁出去你就不用在這個屋里惹人煩了?!?br>我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姐姐。
但她再沒說話,還閉上了眼睛。
我失魂落魄地向廚房走,恰巧遇到從臥室出來的姐夫。
姐夫叫住我,意味深長地和我強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