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桑寧霍長安的其他類型小說《抄家后,我?guī)Ш罡l(fā)家致富全文小說桑寧霍長安最新章節(jié)》,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煙花易逝”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這水不是……”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錦棠開始還想推開陶罐,可終歸年紀(jì)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靈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極致的人怎么能抵擋住這誘惑。錦棠大口大口的喝著。李玉枝紅著眼,這一瞬間,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涼,將心中那股茫然沖散??磧鹤雍人?,比她自己喝都要滿足?!按笊﹦e擔(dān)心,水夠用的。”桑寧本想把水袋灌滿,但怕衙役找不到水來搶,所以還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費(fèi)靈水。兩個(gè)小女娃兒也餓醒了,眼巴巴的看著桑寧?!按蠹叶己壬弦恍@個(gè)時(shí)候,身體最重要。”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淺淺抿了兩口。等三個(gè)孩子都喝飽,桑寧就著手清理蠶蝕。她一點(diǎn)都不避諱,一下擼起霍長安的褲腿,一直往上擼。霍長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驚愕中帶著隱怒...
《抄家后,我?guī)Ш罡l(fā)家致富全文小說桑寧霍長安最新章節(jié)》精彩片段
“這水不是……”
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錦棠開始還想推開陶罐,可終歸年紀(jì)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靈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極致的人怎么能抵擋住這誘惑。
錦棠大口大口的喝著。
李玉枝紅著眼,這一瞬間,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涼,將心中那股茫然沖散。
看兒子喝水,比她自己喝都要滿足。
“大嫂別擔(dān)心,水夠用的?!?br>
桑寧本想把水袋灌滿,但怕衙役找不到水來搶,所以還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費(fèi)靈水。
兩個(gè)小女娃兒也餓醒了,眼巴巴的看著桑寧。
“大家都喝上一些,這個(gè)時(shí)候,身體最重要。”
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淺淺抿了兩口。
等三個(gè)孩子都喝飽,桑寧就著手清理蠶蝕。
她一點(diǎn)都不避諱,一下擼起霍長安的褲腿,一直往上擼。
霍長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驚愕中帶著隱怒。
“……上面沒蟲?!?br>
“你沒感覺,怎知有沒有?”
“我就是知道?!?br>
“好了,聽話,就算沒蟲,傷口也要處理。”
桑寧哄孩子一樣的語氣讓霍長安愣了神。
而這時(shí)候,大嫂已經(jīng)自覺避開,老夫人走過來,也說:“老四,聽話。這里不是京城,沒那么多避諱?!?br>
老夫人年輕時(shí)跟著伯陽侯在北疆生活多年,對這些規(guī)矩,看的沒那么重。
何況,桑凝兒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
霍長安抿起唇,松手。
褲腿一直被擼到大腿處,爛肉腥臭撲鼻,她好像聞不到,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
霍長安感覺很羞慚,沒有知覺的兩條腿,莫名覺得麻癢灼熱起來。
他干脆閉上眼睛,倚著土墻,用兩手臂撐著坐不穩(wěn)的身體。
這兩條腿,曾經(jīng)結(jié)實(shí)有力,肌肉的輪廓還在,只是因?yàn)檠}不通,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再下去,就會萎縮。
桑寧不知道靈泉水能不能修復(fù)經(jīng)絡(luò),她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
畢竟,這是連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都無法攻克的難題。
鹽水緩緩流向腐肉處。
不知什么時(shí)候,霍長安再次睜開了眼睛。
少女眼神清澈,沒有一絲嫌惡,只有專注與淡定,她的身后,是漫天火紅的云霞,為她周身鍍上一層金紅。
絢麗如火。
他一時(shí)有些恍惚。
她,是桑凝兒嗎?
“祖母,怕……”
小錦繡和錦心哭著將頭埋進(jìn)老夫人懷里。
老夫人目光也驚悚,只見腐肉里忽然就冒出一個(gè)個(gè)紅色的蟲頭來。
它們身后似有敵軍追趕,爭先恐后,令人瘆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桑寧手上動作極快,用兩根細(xì)細(xì)的樹枝夾住蟲頭一根根提出。
然后擺在地上。
短的有一厘米,長的竟有兩三厘米!
圓滾滾的,像胖蠶一般!
連霍長安自己都反胃想吐。
而桑寧,卻還是一臉淡定,對這些惡心的蟲子絲毫不懼!
一共二十一根!
被桑寧整整齊齊擺放在地上。
那些蠶蝕吃的肚子滾圓,笨拙的扭動著身子,爬都費(fèi)勁了。
直到肉里面再也沒有蟲子出來,桑寧才開始刮腐肉。
尋常人家的姑娘哪里會懂這個(gè)。
可是桑寧下刀利落,不畏血腥,這讓老夫人更驚疑。
難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yàn)闆]有藥物,刮完腐肉后,桑寧又用水沖洗傷口。
霍長安心疼的直皺眉,忍不住啞著嗓子低喊:“別浪費(fèi)水了?!?br>
他現(xiàn)在的腿都沒一罐水值錢。
“放心,水還有,我藏起來了,等夜里再去打些?!?br>
桑寧挑挑眉悄聲說,語氣頗有些得意。
在這如此惡劣的情況下,霍長安早已習(xí)慣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態(tài)。
桑寧的怡然格格不入,卻充滿活氣,好像前方面對的,不是深淵地獄。
再一次在心中疑問:她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人?
他對桑凝兒,當(dāng)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自從她說出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后,不知為何,總想研究她,看透她。
探詢蓋過了仇恨。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成婚前,他在街頭看過她和表妹吵鬧的一幕,誰先挑釁的不知道,只知道桑凝兒最后推倒了表妹,很粗魯很沒教養(yǎng)。
當(dāng)時(shí)好友還對他深表同情。
“桑凝兒,在京城時(shí)你為何推倒水仙?”他突然問。
桑寧一愣。
“如果你是為她鳴不平,那很抱歉,我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cuò)?!?br>
只不過是原主不聰明,在大街上就吵起來,讓人看笑話。
如果是她,不陰死她!
霍長安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桑凝兒是誰呢,難道這世界還有妖怪不成!
桑寧處理完,趁人不注意,抓起地上那些蠶蝕心念一動就扔進(jìn)了空間。
這蠶蝕雖然惡心,但卻是一副好藥材,曬干磨成粉,對治療風(fēng)濕有奇效。
她不知道,身后的霍錦棠正眼珠子瞪的滾圓看著她。
磨嘰許久,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悄聲問:“四嬸嬸,你把蟲子弄哪去了?”
小娃子雖灰頭土臉,精神卻好了很多,聲音清亮,呼吸也正常了。
靈泉水的功效就是強(qiáng)。
他算是霍家第一個(gè)承認(rèn)她身份的,懂事又有禮貌,桑寧很喜歡。
此刻小娃極力維持著自己的鎮(zhèn)定,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著桑寧的手。
就怕一下子鉆出一顆蟲頭來。
“吃了啊?!鄙幎核?。
霍錦棠眼睛又圓了幾許,畫面靜止五秒鐘。
“你不是說,有毒?”
竭力鎮(zhèn)定也控制不住的顫音。
“哦,是這樣的,如果鉆進(jìn)肌膚,毒素進(jìn)入血液,那確實(shí)很危險(xiǎn),但是吃進(jìn)肚子里就不一樣了,咱們的胃液有高強(qiáng)度的分解作用,會很快將其融化,變成米田共排泄出來?!?br>
畫面又靜止五秒鐘。
然后小娃子的眼神從震驚到驚恐又到憐憫。
“四嬸嬸,你餓壞了吧,四叔給我的干糧還有剩,都給你。”
“吃了腐肉,是會壞身體的?!?br>
桑寧看著小手遞過來的黑乎乎的窩窩頭,一下子就感動的不行了。
差點(diǎn)忍不住親上兩口。
最后怕嚇到他,就只捏了捏小臉。
就這樣,小屁孩都還急著躲,臉羞窘的不行。
“嬸嬸不餓,你自己留著吃?!?br>
桑寧說完,從懷里一掏,從空間拿出幾顆花生,用身體擋著塞給錦棠。
“藏起來,偷偷吃別讓人發(fā)現(xiàn)?!?br>
小錦棠驚慌的緊緊抓住,朝衙役那邊看了一眼,手都在哆嗦。
罷!征用了!
不過桑寧將這家的水缸打滿了靈泉水,還撈了兩條大黑魚放里面。
不知道這家主人何時(shí)才能回來,也許回來的時(shí)候水已經(jīng)干了。
但是她此時(shí)沒別的相贈,甚至沒有一身蔽體的衣物。
只能想著,有機(jī)會再來這里時(shí),另做補(bǔ)償吧。
桑寧聽了一會兒,然后爬過墻頭。
這家里,竟然還有個(gè)瞎眼老太,此刻摔在墻根下,爬不起來了。
“婆婆,你家里就你自己嗎?”
桑寧上前把老太扶上土炕。
“你是誰呀,大家伙兒都回來了嗎?有沒有看見我兒媳婦和小孫子呀?”
“婆婆,我是路過的。”
“哦,原來是路過的?!逼牌呕颐擅傻难凼?。
“我兒子打仗死了,我哭瞎了眼,大家去逃荒,我兒媳婦為了我不走,我說要上吊,才把她趕走了。這輩子怕是再見不到了吧!”
婆婆說這話時(shí)很平靜,不知道是看開了還是麻木了。
看著干癟枯瘦,不知什么時(shí)候就孤獨(dú)死在羅網(wǎng)遍布房子里的老人,桑寧第一次真實(shí)面對,這個(gè)世界的貧瘠和殘酷。
苦難具象化了。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澀,為這片大地上生活的百姓,還有一腔忠勇卻慘遭屠戮的英雄。
不該這樣的。
不該這樣的。
她為什么穿越到這里來,又能做些什么?
桑寧給老太太能放水的地方都灌滿了靈泉水,抓了不少大黑魚放到里面。
“水?”老婆婆不敢置信,直接把頭伸進(jìn)水缸喝起來。
“婆婆,把門關(guān)好,水藏起來,我走了?!?br>
“閨女,等等!”
老婆婆顫巍巍從臟兮兮的被子里掏出一小筐雞蛋。
“我一天吃一個(gè),本來想著給孫子留著,不過可能等不到了,雞也死了,你拿上些?!?br>
婆婆可能自己還沒察覺,她的聲音比剛才有力氣多了。
這個(gè)時(shí)候的雞蛋是多么金貴的東西,桑寧咽了咽口水,想著霍家的那幾個(gè)小娃兒。
她拿走了三分之一,十個(gè)雞蛋。
“婆婆,你會等到你孫子回來的。”
太陽的余暉散發(fā)最后一分熱量,絲絲寒意漸起。
西部地區(qū)和京城不同,晝夜溫差大,白日烤炙,夜里取暖。
李玉枝從臟污的包袱里拿出衣物,先給老夫人披上,又給霍長安蓋上,再就是幼子。
霍家罪名是謀逆,出京時(shí)無人敢來相送,只有二弟妹跑來送了些銀兩和御寒衣物。
二弟妹是個(gè)好運(yùn)氣的,她娘家不知走了哪道關(guān)系,硬是保下了她,二弟在牢里寫下休書,這才沒有跟著一起流放。
只是可憐了兩個(gè)小女娃,就此跟親娘分開。
如今銀兩也被衙役薅去了不少,剩下的一點(diǎn)都不敢再用,想等到?jīng)鲋菰僮龃蛩恪?br>
“給桑氏留一件吧。”老夫人抱著昏昏欲睡的兩個(gè)女娃兒說。
李玉枝點(diǎn)頭。
應(yīng)該的,畢竟今天多虧了她。
霍靜雅焦急的看著殘?jiān)珨啾?,“她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找不到水吧?真沒用,還不如讓我去!”
“水袋一滴水都沒了,這樣下去我們會死的。”云水仙干咽了一下。
桑凝兒不會跑了吧?
“不光沒水,炒面也沒了?!贝笊┑偷偷脑诶戏蛉烁罢f。
她的手里,拿著一個(gè)油紙包,里面褐色的面粉也就剩了一小把。
剛夠兩個(gè)小的吃。
黑窩窩頭被流民搶了,衙役今天也不會分吃的。
今天連七歲的兒子都沒得吃了。
她看向霍錦棠。
以前粉雕玉琢的臉蛋已經(jīng)曬的脫皮,萎靡的小身子如同烈日下曬蔫了的青菜。
“娘,我沒事,先給妹妹吃。”霍錦棠懂事的說。
可他的肚子,正發(fā)出咕嚕咕嚕的提醒。
提醒他的身體,必須進(jìn)食,否則就會壞掉,崩塌。
李玉枝一把抱住兒子,終于忍不住壓抑哭出來。
這一路,她作為大嫂,顧著一大家子,不敢讓自己軟弱,可是她真的好累。
她撐不住了。
這是她和大郎唯一的兒子,丈夫不在了,兒子不能再出事。
夫君,該怎么辦?。?br>
“玉枝……”老夫人張張嘴,譴責(zé)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大嫂……給錦棠……”
霍長安不知從何處掏出半個(gè)拳頭大的窩窩頭,那上面,還沾染了一絲血跡。
李玉枝一驚,“這,不是昨晚你的口糧嗎?”
“我,不餓。給錦棠吃?!?br>
怎么可能不餓!
四弟以前一頓就能吃六個(gè)大饅頭!
如今他眼窩深陷,雙頰無肉,比她們?nèi)魏我蝗硕枷莸目焖?,竟又偷偷省下這吃食。
天哪,這又能撐多久!
霍靜雅終于聽不下去,對云水仙說:“咱們不能這樣干等,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和吃的?!?br>
“可,衙役……”
“我看這兩個(gè)還好說話,我求他們?!?br>
“姨母不會同意的?!痹扑捎行┖ε?,看向老夫人。
可是這次老夫人沒有阻止,垂著眼說了一句:“小心些?!?br>
“我也去?!币恢背聊娜┲x雨柔也站起來。
杜山同意了三個(gè)女人出去找食物的要求。
反正都帶著鐵鏈,也跑不出這荒蕪的鎮(zhèn)子。
她們走了沒一會兒,桑寧推著獨(dú)輪車就出現(xiàn)在拐角。
她主動先到杜山面前,重新戴上了腳鏈。
“四夫人沒找到東西嗎?”
杜山心又往下沉。
去西地的路程他最熟悉,要是這里都沒什么東西,往下走,只會更荒涼。
桑寧很虛弱般搖搖頭,“只找了半罐水,每家都空蕩蕩的?!?br>
“杜差爺,還請借您一點(diǎn)鹽巴,和刀?!?br>
杜山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小撮鹽灑進(jìn)她的陶罐里。
“快一些。”
犯人身上是不允許帶危險(xiǎn)物品的。
“多謝。”
自桑寧出現(xiàn),霍家人的目光就一直跟著她,見她終于往這邊走來,李玉枝先一步迎上來。
“只有,水嗎?”
她很快失望,眼神重新變得木然。
“還有車?!?br>
霍錦棠跟著說了一句,干裂的小嘴扯了一下,笑的很艱難。
“是給四叔用的嗎?這樣四叔就不會傷到背了?!?br>
“對啦,就是給你四叔用的?!?br>
桑寧心疼的看著霍錦棠,他說話時(shí),呼吸有點(diǎn)不對,太過急促。
這精神狀態(tài)和無神的眼,已經(jīng)是脫水的前兆。
桑寧連忙讓他喝淡鹽水。
大嫂拿來衣服,謝雨柔換上后,桑寧背著她出門。
霍靜雅滿臉頹喪,垮著臉像匯報(bào)一般跟桑寧說:“只找到一罐鹽和一堆黑乎乎的干蘑菇?!?br>
她暗恨的瞪了杜山一眼。
杜山倒是滿臉喜色,收獲頗豐,手里提著一小袋糧食和三顆蔫吧了的白蘿卜,還在東瞅西瞅。
“蘿卜明明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霍靜雅不甘嘀咕。
看著霍靜雅手里的東西,桑寧眼前一亮。
這傻妮子,真不識貨!
“這不是蘑菇,是木耳,可比蘿卜珍貴多了,還有鹽,全都是能用上的好東西?!?br>
正愁沒有佐料燉魚呢!
是好東西?
霍靜雅沒那么難過了,但還是覺得虧,因?yàn)檫@玩意兒太少了,一小把的夠誰吃?
幾人剛出院門,桑寧身形一滯。
“怎么了?”謝雨柔緊張的問。
“沒什么?!?br>
桑寧看看周圍,心內(nèi)疑惑。
剛才耳邊響起一道十分稚嫩的聲音,像剛出生嬰兒的呀呀自語。
它說:“廚房梁上藏著一只百年老山參?!?br>
這聲音雖小,但桑寧聽得異常清晰,就像聽自己說話一樣。
面對奇異的事她首先想到了自己的空間。
難不成空間是個(gè)活的?
但是在意識詢問以后,空間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桑寧搖搖頭,也不想了。
快到落腳點(diǎn)時(shí),李廠和胡四也提著找到的東西回來了。
桑寧眼尖的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沾了些血跡,水袋是滿的,還有糧食和雞蛋。
心下乍然一驚。
隨后又放下心。
若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老婆婆,怎么可能不撈走大黑魚。
看來是從別處掠來的。
“哼!”
找到了吃的,李廠也沒有心思理會她們,陰冷的瞅了一眼,就去煮東西吃了。
“三嫂,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嗚嗚……”
云水仙哭著上前,欲要去扶謝雨柔。
“滾開!”
謝雨柔厭惡的低喊。
以前就不喜歡這個(gè)表妹,因?yàn)槭且患胰耍幌惨仓皇遣辉趺锤f話,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但是今天,一開始發(fā)現(xiàn)她們的只有一個(gè)惡徒,靜雅跟她哥哥們多少學(xué)了點(diǎn)拳腳,加上她和云水仙,要制服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云水仙嚇得躲在一旁,只知道大喊大叫。
結(jié)果把另外兩個(gè)惡徒引了過來。
靜雅見狀不好,讓她們趕緊跑,她一個(gè)人揮著棍子攔住那三個(gè)惡徒。
云水仙半點(diǎn)猶豫都沒有就跑了!
虧靜雅從小到大護(hù)著她!
而且不知道云水仙是不是故意的,臨跑還把她給絆倒了。
謝雨柔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厭惡的神色表現(xiàn)的明明白白。
“三嫂……對不起,是我沒用,只能跑回來找人去救你們,你是不是怪我跑的不夠快。”她捂著高腫的臉愧疚的哭。
謝雨柔懶得理她,在桑寧和李玉枝的攙扶下,躺到了鋪好的干草上。
“小雅……”云水仙又轉(zhuǎn)向霍靜雅。
霍靜雅已經(jīng)支撐不住身體,還是懂事的錦棠端來破陶瓷碗,給她喝桑寧帶回來的水。
喝了水,她覺得精神好了很多,除了餓的發(fā)慌。
“哦,水仙,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br>
碗里的水不多,霍靜雅不敢多喝,讓錦棠去給別人。
小錦棠飛快的往她嘴里塞了個(gè)東西。
霍靜雅:“……”
“小雅,都怪我,連跑個(gè)路都這么慢。”
霍靜雅沒說話,嘴巴一點(diǎn)點(diǎn)的蠕動。
花生被咬碎,堅(jiān)果的香味散開,她知道是什么后,一口就咽了下去。
一路吃黑窩頭吃的嘴都麻木了,從來不知,以前從沒吃過的生花生也可以這么美味。
只是,這勾的肚子叫的更歡了。
她根本再沒有心思聽別的,只想吃東西吃東西!
目光看向去收拾野菜的桑寧,她拿著干巴巴的木耳就走過去。
云水仙有些吃驚,眼神受傷。
連靜雅都沒看到她腫起來的臉……
她不過是嚇壞了而已,桑凝兒憑什么打她!
還剩最后一點(diǎn)炒面,老夫人全給倒碗里攪拌了。
“老四,你吃上幾口,剩下的我給桑氏端過去。”
霍長安猝然收回目光,搖頭。
“娘,我不餓,都給她吃?!?br>
老夫人板了臉,“哪里會不餓,必須吃!”
霍長安無奈,只得含起挑著炒面的木勺,這樣吃了三口,他怎么都不吃了。
“桑氏……很奇怪,咱們還是不能全信?!崩戏蛉说吐暤?。
玉枝回來就說了發(fā)生的事,一個(gè)前天剛差點(diǎn)被打死的弱女子殺死三個(gè)男人。
這怎么聽著都匪夷所思。
除非她原本就身帶功夫,之前是裝的。
可是,她為什么此時(shí)暴露自己,也不合理???
老夫人想不通。
她會不會是桑老賊派來探聽侯府秘密的?
“娘,我明白。”
老夫人端起碗去了桑寧那邊,霍長安的目光又跟隨過去。
桑寧推拒了幾下,但老夫人堅(jiān)持,所以就拿起木勺快速的吃了幾口,然后擺手。
霍長安:“……”
娘怎么沒換個(gè)木勺?
明明有兩只的!
這一頓,吃的是蒜拌野菜,加上硬的硌牙的黑窩窩頭。
兩個(gè)小女娃聞著對面衙役那邊傳來的米香,饞的直流口水。
夜半三更,萬籟俱寂。
桑寧悄悄的起了身。
對面的帳篷傳來衙役的鼾聲。
桑寧彎著腰,提著腳上的鐵鏈,避免發(fā)出聲響,一步步挪著走到安全距離,然后才朝二層酒樓奔去。
黑夜的房屋如野獸的巨口,滲人而死寂。
何況這里剛死了三個(gè)人。
但是桑寧不怕,以前她在野外到處跑,傳說中的鬼屋都住過不少,膽子早練出來了。
摸黑爬上廚房的房梁,房梁上挖了一個(gè)凹槽,里面果然有個(gè)盒子。
她意念一動,就進(jìn)了空間。
空間只有白晝,沒有黑夜。
盒子蒙了一層土,用石頭砸開鎖,里面放著一根干巴巴二十厘米左右的老山參,不光有這個(gè),還有一排銀子和一把澄亮的菜刀!以及其他零碎的幾樣物品。
大概都是主人認(rèn)為重要的東西。
這真是缺什么來什么!
菜刀比普通的厚重,上面刻著四個(gè)字:陳氏祖?zhèn)鳌?br>
應(yīng)該是這家酒樓的祖?zhèn)鞑说丁?br>
“不好意思,我以后會還的?!?br>
桑寧拿了老山參和菜刀,把銀子又放了回去。
另外寫了一張古往今來的名菜菜譜,也放進(jìn)去。
然后她就在空間開始忙活。
撈了兩條大黑魚,烤了一條,清燉了一條。
大黑魚全都肥美無骨,就算只加了鹽,沒有放別的佐料,那也香的要命。
不愧是靈泉養(yǎng)出來的!
她還把鼠嘴里搶的苞米粒和剩下的花生種到地里。
然后把扔進(jìn)來的蠶蝕喂了點(diǎn)魚肉,等長的再大些藥效會更好。
又煮了五個(gè)雞蛋,剩下五個(gè)挖了個(gè)土窩放進(jìn)去,說不定還能孵出小雞來呢!
“危險(xiǎn)!危險(xiǎn)!霍四郎有危險(xiǎn)!”
“算了,李廠,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個(gè)衙役在他耳邊悄聲說。
李廠眼神一閃,嘴角森然勾了勾。
也對,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死前他一定讓這位曾瀟灑風(fēng)流的四公子嘗盡世間美味。
“好吧,那我不為難你們了,要鹽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這么恩愛,那就讓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著!”
他的眼神邪氣露骨,已經(jīng)絲毫不再掩飾。
這里離京已遠(yuǎn),荒無人煙,他早就等不及了,這些京城里的嬌花,他要一一嘗遍!
特別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別有一番滋味。
老夫人再次擋在桑寧前面,“我去。”
桑寧心頭微微觸動。
就算老夫人可能是為了家門臉面,不容許霍家婦受辱,而不是真的擔(dān)心她這個(gè)人,她也覺得挺暖心的。
至少這個(gè)老人,先讓自己擋在小輩前面。
還有其他霍家人,男兒英雄錚錚,弱質(zhì)女眷,在關(guān)鍵時(shí)刻,也沒有自私退縮。
霍家,值得敬重。
桑寧擲地有聲:“我去?!?br>
這挨千刀的衙役,記恨之前被桑凝兒辱罵的事,反正也不會放過她的。
“不許……去!”
少年嘶啞的聲音,猶如漏氣的破風(fēng)箱,有點(diǎn)氣力不濟(jì),狠勁從中途斷開,只剩下呼呼的氣喘。
“不……許!”
他眼神猩紅如血,面目猙獰,用血跡斑斑的手從身后拿出一塊棱角尖尖的石頭,將上身扭曲到極致,朝著自己的腿砸去!
廢人!廢人!
比起三個(gè)哥哥,他確實(shí)是最沒用的那個(gè),可還是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不為不可為之事!
他堂堂侯府四公子,就算死,也不會讓一個(gè)女人用身體去換一絲茍延殘喘的機(jī)會!
他那一石頭,用盡全力,如果下去,傷處必然重上加重!
老夫人發(fā)出一聲哀叫:“幺兒!”
離的最近的大嫂伸手去擋,卻還是晚了一步。
在她前面,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那顆石頭。
而此時(shí),石頭的尖錐正離傷口一寸!
老夫人一屁股蹲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其他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謝雨柔去扶老夫人,霍靜雅和云水仙沖到跟前。
“四哥,你怎么這么傻!”
“長安哥哥,你別這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云水仙站在霍靜雅身后,哭的凄楚,目光掃了手握著石頭的桑寧一眼,帶著怨毒和嫉恨。
“她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是她家害的我們這樣,長安哥哥,你糊涂了!”
桑寧一把奪過霍長安手里的石頭,扔了出去。
手掌被劃傷,滴滴答答的血流下來。
“你……”大嫂心驚。
“沒事。”桑寧毫不在意,這點(diǎn)傷,喝點(diǎn)靈泉水就好了,但她有些生氣。
她冷眼看向霍長安。
霍長安也看向她,目光帶著不服輸?shù)膱?zhí)拗,痛恨。
還有隱藏在深處的絕望和了無生趣。
還故意用毀掉的那半張臉面對她。
桑寧嘆口氣。
算啦算啦!
她一個(gè)現(xiàn)代長大的幸福花朵,干嘛和一個(gè)被萬惡社會殘害的古人計(jì)較!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gè)才十九歲的少年,從天之驕子淪落為任人可欺的廢物,天堂打入無邊地獄,再看不到光亮,任誰都會受不了,唯死才能解脫。
“活著才有希望?!彼f。
霍長安慘然一笑,眼底廢墟一片。
這個(gè)世界的色彩,再映入不到他眼中。
支撐這么久,無非就是因?yàn)閷胰说臓磕?,如今,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活著,只會讓她們更艱難。
“呵!竟然還藏起了這么危險(xiǎn)的利器!是想半夜刺殺官差,逃跑嗎?”
“我就說他賊心不死,看來,這雙胳膊還得拴??!”
李廠陰陽怪氣的說完,又拿出一條粗重的鐵鏈就要上前拴人。
“官爺,你沒看到嗎,我兒是想自盡!”老夫人悲痛,干枯的雙眼強(qiáng)忍怒火。
“除了自盡,誰知道他有沒有想別的!”
“求你別綁了官爺,要是胳膊不能動,長安哥哥連翻身都不能了?!痹扑煽奁箴?。
“哦,翻身干啥呢?”李廠邪氣的說,順手捏了她的腰一把。
云水仙驚叫一聲躲到了霍靜雅身后。
霍靜雅張開雙臂對李廠怒目而視。
霍長安目眥欲裂,一雙丹鳳眼瞪到極致,帶著陰戾,恥辱,不甘,憤怒。
殘缺不堪的手指插進(jìn)地里,仿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也曾是習(xí)武之人,可如今,就算把全身的力量全部凝聚到腰腹,就算憋的額頭青筋迸脹,也抬不起半分!
只能像蛆蟲一般左右扭動。
“啊——啊——”
他后腦捶地,面朝天空,發(fā)出不甘無助的嘶喊。
“夠了!”
桑寧用盡全力怒喊,胸腔的悲憤與壓抑許久的怒火隨之喊出。
目光兇狠,全身血液都在沸騰,迫不及待的尋找突破口。
李廠竟一時(shí)被震懾,邪惡的表情僵在臉上,顯得有些可笑。
桑寧一步上前,整個(gè)人氣勢大變。
犀利冰冷的目光直透人心。
“伯陽侯,霍鎮(zhèn)南,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嗎?”
“一個(gè)月前,野水之戰(zhàn),與北川最后的較量,他帶著一小隊(duì)人馬從敵軍后方抄襲,為前方贏得戰(zhàn)機(jī),而他自己卻被困于敵方陣營!”
“他可以走的,他可以離開!但是他沒有!因?yàn)?,再拖一時(shí),前方勝戰(zhàn)的機(jī)會才會更大!可以徹底擊潰北川,可以平定北疆,可以讓東陽國土不失,百姓安穩(wěn)!”
“所以,他撐,再撐!直到再也沒有生機(jī)!”
“被野獸撕咬掉一臂時(shí),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手無寸鐵的百姓安全轉(zhuǎn)移了沒有?
被野獸撕咬雙腿時(shí),他在想,前方勝利了沒有?
將士們又有幾人生還?
回不去的兄弟家中可有妻兒仰首等待?
被野獸咬下頭顱時(shí),他在想,值了!邊疆就此太平,東陽可安穩(wěn)數(shù)年,百姓得以休養(yǎng)生息。
他想了那么多,唯獨(dú)沒有想過家人!因?yàn)樗詾樽砸呀K其一生的榮耀,足可為家人披獲勛章!保后代一世平安!”
“霍鎮(zhèn)南,迎烈日,枕山河,死得其所!東陽贏了,從此不再受戰(zhàn)亂之苦!”
桑寧眼含熱淚,字字鏗鏘,將四個(gè)衙役震懾的步步后退。
喊冤蒼白無力,唯有讓他們代入,才能想象那種慘烈,震撼早已腐臭的心靈。
家眷們?nèi)际チ搜哉Z,呆呆的看著桑寧。
聽著她嘴里的敘說,仿若看到了老侯爺壯烈死去的那一幕。
老夫人失神的眼,渾濁的淚汩汩而下。
侯爺死前,是這么想的嗎?
“伯陽侯,霍鎮(zhèn)南!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是為了什么?
他忠于國,護(hù)疆土,因?yàn)樗麩釔蹡|陽這一片土地,因?yàn)樗麩釔圻@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br>
對,侯爺就是這樣的人。
頂天立地的真男人!真英雄!
老夫人震撼的看著桑寧。
她竟能說出這翻透骨之言,她把侯爺?shù)囊簧吹娜绱送笍兀?br>
“可是——”桑寧的聲音因?yàn)樗粏《坡暋?br>
喉間猶如有把鋼鋸反復(fù)摩擦,拉扯。
可她沒有降低聲音,反而愈加高昂。
“他的功勛被一朝抹殺,奸佞享受著他用命拼來的榮耀,卻把刀對準(zhǔn)了他的家人!”
“天理何在?天道何存?”
“不公平!”
“可是,你們給我記??!人心所歸,唯道與義!正義總有來臨的時(shí)刻,一撇一捺為人,辱沒忠良為狗!
千千萬萬的百姓不會忘記,心有良知的人不會忘記!黑暗之后總有黎明!
到那時(shí),上位者或許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而遭殃的,絕對是你們這些落井下石,助紂為虐的倀鬼!”
霍靜雅又氣又疼,怎么會不知道錦棠的意思呢,于是她含著淚繼續(xù)往前跑。
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他。
流民聽到馬匪的呼喊,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們雙眼放光的看著前面的女人。
只要攔住那些女人,他們是不是就有機(jī)會逃脫了?
落在最后面的是謝雨柔,她真的跑不動了。
把背上的錦心一放,喘息著說:“小錦心,快往前跑,不要回頭,四叔和四嬸嬸會來救你的。”
“三嬸嬸……”
“錦心,往前跑,逃出去才能見到你娘?!?br>
兩個(gè)孩子夜里睡覺都哭著喊娘,這么說,一定會心動的。
小錦心邁著短腿朝前跑起來。
謝雨柔放心的笑起來。
三郎,我和孩子來找你了。
她抽出了頭上的木釵。
這是上次經(jīng)歷過驚嚇后,她用一根樹枝磨出來的,就知道會派上用場。
她閉上眼睛,坦然赴死。
“祖母,祖母……”小錦心不敢回頭,拼命的喊著前面的身影。
老夫人聽到了聲音,抱著罐子回頭,就看到小錦心磕磕絆絆的身影。
“小心兒……”
她連忙趔趄著跑過去,喘了口粗氣待要抱起,卻又看到最后頭的霍錦棠。
霍錦棠搖搖晃晃,眼看就要被后面的流民追上。
老夫人倏然收回了要抱小錦心的手。
渾身又回了些力氣。
“不,錦棠不能死,他不能死!”
這是霍家留下的根苗,唯一的希望。
她轉(zhuǎn)而朝著錦棠跑去。
“祖母……”
小錦心撲了個(gè)空,驚懼的愣在那里。
“娘……娘……錦心怕,錦心好怕……爹爹,爹爹,你在哪里?錦心怕……”
下一秒,巨大的車馬轟鳴響起,一只手伸來,猶如天降。
小錦心騰空而起,被提上馬車。
“錦心不怕,四嬸嬸來了?!?br>
“錦棠,快走!祖母擋著,你快走!”
老夫人一腳踢開一個(gè)想抓錦棠的流民,母雞護(hù)犢子一般擋在前面。
小錦棠疲憊的眼神忽然一亮。
四叔和四嬸嬸駕著馬車回來了!
娘和姑姑都已經(jīng)在馬車上。
霍靜雅大喊:“錦棠伸手!”
霍錦棠朝著馬車伸出手,緊跑幾步,被霍靜雅一下子提了上去。
老夫人也被拉上了馬車,只是拉拽的時(shí)候,手里的罐子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一點(diǎn)水和肉全都流出來。
“肉……肉……太歲……”
不能丟啊,不能丟啊!那是太歲肉,是老四的藥??!
要不是霍靜雅拉著她,估計(jì)老夫人已經(jīng)又跳下去了。
“肉……肉……”
老夫人眼睜睜看著那塊肉被流民撿起,一口吞了下去,不禁“哇呀”拍著大腿哭起來。
她的太歲??!
“三嬸,三嬸在那!”霍靜雅驚恐的瞪大眼睛。
只見三嬸坐在混亂的路中央,手里攥著一個(gè)木釵,正往自己的脖子插去。
“三嫂——”
謝雨柔刺向自己脖頸的木釵被擊落。
一支長箭擦著她的臉頰插入地上。
“抓活的——”
領(lǐng)頭一個(gè)絡(luò)腮胡子兇神惡煞的馬匪得意的長嘯,然后策馬朝謝雨柔奔去。
與此同時(shí),桑寧和霍長安也驅(qū)趕著馬車奔了過去。
按照距離,和馬種的不同,馬匪應(yīng)該是先抓到人的,但是——
桑寧一下從懷里掏出個(gè)東西扔了出去。
正好砸在馬匪的臉上。
那馬匪一頭就從馬身上栽下來。
頭落地的那刻,一只肥大的螃蟹也落到了他的臉前。
天上下螃蟹了?
謝雨柔被救,馬車迅速轉(zhuǎn)了彎,往回奔跑。
一群馬匪正想追,身下的馬卻驟然而止,差點(diǎn)將他們摔了出去。
十幾匹馬對著什么東西展開了爭奪大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