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聽到這話，我愣在原地，看著蔣書臣沒說話。
蔣書臣見狀，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
“許若葉，我這么做只是為了幫慧安拿到工作機(jī)會而已，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小氣，明明從前不是這樣的?！?br>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
我抬頭看向蔣書臣，笑著開口答道，“可以，明天九點，我會和你去辦手續(xù)?！?br>這次，輪到蔣書臣震驚了，他錯愕地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會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還要工作?！?br>聽到這話，蔣書臣的眼神更加怪異，因為我們都很忙，從前我總是希望能多一些和他相處的時間，現(xiàn)在卻催著他離開。
我沒有去管他怎么想，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蔣書臣去領(lǐng)了離婚證。
當(dāng)時領(lǐng)結(jié)婚證的時候，蔣書臣其實是很不情愿的。他說，即便沒有證，辦了婚禮我們就是夫妻。
最后，還是我用他研究所的工作勸說，他才和我領(lǐng)了證。
那時候我只以為他是嫌麻煩，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沈慧安。
拿到離婚證我便要走，可蔣書臣卻叫住了我。
他從一直提著的布袋里面拿出一條碎花裙，是我從前喜歡很久的，要二十塊，我一直都沒有舍得買。
蔣書臣也總說，我在廠子里上班穿裙子不方便，而且我都結(jié)婚了穿成這樣不好。
找這么多理由，不過是因為舍不得。
現(xiàn)在我和他都離婚了，他竟然會給我買這么貴的裙子。
“若葉，我記得你一直想要一條裙子，看看喜不喜歡。”
他將裙子在我面前展開，大小正是適合沈慧安的，我個子高，根本穿不上。
蔣書臣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意凝固，干巴巴地解釋道，“對不起啊若葉，是我記錯了尺碼，我再去給你換一條。”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若葉！”蔣書臣焦急地喊住我，眼底閃過一抹掙扎，“若葉，你能不能先把言言的戶口遷到你那邊。慧安她想把小麟的戶口先遷到我名下?！?br>我瞬間愣住，好半天才消化完蔣書臣的話。
為了沈慧安母子，他這是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打算要了？
難怪，他會特意給我買裙子。
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也沒打算將言言留給蔣書臣。
“可以，那就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完吧。”
給言言遷戶口的時候，我還把他的名字也改成了許言。蔣書臣并不知道，因為他正在排隊準(zhǔn)備給沈慧安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處理完一切，蔣書臣看著都輕松不少。
只是，他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想必是剛才電話里沈慧安又和他說了什么。
“你這幾天不回家都住在廠子里？為什么你們廠長對你這么好？”
對上他狐疑的眼神，我轉(zhuǎn)身給了他一耳光。
“蔣書臣，廠長是我爸的朋友，收起你那些骯臟的心思，不要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齷齪！”
一想到這些天他就和沈慧安住在我們的房間里，我連打他都覺得惡心。
蔣書臣聽到我的話，眼神里閃過心虛。但是轉(zhuǎn)念想到我竟然打他，又忍不住憤怒吼道。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而且因為言言慧安的腿現(xiàn)在還傷著，這樣吧，你今晚帶言言回去，給她道個歉?！?br>“以后就回家去住吧，天天住在外面像什么樣子?！?br>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冷眼看著蔣書臣，“我們都離婚了，我以什么身份住在家里？”
“可以對外說，你是我請來照顧慧安的。”蔣書臣說話的時候低著頭，聲音也小了不少。
6
原來是想讓我去照顧沈慧安母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用了，住在廠里挺好的，總比回家看到某些礙眼的人要好?！?br>“許若葉，你最好這輩子都別再回來！”
蔣書臣留下這句話，就憤怒地離開。
我知道，他覺得我總有一天會回去求著他和我復(fù)婚。
可惜這一切他想錯了，從答應(yīng)去省城工作的時候開始，我就徹底放棄蔣書臣了。
回到工廠，將最后的工作全都交接完，我便帶著言言坐上火車去了省城，省城的一切對我和言言來說都十分新鮮。
我有信心，我可以帶著言言過上更好的生活。
省城工廠這邊來接我的，是一個退役的海軍，看起來十分嚴(yán)肅，和相對文弱的蔣書臣完全是兩種類型。
接到我和言言后，他直接拿出近一輛玩具挖掘機(jī)。
看到言言震驚的模樣，他笑著道，“收下吧，這是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言言艷羨地看著挖掘機(jī)，沒接，“叔叔，這一定很貴，我不能要?！?br>聽到言言的話，我心里忍不住發(fā)酸。
蔣書臣對言言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要乖，這個很貴，你不能要。
可是面對沈麟，他卻愿意滿足他的任何要求，沈麟家里，有很多這樣的玩具小汽車。
上一世，言言被洪水沖走的時候，蔣書臣甚至還在陪著沈慧安和沈麟買裙子和小汽車。
“收下吧，謝謝叔叔?！?br>我揉了揉言言的頭，心中被悔意填滿。如果我早一點看清蔣書臣，帶著言言離開，他就不會受這么多的委屈。
為了答謝宋同安送的挖掘機(jī)，我請他吃了個午飯。
一頓飯下來，言言也沒有了之前的拘謹(jǐn)，聽著宋同安和他講部隊里的事情，眼睛都是亮的。這一刻的言言，猜想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
午飯后，宋同安便帶我去了這邊的工廠，設(shè)備的確比縣城那邊先進(jìn)很多。
而且，廠長還特意給我爭取了員工宿舍，就在工廠旁邊，離學(xué)校也不遠(yuǎn)，這還真是解決了我的一個大麻煩。
收拾好新家后，我特意去郵局打了個電話給廠長道歉。
廠長和我溝通完這邊的情況后，突然提到了蔣書臣，“若葉，你什么時候和蔣書臣離婚的？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我答應(yīng)你爸媽要照顧好你的?！?br>“就離開之前的事?！?br>廠長聞言，嘆了一口氣。
他還告訴我，蔣書臣和沈慧安舉辦了一場很熱鬧的婚禮，縣城里的人幾乎都聽說了，所以他才知道的。
對此，我并不意外，因為我早就知道蔣書臣口中的假結(jié)婚才是假的。
恐怕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七年了吧，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已經(jīng)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
回家的時候，我特意買了排骨。
飯桌上，言言吃得很開心，自從沈慧安母子出現(xiàn)后，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吃得這么痛快開心了。
以前每次我做了好吃的，還沒端上桌，蔣書臣就會裝走一大半。
他還說，沈慧安喜歡吃排骨，所以每次家里買的排骨都會被他拿去給沈慧安。
“媽媽，真香！”
我摸了摸言言的頭，笑著道，“喜歡吃就多吃點，這些都是我們的。”
聽到這話，言言卻愣了一瞬，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媽媽，爸爸以后不會再拿我們的東西給別人了嗎？”
我強(qiáng)忍住眼淚點了點頭，“不會了，我們再也不回去了。”
看著言言高興的模樣，我心里更難受了。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結(jié)婚離婚，他只知道，他的爸爸不愛他。
這次，我是真的不會回頭了。
7
言言上學(xué)后，我全心全意忙著工廠里的事情。
工廠剛建成，懂技術(shù)的人很少，所以我非常地忙。
但是回報也是很讓人高興的，我的工資比在縣城的時候多了三倍，而且縣城的廠長還說，等公司步入正軌，他會額外給我一部分分紅。
要不了幾年，或許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房子。
想到這些，我干勁十足。
時間在忙碌的日子里飛快流逝，當(dāng)我?guī)а匝匀鵂I商店買東西撞見蔣書臣的時候，我才察覺到，原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
蔣書臣看到我和言言，愣了一瞬。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后，連忙朝我們跑了過來，激動地握住我的胳膊。
“若葉，這幾個月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多讓人著急，我知道你生氣，可你也不會因為賭氣拿言言的安全不當(dāng)回事啊?！?br>蔣書臣的嘴巴一張一合，說出的話還是那么讓人討厭。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我離開時候常穿的那件，只是從前我會將他的衣服洗得很干凈，上面總是帶著淡淡的花香味。
但現(xiàn)在，這件衣服看起來只是隨便洗了洗，袖口處的扣子還掉了一顆，正耷拉在那里。
蔣書臣腳上的皮鞋，也變得黯淡無光，看起來有點破舊。
從前他最喜歡的手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瘦了不少，眼底帶著濃濃的疲憊。
看見我的時候，眼神中散發(fā)出激動的光芒。
我將他的手推開，牽著言言準(zhǔn)備離開。
蔣書臣連忙握住言言，他掏出兜里的糖想要遞給言言時。
卻發(fā)現(xiàn)從前總是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的言言，現(xiàn)在身上的衣服都是嶄新的，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手里還拿著剛買的小人書。
看著言言掙脫他的手，蔣書臣張了張嘴，聲音微微顫抖，“言言，我是爸爸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言言站在我身邊，神情疏離地看著蔣書臣，“我不要爸爸，爸爸總是把我的東西給別人?！?br>“許若葉，你又和言言說了什么！”看著變得暴躁的蔣書臣，我這才找回熟悉的感覺。
果然，他還是原來的德行。
剛才的那點溫柔，不過是因為我離開后，沒有人細(xì)致入微地照顧他了。
我不準(zhǔn)備和他糾纏，準(zhǔn)備帶著言言離開，可他卻死纏爛打地跟了過來。
“許若葉，你到底什么時候和我回去？”
見他死纏著不放，我停住腳步，冷笑著看向他，“回去，復(fù)婚嗎？聽說，你和沈慧安舉辦了一場很盛大的婚禮啊?！?br>蔣書臣心虛地低下頭，“我只是為了幫她拿到那個工作機(jī)會，我……”
“幫她拿工作機(jī)會，需要幫到床上嗎？”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在他錯愕的眼神下，快步離開。
因為急著走，出了國營商店大門的時候，沒注意撞到了人。
“對不起，我……宋同安？”
“若葉，這么巧，我剛回來就碰到了你，還真是有緣分啊?！?br>說著，他從身上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條漂亮的裙子和一個玩具車模型，遞給我和言言。
“特意從外省給你們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對了，若葉，這個也是給你們的?！?br>8
看著他遞過來的小扁盒子，我眼底閃過錯愕。
巧克力？
這東西聽說是外國來的，賣得非常貴。
我連忙擺手拒絕，“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們不能收，心意我收下了，但這些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br>這幾樣?xùn)|西，可能要我一兩個月的工資。
就在這時，蔣書臣突然沖了出來，看著宋同安怒聲質(zhì)問道，“他是誰？”
“和你無關(guān)。”
看到蔣書臣，我的臉?biāo)查g就沉了下來，也顧不得再和宋同安推讓，直接帶著言言拉著宋同安一起離開。
直到消失在蔣書臣的視線中，我才停住腳步，“抱歉，剛剛讓你看笑話了。對了，你這次去外省學(xué)習(xí)他們的技術(shù)，結(jié)果怎么樣？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聽到這話，宋同安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我……看不懂，他們嫌我笨，就把我趕回來了，讓我換個懂技術(shù)的人去?！?br>聽到這里，我沉默半晌。
不過，養(yǎng)殖這方面的確需要一定的技術(shù)。
我是有心想要去學(xué)的，可是卻又不能帶著言言一起去，這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宋同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開口道，“我?guī)湍阏疹櫻匝?，你放心去吧。而且，正好也可以暫時避開有些討厭的人?！?br>“媽媽，你去吧，我會好好聽話，不給宋叔叔添麻煩的?！?br>聽著這一大一小的話，我想不心動都不行。
只是宋同安一個沒結(jié)婚的大男人，我還是不放心，他主動提出，先考察幾天。
如果我覺得他照顧不好，那就不去。
接下來幾天時間，宋同安十分殷勤地出現(xiàn)在我和言言面前，照顧得都快要比我細(xì)致了。
而且，他不僅照顧言言，還照顧我。
我總覺得他殷勤得太過分了，但一想到工廠有他的股份，他肯定也希望多掙錢，便沒有再多想。
這幾天，我也沒有再見到過蔣書臣，想必他上次是來省城辦公事，不能停留太久。
一個月后，我從外省回來，工廠直接給我發(fā)了個大紅包。
看著紅包的數(shù)額，我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再努努力，要不了幾年，我和言言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想到上一世言言的遭遇，我對房子的執(zhí)念就特別的深。
結(jié)果，剛回來的第二天，我就又撞見了蔣書臣。
他這次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憔悴，也不知道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這次，他收斂了以往的高高在上，眼底帶著哀求地看著我和言言。
“若葉，言言，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打算把摩托車賣掉，再攢攢錢，換一個大房子！”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想起上一世的那場洪水，好像就在今年的秋天，也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你走吧，別再來找我和言言?！?br>“若葉，你總不能讓言言成為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
“沒有爸爸又怎么了，他有媽媽就夠了。遷戶口的那天，我就給他改名叫許言。”
蔣書臣呆呆地看著我，不由捏緊了自己手里的包。
那天，他忙著給沈慧安打電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事。
“若葉，我們當(dāng)初說好的，只是假離婚……”
9
“我們也說好一起攢錢換房子的，可是你的錢呢。蔣書臣，你不往家里拿錢就算了，還把我辛辛苦苦攢的錢全都拿去買摩托車！”
“究竟是覺得沈慧安上下班不方便，還是想要有更多機(jī)會和她親密接觸呢。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讓我覺得惡心！”
蔣書臣徹底慌了，“若葉，你聽我解釋?！?br>“我之前對沈慧安，的確是有些放不下，我不甘心被沈家退親，所以這才一直放不下。但是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已經(jīng)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那時候的你，穿著那么普通的衣服，卻比新娘還要耀眼?！?br>“那時候，我便想著，我的余生一定要和你一起度過。我的確因為沈慧安的出現(xiàn)動搖過，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認(rèn)清了自己的心意?！?br>我閉上眼睛，已經(jīng)不想再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了，他認(rèn)清心意的代價太重太重，重到我根本沒有辦法承受。
我繞過蔣書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挽著一個中年男人進(jìn)了賓館。
沈慧安為什么也會在這里？
我心里疑惑，但什么都不說，這是蔣書臣和她之間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當(dāng)我第二天又在同一個地方看到蔣書臣的時候，實在是有些無奈。
“若葉，我給你新買的裙子，你看看喜歡嗎？”
“不喜歡，你拿走吧，以后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和言言已經(jīng)有新的家庭了?！?br>話音落下，宋同安拿著兩瓶汽水跑過來，“夏天喝冰鎮(zhèn)汽水，最舒服了?！?br>蔣書臣錯愕地看著我們，良久以后，他不停地?fù)u著頭。
“我不信，這是你找來騙我的，對不對？”
“若葉，你是在懲罰我對嗎？我回去就和沈慧安離婚，把沈麟的戶口遷走，也會讓他們立刻從我們家里搬出去?！?br>聽到這番話，我看向蔣書臣身后。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也下意識回過頭。
沈慧安想躲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看著她被那個中年男人摟著腰，蔣書臣哪里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你這個賤人！你不是說是出來工作的嗎！”
蔣書臣怒氣沖沖質(zhì)問。
沈慧安也拋開最初的慌亂，不屑地看著蔣書臣，“看看你現(xiàn)在的德行，原來我還以為你多厲害。還在研究所上班呢，連個家都養(yǎng)不起。”
蔣書臣也怒了，他早就受夠了沈慧安。
“如果不是你整天鬧著要買新裙子，還有你那個該死的孽種總是偷錢買玩具，我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嗎！”
“你花那么多錢，我辛苦一天回到家，還要給你洗衣服做飯，沈慧安，我早就受夠你了！”
“你都有孩子了？”中年男人嫌棄地松開沈慧安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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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里，我也明白了。
從前有我的工資養(yǎng)家，所以蔣書臣的工資可以全部都花在沈慧安身上，甚至還可以把我買的肉送給沈慧安。
但現(xiàn)在沒有了我，蔣書臣要用自己那點微薄的工資養(yǎng)活沈慧安和沈麟，而且沈慧安在家里又什么都不做，只顧自己，他這才受不了了。
說到底，如果沈慧安賢惠溫柔的話，那蔣書臣一樣不會后悔。
這種男人，從始至終最愛的就只有自己。
看到二人吵著吵著就動了手，我?guī)е匝院退瓮搽x開。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和宋同安道謝，可他卻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可以和你們演一輩子?！?br>良久，我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慌亂地帶著言言回到屋子里。
猛灌了一杯水讓自己冷靜下來后，我這才開始認(rèn)真考慮宋同安的話。
本來我是想帶著言言就這樣過一輩子的，遇到宋同安是個意外。
即便他對我很好，但是始終也不敢敞開心扉，因為我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所有的好，都是可以偽裝的。
想明白后，我決定找個時間和宋同安說清楚。
到了秋天，我因為廠子這邊的事情回到了縣城。
可是，卻得知我們原來住的那片區(qū)域都被洪水給淹了，而蔣書臣，也在大水中被沖走了。
他們還說，蔣書臣被沖走前好像還喊著，他對不起言言，對不起我，他終于明白我為什么會這么決絕地離開他了。
或許，他在臨死前知道了上一世發(fā)生的事情。
“沈慧安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原來的鄰居繼續(xù)說，“她呀，跟著個男人跑了。聽說，嫌棄自己的兒子是個拖油瓶，把兒子給賣了。”
“昨天，沈慧安剛被警察給抓到。聽說是因為沈麟被賣去的那家男人不行，喝酒后就打人，沈麟被打死了?！?br>聽到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
沒想到，這一世的結(jié)局竟然會是這樣的，幸好，我及時帶著言言脫身。
兩年后，我在家里準(zhǔn)備好飯菜，言言放學(xué)回來就幫我收拾廚房。
“媽媽，宋叔叔說，以后他就是我們的家人了，這是真的嗎？”
我笑著揉了揉言言的頭，“沒錯。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br>宋同安回來的時候，給我買了金項鏈，給言言買了一塊金鎖。
“總惦記著我們，也不給自己買點東西?！?br>“給你們買，比給自己買高興！”
十點鐘的鐘聲敲響，外面也陸陸續(xù)續(xù)放起了煙花。
在一片喧鬧中，我又開啟了全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