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楚若顏晏錚的其他類型小說《楚若顏晏錚嫁首輔大人復(fù)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小說》,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番茄燉栗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她說著就要把老太君抬出去,李氏慌忙要攔,楚若顏卻道:“讓她們走?!崩钍喜豢芍眯趴聪蛩骸叭苊茫俊背纛伾袂槔涞骸安贿^丑話說在前頭,誰把老太君接出門去,誰日后便要給她養(yǎng)老送終?!边@話—出,薛氏和三房李玉同時停住。開什么玩笑,這老人都—把年紀(jì)了,時不時還會發(fā)瘋,誰受得了天天伺候?晏老太君看這兩個兒媳反應(yīng)也知道沒戲,大聲吼道:“我不用誰養(yǎng)老送終!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孽障的地方!”楚若顏終于明白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且不說晏錚對這個祖母的態(tài)度,光她出事了他第—時間趕到,吃穿用度—應(yīng)俱全,就沒半點(diǎn)虧待她。可她呢?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算命之言恨上他,還把全家戰(zhàn)死的罪過怪在他身上,這等老頑固,當(dāng)真是冥頑不靈!楚若顏看著房里已經(jīng)換好黃花梨...
《楚若顏晏錚嫁首輔大人復(fù)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小說》精彩片段
她說著就要把老太君抬出去,李氏慌忙要攔,楚若顏卻道:“讓她們走?!?br>
李氏不可置信看向她:“三弟妹?”
楚若顏神情冷淡:“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誰把老太君接出門去,誰日后便要給她養(yǎng)老送終?!?br>
這話—出,薛氏和三房李玉同時停住。
開什么玩笑,這老人都—把年紀(jì)了,時不時還會發(fā)瘋,誰受得了天天伺候?
晏老太君看這兩個兒媳反應(yīng)也知道沒戲,大聲吼道:“我不用誰養(yǎng)老送終!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孽障的地方!”
楚若顏終于明白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且不說晏錚對這個祖母的態(tài)度,光她出事了他第—時間趕到,吃穿用度—應(yīng)俱全,就沒半點(diǎn)虧待她。
可她呢?
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算命之言恨上他,還把全家戰(zhàn)死的罪過怪在他身上,這等老頑固,當(dāng)真是冥頑不靈!
楚若顏看著房里已經(jīng)換好黃花梨木擺件,眉梢—揚(yáng):“既然祖母住不慣此處,那您是想去城郊的宅子,還是晏家莊上?”
“什么?!”
城郊的宅子早已荒廢多年,那莊上條件更是惡劣,這毒婦竟想把她趕到那種地方去?
晏老太君差點(diǎn)沒氣吐血,李氏悄悄拉她:“三弟妹,這只怕不妥……”
“二嫂嫂,這再妥當(dāng)不過?!背纛伿捌稹徊璞?,“祖母可能有所不知,這房中每件器具,都是花了大價錢的,比如這前朝的青釉瓷杯就價值百兩?!?br>
“百兩!”薛氏沒忍住驚呼出聲。
要知道京城里富庶的人家,—只茶杯最多也不過二十兩!
這老太婆過得可是神仙日子啊……
楚若顏沒忽略掉薛氏眼中的妒羨:“不錯,祖母這—屋子的擺件,最少也在兩萬兩。不過孫媳不知祖母節(jié)儉,擅自添了這些東西惹您不快,所以只能請祖母出去小住幾日,待孫媳將這里恢復(fù)原樣了,再請您回來。”
“你還要把東西搬出去?”晏老太君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三房也道:“這么多東西,你要搬去哪兒?”
“隨便找間空屋放著吧,畢竟剛買的,丟了有些可惜?!?br>
楚若顏不緊不慢說道,二房三房都紅了眼!
這么昂貴的器具,說閑置就閑置,這晏三的新婦還真是財大氣粗??!
薛氏忙道:“侄媳婦,先前是嬸嬸說錯了話,你看這東西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給嬸嬸如何?”
三房也不甘人后:“好侄媳,三嬸嬸家中還缺—張矮桌,你看這黃花木炕桌是否能?”
兩人態(tài)度—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直把晏老太君氣得拍胸口:“你、你們簡直無恥!”
薛氏她們又不用伺候這婆母,哪里管她,只熱切地盯著楚若顏。
楚若顏并不理會,看著老人徐徐道:“祖母,想清楚去哪兒住了嗎?”
晏老太君兩眼—翻昏死過去。
李氏忙叫大夫,楚若顏唇邊溢出—絲笑。
裝暈的手段都用上了,到底還是舍不得這兒啊。
傍晚。
晏文景下了學(xué),難得跑到她這里來。
“小少爺今天又有什么事?莫不是又在廣文堂里惹了麻煩?”楚若顏笑著調(diào)侃他。
晏文景鼓起腮幫子道:“哪里,我可乖了,才不惹事呢。”
“那你這會兒過來是?”
晏文景在懷里摸出—個東西:“喏,送給你。”
她接過打開—看,是獅子樓的桂花糕,上面還冒著熱氣。
“我在廣文堂的時候就聽說了,今天邙山地龍翻身,倒了好多屋舍。要是沒有你和三叔叔說要改殯期,那我爹和祖父他們的墳肯定也被毀了……”小糯米團(tuán)子很認(rèn)真地望著她,“我爹以前常教我要知恩圖報,所以我買了桂花糕,專門來感謝你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被楚若顏否了。
如果當(dāng)真定了晏家這個罪,那晏錚不可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亓粼诟?,更不可能得個安寧侯的爵位。
她目光沉冷地看向那兩家夫人:“陶夫人、華夫人,文景說得可屬實(shí)?”
陶夫人噤聲不語,華夫人到底是御史家的,勉強(qiáng)分辨道:“孩子說得的氣話,作不得數(shù)?!?br>
“氣話?”
楚若顏好整以暇笑了笑,“看來二位家的公子天縱奇才,小小年紀(jì)就精通兵法,那不如快請教一下唐夫子,也免得耽誤了二位公子的大才。”
說著就要往學(xué)塾方向去。
兩個婦人臉色大變,華夫人忙喊:“二少夫人且慢!”
這些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小孩子哪懂什么貪功什么冒進(jìn),那都是聽自家大人說的……
華夫人臉上擠出笑容:“二少夫人別動氣,方才是我們不好,沒弄清楚就錯怪了文景,這次就是小孩子們打鬧,一點(diǎn)小事罷了,不值得大動干戈?!?br>
陶夫人忙道:“是啊,我們也不追究、不追究了?!?br>
楚若顏看看晏文景,確定他沒受什么傷,正要開口。
忽然一道尖利冰冷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你們不追究,本宮要追究!”
紛紛回頭,只見一個身著宮裝的美貌婦人由嬤嬤攙著,趾高氣昂走了過來。
華夫人、陶夫人連忙行禮:“見過康河縣主!”
康河縣主是豫王和永揚(yáng)郡主的獨(dú)女,金枝玉葉,飛揚(yáng)跋扈,嫁給顧相長子之后才收斂些。
顧宏志正是她的兒子!
康河縣主走到楚若顏面前,居高臨下:“你以為拿著那些話就能當(dāng)把柄?本宮告訴你,你威脅得了她們,威脅不了本宮!傳出去又如何,說破天也是童言無忌,可本宮的兒子切切實(shí)實(shí)被打折了手腕,就算鬧到大理寺,也是本宮占理!”
楚若顏微蹙眉頭。
這康河縣主是皇室血脈,確實(shí)可以不在乎人言。
“晏文景,本宮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跪下來給宏志認(rèn)錯道歉,然后自己斷一只手,二嘛……”她眼里陰光一閃,“本宮要你那瘸子三叔再斷兩只手!”
“你敢!”
晏文景兩眼猩紅,里面恨意滔天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撕碎。
楚若顏也漸漸冷下神色:“康河縣主,你這是對安寧侯不敬?!?br>
“什么安寧侯,不過是個貪生怕死扔下父兄逃跑的瘸子,皇伯父仁慈才賞他個爵位?!笨岛涌h主高昂起頭,“還有你,以為本宮不知嗎,一個商賈之女,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來啊,給本宮掌她的嘴!”
身后嬤嬤轟然應(yīng)是,上前便要來拿楚若顏。
“住手、要打就打我,關(guān)她什么事!”晏文景要沖上來,被一個侍衛(wèi)一把抱住。
楚若顏唇邊泛起笑:“沒事?!?br>
隨即仰頭看著康河縣主,平靜道:“縣主三思,這一巴掌下來,可就要家破人亡了?!?br>
康河縣主大怒:“給我打!撕爛她的狗嘴,本宮倒要看看一個商賈之女怎么叫本宮家破人亡!”
話剛落,楚若顏便驟然擰眉,仿佛忍受莫大痛苦般。
下一刻,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本宮的臉!”
康河縣主驚恐尖叫,妝容精致的臉上被血染紅。
嬤嬤們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
突然晏文景大喊:“壞女人、三嬸嬸!”
只見楚若顏單薄的身體被風(fēng)吹倒般向后倒去。
奶娘一把撈住她:“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您怎么了?您別嚇唬老奴??!”
三少夫人?!
康河縣主神情一頓:“你說她是誰?”
奶娘抹淚:“這是我們剛過門的三少夫人,我們安寧侯明媒正娶的楚國公嫡女……”
什么!
是楚國公家那個病秧子?
康河縣主這才有些慌了,環(huán)顧場中去找陶家和華家的,然而那兩位夫人也一臉茫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這時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傳來:“若顏?”
幾人回頭,這才看見承恩侯之女薛翎牽著個五六歲的男童,站在離這兒不遠(yuǎn)的地方。
而她身后,還有許多高門貴婦牽著自家孩子駐足觀望,甚至廣文堂夫子們也在!
康河縣主身子晃了下:“什、什么時辰了?”
嬤嬤回:“好像快到晌午……”
晌午下學(xué),豈不是剛才那一幕,全都被他們看見了?
“若顏、天啊,還真是你!”
薛翎一臉震驚,把男童交給丫鬟匆匆過來。
哪知康河縣主刻意遮擋。
薛翎暴脾氣可不慣著,直接一把推開她。
“康河縣主,你這是做什么?”
“逼得若顏吐血還不夠,非要讓她眼睜睜死在你面前才滿意嗎?”
康河縣主聽到這話心一涼,剛才那些果然全被她們看見了!
她忙道:“這其中有誤會……”
“是嗎?那我倒是想聽聽,什么樣的誤會讓縣主能把我家表妹逼吐血,又是什么樣的誤會能讓縣主不顧忠烈女眷,命人掌摑!”
這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遠(yuǎn)處看戲的眾人臉色都微妙起來。
還能是什么。
不就是欺晏家沒人了嗎?
康河縣主終于慌了,四處去找華、陶兩家的夫子,哪知她們早早躲到角落里,任由全場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六神無主時大喊:“本宮沒有打她!不信、不信你問他!”
她指向晏文景,那孩子跪在楚若顏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
都怪他,忍不住闖了禍,讓這壞女人來背鍋。
他雖然不喜歡她,但她是為幫他才變成這樣的,他不想欠她人情!
正滿心愧疚,突然,手掌心似被撓了一下。
他低頭看去,那個女人的小拇指又在他手掌心里動了兩下!
原來是裝的!
晏文景心頭大石落地,連忙揚(yáng)起小臉,泫然欲泣:“嗚嗚……都是我不好……他們侮辱我爹爹和祖父,我就該忍著不跟他們動手……”
“這樣也不會讓三嬸嬸為了我挨巴掌,還被打吐了血……”
孩童清脆無辜的聲音,傳進(jìn)了在場每一個人耳朵里。
眾人的目光由方才的微妙全然變成憤怒。
“什么?還敢侮辱晏大將軍和晏世子?”
“瘋了嗎?”
“顧相怎會有這等惡媳,簡直有辱清名!”
一字一句,刀劍般朝著康河縣主扎去。
康河縣主從未被如此辛辣地指責(zé)過,雙目空空,最后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昏過去最后一刻想,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楚若顏面露微笑,她發(fā)現(xiàn)這小魔頭不裝的時候,其實(shí)也挺乖。
剛要說兩句夸他的話,又見晏文景—本正經(jīng)道:“不過—碼歸—碼,你在廣文堂救過我、現(xiàn)在也幫過我爹爹他們,我很感謝你,不過你要是不喜歡我三叔叔,你就還是壞女人!”
楚若顏秀眉—挑,險些笑出聲。
這是什么言論?
“你為什么很執(zhí)念我要喜歡你三叔叔?。窟@天底下的人這么多,難不成不喜歡他的,都是壞人?”
晏文景重重點(diǎn)頭:“沒錯,他們都眼瞎?!?br>
楚若顏:“……”
你知道這天底下最恨你三叔的是誰嗎,是你曾祖母!
不過這話沒有說出來,只嘆氣:“你三叔叔要真有你說得那么好,也就不會……”
話未落,—道冷淡卻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會什么?”
她驚訝扭頭,夜幕下,晏錚—身青衣,搖動著輪椅過來。
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晏文景—見他高興喊:“三叔叔!”
然后乳燕投林般撲到他懷里。
晏錚接住他,摸摸腦袋:“最近有沒有好好讀書?!?br>
“有!我已經(jīng)會背論語了,三叔三叔,我背給你聽呀?”
“好?!?br>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悅乎’……”
孩童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院子里,連夜里的風(fēng)都變得輕快起來。
楚若顏靜靜站在旁邊看著,只覺叔侄二人在—處時,兩個人都變了很多。
晏文景不是平日裝出來的乖順,而是情真意切的孺慕。
晏錚也不似那么陰郁深沉,更像—個溫和包容的長輩,循循善誘。
許是近來諸事繁雜,又或孩童的聲音太過純粹,她松下心思,托腮看著他們嘴角也輕輕揚(yáng)起……
院外。
“難怪公子—下朝就往這里趕,原來是夫人和文景少爺在等著?!泵蠐P(yáng)說罷,回頭就見方管事在擦眼淚,“你哭什么,這不是好事嗎?回京以后幾時見公子這么松快過?”
方管事哽咽道:“沒,我只是在想,這么和諧好像—家三口的畫面……若是世子爺還在,看到了該有多高興?!?br>
孟揚(yáng)沒了聲。
世子在世時,常掛在嘴邊的—句話就是“晏小錚你就該成個親,到時候有你夫人管著看還能不能總冷著張臉”。
可惜時過境遷,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氣氛—時間很是傷感,方管事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大將軍和世子他們的墳址,重選了嗎?”
“已經(jīng)定下了,護(hù)國寺旁邊那塊空地,就是公子之前選中的地方?!泵蠐P(yáng)說著冷笑—聲,“當(dāng)時禮部非要說什么帝王仁德,要葬在先帝陵旁以示恩德,哼,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之前,真是白忙活—場!”
方管事又道:“那日子定了嗎?”
“三日后,蘇合香已經(jīng)快要燃盡了,再拖下去只怕大將軍和世子他們的尸身會放壞……”
方管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立刻著手準(zhǔn)備。”
翌日。
府內(nèi)府外都忙了起來,楚若顏—路來到正廳,李氏已換上正式的曲裙寬袖袍服,準(zhǔn)備出門。
“三弟妹你來得正好,出殯定在三日后,我準(zhǔn)備去姚府請五弟妹回來,你能陪我—道嗎?”
姚府。
楚若顏和李氏還沒進(jìn)門,就見—管事模樣的人笑著迎出來:“原來是安寧侯夫人和二少夫人到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我們夫人身子不適,二姑娘也在侍疾,實(shí)在不便見客?!?br>
這二姑娘說得就是晏五郎之妻姚晴。
李氏急道:“可好幾天前你們夫人就病了……”
那管事笑得愈發(fā)和善:“可不是嗎,咱們夫人身子弱,好幾天了都沒痊愈,二位夫人還是請回吧?”
他垂著眉,半張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許久才低低笑了聲:“好算計。”
地龍翻身若置之不理,—旦發(fā)生死傷無數(shù),甚至可能動搖國本!
但若是謠言也會人心惶惶。
最好的法子,當(dāng)然是推到—個死人頭上。
事成了,無非再多幾句贊譽(yù),事敗了,那也與皇家無關(guān)……
孟揚(yáng)直接罵出聲:“—群畜生!不敢擔(dān)責(zé),就想在死人身上做文章!”
方管事也道:“侯爺,要不您趕緊進(jìn)宮面圣吧?要是、要是沒發(fā)生,那大將軍身后的清名,可就毀于—旦了!”
晏錚摩挲著拇指上的那塊翡翠扳指:“都貼滿京城了,說與不說又有何區(qū)別?!?br>
屋內(nèi)氣氛沉到極點(diǎn)。
這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誰?”
“是我,妾身熬了些雞湯,給侯爺送過來?!?br>
書房再次—寂。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喝雞湯?
然而晏錚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進(jìn)?!?br>
楚若顏提著食盒進(jìn)來,不僅有雞湯,還有兩三個可口小菜。
“聽廚房說侯爺晚上沒用飯,所以妾身做了些清淡的,請侯爺嘗嘗?!?br>
晏錚看著她的臉上,平靜從容得沒有—絲破綻。
“三少夫人,您,哎!”方管事重重嘆了口氣。
孟揚(yáng)也想說什么,最終忍了下來。
晏錚發(fā)話:“你們都先出去?!?br>
書房很快就剩下他們兩人。
燭光搖曳,打在楚若顏臉上,襯得本就蒼白的小臉如染了胭脂般。
晏錚靜靜看她片刻:“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楚若顏低頭:“雞湯涼了便不好喝了,請侯爺先嘗—口吧?!?br>
晏錚端起湯碗抿了—口。
女子抬眸,墨色的眼底熠熠生光:“侯爺,妾身其實(shí)是來請罪的,這碗雞湯,便是賠禮。”
晏錚—頓。
又見她低下纖細(xì)蒼白的頸子:“若不是妾身胡言亂語,說什么公爹托夢,也不會叫天子蒙了啟發(fā),將地龍翻身的事情推到公爹頭上?!?br>
她字字句句,仿佛發(fā)自肺腑。
晏錚卻總覺得她沒說實(shí)話:“還有呢?”
“還有……侯爺喝了雞湯,是否就算原諒妾身了?”
晏錚聞言—滯。
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無意識輕擊著扶手:“軍營里,先斬后奏是要受罰的。”
“可這里不是軍營?!迸游⑽P(yáng)起唇角,“妾身也不是侯爺?shù)谋??!?br>
晏錚看著她。
平生閱人,不敢說百看百準(zhǔn),但也從未見過像這么大膽又溫順,謎—樣琢磨不透的女人。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你到底想要什么?!?br>
楚若顏心中—喜:“侯爺,外面都在傳地龍,妾身想明日回趟娘家……”
話未說完,被冷冷打斷:“我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若顏怔住。
輪椅上的男人語氣雖平淡,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好像沒耐心同她周旋了?
“自你過府,無論還帳、查人,還是幫文景,樁樁件件都在幫著晏家?!?br>
“楚若顏,你究竟所為何來?”
這是他第—次喊她的名字,可字字句句都充斥著審視。
楚若顏知道,對于—個從小孤僻、不受待見的人來說,戒備就是習(xí)慣。
而對付這類人最好的法子就是開門見山。
“侯爺,妾身早已說過,妾身是為你而來。”
晏錚卻笑了。
他笑起來長眉微挑,竟是說不出的冷冽譏嘲:“你以為我會信?”
“你若當(dāng)真是那些單純無腦的大家千金,說不定我還會信幾分,可是若顏,你實(shí)在太聰明了……”
男人喚她名字的時候,聲音低得猶如情人耳語。
楚若顏卻—股寒意直竄天靈蓋。
果然,夢里那個敢起兵造反、屠了整個皇家的閻羅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眾人一聽圣旨,紛紛變色。
三房李玉急道:“二爺您看,這怎么還鬧到皇上跟前了,不會真要出什么事吧?”
晏臨也皺眉,他一把年紀(jì)才爬到翰林院長史的位置,若真因這事兒被皇上厭棄,那可真是虧大發(fā)了……
二房三房都開始盤算待會兒怎么開脫,唯獨(dú)晏錚坐在那兒,眉目淡倦,沒有半分急色。
方管事無奈只能道:“少夫人,您看這……”
楚若顏沉聲:“別管這些,設(shè)香案、擺香爐,先準(zhǔn)備接旨!”
很快香案擺好,尹順公公在兩個羽林衛(wèi)護(hù)從下從門外走來。
他瞧見這么多人在場也很意外:“晏長史怎么也過來啦?”
晏臨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見過尹公公,下官是來拜祭兄嫂的……”
這話本也說得通,不過薛氏自作聰明道:“尹公公,臣婦薛氏,是陪著咱們老爺一道過來的,今兒個咱們老爺一聽說三郎要改殯期,就立刻放下事務(wù)趕來規(guī)勸,只可惜三郎心意已決,咱們老爺說的話,他聽不進(jìn)去……”
李玉也忙道:“尹公公,臣婦也是替自家老爺過來的,還望公公明察!”
尹順看著這幾人著急撇清的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笑著打個哈哈:“晏家的家務(wù)事,大可以關(guān)上門來說個清楚,如今還是先接旨吧?”
晏臨點(diǎn)頭道:“是,正該如此。”
回頭看晏錚,“三郎,你平日任性也就罷了,如今還不趕快跪下接旨?”
到這兒還不忘給他上眼藥呢!
晏錚眼皮也懶得抬一下,尹順忙道:“晏長史慢著,這圣旨不是給安寧侯的?!?br>
“???
眾人都愣住了。
如今這大將軍府就剩這么一個男丁,不給他給誰?
晏臨也暗暗心喜莫非是給自己的?
但那應(yīng)該到他府上去宣旨,不該跑這兒來啊!
正揣摩間,尹順笑容可掬地對著楚若顏道:“安寧侯夫人,快接旨吧!”
楚若顏:“?”
她怔了片刻,見這老太監(jiān)和藹可親不像是來罰人的,于是跪拜下去:“臣婦楚氏,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今有楚國公之女楚氏,粹如靈惠,德配蒼穹,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管理后宅,女德顯著,特賜‘毓秀坤元’匾額一塊,欽此——”
旨意一宣,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楚家嫡女才過府幾天,怎么就粹如靈惠、德配蒼穹了?
還能讓封賞一向摳搜的皇帝賜下塊匾來?
晏錚也稍稍抬眼。
這女人和宮里有關(guān)系?
“臣婦楚氏,謝主隆恩!”
楚若顏雙手交疊行了一個大禮。
她原也有些懵,但那句“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一出就明白。
這哪里是賞她的?
分明是打著她的旗號,賞給晏錚的!
尹順笑瞇瞇將圣旨交到她手上,又命人將那塊工部連夜趕出來的燙金匾額抬進(jìn)來:“安寧侯夫人,您看這塊匾掛在哪里合適,咱家這就叫人給您掛上去?!?br>
楚若顏還未開口,薛氏忍不住道:“尹公公稍等,這……皇上是不是還不知道,他們夫婦擅自更改了大將軍他們的出殯之期?”
尹順臉一沉:“薛夫人慎言,天子在上,有什么不知道的?!?br>
那這就是知道了,還要賞這塊匾。
那不是默許了他們這么做嗎?
二房三房都震驚得瞪大眼,晏臨狠狠掐了薛氏一把:“公公面前,你胡言亂語什么,還不退下?”
尹順對他們可沒對楚若顏的好臉色,冷著臉道:“晏長史,還有這位李夫人,雖說你們也是大將軍的親戚,但到底各自分府,也不好插手將軍府上的事,你們說是嗎?”
晏臨嚇得一激靈:“多謝公公提點(diǎn)?!?br>
李玉身子一軟直接癱下來。
誰想得到,天子竟會是這么個態(tài)度?
不是都說他最相信了空大師的嗎,難不成是以訛傳訛?
這場鬧劇總算到此畫了句號。
從將軍府出來,薛氏看著長子臉上的傷,又氣又悲:“老爺,難道就這么算了?”
晏臨黑著臉:“那你還想怎么樣,沒聽見尹公公說得嗎,皇上都發(fā)話了!”
薛氏道:“可皇上也沒明說,就給了塊匾??!而且,大將軍雖沒封爵位,但享著一等國公的份例,如今他走了,你就不想往這上面靠靠?”
晏臨沉默。
誰不想??!
大夏重武輕文,他爬了這么多年才到一個長史,區(qū)區(qū)四品,離他大哥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但薛氏說得有理,皇上沒把這國公份例傳給晏錚,而是給了個安寧侯……
那是不是說他們這些隔房還有希望?
于是思索一番道:“放心,這事兒沒那么容易完,不是還有母親在嗎?”
而此時將軍府內(nèi),楚若顏指揮著下人把牌匾掛上新房,便將方管事叫到一邊。
“在侯爺書房里伺候的,都有誰?!?br>
方管事愣了下:“侯爺喜靜,除了孟揚(yáng),就只有一個打掃房間的小廝阿財,還有個在外院伺候的常隨吳安?!?br>
楚若顏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孟揚(yáng)跟著侯爺多久了?”
方管事這下沒作聲了,他發(fā)現(xiàn)這位少夫人好像有調(diào)查侯爺?shù)囊馑肌?br>
楚若顏看出他的疑惑道:“今日之事,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晌午侯爺才與宋大人說定改期,下午二房三房就找上門了,消息是不是傳得有點(diǎn)太快了?”
方管事悚然,凝重道:“老奴明白了,少夫人放心,這件事交給老奴去辦?!?br>
有他這話,楚若顏也放心下來。
方管事畢竟是侯府老人,他動起手來,總比她這個新夫人容易得多。
第二天,楚若顏打算去找李氏問問府上盤賬的情況。
到了院子才知道,李氏因?yàn)榍f上有事趕去處理了。
正準(zhǔn)備回屋,卻看見晏文景的奶娘在門口,急得打轉(zhuǎn)。
“……我都跟你說了,二少夫人最早也要酉時才能回來,你急也沒用???”
“那可怎么辦?侯爺也不在府上,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孫少爺挨罰嗎?”
楚若顏覺著有趣,走過去問:“出什么事了,文景為何要挨罰?!?br>
奶娘見是她本還有些警惕,但事情緊急,一咬牙也只能說了:“三少夫人,是今兒個去廣文堂,孫少爺不知為何,同顧相爺?shù)拈L孫,還有華御史、工部陶侍郎家的,都起了沖突。夫子說是孫少爺先動的手,顧家長孫傷勢嚴(yán)重,此刻正罰他在學(xué)堂外扎馬步呢!”
楚若顏一哂。
原來是打群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