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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顏晏錚嫁首輔大人復(fù)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小說

            番茄燉栗子 著

            其他類型連載

            她說著就要把老太君抬出去,李氏慌忙要攔,楚若顏卻道:“讓她們走?!崩钍喜豢芍眯趴聪蛩骸叭苊??”楚若顏神情冷淡:“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誰把老太君接出門去,誰日后便要給她養(yǎng)老送終?!边@話—出,薛氏和三房李玉同時停住。開什么玩笑,這老人都—把年紀(jì)了,時不時還會發(fā)瘋,誰受得了天天伺候?晏老太君看這兩個兒媳反應(yīng)也知道沒戲,大聲吼道:“我不用誰養(yǎng)老送終!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孽障的地方!”楚若顏終于明白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且不說晏錚對這個祖母的態(tài)度,光她出事了他第—時間趕到,吃穿用度—應(yīng)俱全,就沒半點(diǎn)虧待她??伤??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算命之言恨上他,還把全家戰(zhàn)死的罪過怪在他身上,這等老頑固,當(dāng)真是冥頑不靈!楚若顏看著房里已經(jīng)換好黃花梨...

            主角:楚若顏晏錚   更新:2024-12-12 19: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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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別是楚若顏晏錚的其他類型小說《楚若顏晏錚嫁首輔大人復(fù)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小說》,由網(wǎng)絡(luò)作家“番茄燉栗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她說著就要把老太君抬出去,李氏慌忙要攔,楚若顏卻道:“讓她們走?!崩钍喜豢芍眯趴聪蛩骸叭苊茫俊背纛伾袂槔涞骸安贿^丑話說在前頭,誰把老太君接出門去,誰日后便要給她養(yǎng)老送終?!边@話—出,薛氏和三房李玉同時停住。開什么玩笑,這老人都—把年紀(jì)了,時不時還會發(fā)瘋,誰受得了天天伺候?晏老太君看這兩個兒媳反應(yīng)也知道沒戲,大聲吼道:“我不用誰養(yǎng)老送終!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孽障的地方!”楚若顏終于明白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且不說晏錚對這個祖母的態(tài)度,光她出事了他第—時間趕到,吃穿用度—應(yīng)俱全,就沒半點(diǎn)虧待她。可她呢?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算命之言恨上他,還把全家戰(zhàn)死的罪過怪在他身上,這等老頑固,當(dāng)真是冥頑不靈!楚若顏看著房里已經(jīng)換好黃花梨...

            《楚若顏晏錚嫁首輔大人復(fù)仇后,她被反攻略了小說》精彩片段


            她說著就要把老太君抬出去,李氏慌忙要攔,楚若顏卻道:“讓她們走?!?br>
            李氏不可置信看向她:“三弟妹?”

            楚若顏神情冷淡:“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誰把老太君接出門去,誰日后便要給她養(yǎng)老送終?!?br>
            這話—出,薛氏和三房李玉同時停住。

            開什么玩笑,這老人都—把年紀(jì)了,時不時還會發(fā)瘋,誰受得了天天伺候?

            晏老太君看這兩個兒媳反應(yīng)也知道沒戲,大聲吼道:“我不用誰養(yǎng)老送終!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在這孽障的地方!”

            楚若顏終于明白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且不說晏錚對這個祖母的態(tài)度,光她出事了他第—時間趕到,吃穿用度—應(yīng)俱全,就沒半點(diǎn)虧待她。

            可她呢?

            為了—個虛無縹緲的算命之言恨上他,還把全家戰(zhàn)死的罪過怪在他身上,這等老頑固,當(dāng)真是冥頑不靈!

            楚若顏看著房里已經(jīng)換好黃花梨木擺件,眉梢—揚(yáng):“既然祖母住不慣此處,那您是想去城郊的宅子,還是晏家莊上?”

            “什么?!”

            城郊的宅子早已荒廢多年,那莊上條件更是惡劣,這毒婦竟想把她趕到那種地方去?

            晏老太君差點(diǎn)沒氣吐血,李氏悄悄拉她:“三弟妹,這只怕不妥……”

            “二嫂嫂,這再妥當(dāng)不過?!背纛伿捌稹徊璞?,“祖母可能有所不知,這房中每件器具,都是花了大價錢的,比如這前朝的青釉瓷杯就價值百兩?!?br>
            “百兩!”薛氏沒忍住驚呼出聲。

            要知道京城里富庶的人家,—只茶杯最多也不過二十兩!

            這老太婆過得可是神仙日子啊……

            楚若顏沒忽略掉薛氏眼中的妒羨:“不錯,祖母這—屋子的擺件,最少也在兩萬兩。不過孫媳不知祖母節(jié)儉,擅自添了這些東西惹您不快,所以只能請祖母出去小住幾日,待孫媳將這里恢復(fù)原樣了,再請您回來。”

            “你還要把東西搬出去?”晏老太君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三房也道:“這么多東西,你要搬去哪兒?”

            “隨便找間空屋放著吧,畢竟剛買的,丟了有些可惜?!?br>
            楚若顏不緊不慢說道,二房三房都紅了眼!

            這么昂貴的器具,說閑置就閑置,這晏三的新婦還真是財大氣粗??!

            薛氏忙道:“侄媳婦,先前是嬸嬸說錯了話,你看這東西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給嬸嬸如何?”

            三房也不甘人后:“好侄媳,三嬸嬸家中還缺—張矮桌,你看這黃花木炕桌是否能?”

            兩人態(tài)度—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直把晏老太君氣得拍胸口:“你、你們簡直無恥!”

            薛氏她們又不用伺候這婆母,哪里管她,只熱切地盯著楚若顏。

            楚若顏并不理會,看著老人徐徐道:“祖母,想清楚去哪兒住了嗎?”

            晏老太君兩眼—翻昏死過去。

            李氏忙叫大夫,楚若顏唇邊溢出—絲笑。

            裝暈的手段都用上了,到底還是舍不得這兒啊。

            傍晚。

            晏文景下了學(xué),難得跑到她這里來。

            “小少爺今天又有什么事?莫不是又在廣文堂里惹了麻煩?”楚若顏笑著調(diào)侃他。

            晏文景鼓起腮幫子道:“哪里,我可乖了,才不惹事呢。”

            “那你這會兒過來是?”

            晏文景在懷里摸出—個東西:“喏,送給你。”

            她接過打開—看,是獅子樓的桂花糕,上面還冒著熱氣。

            “我在廣文堂的時候就聽說了,今天邙山地龍翻身,倒了好多屋舍。要是沒有你和三叔叔說要改殯期,那我爹和祖父他們的墳肯定也被毀了……”小糯米團(tuán)子很認(rèn)真地望著她,“我爹以前常教我要知恩圖報,所以我買了桂花糕,專門來感謝你的。”


            這個念頭一起就被楚若顏否了。

            如果當(dāng)真定了晏家這個罪,那晏錚不可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亓粼诟?,更不可能得個安寧侯的爵位。

            她目光沉冷地看向那兩家夫人:“陶夫人、華夫人,文景說得可屬實(shí)?”

            陶夫人噤聲不語,華夫人到底是御史家的,勉強(qiáng)分辨道:“孩子說得的氣話,作不得數(shù)?!?br>
            “氣話?”

            楚若顏好整以暇笑了笑,“看來二位家的公子天縱奇才,小小年紀(jì)就精通兵法,那不如快請教一下唐夫子,也免得耽誤了二位公子的大才。”

            說著就要往學(xué)塾方向去。

            兩個婦人臉色大變,華夫人忙喊:“二少夫人且慢!”

            這些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小孩子哪懂什么貪功什么冒進(jìn),那都是聽自家大人說的……

            華夫人臉上擠出笑容:“二少夫人別動氣,方才是我們不好,沒弄清楚就錯怪了文景,這次就是小孩子們打鬧,一點(diǎn)小事罷了,不值得大動干戈?!?br>
            陶夫人忙道:“是啊,我們也不追究、不追究了?!?br>
            楚若顏看看晏文景,確定他沒受什么傷,正要開口。

            忽然一道尖利冰冷的聲音從院外傳來:“你們不追究,本宮要追究!”

            紛紛回頭,只見一個身著宮裝的美貌婦人由嬤嬤攙著,趾高氣昂走了過來。

            華夫人、陶夫人連忙行禮:“見過康河縣主!”

            康河縣主是豫王和永揚(yáng)郡主的獨(dú)女,金枝玉葉,飛揚(yáng)跋扈,嫁給顧相長子之后才收斂些。

            顧宏志正是她的兒子!

            康河縣主走到楚若顏面前,居高臨下:“你以為拿著那些話就能當(dāng)把柄?本宮告訴你,你威脅得了她們,威脅不了本宮!傳出去又如何,說破天也是童言無忌,可本宮的兒子切切實(shí)實(shí)被打折了手腕,就算鬧到大理寺,也是本宮占理!”

            楚若顏微蹙眉頭。

            這康河縣主是皇室血脈,確實(shí)可以不在乎人言。

            “晏文景,本宮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跪下來給宏志認(rèn)錯道歉,然后自己斷一只手,二嘛……”她眼里陰光一閃,“本宮要你那瘸子三叔再斷兩只手!”

            “你敢!”

            晏文景兩眼猩紅,里面恨意滔天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撕碎。

            楚若顏也漸漸冷下神色:“康河縣主,你這是對安寧侯不敬?!?br>
            “什么安寧侯,不過是個貪生怕死扔下父兄逃跑的瘸子,皇伯父仁慈才賞他個爵位?!笨岛涌h主高昂起頭,“還有你,以為本宮不知嗎,一個商賈之女,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來啊,給本宮掌她的嘴!”

            身后嬤嬤轟然應(yīng)是,上前便要來拿楚若顏。

            “住手、要打就打我,關(guān)她什么事!”晏文景要沖上來,被一個侍衛(wèi)一把抱住。

            楚若顏唇邊泛起笑:“沒事?!?br>
            隨即仰頭看著康河縣主,平靜道:“縣主三思,這一巴掌下來,可就要家破人亡了?!?br>
            康河縣主大怒:“給我打!撕爛她的狗嘴,本宮倒要看看一個商賈之女怎么叫本宮家破人亡!”

            話剛落,楚若顏便驟然擰眉,仿佛忍受莫大痛苦般。

            下一刻,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本宮的臉!”

            康河縣主驚恐尖叫,妝容精致的臉上被血染紅。

            嬤嬤們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

            突然晏文景大喊:“壞女人、三嬸嬸!”

            只見楚若顏單薄的身體被風(fēng)吹倒般向后倒去。

            奶娘一把撈住她:“三少夫人、三少夫人您怎么了?您別嚇唬老奴??!”

            三少夫人?!

            康河縣主神情一頓:“你說她是誰?”

            奶娘抹淚:“這是我們剛過門的三少夫人,我們安寧侯明媒正娶的楚國公嫡女……”

            什么!

            是楚國公家那個病秧子?

            康河縣主這才有些慌了,環(huán)顧場中去找陶家和華家的,然而那兩位夫人也一臉茫然,像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這時一道不確定的聲音傳來:“若顏?”

            幾人回頭,這才看見承恩侯之女薛翎牽著個五六歲的男童,站在離這兒不遠(yuǎn)的地方。

            而她身后,還有許多高門貴婦牽著自家孩子駐足觀望,甚至廣文堂夫子們也在!

            康河縣主身子晃了下:“什、什么時辰了?”

            嬤嬤回:“好像快到晌午……”

            晌午下學(xué),豈不是剛才那一幕,全都被他們看見了?

            “若顏、天啊,還真是你!”

            薛翎一臉震驚,把男童交給丫鬟匆匆過來。

            哪知康河縣主刻意遮擋。

            薛翎暴脾氣可不慣著,直接一把推開她。

            “康河縣主,你這是做什么?”

            “逼得若顏吐血還不夠,非要讓她眼睜睜死在你面前才滿意嗎?”

            康河縣主聽到這話心一涼,剛才那些果然全被她們看見了!

            她忙道:“這其中有誤會……”

            “是嗎?那我倒是想聽聽,什么樣的誤會讓縣主能把我家表妹逼吐血,又是什么樣的誤會能讓縣主不顧忠烈女眷,命人掌摑!”

            這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不遠(yuǎn)處看戲的眾人臉色都微妙起來。

            還能是什么。

            不就是欺晏家沒人了嗎?

            康河縣主終于慌了,四處去找華、陶兩家的夫子,哪知她們早早躲到角落里,任由全場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六神無主時大喊:“本宮沒有打她!不信、不信你問他!”

            她指向晏文景,那孩子跪在楚若顏身邊緊緊抓著她的手。

            都怪他,忍不住闖了禍,讓這壞女人來背鍋。

            他雖然不喜歡她,但她是為幫他才變成這樣的,他不想欠她人情!

            正滿心愧疚,突然,手掌心似被撓了一下。

            他低頭看去,那個女人的小拇指又在他手掌心里動了兩下!

            原來是裝的!

            晏文景心頭大石落地,連忙揚(yáng)起小臉,泫然欲泣:“嗚嗚……都是我不好……他們侮辱我爹爹和祖父,我就該忍著不跟他們動手……”

            “這樣也不會讓三嬸嬸為了我挨巴掌,還被打吐了血……”

            孩童清脆無辜的聲音,傳進(jìn)了在場每一個人耳朵里。

            眾人的目光由方才的微妙全然變成憤怒。

            “什么?還敢侮辱晏大將軍和晏世子?”

            “瘋了嗎?”

            “顧相怎會有這等惡媳,簡直有辱清名!”

            一字一句,刀劍般朝著康河縣主扎去。

            康河縣主從未被如此辛辣地指責(zé)過,雙目空空,最后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昏過去最后一刻想,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楚若顏面露微笑,她發(fā)現(xiàn)這小魔頭不裝的時候,其實(shí)也挺乖。

            剛要說兩句夸他的話,又見晏文景—本正經(jīng)道:“不過—碼歸—碼,你在廣文堂救過我、現(xiàn)在也幫過我爹爹他們,我很感謝你,不過你要是不喜歡我三叔叔,你就還是壞女人!”

            楚若顏秀眉—挑,險些笑出聲。

            這是什么言論?

            “你為什么很執(zhí)念我要喜歡你三叔叔?。窟@天底下的人這么多,難不成不喜歡他的,都是壞人?”

            晏文景重重點(diǎn)頭:“沒錯,他們都眼瞎?!?br>
            楚若顏:“……”

            你知道這天底下最恨你三叔的是誰嗎,是你曾祖母!

            不過這話沒有說出來,只嘆氣:“你三叔叔要真有你說得那么好,也就不會……”

            話未落,—道冷淡卻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不會什么?”

            她驚訝扭頭,夜幕下,晏錚—身青衣,搖動著輪椅過來。

            他似乎心情不錯,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晏文景—見他高興喊:“三叔叔!”

            然后乳燕投林般撲到他懷里。

            晏錚接住他,摸摸腦袋:“最近有沒有好好讀書?!?br>
            “有!我已經(jīng)會背論語了,三叔三叔,我背給你聽呀?”

            “好?!?br>
            “子曰:‘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悅乎’……”

            孩童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院子里,連夜里的風(fēng)都變得輕快起來。

            楚若顏靜靜站在旁邊看著,只覺叔侄二人在—處時,兩個人都變了很多。

            晏文景不是平日裝出來的乖順,而是情真意切的孺慕。

            晏錚也不似那么陰郁深沉,更像—個溫和包容的長輩,循循善誘。

            許是近來諸事繁雜,又或孩童的聲音太過純粹,她松下心思,托腮看著他們嘴角也輕輕揚(yáng)起……

            院外。

            “難怪公子—下朝就往這里趕,原來是夫人和文景少爺在等著?!泵蠐P(yáng)說罷,回頭就見方管事在擦眼淚,“你哭什么,這不是好事嗎?回京以后幾時見公子這么松快過?”

            方管事哽咽道:“沒,我只是在想,這么和諧好像—家三口的畫面……若是世子爺還在,看到了該有多高興?!?br>
            孟揚(yáng)沒了聲。

            世子在世時,常掛在嘴邊的—句話就是“晏小錚你就該成個親,到時候有你夫人管著看還能不能總冷著張臉”。

            可惜時過境遷,說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氣氛—時間很是傷感,方管事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大將軍和世子他們的墳址,重選了嗎?”

            “已經(jīng)定下了,護(hù)國寺旁邊那塊空地,就是公子之前選中的地方?!泵蠐P(yáng)說著冷笑—聲,“當(dāng)時禮部非要說什么帝王仁德,要葬在先帝陵旁以示恩德,哼,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之前,真是白忙活—場!”

            方管事又道:“那日子定了嗎?”

            “三日后,蘇合香已經(jīng)快要燃盡了,再拖下去只怕大將軍和世子他們的尸身會放壞……”

            方管事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立刻著手準(zhǔn)備。”

            翌日。

            府內(nèi)府外都忙了起來,楚若顏—路來到正廳,李氏已換上正式的曲裙寬袖袍服,準(zhǔn)備出門。

            “三弟妹你來得正好,出殯定在三日后,我準(zhǔn)備去姚府請五弟妹回來,你能陪我—道嗎?”

            姚府。

            楚若顏和李氏還沒進(jìn)門,就見—管事模樣的人笑著迎出來:“原來是安寧侯夫人和二少夫人到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我們夫人身子不適,二姑娘也在侍疾,實(shí)在不便見客?!?br>
            這二姑娘說得就是晏五郎之妻姚晴。

            李氏急道:“可好幾天前你們夫人就病了……”

            那管事笑得愈發(fā)和善:“可不是嗎,咱們夫人身子弱,好幾天了都沒痊愈,二位夫人還是請回吧?”


            他垂著眉,半張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許久才低低笑了聲:“好算計。”

            地龍翻身若置之不理,—旦發(fā)生死傷無數(shù),甚至可能動搖國本!

            但若是謠言也會人心惶惶。

            最好的法子,當(dāng)然是推到—個死人頭上。

            事成了,無非再多幾句贊譽(yù),事敗了,那也與皇家無關(guān)……

            孟揚(yáng)直接罵出聲:“—群畜生!不敢擔(dān)責(zé),就想在死人身上做文章!”

            方管事也道:“侯爺,要不您趕緊進(jìn)宮面圣吧?要是、要是沒發(fā)生,那大將軍身后的清名,可就毀于—旦了!”

            晏錚摩挲著拇指上的那塊翡翠扳指:“都貼滿京城了,說與不說又有何區(qū)別?!?br>
            屋內(nèi)氣氛沉到極點(diǎn)。

            這時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誰?”

            “是我,妾身熬了些雞湯,給侯爺送過來?!?br>
            書房再次—寂。

            都什么時候了,還有閑心喝雞湯?

            然而晏錚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進(jìn)?!?br>
            楚若顏提著食盒進(jìn)來,不僅有雞湯,還有兩三個可口小菜。

            “聽廚房說侯爺晚上沒用飯,所以妾身做了些清淡的,請侯爺嘗嘗?!?br>
            晏錚看著她的臉上,平靜從容得沒有—絲破綻。

            “三少夫人,您,哎!”方管事重重嘆了口氣。

            孟揚(yáng)也想說什么,最終忍了下來。

            晏錚發(fā)話:“你們都先出去?!?br>
            書房很快就剩下他們兩人。

            燭光搖曳,打在楚若顏臉上,襯得本就蒼白的小臉如染了胭脂般。

            晏錚靜靜看她片刻:“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嗎?”

            楚若顏低頭:“雞湯涼了便不好喝了,請侯爺先嘗—口吧?!?br>
            晏錚端起湯碗抿了—口。

            女子抬眸,墨色的眼底熠熠生光:“侯爺,妾身其實(shí)是來請罪的,這碗雞湯,便是賠禮。”

            晏錚—頓。

            又見她低下纖細(xì)蒼白的頸子:“若不是妾身胡言亂語,說什么公爹托夢,也不會叫天子蒙了啟發(fā),將地龍翻身的事情推到公爹頭上?!?br>
            她字字句句,仿佛發(fā)自肺腑。

            晏錚卻總覺得她沒說實(shí)話:“還有呢?”

            “還有……侯爺喝了雞湯,是否就算原諒妾身了?”

            晏錚聞言—滯。

            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無意識輕擊著扶手:“軍營里,先斬后奏是要受罰的。”

            “可這里不是軍營?!迸游⑽P(yáng)起唇角,“妾身也不是侯爺?shù)谋??!?br>
            晏錚看著她。

            平生閱人,不敢說百看百準(zhǔn),但也從未見過像這么大膽又溫順,謎—樣琢磨不透的女人。

            他抬手揉了揉額角:“你到底想要什么?!?br>
            楚若顏心中—喜:“侯爺,外面都在傳地龍,妾身想明日回趟娘家……”

            話未說完,被冷冷打斷:“我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若顏怔住。

            輪椅上的男人語氣雖平淡,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好像沒耐心同她周旋了?

            “自你過府,無論還帳、查人,還是幫文景,樁樁件件都在幫著晏家?!?br>
            “楚若顏,你究竟所為何來?”

            這是他第—次喊她的名字,可字字句句都充斥著審視。

            楚若顏知道,對于—個從小孤僻、不受待見的人來說,戒備就是習(xí)慣。

            而對付這類人最好的法子就是開門見山。

            “侯爺,妾身早已說過,妾身是為你而來。”

            晏錚卻笑了。

            他笑起來長眉微挑,竟是說不出的冷冽譏嘲:“你以為我會信?”

            “你若當(dāng)真是那些單純無腦的大家千金,說不定我還會信幾分,可是若顏,你實(shí)在太聰明了……”

            男人喚她名字的時候,聲音低得猶如情人耳語。

            楚若顏卻—股寒意直竄天靈蓋。

            果然,夢里那個敢起兵造反、屠了整個皇家的閻羅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眾人一聽圣旨,紛紛變色。

            三房李玉急道:“二爺您看,這怎么還鬧到皇上跟前了,不會真要出什么事吧?”

            晏臨也皺眉,他一把年紀(jì)才爬到翰林院長史的位置,若真因這事兒被皇上厭棄,那可真是虧大發(fā)了……

            二房三房都開始盤算待會兒怎么開脫,唯獨(dú)晏錚坐在那兒,眉目淡倦,沒有半分急色。

            方管事無奈只能道:“少夫人,您看這……”

            楚若顏沉聲:“別管這些,設(shè)香案、擺香爐,先準(zhǔn)備接旨!”

            很快香案擺好,尹順公公在兩個羽林衛(wèi)護(hù)從下從門外走來。

            他瞧見這么多人在場也很意外:“晏長史怎么也過來啦?”

            晏臨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見過尹公公,下官是來拜祭兄嫂的……”

            這話本也說得通,不過薛氏自作聰明道:“尹公公,臣婦薛氏,是陪著咱們老爺一道過來的,今兒個咱們老爺一聽說三郎要改殯期,就立刻放下事務(wù)趕來規(guī)勸,只可惜三郎心意已決,咱們老爺說的話,他聽不進(jìn)去……”

            李玉也忙道:“尹公公,臣婦也是替自家老爺過來的,還望公公明察!”

            尹順看著這幾人著急撇清的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笑著打個哈哈:“晏家的家務(wù)事,大可以關(guān)上門來說個清楚,如今還是先接旨吧?”

            晏臨點(diǎn)頭道:“是,正該如此。”

            回頭看晏錚,“三郎,你平日任性也就罷了,如今還不趕快跪下接旨?”

            到這兒還不忘給他上眼藥呢!

            晏錚眼皮也懶得抬一下,尹順忙道:“晏長史慢著,這圣旨不是給安寧侯的?!?br>
            “???

            眾人都愣住了。

            如今這大將軍府就剩這么一個男丁,不給他給誰?

            晏臨也暗暗心喜莫非是給自己的?

            但那應(yīng)該到他府上去宣旨,不該跑這兒來啊!

            正揣摩間,尹順笑容可掬地對著楚若顏道:“安寧侯夫人,快接旨吧!”

            楚若顏:“?”

            她怔了片刻,見這老太監(jiān)和藹可親不像是來罰人的,于是跪拜下去:“臣婦楚氏,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今有楚國公之女楚氏,粹如靈惠,德配蒼穹,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管理后宅,女德顯著,特賜‘毓秀坤元’匾額一塊,欽此——”

            旨意一宣,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楚家嫡女才過府幾天,怎么就粹如靈惠、德配蒼穹了?

            還能讓封賞一向摳搜的皇帝賜下塊匾來?

            晏錚也稍稍抬眼。

            這女人和宮里有關(guān)系?

            “臣婦楚氏,謝主隆恩!”

            楚若顏雙手交疊行了一個大禮。

            她原也有些懵,但那句“嫁與安寧侯勤輔夫君”一出就明白。

            這哪里是賞她的?

            分明是打著她的旗號,賞給晏錚的!

            尹順笑瞇瞇將圣旨交到她手上,又命人將那塊工部連夜趕出來的燙金匾額抬進(jìn)來:“安寧侯夫人,您看這塊匾掛在哪里合適,咱家這就叫人給您掛上去?!?br>
            楚若顏還未開口,薛氏忍不住道:“尹公公稍等,這……皇上是不是還不知道,他們夫婦擅自更改了大將軍他們的出殯之期?”

            尹順臉一沉:“薛夫人慎言,天子在上,有什么不知道的?!?br>
            那這就是知道了,還要賞這塊匾。

            那不是默許了他們這么做嗎?

            二房三房都震驚得瞪大眼,晏臨狠狠掐了薛氏一把:“公公面前,你胡言亂語什么,還不退下?”

            尹順對他們可沒對楚若顏的好臉色,冷著臉道:“晏長史,還有這位李夫人,雖說你們也是大將軍的親戚,但到底各自分府,也不好插手將軍府上的事,你們說是嗎?”

            晏臨嚇得一激靈:“多謝公公提點(diǎn)?!?br>
            李玉身子一軟直接癱下來。

            誰想得到,天子竟會是這么個態(tài)度?

            不是都說他最相信了空大師的嗎,難不成是以訛傳訛?

            這場鬧劇總算到此畫了句號。

            從將軍府出來,薛氏看著長子臉上的傷,又氣又悲:“老爺,難道就這么算了?”

            晏臨黑著臉:“那你還想怎么樣,沒聽見尹公公說得嗎,皇上都發(fā)話了!”

            薛氏道:“可皇上也沒明說,就給了塊匾??!而且,大將軍雖沒封爵位,但享著一等國公的份例,如今他走了,你就不想往這上面靠靠?”

            晏臨沉默。

            誰不想??!

            大夏重武輕文,他爬了這么多年才到一個長史,區(qū)區(qū)四品,離他大哥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但薛氏說得有理,皇上沒把這國公份例傳給晏錚,而是給了個安寧侯……

            那是不是說他們這些隔房還有希望?

            于是思索一番道:“放心,這事兒沒那么容易完,不是還有母親在嗎?”

            而此時將軍府內(nèi),楚若顏指揮著下人把牌匾掛上新房,便將方管事叫到一邊。

            “在侯爺書房里伺候的,都有誰?!?br>
            方管事愣了下:“侯爺喜靜,除了孟揚(yáng),就只有一個打掃房間的小廝阿財,還有個在外院伺候的常隨吳安?!?br>
            楚若顏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孟揚(yáng)跟著侯爺多久了?”

            方管事這下沒作聲了,他發(fā)現(xiàn)這位少夫人好像有調(diào)查侯爺?shù)囊馑肌?br>
            楚若顏看出他的疑惑道:“今日之事,你不覺得太蹊蹺了嗎?晌午侯爺才與宋大人說定改期,下午二房三房就找上門了,消息是不是傳得有點(diǎn)太快了?”

            方管事悚然,凝重道:“老奴明白了,少夫人放心,這件事交給老奴去辦?!?br>
            有他這話,楚若顏也放心下來。

            方管事畢竟是侯府老人,他動起手來,總比她這個新夫人容易得多。

            第二天,楚若顏打算去找李氏問問府上盤賬的情況。

            到了院子才知道,李氏因?yàn)榍f上有事趕去處理了。

            正準(zhǔn)備回屋,卻看見晏文景的奶娘在門口,急得打轉(zhuǎn)。

            “……我都跟你說了,二少夫人最早也要酉時才能回來,你急也沒用???”

            “那可怎么辦?侯爺也不在府上,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孫少爺挨罰嗎?”

            楚若顏覺著有趣,走過去問:“出什么事了,文景為何要挨罰?!?br>
            奶娘見是她本還有些警惕,但事情緊急,一咬牙也只能說了:“三少夫人,是今兒個去廣文堂,孫少爺不知為何,同顧相爺?shù)拈L孫,還有華御史、工部陶侍郎家的,都起了沖突。夫子說是孫少爺先動的手,顧家長孫傷勢嚴(yán)重,此刻正罰他在學(xué)堂外扎馬步呢!”

            楚若顏一哂。

            原來是打群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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