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離回府了。
派人請了宋知鳶三次,皆是連面也沒見上就被打發(fā)走了。
這幾日,宋知鳶每日都要纏著我為她做豆花吃。
我連著推拒了三日。
第四日。
來請我的是那日的女婢。
與上次見面不同的是。
她的嘴被人給生縫住了,鮮血淋漓。
面色煞白地看著我,直挺挺地跪到了我的面前。
眼前是她,又仿若換了一個人。
長發(fā)撲面,唇角帶血。
而她,一腳踩在那人胸前,“三爺,這個賤婦這般不識好歹,竟敢咒罵您!我已將她腿骨打折,聽候您發(fā)落?!?br>我攥緊拳繞過了她,徑直去了府內(nèi)的庖房。
我不會可憐她。
她現(xiàn)如今的下場,遠(yuǎn)不及我阿母阿弟那日半分的痛苦。
每日一碗豆花拿去給宋知鳶喝,這原就是我的本意。
宋知鳶拂了顧宴離的面子。
顧宴離見狀,也沒耐心再去哄她,故意晾上她一兩日。
顧家如今正如日中天。
皇家一大箱接著一大箱的打賞,如流水一般送了過去。
那些金銀財寶,不僅僅蒙上了顧家的眼。
也蒙上了顧家三郎的眼。
眼看宋知鳶的肚子愈漸大了起來。
恰逢陛下壽宴。
我隨著宋知鳶進(jìn)了宮。
宮門口,好巧不巧就碰見了顧家馬車。
顧宴離與其夫人攜手相互挽著。
見到宋知鳶的下一瞬,他便立刻將手松開。
而宋知鳶只淡淡瞥過他一眼。
便牽著我的手,走得更快了些。
“知鳶!”
顧宴離一身怒氣,妄想喊停了她。
宋知鳶的確停下了。
“本宮是公主,你乃臣子,怎可直呼本宮其名!”
宋知鳶厲聲斥責(zé)。
周遭的宮婢皆懼跪下。
連顧宴離的新婦,都低下了頭。
顧宴離怔了神。
待緩過來后,我早就同宋知鳶進(jìn)了里間。
宋知鳶走得急,我故意慢下步子。
沖著顧宴離譏諷一笑。
我自是知他被我這一笑給氣瘋了。
席間,顧宴離多飲了幾杯酒,便丑態(tài)百出。
當(dāng)著他夫人的面,派了侍從遞信。
宋知鳶沒看一眼,便將信丟給我。
“阿譚,幫我燒了吧?!?br>顧宴離自是不知。
而信,我塞進(jìn)袖袍之中。
倒了一杯清水,遞在宋知鳶的面前。
“你總貪杯,為了腹中骨肉,還是戒了吧?!?br>我起身佯裝燒信。
卻忽地被人拽住衣袖。
“阿譚,孩子誕下,只會有你這么一個父親,我發(fā)誓!”
我安慰一笑,輕拍她的手。
可惜了。
這孩子,她誕不下來。
顧宴離邀宋知鳶去冷宮前院一敘。
我斂眸一笑。
找來紙筆,仿造宋知鳶的字跡回了一封。
又寫了另一封信,交給了早就等候多時的阿錦。
顧宴離在顧家的地位并不高。
固他即便不出席,也無人會在意他。
宋知鳶的月份愈加大了,也愈加嗜睡。
我陪著她走出了大殿。
“阿譚,你瞧見我皇姐方才質(zhì)問我的樣子沒?”
“她以為她是誰?現(xiàn)如今都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竟還敢向父皇說我的不是!”
我一陣附和。
直到她進(jìn)了寢殿。
特制的沉香,她聞了便是更加犯困了。
“阿譚,你別走。”
“守著我睡一會兒,就像我們在郡鄉(xiāng)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