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林仙君,莫不是上次我未殺你,竟使你覺得我奚衡弱于你?”
他吊兒郎當(dāng)現(xiàn)出真身,只身擋在我與林舟的面前,眼神中的不屑藏都懶得藏的暴露而出。
“師姐……他是?”
上官卿卿雙眼冒光的盯著奚衡問道。
呵……這愛上得還挺快。
“你倒是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冷笑的看著上官卿卿,還未做些什么,她嬌滴滴的一聲夫君,林舟就上前將她護在身前。
他渾身疲憊,沙啞著嗓音開口道:“青月,師父與師娘的事,我查過了,當(dāng)真是沾染上了魔氣,卿卿她雖仙術(shù)薄弱,但絕無可能以仙骨來修煉魔氣?!?br>
“你錯怪她了。”
錯怪……好一個錯怪,我親眼所見怎能是錯怪?!
“林仙君脾氣當(dāng)真是極好的,寧愿護著自家的小娘子也不愿將自己師父師娘的死因查個清楚明白,仙君這般的心胸氣度,我自是沒有的?!?br>
他氣得面色通紅,卻是咬緊牙關(guān)再度出口。
“青月,他是魔族,并非良善之人,你若不嫌,可隨我……”
“隨你?隨你如何?林舟,在我面前,你也未免太過自大了?!?br>
奚衡出聲道。
林舟聞言不再說話,反倒是上官卿卿變了臉。
“師姐可莫要為了師兄與我的感情再怪罪于師兄了,卿卿自小便是在師父師娘的愛護下長大,又豈會如此?”
邊說還邊含羞的望向我身旁的奚衡,我慢慢朝她走去,仇恨的怒火幾乎要吞滅我所有的理智,但我還是讓自己清醒下來。
我在她面前停下,刻意壓低聲音道:“怎么?這個師妹也想要,可惜了,他是個魔修,師兄怕是不會這么慷慨讓師妹委身于他?!?br>
“這個,只能是師姐的。”
她的眼中立刻便蓄出了淚花,赫然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師姐,卿卿并非此意?!?br>
往日在仙門之中,幾乎無人不吃她這一套,無論她做了什么錯事,只要這幅姿態(tài)一擺出來,林舟一準心軟。
果然,林舟立刻上前抱著她安慰,我冷眼目視著這場鬧劇,上官卿卿瞟了一眼無動于衷的奚衡,下一刻就抽泣出聲。
“師兄,他好歹也救了師姐,我們不能這般無理?!?br>
她福了福身子,做了個答謝的禮。
奚衡蹙著眉,這次倒是沒說什么,正當(dāng)我以為他是對他天道命定的女主有別樣的情愫時,一道隔空傳音破空而來。
“你這師妹當(dāng)真有意思,不是我在仙門時見過她是如何對你,想必真是要被騙了,你不喜她?我替你殺了她你可開心些?”
7.
上官卿卿朝我露出一個嘲諷至極的笑。
她還想要再說些什么,突然周遭迷霧四起,一雙手將我拽了進去。
臨了,我聽見上官卿卿不懷好意道:“師姐,我便讓你瞧瞧,你的一切是怎樣慢慢屬于我的。”
離了奚衡,我的身體迅速衰敗下來,但打傷她的力氣還是有的。
我推開了她,嘗試著將一縷魔氣打入了她的體內(nèi),沒想到這次居然成功了。
“師姐,你看。”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就見迷霧之中赫然出現(xiàn)一道身影。
仔細一見,是林舟。
他不似方才的白衣公子,白衣上染著斑駁的血跡,散亂的發(fā)落了整個肩頭。
他與我的眼神在空中對視了一刻,我刻意錯開他那炙熱的眼神,盡管我仍能察覺到那道視線依舊落在我的身上。
只是,不知為何,我的腦中竟浮現(xiàn)的是奚衡那乖張的臉。
“夫君救我!”
上官卿卿美人垂淚的喊著,一瞬我感到了呼吸不暢,抬眼一看,脖頸之下竟是傳聞中守護法寶的鬼藤。
我還正想著去何處尋它,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而剛剛還在與我叫囂的上官卿卿,此刻正被鬼藤死死纏住,大有將她吃掉的架勢。
我將魔劍藏匿于袖中,等待一會兒被鬼藤拖入巢穴時能一舉奪得法寶,這樣,我欠奚衡的也還清了……
令我沒想到的是,她會想出這般無趣的法子。
二選一,想看林舟會救誰嗎?
在看清我們二人的處境之時,林舟的面容有一瞬的呆滯。
“青月!”
另外沒想到的是,他竟是第一個奔向了我,我還在那一刻清楚的捕捉到他望向上官卿卿的眼底中閃過一絲寒意。
我越發(fā)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他奔向我時的模樣太像那個沒受傷之前的大師兄了,要不是上官卿卿還在,我都險些以為他所愛之人是我了。
可他明明,已經(jīng)愛上上官卿卿了……
為什么又會露出那樣欣喜的神情?
他似是能看清我內(nèi)心的想法,眉眼帶著笑意的想要說些什么。
“夫君?!救我?!”
上官卿卿聒噪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林舟似是在經(jīng)歷什么極痛苦的事似的,抱著頭低吼了一陣后,徑直行到了上官卿卿面前。
“卿卿,你沒事吧?”
他擔(dān)憂的舉劍,將鬼藤析數(shù)斬斷,抱著梨花帶雨的上官卿卿安慰著,余光落在我的身上,身子僵了僵。
“青月!”
我眼見他摸了摸上官卿卿的頭,就想要過來救我,可上官卿卿面色蒼白的說著疼,他便再顧不得我。
他御劍臨走時道:“青月……等我,待我安置好卿卿,我再來救你?!?br>
“師姐,忘記告訴你了,這鬼藤若纏住兩人,不時便會松開,可要是二人變一人,那就不好說了……師姐,不僅師兄會是我的,你身邊那個人也會是我的~”
8.
她小聲笑道,一整個小人得志的嘴臉。
不過她有一點確實未說錯,那就是鬼藤會在半炷香內(nèi)纏死留下的那個人。
可那又如何……我終歸是快贏了……
我任憑著鬼藤將我拖入那藏著法寶的洞穴之中,在旁人看來死在鬼藤的藤蔓之下是極其痛苦的。
我一邊口吐鮮血,一邊解脫的笑著。
方才我打入上官卿卿體內(nèi)的那縷魔氣,它會勾出人內(nèi)心最深處的夢魘且無法察覺,從此以后,只要她上官卿卿還活著,就別想有一日安寢!
什么天道之女,不過一個靠著天道的廢物罷了,就算這一切都是為她所造的又如何?大道三千,何處不是變數(shù)!
殺不了她,但我有一萬種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只是鬼藤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入洞穴的速度加快,奇怪的是,它將我拖到洞穴之后只是輕輕放下而后竟盡數(shù)枯萎了。
我尚在疑惑,就見一個七八歲孩童跌跌撞撞的向我跑來,他的左手中似乎還抓著什么東西,隱隱發(fā)著光。
“太好了……你沒事?!?br>
他快步上前,用那小小的身子抱住我,我剛要開口詢問就見他的左手源源不斷的在往外滲血。
“你的手……”
“冷青月,不認得我了嗎?”
他抬頭,那張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委屈,這一幕有些面熟。
我不可置信的捧起他的臉不確定的開口道:“奚衡?”
奚衡嗯了一聲,隨后拉著我的手硬是將我瞧了個遍,確定我沒有傷之后才放下心來。
“我聽見你們說話了,那賤人真該死,居然趁我不在想殺了你。”
他惡狠狠的說著,只是他現(xiàn)在的孩童模樣,做起這樣的表情來亦沒有什么殺傷力,這話一出更像是在賭氣的小孩一般。
忽的,我感到心口一陣抽痛,整顆心就像是被一股子巨大的力量給攥住,劇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盡管我用力的握住,也還是被奚衡看了出來。
“青月,你怎么了?”
他擔(dān)心的看著我,我在他的眼中再也不見從前的偏執(zhí),唯一有的只有如書中描寫的那般深情,沒想到……被他這樣注視的人竟不是上官卿卿。
我緊握著袖中的魔劍,想要安慰的說些什么,卻怎么也開不了口,耳畔傳來了奚衡焦急的喊聲。
“冷青月!你醒醒!醒醒!你要是有事,我定殺了林舟和他那娘子!”
“醒醒啊青月!”
我看不見他,只見一團看不見是什么的東西將我包圍。
“檢測到有非法穿越者擅自進入,企圖崩壞原本系統(tǒng),現(xiàn)由本系統(tǒng)對其下最終判決…………”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不知是否是錯覺,我聽見了上官卿卿的名字。
那道聲音漸漸遠去。
驟然睜眼,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小小的奚衡抱在懷中。
“太好了……你沒事?!?br>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我的面頰,我剛想伸手為他擦去,可方伸出手,我便感覺身下一涼,低頭一看除了他的一件外袍之外,我竟是光著的!
“這……”
“這處方才白光大盛,你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只好……”
講完,他兩個耳尖漸漸染上了一抹紅。
我暗自憋笑,堂堂魔界的第一天才竟也會害羞,法術(shù)一轉(zhuǎn)便是一套嶄新的衣裳。
“你方才有聽見什么聲音嗎?”
“沒有。”
莫非……只有我聽得見?
我并未再繼續(xù)同他說下去,從先前的事情來看就算是我問了也是個無頭的事情。
他拉住我的手,眉宇間染上了厭惡道:“其實我騙了你,那日大婚,我見到了林舟的那位娘子,她不去照顧她那重傷的夫君,卻發(fā)瘋了一般說我同他才是天生一對。”
我詫異道:“她還說了什么?”
奚衡一邊為我療傷一邊道:“她還說……你早就該死了?!?br>
我的手一頓,下一刻被奚衡握住。他溫柔道:“不過她說得不對,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有事?!?br>
他甩了甩左手,那纖細的指尖依舊不斷的在往外滴血。
我回握住他的手,剛想施一個止血的咒印卻被他打斷。
“你現(xiàn)在身體如此不堪重負,不必再浪費法力救我,不過一個傷口,會好的?!?br>
9.
“不過,你這般擔(dān)心我,想必也不是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br>
他嬉皮笑臉的說著,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那法寶侵染在他的鮮血下,還有了越來越黯淡樣兒。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顧他的阻攔一個止血的咒印落下,結(jié)果卻是什么用也沒有……
“怎么會這樣……難道是九天?”
這法寶名為九天,是一件極其邪氣的寶貝,書中說它藏于鬼藤之心中,可吸取天下炙炎之毒,要取出至少需要煉化七七四十九天,這期間取寶者是無法動彈分毫的,而唯一能立刻煉化的方法就是以血為媒,讓法寶提前吸取力量,這樣便可在得到此法寶的前提下控制鬼藤,可這樣的辦法需要付出千百倍的代價,至今無人試過。
可他的修為是在一次次與其他魔修以命搏命才換來的,只是為了救我一個背叛過他的人,便幾欲耗盡……
“奚衡……我還不起你的情意?!?br>
我蹲下身子,不知不覺間濕潤了眼眶。
他只是默默將頭靠在了我的額間道:“青月,這是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還,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旁的都不重要。”
手腕間忽的一緊,我同奚衡同時垂眸一看,一根微微泛著光的紅繩已不知何時系在了我與他的無名指之間。
奚衡的表情在那一刻凝著,轉(zhuǎn)眼間又浮現(xiàn)出狂喜,而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紅繩弄愣了。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仙門之中曾有一傳說,傳聞?wù)嫘南鄲厶熳髦系南蓚H在互許愛意時,二人指尖會出現(xiàn)一根姻緣線,寓意著白首相攜與神主的祝愿。
“是姻緣線。”
我親言道,心中一時情急竟紅了臉。
奚衡笑著用他那稚童的聲音笑道:“青月,這一次連神主都許了我們一生~待到我們出去,我們就成婚,就按人間的禮數(shù)來,怎么隆重怎么來!”
原來我先前的種種異樣,都是源于我對他生出了情。
我笑著點頭答應(yīng),拉著他開始尋找洞穴的出口。
最終在一處鬼藤生長繁茂之處尋到了一處水源,水源通向的地方無論是何處都定然在洞穴之外。
10.
隨著洞穴之外的一束光出現(xiàn),一襲粉衣的上官卿卿也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她的身邊還站著拿著劍正襟危坐的林舟。
我低頭,魔劍隨即出現(xiàn)在了我的手中。
我將奚衡擋在身后,冷聲開口道:“你們想做什么?!”
林舟痛心疾首的看向我與奚衡。
“姻緣線是何等純凈的東西,師妹你怎么可以與魔頭為伍!還愛上了他!”
他將一個留影球扔在我的面前。
留影球一展開便是魔族提著劍斬殺我爹娘的場景。
做得真的太像了……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怕是也會信。
林舟望向奚衡的眼中幾乎盛滿了怒氣與恨意,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帶著絲絲期許和恨鐵不成鋼。仿佛只要我說出半個不字,那這愛上仇人的大不孝罪名就會扣死在我的頭上。
“師姐……你真的誤會師兄了,師兄他只是想帶你回家。”
回家?
魔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格外凌厲的劍光,斬斷了林舟耳旁的幾縷碎發(fā)。
“林舟,你該慶幸那日大婚宴上,我沒殺了你?!?br>
我將那留影球高高拋起,而后揮動魔劍,鋒利的劍刃一瞬便劃破了脆弱的留影球。
“青月!”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我高揚而起的劍尖直逼他的面門,他似是氣急了,又道:“冷青月,今日你必須隨我回仙門!你如今已然被這魔修蠱惑了心智,我不能再看你繼續(xù)錯下去!”
上官卿卿也點頭附和著他,眼底暗含著嘲諷的看向我。
我心底不由得發(fā)笑,不得不說,她比我要會得多,這紅塵間來的修行之人也少有她這般會的。
想要逼我離開奚衡,再做個好人從林舟手底下救下他,或者說……她得不到他,就想要毀掉他。
若換做是從前那個在乎仙門身份或者在乎與林舟感情的我,她現(xiàn)在一定就成功了……
只是可惜,這次我的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師姐,師兄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只要你把法寶九天交出來,師兄再帶著這魔修的頭顱回到仙門,便可抵消師姐過往種種過錯!”
她說著便開始淚水連連的道歉,說一切都是她不好,林舟因她這話也更加心疼。
“師妹,卿卿并非壞人,你們此前的重重誤會師兄都可以不計較,可眼下我絕不能放任已經(jīng)解除炎毒的他回到魔族,成為魔族的助力。”
他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在不停的上下?lián)]動結(jié)印,我緊握著魔劍的手腕微顫。
身后的奚衡想要站到我的身前來,卻被我強行按下。
“青月……”
我看向身后已經(jīng)失去大半修為的奚衡,驚覺天道竟同我開了如此大一個玩笑。
我曾珍視之人誤我傷我,我曾視為魔頭的人卻為救我失去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何其諷刺。
真是不甘心……
以我如今的實力連同林舟打個平手的法力都全無,更別說想辦法將奚衡帶出去。
可要我交出他,眼睜睜看著他死,我私心之下亦是做不到……
林舟提劍上前,我便也拿著魔劍飛身阻擋。
他眼底略過一絲驚訝,轉(zhuǎn)而便是帶著恨意道:“冷青月!你當(dāng)真要護他至此!他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魂藥?!你連師父師娘的死你都不顧了嗎?!”
“林舟,這話,整個仙門怕是也只有你信了吧?!?br>
當(dāng)初我說出那話以后,除了他與二師兄,旁人雖都在私下里說了什么,但對上官卿卿他們也是不信的,畢竟當(dāng)時除了我爹娘和上官卿卿就只有被天雷劈的我在場。
就算無人信我,可她上官卿卿也是在眾人眼中落下了疑惑的。
“林舟,我真恨我當(dāng)初瞎了眼,怎么就喜歡上了你!”
我躲閃不及受了他一劍,他有些心疼的看向我,我趁著他分神的間隙,當(dāng)即將魔劍刺向他的胸口,但還是被他躲過去,我也受了他一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青月!”
奚衡溫?zé)岬臍庀姙⒃谖业牟鳖i之間,我對上他的眼,微紅的眼里面盛滿了擔(dān)心,我嘗試著給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笑,身體的劇痛卻讓我連笑都格外勉強。
我強撐著起身,將魔劍橫在胸前。
墮魔的仙門弟子最駭人的便是,一旦向心魔獻祭,毀滅的力量足以滅掉遠超自己實力的對手,付出的代價是……徹底神魂俱滅。
11.
我抓住他的袖子,一字一句道:“奚衡……一會兒不管出來任何事,你都……”
“青月,你說,我要是能早點遇到你,那該多好。”
他突如其來的話打破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看見奚衡手中法寶的光逐漸消失,直至消失不見,他也逐漸從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變成了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魔修。
可我心中的不安之感卻愈發(fā)強烈。
“奚衡!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拉住他,想要阻止他,但無論我怎么調(diào)動,周身的魔氣乃至身體都不再動分毫。
“奚衡!”
他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神情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上官卿卿與林舟,伸手接過我的魔劍囂張道:“只要我死,你們便會讓她重新變回仙門的人?”
林舟陰沉著臉道:“自然?!?br>
“好!林舟,要記住你說過的話!”
說罷,他毫不猶豫將魔劍刺入了自己的身體,生生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定身咒也在那一刻解除。
我拼命跑向他,扶住他的身體,他溫柔的望向我,逐漸涼下去的手撫上了我的臉。
“師姐~你……”
“閉嘴!”
上官卿卿故作被嚇唬住的模樣,朝著林舟身后躲著,我無暇顧及他們,只是抱著奚衡想將魔氣渡入他的體內(nèi)。
“沒用的……不用再白費力氣了?!?br>
“你別說話?!?br>
魔氣散在他的身邊,卻一絲一縷都無法進入他的體內(nèi)。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青月,別怕,林舟說……說的話,我都記在了留影珠里。”
“那珠子上有我的魔氣,只要他……他敢反水,你就捏碎它,九天中殘余的魔氣會將你送回魔族,而他背離此約的聲音也會響徹……仙門和……和魔族?!?br>
我搖著頭,手擦掉他唇角不斷涌出鮮血,可無論我怎么擦,那血還是不斷的涌出。
他的身體也開始寸寸消散,我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抓不住……
“奚衡!”
染滿血色的九天和留影珠掉落在我的掌心,迅速修復(fù)著我破損的經(jīng)脈和丹田,將我體內(nèi)的魔氣一一除去。
“不,不要!”
那是奚衡留給我最后的念想!
可九天還是一刻不停的吸取著我體內(nèi)的魔氣,取而代之的是純潔無瑕的仙力。
彼時,一道天光不知從何處落下,直直落在了上官卿卿的身上,她滿臉驚恐的說著什么系統(tǒng)之內(nèi)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是天道終究是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銀白色的天雷落在了她的身上,我聽見了一絲同先前一樣的聲音。
上官卿卿發(fā)出一聲慘叫,人便隨著白光消失。
“非法穿越者……抹殺?!?br>
伴隨著那道冰冷而詭譎的聲音不見,留在原地的唯有抱著頭一臉痛苦之色的林舟。
12.
“青月!”
在我金丹落入丹田之際,林舟臉色慘白的跑向我,神情都與先前站在上官卿卿身邊的他判若兩人。
“青月你沒事吧!”
刺啦!魔劍剎那間穿透了他的左臂。
“青月!你!”
“仙君還請莫再向前,不然,下次魔劍刺穿的,就不止是左臂了……”
我毫不掩眸中的恨意,已經(jīng)恢復(fù)仙門弟子之身無法再控制魔劍,不然那一劍又怎會偏離。
“青月……你……恨我?”
“難道我不該恨你嗎?!”
林舟瞪大了雙眼,眼中的光霎時湮滅了下去,他痛苦的望著我道:“我也不知為何,會愛上上官卿卿,但你信我!這并非我本意,我控制不住,奚衡的事……我?!?br>
“林舟,我殺不了你,但仙門……我亦不會再回去!”
他絕望的看向我,用手擋住了我欲揮向脖頸間的魔劍。”
血順著劍身滴滴落在了地上。
“我有辦法救他……”
他說出了一個能夠讓奚衡重生的方法,但臨走時,他叫住了我。
“青月,倘若他回不來,你……可否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我揮手而過,甩出的魔劍立在了我們之間。
“林舟……往昔已過,往后,你我,當(dāng)陌路不識?!?br>
離開不知山后,我去了魔域的月之涯,那處是天地間魔氣最最渾濁之地,是奚衡回來的路。
在魔族的時間過得很快,不覺間已然過了三百年。
我每日站在月之涯上,用九天為奚衡汲取魔氣,偶然一次救了一個路過的魔修。
他與我初見奚衡時是一般年紀,我從他口中得知。
林舟在回到仙門后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尋到了上官卿卿殺害我爹娘的證據(jù),用仙法昭告了整個仙門,為我洗刷了惡名,但那些被我屠殺了弟子的仙門長老依舊對我不滿。
可他并未慣著他們,而是用他們門派中那些個腌臜事讓他們通通閉了嘴。
“前輩,聽說那位仙君每日都來魔域之外等上四個時辰,不知是為了見我們哪位魔族女子,真是叫人好生羨慕~”
她眼中生出向往之情,可還沒來得及言下一句,一道凜冽的魔氣就把他打出了月之涯。
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青月,我回來了……”
劇終
奚衡番外
1.
十五那年,我被其他魔修圍住,他們笑話我母親跟人跑了是個沒娘的野孩子。
我恨他們,我想殺了他們,可我中了炎毒,盡管有了法寶壓制也根本打不過他們那么多人。
魔族向來以強為尊,我原以為我會就此死在那里。
可那天……我見到一個白衣仙子,她救了我。
她說她叫冷青月,從今往后她會保護我,不讓我受任何傷害。
可惜……她看向我從那仙門之人手中奪得的法寶的眼神太過炙熱,我一眼便瞧出她目的不純。
但……她留在我身邊越久,我越不愿她離開我,我起初并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為了打消掉這種想法,故意引來幾個功法高于她的魔修欺辱于我,只為逼她離開。
可她沒走……她說,既護了便會護到底。
那一天,我忘了所有的傷痛,深深記住了她手心的溫度。
2.
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切的美好會因為那個叫林舟的仙門之人都毀于一旦……
我們遇到了魔修的偷襲,在好不容易擊退后,她竟將劍鋒指向了我,說要回去救她的師兄。
我拼盡所有力氣抱住她的腿,不愿她離開我身邊。
可她還是走了,說什么會另尋法寶的鬼話,她就是個騙子!
可我明明很恨她,很討厭她,卻在見到她傷痕累累時,連碰都不敢碰她,我怕她疼。
我看著她望著那對人渣成婚,我知曉她喜歡他,可不知為何,那喜歡越來越淡。
她在入魔前將那鐲子交于我的那一刻,我對她的恨意蕩然無存。
在她瀕死的那刻我救下了她,那個女人被我按在地上,可惜,快要掐死的時候被林舟那個偽君子給救了。
我以為待她蘇醒后就會留在我的身邊,她卻讓我殺了她,她定是仗著我喜歡她故意這般說的……
后來,我們?nèi)ち司盘欤以诙囱ㄖ袩捇盘鞎r聽見了那個賤女人的聲音,她是真的該死!
我散了近乎大半修為才將九天煉化,控制著鬼藤將她帶了進來。
她擔(dān)心我了……這次是和林舟一樣的眼神,我們還有了姻緣線,我的心從未跳得那樣快過……
3.
可林舟和上官卿卿卻尋了過來,我們二人一個散了功法,一個幾乎死里逃生沒什么法力,我見她舉劍的那一瞬,便知曉了她心中想要拋下我的想法。
只是這一次,我不想再看到她的背影了……真的很難受。
或許沒有我,她還會是仙門之中那個風(fēng)光霽月的仙子冷青月。
以往總是她在成全我,也該我成全她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