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蘇清綰去公司了。
我連忙找到電話給我的父母打過去。
可是等待我的,只有無人接聽的提示。
我父母究竟怎么了。
為什么鄰居林姨哭了,蘇清綰也欲言又止。
我又給我的好兄弟打了電話。
“喂,哪位?”
聽到他的聲音我簡直感動的想哭。
當初我被蘇清綰強行送到了精神病院,身上的手機被收走。
而那個地方我逃了無數(shù)次,每次都被抓了回去。
然后被打更重劑量的藥。
昏昏沉沉許久,才逐漸清醒。
曾經(jīng)我也幻想蘇清綰會來看我,把我接出去。
只要她能夠把我接出去讓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當她的狗,或者徹底消失在她的面前。
我已經(jīng)被折磨的徹底失去了人格。
可是我等啊等啊,最后再也不等了。
我的鼻子一酸,一下子淚就涌出了眼眶。
好兄弟林楊是我除了父母最想念的人。
“是我,林楊,是我裴安?!?br>
“天吶,裴安,你終于出現(xiàn)了,這三年,你去哪了?
你不知道伯父伯母找你都找的快瘋了。”
“后來他們找上了蘇清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們回來以后就神情恍惚,沒多久出了事故你一家三口伯父伯母還有,你弟弟全部都死在了那場車禍里?!?br>
“什么?!”
說到最后,林楊已經(jīng)哽咽到無法出聲。
如晴天霹靂。
雖然早有預(yù)感,可是真的消息傳來,我還是無法接受。
見我久久不語。
林楊焦急的叫著我的名字。
“裴安,你別嚇唬我,你在哪?
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心痛的難以呼吸,此時此刻,我卻流不出一滴淚。
我抬起手,機械的扇自己的臉。
一下又一下。
直到腫的很高。
直到已經(jīng)麻木。
“都怪我,我父母和弟弟都是我害死的?!?br>
我機械的說著。
無邊的悔恨像是潮水一般把我淹沒。
但是卻再也換不回我的父母了。
該死的人明明是我,可是為什么報應(yīng)卻來到了我的親人身上。
林楊說正在外地出出差,讓我在蘇清綰家先忍一晚。
明天就來接我。
我答應(yīng)了。
抱著手臂,從白天坐到了深夜。
滴水不進,也沒有任何感覺。
蘇清綰回來時,突然打開的燈刺得我雙目生疼。
“怎么還不休息,在等我?”
她問我。
神色難得的繾綣。
蘇清綰后來對我的態(tài)度一直都不算好,甚至越來越差,只有偶爾情欲涌動的時候才會給我一些好臉色。
我一向是她要什么我就給什么,就連她情緒不好時,拿我出氣,都無所謂。
而我們偶爾的同床,她也從來不肯正對我。
我以為她是累了。
后來我才知道,她只是單純的不想看我的臉。
她半夜起身給顧幀打電話。
安慰吃醋的他。
“你知道我是把他當作你的,和他做的時候我從來沒正眼瞧過他。”
那一刻,我的心如墜冰窖。
但我仍然相信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地久天長她總能念及我的好,憶起從前重新愛上我。
不過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罷了。
蘇清綰湊了過來,氣息噴涌在我的臉上。
聲音附在我的耳邊,低低的,讓我渾身發(fā)麻。
“喝了點酒?!?br>
她低下頭就想吻我。
卻被我迅速躲開。
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不悅。
骨節(jié)分明的指節(jié)捏住我的下頜。
逼迫我面對她。
“欲擒故縱是吧?
之前你不是求著我和你接吻嗎?”
我再也聽不下去。
胃里翻騰著。
我推開她,就開始干嘔。
她掃興的走開。
“裝什么裝,之前費盡心思勾引我爬上你的床,現(xiàn)在又拒絕我?!?br>
我笑了笑。
“是啊?!?br>
“可是你不是和我的時候,腦海中想的一直都是顧幀的臉嗎?”
聞言,她臉色一變。
先是急急的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裴安?!?br>
然后又覺得說錯了。
冷著臉,“你偷聽我打電話?”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轉(zhuǎn)移話題。
“我父母當年來找你,你和他們說了什么?
導致他們精神恍惚出了車禍。”
我目光灼灼盯著她。
她轉(zhuǎn)過頭。
不自然的說:“就是說你生病了,去醫(yī)院治病了。”
“是嗎?
如果只是這樣,那你為什么不許他們來探望我,更何況你明知道我沒有?。?br>
蘇清綰,我愛了你十年,從高一你的新生發(fā)言開始,這十年我對你怎么樣你心知肚明。
如果你煩我,我可以不再糾纏你,但是你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和我弟弟。
他還那么小。”
“要是恨我,你盡管報復我,你為什么要對他們下手!”
我哭著她喊出這句話。
精神已經(jīng)幾近崩潰。
“我沒有害死他們!
那是一場意外!
我知道你傷心,但是這不是你對我發(fā)瘋的理由?!?br>
“你好好待著冷靜一下吧?!?br>
“今天我去睡客房。”
蘇清綰冷著臉扔下這幾句話。
?
什么意思,明天她還要找我睡?
我冷笑一聲。
“蘇清綰,三年了,你那么愛顧幀,為什么還嫁給他?!?br>
“你不會還在等我吧。”
“還是說其實你對我也有點喜歡?”
蘇清綰怔了片刻。
迅速冷笑著否認。
“喜歡你?
怎么可能,你別做夢了?!?br>
“只是你沒那么纏人,對你的厭惡少了幾分罷了?!?br>
“倒是你,愛了我那么久,只怕戒掉我,沒那么容易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確實不容易。
堪比剝皮拆骨。
見狀,她神色有幾分得意。
篤定我還愛她。
對我的乖巧懂事有幾分滿意,她點了點頭。
伸出一只大手,像是獎勵一般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像是摸一條召之即來的狗。
“你早這么懂事,我也不會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了。”
“要是你能有自知之明,別再去找顧幀的麻煩,我可以考慮一直把你留在身邊?!?br>
猶如施恩。
對從前的我來說,留在她身邊就是最大的夢想。
可是現(xiàn)在,卻是最恐怖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