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除夕半夜十二點,我只想睡個好覺,媽媽卻逼我連夜開車趕回家過年。
舅舅嫌棄我邋遢沒男人要,讓我好好捯飭自己。
我年初二去理了個發(fā),當(dāng)天夜里舅舅車禍去世。
舅媽便扯著我衣服領(lǐng)子,讓我賠償一百萬,說是我正月理發(fā)克死了舅舅,我這是故意殺人。
媽媽也哭著讓我負(fù)責(zé)養(yǎng)舅媽和表弟一輩子才一百萬?
埋汰誰呢,我送他們一億飄十億的冥幣。
……我是羊絨衫源頭工廠帶貨主播。
年前大降溫,正是羊絨衫賣得最好時候。
為了將衣服變現(xiàn),我連續(xù)十幾天從下午6點直播到夜里2點,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感謝鏡頭美顏和妝容加持,還有黑咖啡的刺激,我才勉強維持住形象。
吸血老板看著資金大把流入,終于發(fā)善心在除夕夜放我們回家,還給包了很大很大的紅包。
看著紅包,再多艱辛的眼淚都吞進肚子里,畢竟我可太喜歡金錢的味道了。
正在我美滋滋一張張數(shù)現(xiàn)金時,媽媽的電話打了進來,一開口噼里啪啦不給我插嘴機會。
“若男,你啥時候回家???”
“就說養(yǎng)閨女沒用,長大了全是外心,一點都不惦記家里。
你看看你根兒表弟,才十六歲就知道進廠給家里賺錢,剛進臘月里就回家,多招人稀罕啊?!?br>
“再看看你,一年到頭不知道回家,連電話都不給家里打,可真是沒心沒肺白眼狼,養(yǎng)你這種貨能干啥?”
媽媽絮叨起來沒完,我直接把電話扔在一邊繼續(xù)數(shù)錢。
小時候經(jīng)常被我媽這樣打罵,也曾無數(shù)次心痛,無數(shù)次想得到媽媽的擁抱,想享受到媽媽的溫柔。
可媽媽卻把所有的愛和溫柔都給了舅舅,后來又給了舅舅的兒子劉根。
而我,在她眼里始終是賠錢貨。
習(xí)慣了,心就不會痛了。
可能見我毫無反應(yīng),媽媽扯著嗓子喊道:“死丫頭你有沒有認(rèn)真聽我說話?
有就吱一聲,必然老娘去你們公司鬧你,看看你還能不能當(dāng)網(wǎng)紅?!?br>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賣貨主播,我算哪門子網(wǎng)紅?
我并不怕她鬧,又不是沒鬧過。
可我不想給廠子找麻煩,大過年怪膈應(yīng)人的,畢竟老板很迷信過年要聽吉祥話,我怕他晦氣影響我發(fā)財。
于是我拿起手機:“聽著呢,說吧,這次又要多少錢?
先說好了,我要租房子養(yǎng)車子,可拿不出太多?!?br>
媽媽啐了一口才道:“天生賠錢貨,就你這么摳,一輩子發(fā)不了財?!?br>
“不過我才不稀罕你的臟錢,天天在鏡頭前脫了穿穿了脫的,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你明天趕緊開車回家,大過年在外面像什么話?!?br>
賣貨主播試穿衣服被她說得這樣骯臟不堪,我真想錘爛她的腦袋,問問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但我知道和這種人講理沒用,面無表情回答:“不回,要加班?!?br>
媽媽突然再次歇斯底里:“不回?
大過年你竟敢不回家!
你是不是找野男人了,是不是給老板當(dāng)小三了,是不是天天陪男人喝酒,這才沒時間回家?”
“真是不要臉的狐貍精,下賤的胚子,老娘生了你真是上輩子沒積德?!?br>
我掛斷電話,不想聽這些污言穢語。
碰上這種媽,我才是上十八輩子沒積德吧。
可媽媽卻一次又一次打過來電話,我直接將她號碼拉黑,想著先睡個好覺,等明天再把她從黑名單放出來。
可我剛躺下一會,便接到老板的電話。
“小秦啊,你怎么不接你老媽電話?
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大過年鬧脾氣是不是?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說想你想病了,你快回家看看她吧?!?br>
我眼前一黑,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媽媽怎么又這樣故技重施騷擾我老板,她這是要逼死我。
大過年的,我不發(fā)瘋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