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氣極,伸出手想要將玉符奪回。
這塊玉符是師尊辛苦為我尋得的,如今我的母親卻擅作主張就將它給了弟弟。
可我只有魂魄,只能看著自己的手眼睜睜穿過母親,什么都無法觸碰。
永遠都是這樣,只要有好東西,都一定要給弟弟。
弟弟壓住欣喜的嘴角,有些不安。
“這塊是掌門給哥哥的,我怕哥哥怪罪我?!?br>
母親抓過弟弟的手將玉符塞進弟弟手里摁緊。
“他憑什么不能給你,他可是你哥哥!”
“你呀,什么都怕,才遲遲沒能突破煉氣期,被你哥哥壓一頭?!?br>
“如果不是有娘親在,你都不知道被他欺負成什么樣了!”
聽到母親的話我忍不住笑出聲。
苦澀在心底蔓延。
欺負弟弟,怎么可能呢。
十歲以前,母親只有我一個兒子,她對外端莊大方,對我也是疼愛有加,就連掌門也要收我為關(guān)門弟子,我一舉成為宗門內(nèi)的大師哥,無關(guān)年齡。
全宗門都知道我是備受寵愛長大的,直到母親下山帶回一個瘦弱的男孩子。
他就是我如今的弟弟。
母親親自帶在身邊撫養(yǎng),而我卻是在宗門散養(yǎng)長大。
母親親自帶他修煉,將珍藏許久的藥品給弟弟使用,對于我卻是小心戒備,生怕我會偷了一般。
就連師尊給我的法寶,只要弟弟一哭我就要給弟弟。
在母親眼里,我比弟弟厲害我應(yīng)該照顧弟弟,讓著弟弟,哪怕是從小住到大的院子都要給弟弟。
這讓我從前受到的寵愛就像個笑話。
明明我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最開始的母親并不是這樣的,她對我們也是公平公正。
可是弟弟每次見到我都會害怕發(fā)抖,顫著身子拿著母親遞給來東西。
生怕我會怪罪他一般。
可是我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沒有做。
甚至只有他提出要求,我能完成都會完成。
母親卻認定是我嚇到了弟弟,爭風(fēng)吃醋才會導(dǎo)致弟弟這樣害怕。
漸漸的,只要有弟弟在的地方,母親都會下意識偏袒弟弟。
我只能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卻什么都不能做。
母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越來越黑,隨后她拉起弟弟的手怒氣沖沖往外走。
“你哥哥這次太過分了,剛才沒來得及收拾他,我們現(xiàn)在就去?!?br>
“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弟弟一邊連連搖頭,腳步卻是沒停。
我跟著他們身后飄著。
是啊,這樣光明正大可以搶奪我的法寶機會,弟弟可求之不得。
我的院子離弟弟很近。
按照母親的說法,這樣是方便照顧弟弟。
母親沒有打招呼,施法直接破門而入。
房間內(nèi)空蕩蕩的,不少地方還有灰塵,一副許久沒人住過的模樣。
她掃視著周圍愣住了,隨后笑了一聲。
“好啊,說自己受傷了,人卻不在院里療傷,這下被我逮了個正著吧!”
她開始在我的房內(nèi)翻撿,用法術(shù)搜尋著角角落落。
就連弟弟也是一臉期待。
我在旁邊靜靜看著。
這個院子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我的法寶也不會放在這里。
師尊曾和我說過,只要我可以突破元嬰后期就可以允我下山歷練三年。
為此我刻苦修煉百年,只差一成。
如果不是母親逼迫我陪著弟弟采摘草藥,現(xiàn)在的我怕是早早突破了。
忽然地,靈獸發(fā)狂的聲音響起。
是我的小狐貍!
我下意識回頭。
只見小狐貍發(fā)狂沖破了窗戶朝著弟弟撲來。
弟弟瞳孔放大,下意識捂臉。
“娘親救我!”
母親一把將小狐貍擒住,她看著小狐貍的形態(tài)深深皺眉。
“怎么玄成養(yǎng)的靈獸都愛欺負我的堯兒,不愧是隨主人的畜生!”
明明小狐貍是最溫順的靈獸,它發(fā)狂只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我死了。
母親作為藥房掌事最清楚這些。
聶名悅在一旁顫顫巍巍道。
“這靈獸看著年幼,如果不是鏈接斷裂,不可能發(fā)狂的啊……”她緊緊盯著還在不斷掙扎的小狐貍,看著它金色的眼瞳早已是發(fā)紅,不可置信。
她顫抖著手,手里緊緊攥著小狐貍的尾巴。
“玄成你真的好大的本領(lǐng),既然還能讓靈獸陪你演戲!”
“你以為它發(fā)狂我就會信你了嗎,不可能!”
小狐貍還在母親的手里不斷掙扎。
弟弟小心翼翼上前。
“娘,我知道哥哥有個洞穴專門練功,說不定哥哥在那里呢?!?br>
“他就是故意氣你才沒有回來的,別生氣了。”
母親摸了摸弟弟的頭,神情卻沒有絲毫緩和。
“娘幸好還有你替我分憂,你哥哥但凡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br>
“走,我們?nèi)タ纯础!?br>
隨著他們一步步走近,我自嘲一笑。
真不知道母親看到我的尸體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