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沈婉君蕭元承的女頻言情小說《完結(jié)版小說不照離人照落花沈婉君蕭元承》,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漁舟唱晚”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煙霧繚繞的道觀里,老者已在此等候多時。石桌中央放著一個精致的玉杯,乍一看里面裝著清水,但細(xì)細(xì)看去,似有流光在其中流動,絕非尋常之物?!澳锬?,草民要的東西您帶來了嗎?”沈婉君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老者那日囑咐過,忘情水制成后還需要三樣?xùn)|西。第一樣是十年一見的血靈芝,用來做忘情水的藥引。第二樣是木雕,是她和所愛之人最重要的信物,用來斬斷情絲牽絆。第三樣是斷情絕愛的眼淚,用來中和忘情水的毒素。正當(dāng)沈婉君好奇老者要如何使用這三樣?xùn)|西時,老者只是將它們整齊地擺在桌上,再無其他動作?!跋壬@是?”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幽深?!澳锬?,其實草民有一事還未坦白?!薄跋壬堉v?!薄捌鋵嵵瞥赏樗?,并不需要這三樣?xùn)|西。草民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確定...
《完結(jié)版小說不照離人照落花沈婉君蕭元承》精彩片段
煙霧繚繞的道觀里,老者已在此等候多時。
石桌中央放著一個精致的玉杯,乍一看里面裝著清水,但細(xì)細(xì)看去,似有流光在其中流動,絕非尋常之物。
“娘娘,草民要的東西您帶來了嗎?”
沈婉君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
老者那日囑咐過,忘情水制成后還需要三樣?xùn)|西。
第一樣是十年一見的血靈芝,用來做忘情水的藥引。
第二樣是木雕,是她和所愛之人最重要的信物,用來斬斷情絲牽絆。
第三樣是斷情絕愛的眼淚,用來中和忘情水的毒素。
正當(dāng)沈婉君好奇老者要如何使用這三樣?xùn)|西時,老者只是將它們整齊地擺在桌上,再無其他動作。
“先生,您這是?”
老者捋了捋胡子,目光幽深。
“娘娘,其實草民有一事還未坦白?!?br>
“先生請講?!?br>
“其實制成忘情水,并不需要這三樣?xùn)|西。草民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確定娘娘的心意?!?br>
沈婉君微微一愣,老者繼續(xù)解釋。
“第一樣?xùn)|西極為珍貴,娘娘能拿到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第二樣信物寄托著最深的感情,若娘娘能將它燃盡成灰,定是已經(jīng)心死?!?br>
“第三樣斷情絕愛的眼淚,是為了讓娘娘想清楚,事情是否已沒了回轉(zhuǎn)的余地?!?br>
“這些年草民見過太多因一時沖動而來找草民的人,無奈才出此下策,還請娘娘見諒?!?br>
原來是這樣…
沈婉君心中感慨萬千。
為了得到這三樣?xùn)|西,她一次次將自己的心打碎,親手?jǐn)財嗲榻z。
若非絕望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會需要這忘情水。
話畢,老者將玉杯拿起,緩緩放在沈婉君面前。
“娘娘,忘情水沒有解藥,飲下后即便是神仙來了,也沒有后悔的余地?!?br>
“忘記所有至親至愛之人,您真的舍得嗎?”
話音落下,沈婉君的身子微微發(fā)顫,似乎在猶豫什么。
盯著老者手中的玉杯,她眼中漸有淚光閃動。
豆蔻年華,他對她一見鐘情。
及笄之年,他與她結(jié)為夫妻。
從青州到沙場,又從沙場到皇城,他曾許諾今生只愛她一人,也如約寵了她二十余載。
所以沈婉君真的信了,以為她是獨(dú)一無二的例外。
有人說她安心當(dāng)個皇后不好嗎,享盡榮華富貴,又何必在意身邊的人究竟愛的是誰。
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是蕭元承教她如何去愛。
大雪封山的那日,是蕭元承走了一天一夜,將昏迷的她救下。
失去孩子的那年,是蕭元承守在她身邊,讓她有活下來的勇氣。
二十余年的風(fēng)雨相伴,自己最美好、最痛苦的瞬間都是和他一起度過。
他們曾經(jīng)那么相愛,這一切她怎能忘記?
可人是會變的,這一切她必須忘記!
唯有忘記,她才能真正地解脫。
沈婉君顫抖著接過老者手中的玉杯。
凄厲的鳥鳴聲響起,窗外忽地飛過兩只大雁,片刻后不見蹤影。
從此之后,沈婉君的世界再也沒有蕭元承。
沈婉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是她和蕭元承的第一次相遇。
那時爹爹還在當(dāng)知府,十四歲的蕭元承隨家人一起搬到了青州。
雖然沈、蕭兩家一個是文臣,一個是武將,但兩個老爺卻聊得十分投機(jī),甚至起了結(jié)親的心思。
不過蕭家有三個兒子,選哪個就成了難題。
年紀(jì)最小的蕭元承雖不善武,但飽覽群書,心思縝密,頗有治國理政之才,最得沈老爺歡心。
可沈夫人卻更喜歡蕭家性格忠厚老實的二兒子,蕭元祁。
不過最后沈婉君還是嫁給了蕭元承,沈夫人雖不太滿意,但看著小兩口日子過得甜蜜,也沒再說些什么。
只可惜好景不長,當(dāng)朝皇帝暴虐成性,民間陸續(xù)開始起義。
手握重兵的蕭彥伯也準(zhǔn)備起兵造反。
新婚的第二年,沈婉君便跟著丈夫背井離鄉(xiāng),北上來到邊陲的一個小鎮(zhèn)。
由于蕭元承白天要待在軍營,她便一個人四處轉(zhuǎn)悠來打發(fā)時間。
從小在高門大院長大,沈婉君對這里的一切都覺得新鮮。
那天傍晚,她貪玩跑去了山上,碰巧在栗樹下?lián)斓搅藥最w果子。
雖然在青州沒見過這種東西,但鎮(zhèn)上的人都說它香糯甘甜,是難得的美味。
于是她好奇地咬了一小口,片刻后便不省人事。
小鎮(zhèn)的冬天來得早,山上已覆滿了白雪。
在夜晚的低溫下,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沈婉君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但再睜眼卻回到了溫暖舒適的屋內(nèi),床邊還坐著渾身是傷的少年。
原來蕭元承冒雪在山上找了她一夜,經(jīng)過一條小路時還摔進(jìn)了荊棘叢。
看著少年腿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沈婉君抱著他哭了出來,卻又不小心扯到了痛處。
少年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強(qiáng)撐出一個笑容,抬手抹去她臉上的眼淚。
“傻瓜,我不是好好在這兒嗎,你沒事我就放心了?!?br>
“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受傷,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日后我一定還——”
話沒說完,蕭元承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呸呸呸,我才不要你還什么,我要你一輩子平安無恙?!?br>
可兩人都沒想到,這句話竟應(yīng)驗得這么快。
那日行至云城,蕭家的鐵騎中了埋伏,一支利從背后向著蕭元承襲來。
來不及反應(yīng),沈婉君撲身推開了他。
“婉君——!”
少年的怒吼劃破天際,下一刻便殺紅了眼,抱著女孩騎馬突出重圍。
后來蕭家勢如破竹,一舉奪下皇城。
三年后蕭彥伯病逝,蕭元承也如愿登上帝位。
那日他將親手為她戴上鳳披霞冠,迎她入宮。
宮后苑里花草蔥郁,只有一片光禿禿的空地顯得格外突兀。
“你怎么把這里的樹都砍了?”
“這些都是栗樹,朕可舍不得皇后再以身試險。”
“可是這樣多難看呀?!?br>
蕭元承將她拉入懷里,眼神寵溺。
“皇后想種什么就種什么,朕全都依你?!?br>
......
意識越來越沉。
往日種種浮現(xiàn)在眼前,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逐漸傳來微弱的呼喚聲。
沈婉君用力睜開眼,看見在床邊守了一夜的男人。
蕭元承臉色憔悴,雙眼布滿血絲,雖然五官依如從前般俊朗,但眼尾已悄然爬上皺紋,兩鬢還生出了幾根白發(fā)。
少年與男人的臉龐在眼前重疊,沈婉君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了他。
話音落下,蕭元承愣在原地。
蘇芊芊將手中的木雕扔到遠(yuǎn)處,嫌棄地?fù)哿藫垡滦洹?br>
“晦氣?!?br>
無暇顧及眼前的蘇芊芊,沈婉君忙爬過去將木雕撿起,仔細(xì)檢查了好幾遍才抱在懷里。
看到她這副模樣,蕭元承感覺胸口堵得堵的發(fā)慌,整個人被愧疚與自責(zé)淹沒。
他不僅忘了孩子的忌日,竟然還在她面前維護(hù)懷著身孕的蘇芊芊...
“婉君,是朕不好,朕最近忙于國事才——”
沈婉君冷冷地打斷了他,眸子里不剩任何色彩。
“皇上請回吧,今天是年年的忌日,臣妾還有很多事要做。”
“朕不走,朕今晚留在這陪你?!?br>
蘇芊芊立即變了臉色,伸手去拉蕭元承的衣袖。
“皇上,臣妾肚子疼,可能是剛剛被娘娘...不小心傷著了?!?br>
蕭元承站在原地,為難地看了沈婉君一眼,像是不知該如何抉擇。
“那朕先陪你去太醫(yī)那兒,等會兒讓進(jìn)忠送你回宮?!?br>
蘇芊芊低頭咬著唇,半天沒說話,淚光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臣妾知道,凡事講究個先來后到,臣妾永遠(yuǎn)比不上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連孩子也是?!?br>
“不過皇上放心,臣妾的孩子,臣妾自己會照顧!”
說完,蘇芊芊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跑去。
“芊芊——”
蕭元承抬腳想追上前去,又意識到沈婉君還在旁邊。
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沈婉君主動幫他做了決定。
“外面天冷,還下著雨,皇上還是去陪昭妃吧,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聽到沈婉君的話,他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朕知道,皇后從來都不會讓朕為難。”
“今日是朕虧欠了你和孩子,皇后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吩咐六局就好?!?br>
沈婉君沒說話,靜靜地看著蕭元承離開。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徹底忘記和蕭元承有關(guān)的一切。
——
深夜,迎蘭在院子里生起火堆。
天上的雨早就停了,沈婉君將紙錢一個個折好,放入眼前的銅盆。
小小的火星散在空中,隨風(fēng)飄向遠(yuǎn)方。
望著緩緩升騰的青煙,沈婉君撫摸著手中的木雕,喃喃地念著孩子的名字。
自當(dāng)年為蕭元承擋下那一箭,她的身體就大不如前。
得知自己無法有孕的那日,沈婉君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勸男人和離。
“傻瓜。”
蕭元承將她埋進(jìn)自己的胸膛。
“這輩子我只要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br>
“如果你喜歡孩子,咱們就領(lǐng)養(yǎng)幾個,如果你不喜歡,咱們就游山玩水,一起慢慢變老?!?br>
從那天起,沈婉君確信自己找到了相伴余生的那個人,無論未來發(fā)生什么,蕭元承都是她最堅強(qiáng)的后盾。
也許是上天眷顧,入宮的第三年,奇跡終于發(fā)生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蕭元承欣喜若狂地沖回了鳳儀宮,留下滿朝大臣面面相覷。
初為人父的喜悅讓他們每天都沉浸在幸福里。
從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蕭元承細(xì)細(xì)打點著一切,生怕哪處不合她的心意。
盛夏的夜晚,二人依偎在床頭,像任何一對尋常夫妻為孩子的名字爭論不休。
爭來爭去,沈婉君決定先給孩子取個小名,年年。
“好,年年有余,歲歲平安?!?br>
蕭元承興奮地念著孩子的名字,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若是男孩兒,朕就教他騎馬射箭,治理國家。若是女兒,朕就讓她成為蕭國最尊貴的公主,一生衣食無憂。”
“女孩子總歸要出嫁的?!?br>
聽到出嫁兩個字,蕭元承的臉突然垮了下來。
沈婉君不禁為他們的未來女婿捏了把汗。
“不想嫁就不嫁,朕會養(yǎng)她一輩子?!?br>
可惜這樣幸福的日子并沒延續(xù)多久。
懷孕期間,后宮上下嚴(yán)陣以待,生怕出一點差錯。
可事與愿違,十月的一天,沈婉君突然見了紅。
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沈婉君很少見蕭元承哭,但失去年年的那晚,她第一次見到他那么脆弱,
年年下葬的那天,蕭元承噙著淚光,拿出自己親手做的木雕。
一個放入墓中,一個放在沈婉君的手里。
“婉君,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然年年在天上看著爹娘也會哭的。”
“從今以后朕只有你了,無論發(fā)生何事,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br>
后來沈婉君再未有過身孕。
而那個說要伴她一生的男人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后來他的孩子太多,以至于他早就忘了從未出世的那一個。
心臟傳來陣陣刺痛,曾經(jīng)的回憶變成了鋒利的尖刀,一刀刀扎在沈婉君心上,血流不止。
燒完最后一張紙錢,沈婉君的視線被淚水模糊。
“年年,別怪娘?!?br>
盆中的火苗在黑夜里隨風(fēng)跳動,沈婉君顫抖著伸出手,緩緩將木雕靠近。
灼熱的溫度直達(dá)掌心,她閉著眼,遲遲不肯松手。
這是蕭元承親手送給她的信物,寄托了二人最深的感情,也是她最后的牽掛。
“娘娘,您真的要...”
迎蘭心有不忍,但終究沒繼續(xù)勸下去。
她知道沈婉君的性子。
若換作其他女人,也許能對蕭元承的三心二意視若無睹,畢竟無論誰得寵,她都是那個是名正言順的皇后。
但沈婉君不同,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徹徹底底地愛過,又怎能輕易假裝大度?
心一狠,沈婉君松開手,瞳孔倒映出跳躍的火光。
木雕瞬間被火焰吞沒,連同她對蕭元承所有的感情,灰飛煙滅。
“告訴先生,他要的東西已全部備好,我明日就去見他?!?br>
沈婉君站起身,目光中只剩決絕。
蕭元承,你曾答應(yīng)我會一起走下去,但你食言了。
不過沒關(guān)系,這次我會一個人走。
時間一晃過了七日。
老者傳來消息,忘情水已經(jīng)制成,只需提供最后的兩樣?xùn)|西。
天剛蒙蒙亮,沈婉君便起床開始穿戴。
今天是個大日子,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走到里屋的供桌,沈婉君拿起布,輕輕擦拭著中央擺放的牌位,臉上說不清是什么表情。
屋內(nèi)四處堆放著男人送來的賞賜,墻上還掛著他親筆畫的梅花。
昨夜她很晚才睡,躺下后做了一個接一個的夢,大多數(shù)是關(guān)于蕭元承,也有一些是小時候在青州的記憶。
雖然已決定放下,但忘記始終不是件易事。
蕭元承曾說她和別的女人不同。
他愛她的堅毅,她的勇敢,就像是寒冬里的臘梅,越冷越開得艷麗。
可如今他卻嫌她不解風(fēng)情,轉(zhuǎn)頭選了一個柔弱無骨的女子,悉心在掌中呵護(hù)。
瞥見墻上的畫,沈婉君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披了件氅衣出了大殿。
外面下著細(xì)雨,院內(nèi)傳來清掃落葉的沙沙聲。
興許是以為皇后還未起床,兩個宮女放下手中的掃帚,躲在屋檐下閑聊。
“我看這宮里是要變天了?!?br>
“怎么?”
“昨天你沒看見?。空彦龅陌謇醺獠铧c害死娘娘,皇上不僅一句重話都沒說,還抱著她回了采竹苑。要是換成其他妃子,恐怕早就人頭落地了?!?br>
小宮女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你說昭妃是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
“你傻啊,我在宮里都多少年沒見過栗子了,這事她但凡打聽下就能知道,而且宮里又沒有栗樹?!?br>
聽著二人的議論,沈婉君沒說話。
這么簡單的道理連宮女都知道,蕭元承難道想不到嗎?
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唉,咱們這鳳儀宮以后會不會換主子呀?”
“烏鴉嘴!你不知道采竹苑前些天又死了個宮女嗎,能跟著皇后娘娘是咱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小宮女忙不迭的點頭。
“我可不想在昭妃手下干活,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迎蘭抱著銅盆回來,剛進(jìn)院子就瞧見沈婉君靜靜地站在殿外,臉色晦暗不明。
“娘娘,您在這兒干什么,外面冷快進(jìn)屋吧。”
聽到動靜,兩個宮女探頭看了過來,立馬嚇得跪倒在地。
“奴婢多嘴,請娘娘饒命!”
迎蘭瞪了她們一眼。
私下議論后宮易主,她們真是不想活了。
沈婉君擺擺手,不想為難二人。
“你們先下去準(zhǔn)備吧,別耽誤了晚上的事?!?br>
“是?!?br>
兩個宮女逃也似的出了院子,慶幸自己的腦袋還沒和脖子分家。
迎蘭將銅盆放在門口,扶沈婉君進(jìn)了屋。
她俯身整理床鋪,摸到女人的枕巾有些濕,猜到娘娘昨夜定是又哭了許久。
嘆了口氣,她默默換好枕巾,又從枕頭下拿出一小截木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由于長時間的撫摸,木雕原本粗糙的表面已變得光滑,只能從輪廓中依稀辨認(rèn)出一個玩偶的形狀。
看著女人悵然若失地抱著木雕,迎蘭心中酸澀難忍。
她轉(zhuǎn)頭去抹眼淚,卻發(fā)現(xiàn)蘇芊芊面帶笑容地站在門口,只是那笑意不達(dá)眼底。
“姐姐今日可好?”
沈婉君沒有和她糾纏的心情,轉(zhuǎn)身走向里屋,迎蘭立即心領(lǐng)神會地攔住了蘇芊芊。
“皇后今日鳳體欠佳,娘娘請回吧?!?br>
蘇芊芊變了臉色,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算個什么東西?!”
清脆的巴掌聲落下,迎蘭的臉立即紅腫起來。
第二日,皇后的生辰宴,宮中熱鬧非凡。
琳瑯滿目的珍寶幾乎將殿內(nèi)堆滿,無數(shù)道珍饈美味被一一獻(xiàn)上。
蕭元承將剝好的葡萄喂到沈婉君嘴邊,輕輕攬她入懷。
“皇后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嗎?”
見她沒應(yīng)聲,男人嘆了口氣,緊緊握住她的手。
“婉君,朕怎么可能真的忘了你的生辰呢?”
“你15歲與朕結(jié)為夫妻,隨朕南征北戰(zhàn),若朕連你的誕禮都忘了準(zhǔn)備,豈不成負(fù)心漢了?”
聽到他說出負(fù)心漢這個詞,沈婉君莫名覺得想笑,難道這男人還覺得自己情深義重嗎?
“朕昨日那么說不過是怕昭妃鬧脾氣,朕知道你最喜歡玉飾,那八塊玉玲瓏也是為你準(zhǔn)備的,只是恰巧被她看了去,不依不饒地要朕賞賜給她...”
沈婉君低頭吃了顆葡萄,口中卻只覺苦澀。
蘇芊芊這么任性還不都是他慣出來的。
難道一個殺伐果斷、萬人之上的帝王真會怕一個小小的妃子?
往臺下看去,蘇芊芊正一臉郁悶地盯著自己,手中的衣袖幾乎要被捏皺。
看著蘇芊芊不甘的表情,沈婉君忽地冒出一絲報復(fù)的念頭。
是啊,她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妃子,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后。
她先是輕蔑地瞥了女孩一眼,然后又當(dāng)著眾人的面勾住蕭元承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去。
這么做不合規(guī),也不合禮,但她還是這么做了。
沒理會臺下眾人的吸氣聲,沈婉君的余光瞥見女孩漲紅了臉,幾乎氣到快要爆炸。
暢快!
她滿意地準(zhǔn)備抽身結(jié)束這個吻,卻忽然被男人用力扯了回來,緊扣在懷里。
淡淡的檀香縈繞在鼻腔,唇齒相交間,蕭元承的舌尖輕勾她上顎,這是他們成婚當(dāng)日約定的暗號。
[婉君,這輩子我只愛你一人,你的心里也只能有我一個,記住了嗎?]
[那如果有一天我失憶不記得你了怎么辦?]
[你的身體會記得。]
少女羞紅了臉躲進(jìn)被子里,少年卻笑著起身,又點了一支紅燭。
那夜的紅燭燒了很久,蠟油融化堆滿了燭臺,連帶著少女的心,也化成一片。
想起年少時的約定,沈婉君心中涌起酸澀,掙脫出蕭元承的懷抱。
蕭元承笑著放開她,只當(dāng)身旁人是害羞。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可真好啊?!?br>
“可不是嗎,聽說當(dāng)年皇上的命也是娘娘救下來的,二人的感情絕非尋常人能比。”
兩個妃子正說著,又瞥了眼蘇芊芊,語氣調(diào)笑。
“不像有些麻雀,仗著和娘娘有幾分相似,就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聽著耳邊的議論,蘇芊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指節(jié)也因用力而泛白。
盯著高臺上恩愛的二人,她突然起身,端著桌上的碟子走上前去。
等來到蕭元承面前,她已經(jīng)換上了平常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怎么了芊芊?”
蘇芊芊咬著下唇,小心翼翼地把碟子端到沈婉君眼前,又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昨日是臣妾不好,惹姐姐生氣了。這是臣妾親手做的板栗糕,還望姐姐賞臉?!?br>
話音落下,蕭元承的眼底滿是欣慰之色。
“咱們芊芊長大了,懂事了。”
他起身想扶起女孩,卻見蘇芊芊堅決地跪在地上。
“若姐姐不原諒臣妾,臣妾就不起來。”
蕭元承心疼地捏了捏蘇芊芊的臉,語氣寵溺。
“乖,皇后會原諒你的,先起來,地上涼。”
說完,他望向沈婉君。
沈婉君冷眼看著桌上的板栗糕,一動不動。
蕭元承微微皺眉,面露不悅。
“皇后,芊芊她知道錯了,把點心吃了,你們之間就算講和?!?br>
話畢,沈婉君仍未去碰桌上的碟子。
她不開口,蘇芊芊也不敢起來,只得在冰涼的地上跪著,不一會兒膝蓋就泛起了紅。
“姐姐,臣妾真的知錯了...”
蘇芊芊神色委屈,眼含淚光,瘦弱的身子在風(fēng)中微微發(fā)抖。
“夠了!”
蕭元承再也看不下去,猛地拍桌起身,大殿里的人頓時呼吸一滯。
“皇后,芊芊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怎么樣?”
“你到底是不給她面子,還是不給朕面子?”
“今天這點心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蕭元承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回響。
沈婉君眼底泛起苦笑。
回憶終究是回憶,方才的片刻溫柔也不過是幻影。
現(xiàn)在新人受了委屈,誰還會在乎舊人呢?
拿起板栗糕,沈婉君緩緩抬眸看向男人,目光如一潭死水。
對上她的視線,蕭元承心中驀地一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
“等等——”
話音未落,沈婉君就將板栗糕塞入口中,皺眉吞了下去。
視線逐漸模糊,耳邊傳來侍女的驚呼聲。
只片刻光景,一切便歸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