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言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哥,前后談了十八個。
他大方對待每一任,分手費極高,造就了十八個億萬富翁。
卻最終折在了我手里。
他跟我談了八年,從未提過分手。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和我修成正果時。
他卻在白月光回國的機場舉行了盛大的求婚儀式。
他對著那個女人深情說著:“夢怡,我已經(jīng)談了八年戀愛,夠長情了吧!”
“你是不是可以接受我了!”
原來,我的八年,只是他用來向別人示愛的工具。
我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媽,我同意回家聯(lián)姻?!?br>
......
掛斷電話后,我將自己曾經(jīng)疊的一萬一千只千紙鶴丟到了火盆里。
傅謹言回來了。
他看到火盆里冒起的火焰,先是嫌棄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氣。
后又走到我面前問:
“燒什么呢?”
他俯身撿起一只還未燒完的粉色千紙鶴,挑了挑眉:
“嚯,這么多千紙鶴。什么時候疊的?”
“不會是上學時暗戀什么小男生吧?”
他笑得肆意,我定定看著他,正要開口,他卻隨手把千紙鶴又丟進了火堆。
我垂下頭,再忍不住內(nèi)心的酸楚,紅了眼圈。
傅謹言看著我,先是怔了怔,后又彎下腰來揉揉我的頭頂?shù)溃?br>
“我就逗逗你的,怎么還要哭了?”
“我說過,我無所謂現(xiàn)任的過往。你燒完了就早點回來,外面冷。”
說完,他再沒逗留,提步進了別墅大門。
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他確實無所謂。
千紙鶴上寫滿了他的名字,他只要認真看一眼就能看到的。
可他最后還是把它丟進了火里。
冬季的晚風呼嘯著,似乎每一縷都在嘲諷著我的可憐。
傅謹言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患有嚴重的抑郁癥,曾經(jīng)三次自殺未遂。
我看著他手腕的疤痕滿眼心疼。
聽說千紙鶴能保人平安順遂。
我就不顧自己手腕有傷,親手疊下一萬一千只,為他祈福。
又去廟里叩拜了九九八十一天,哪怕因此染上了風濕病,也毫不在乎。
我覺得只要他好,只要他平安,那便一切都值得。
可我沒想到,他所謂的抑郁癥。
不過是為了追求吳夢怡想出來的幌子。
為的,不過是讓吳夢怡心疼他,好接受他的表白。
看著手機上沖上熱搜的求婚視頻。
我知道,我該離開了。
當晚,我并沒有回房去睡。
而是睡在了書房。
傅謹言并沒有過問,也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就看見他匆匆忙忙出門。
他是賽車手,作息并不規(guī)律。
更從未在這個時間起床過。
看到我下樓,他的腳步頓了一秒,似乎有些尷尬。
可下一秒,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又很快問向我說:
“對了,你知道那家新開的網(wǎng)紅奶茶店在哪嗎?”
聽到他的話,我一下子明白了他是要去給吳夢怡排隊買奶茶。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微信發(fā)你?!?br>
說完,他立刻高興的給我比了個OK的手勢,頭也不回的走了。
原來,愛與不愛的差別這么大。
曾經(jīng),他給我順路帶一份食堂的盒飯,我都會覺得他愛慘了我。
如今,他卻打破自己的生物鐘,去給另一個人排隊買他從來不屑一顧的奶茶。
我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家。
愈發(fā)明白自己從來不屬于這里。
也不屬于傅謹言的心里。
傅謹言,這是我愛你的第十年。
也是我不愛你的第一天。
一連幾天,傅謹言都沒有回家。
我也沒有問他去了哪里。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追問他去了哪里。
生怕他變心不愛我了。
畢竟,我好不容易才和我暗戀的人終成眷屬。
可現(xiàn)在,我不會問了。
他的心從未變過,也從未到達過我這里。
向公司人事部提交完辭呈后,我回到家,就把家里屬于我的一切都清理的干凈。
情侶款的衣服和杯子、這些年我們一起娃娃、還有堆滿梳妝臺的化妝品......
每一樣我曾經(jīng)珍視無比的物品,如今都進了垃圾堆。
原本溫馨的臥室,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可我知道,我離開后,這些空缺的地方很快就會擺滿新的物品。
它們都有一個新的女主人,吳夢怡。
我將一切收拾妥當后,出門給自己訂了個蛋糕。
因為今天,剛好是我的生日。
想來傅謹言不會回來陪我過生日。
所以我只訂了塊小蛋糕,準備自己吃。
可我剛把蛋糕拿回家,就收到了傅謹言久違的電話。
“晚晚,你怎么突然辭職了?我到你公司樓下接你才知道?!?br>
聽到他的話,我瞬間愣住。
交往八年,傅謹言從來沒有主動接過我。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心血來潮,但我還是無法將辭職的原因說出。
隨便找了理由道:“最近太累了,想在家休息一陣?!?br>
傅謹言沒有追問,只是問了我現(xiàn)在在哪,就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后,他的車開到了家門口。
我沒問他要去哪,全程也沒什么交流。
只看著窗外一排排后退的樹木,發(fā)覺自己到了一座莊園里。
剛進門,我就看到了一副巨幅的海報,上面寫著:祝吳夢怡小姐,生日快樂。
莊園的設(shè)計和我桌案上的設(shè)計稿一模一樣!
他是將我設(shè)計的莊園,一比一建好,送給了吳夢怡?
我的呼吸凝住,連痛都沒有知覺。
相識十余年,在一起八年。
我第一次見到傅謹言愛一個人的樣子。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我麻木的跟著傅謹言走進宴會廳。
光彩奪目的吳夢怡正被人群簇擁著,看見我們來了立刻打起招呼:
“阿言,這就是你談了八年的女朋友啊,可真漂亮。”
傅謹言還沒說什么,他的幾個兄弟先幫他搭起腔來:
“是啊,談了八年,人生有幾個八年,像我們言哥這樣長情的人可太難找了。”
“某些人就遵守約定,別再搞什么奇怪的考驗了吧?!彼麄兡阋谎晕乙徽Z著暗有所指,以為我聽不出來。
我也如他們所愿,安靜做好一個花瓶。
一整晚,傅謹言都沒有在我身邊停留。
凡是吳夢怡在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我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一旁,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上面?zhèn)鱽韹寢尩男畔ⅰ?br>
寶寶,今天是你的生日,馬上十二點了,吃蛋糕了嗎?
我的眼底一片溫熱,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知何時,傅謹言出現(xiàn)在我的背后。
看著我的手機屏幕說:“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嗎?”
我匆匆忙忙合上手機,擦擦眼底的淚水:
“沒事,我媽媽記錯了?!?br>
我已經(jīng)不在意他心里有誰。
也不需要他為我過生日了。
傅謹言看著我的眼神將信將疑。
“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叫人送你回家吧?!?br>
看樣子,我這個工具人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就可以退場了。
我笑了笑,剛想答應(yīng)。
媽媽忽然發(fā)來十幾份婚禮策劃的方案。
剛好被傅謹言收入眼底。
“這是什么?”
他拿起我的手機要看,我立刻想要奪過來。
我們搶奪的過程中,手機意外落到了吳夢怡的腳邊。
她看著手機上的婚慶方案,又看了看我和傅謹言。
“恭喜你啊,阿言,要結(jié)婚了?!?br>
傅謹言的臉色瞬間難看。
他剛想質(zhì)問我什么。
我的否認來的比他快:
“沒有,你誤會了。”
“是我老家親戚要結(jié)婚,家里人發(fā)我湊個熱鬧?!?br>
傅謹言意外的看著我。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從容。
在一起八年,我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止一次催過他結(jié)婚。
他總有各種借口拒絕。
開始我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工作忙。
后來,我懂了。
他只是從未愛過我。
一場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吳夢怡的生日宴。
只是跟在她身邊的傅謹言,開始時不時回頭找尋著我的方向。
看到我身邊有陌生男子上前來搭訕。
他立刻從吳夢怡身邊想要趕來。
可吳夢怡那邊又被勸了酒。
她嬌滴滴叫聲:“阿言,我喝不動了?!?br>
傅謹言便馬上轉(zhuǎn)身,替她喝完了酒。
明明,他最討厭應(yīng)酬,也最討厭喝酒。
我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好似一對壁人。
更加明白自己的八年有多可笑。
晚宴結(jié)束后,我拖著喝多的傅謹言回家。
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可明明并肩走的兩個人,影子卻從未相交過。
回到家后,傅謹言不知道是不是酒醒了些,忽然拉住走向樓梯的我解釋起來:
“小晚,我那天和吳夢怡求婚,只是為了彌補自己一個多年的遺憾?!?br>
我當他是喝多了,沒有在意,隨口說著:“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br>
他卻并不肯放我走,還拉著我的手,想說些什么。
可又沒說出口。
那一刻,我從傅謹言的眼底,看見了一絲緊張。
那是我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情緒。
之后幾天,傅謹言一直在家,哪里都沒有去。
這幾天,他也逐漸發(fā)現(xiàn)了家里的不對勁。
“小晚,咱們之前買的情侶杯怎么不見了?”
我隨口說著:“幾天前打碎了。”
“那專門找人訂做的那兩件情侶裝呢?”
“我也不清楚,應(yīng)該是前幾天忘收衣服,被風刮走了?!?br>
我找著借口敷衍著他。
都是些小物件,他也沒有很在意。
但這幾天,傅謹言確實變化很大。
他會給我做早餐。
之前說了幾十次也沒吃到的店,他托了朋友的關(guān)系,特意帶我去吃。
我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我的愧疚,還是怎樣。
我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
只是心里一點點計算著,自己離開前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完。
這天洗澡時,我看到了自己腰側(cè)的紋身。
發(fā)覺這可笑的紋身,還沒有洗掉。
所以當即約了轉(zhuǎn)天去洗。
然而第二天,京市下了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雨。
看我這種天氣還要出門,傅謹言忽然警覺的攔住我問:“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
“和別人約好了不好取消,我去去就回?!?br>
“我送你吧。”
傅謹言說完,就從沙發(fā)上起身。
可我并不想讓他知道我紋身的事。
直接拒絕了他:“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就行了?!?br>
但我沒想到,傅謹言態(tài)度很強硬,非要跟著我去。
我想,反正我們都要分開了,也無所謂了。
我和他一起到了紋身店。
店主看到我一眼認出來:
“小姑娘,你可不能再紋身了,上次你就藥水過敏,差點出了事情。”
傅謹言看看我:“你還有紋身?”
是啊,相信了他口中的溫暖、信仰,而自己刻下的紋身。
我平靜看向店主:“您誤會了,我是來洗掉紋身的?!?br>
店主看看我,又看看傅謹言。
很快答應(yīng)了我的要求。
店主帶著我走到里間,傅謹言終于看到了我和他同款位置的紋身字母。
他的呼吸凝住,什么都說不出口。
只能擰緊眉頭,聽著我和店主的交流。
“小姑娘,你當初紋這幾個字母是什么意思?”
我埋著頭,沒去看傅謹言,只是說著:
“有人跟我說過,這代表著溫暖、信仰,和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事?!?br>
“我很喜歡他,所以紋了個一模一樣的?!?br>
店主的手頓了頓:“那你為什么要洗掉呢?”
我猶豫了半晌,終于說出了那句話:“因為,不喜歡了呀?!?br>
我的話說完,余光里,傅謹言手上的東西,轟隆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晚,你剛才說的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