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陸銘軒一把推開楚亦南。
陸銘軒看著蘇落這一系列的言行,震驚又心疼。
他認識蘇落十年,而蘇落,也整整愛了楚亦南十年,可他沒想到,心高氣傲的蘇落居然能卑微到這種地步,就算楚亦南公然出軌,卻還是要想盡辦法留住他。
他放棄追求蘇落,眼睜睜看她嫁人,可不是為了看到她被自己的老公這樣對待。
“楚亦南,我看到落落身上的傷痕了,如果你繼續(xù)這樣,我會報警,告你家庭暴力,楚氏集團總裁要是吃牢飯的話,我想,到時股市下滑的曲線,一定很優(yōu)美?!?br>
身上的傷痕?
難道他們?!
楚亦南看向蘇落,眼神復雜。
“《婚姻法》第三十四條規(guī)定,女方在懷孕期間,男方不得提出離婚。”
蘇落清晰地說出條文,神情變得堅定。
“你說什么?”
“我說,我已經(jīng)懷孕了?!?br>
懷孕?!
楚亦南慌了一秒,掃了一眼緊緊挨著的兩人,他眸色一沉,嘲諷道:“不愧是當年全校皆知的法律系金童玉女,連嚇唬人的招數(shù)都一模一樣。
結婚一年,你都沒什么動靜,我一說要離婚,你就有了孩子,蘇落,你在大學主修的課程,該不會是要挾吧?”
“不管你怎么說,我生下孩子之前,不會離婚?!?br>
蘇洛知道,楚亦南的話越多,就證明他越是慌張,為了保護這個孩子,她必須堅強起來。
“好,蘇落,有了靠山,你就不裝柔弱了是吧?
告訴你,這婚,我離定了?!?br>
放下狠話,楚亦南頭也不回地離開。
“賤認,你不想離婚,我就偏不如你所愿。”
楚亦南無處發(fā)泄怒氣,一拳砸向方向盤,蘇嘉嘉心疼地上前關切,卻被一把推開。
直到兩人驅(qū)車離開,蘇落才從角落里出來,陸銘軒看著臉色慘白的她,心疼不已。
“落落,現(xiàn)在的楚亦南,完全變了一個人。”
蘇落面色愧疚:“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那所學校是他好不容易才申請到的,如果不是娶了我,他現(xiàn)在,應該開心地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吧?!?br>
看到蘇落依舊在為他開脫,陸銘軒恨鐵不成鋼:“他的錯,你都攬到自己身上,那你受的那些苦呢?
該怪誰?
他現(xiàn)在變得這么暴力,隨時會傷害你,你必須盡快和他離婚!”
“不行,我絕對不可以和他離婚。”
蘇落急急回道。
“就為了那個孩子?”
陸銘軒氣到不行,本來以為蘇落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想把孩子生下來。
“楚亦南都要和你離婚了,你還留著這孩子干什么?”
“我舍不得啊,他流著我一半的血,我自己有權利決定去留?!?br>
“生下孩子之后呢?
到時候如果楚亦南依舊堅持要和你離婚,你怎么生活?”
掩飾了眼神里的慌張,蘇落笑道:“放心啦,銘軒,你還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嗎,我絕對可以把寶寶養(yǎng)大的。”
楚亦南只是對她不滿,應該會善待孩子的。
陸銘軒沉默了,對上她的固執(zhí),他總是輸?shù)眯母是樵浮?br>
蘇落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得知自己胃癌晚期后,她本來了無生趣,這孩子卻意外到來。
即使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也想留下一個證明,一個她全心全意愛了楚亦南一輩子的證明。
“還有一年,應該夠了吧……”蘇落自語。
“什么一年?”
陸銘軒不明白,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什么。”
蘇落否認,將目光轉(zhuǎn)向窗外。
幾日后,VIP病房。
蘇落打濕毛巾,細心地給昏迷的楚母擦拭身體。
“蘇小姐,你前幾天沒來,沒什么事吧?”
護工張姨站在旁邊,看著蘇落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噢,沒什么特別的事,老同學回來,我?guī)椭幚睃c事,耽誤了?!?br>
“要是你忙的話,可以不來的,這些事本來就應該我做。”
張姨勸道。
蘇落笑笑:“沒事?!?br>
張姨剛開始工作沒幾天,蘇落就找來,她講,這些擦洗的活都已經(jīng)做過了,但蘇落還是堅持要再做一遍,一年來,每天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
“你哥哥前兩天剛來過,恰好又錯過了?!?br>
蘇落停了停動作,若無其事地答道:“他是公司總裁嘛,工作忙,正常。”
楚母摔傷后,楚亦南根本不讓她得知任何信息,她通過陸銘軒的人脈才打聽到病房所在,人雖然搶救了過來,可已經(jīng)成了植物人,不過醫(yī)生說,多和病人說話聊天,可能有希望喚醒,于是她隱瞞自己身份,說楚母是她的干媽,每天來醫(yī)院。
孫姨離開后,蘇落坐下,照例和楚母開始聊天。
“媽,您知道嗎?
我懷了亦南的孩子,可是……他要和我離婚?!?br>想到桌子上那摞文件,蘇落臉上的表情由喜轉(zhuǎn)悲。
醫(yī)院碰面后,楚亦南每天都派人送去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但是從不露面,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比起吵架,蘇落更害怕冷落?
沉默之后,蘇落吸了吸鼻子,看著床上的人,哽咽問道:“媽,您快點醒來好不好?
告訴亦南,當年的一切,都是蘇嘉嘉做的,不然,亦南就要娶她為妻了……”
“就算是我,你能怎么辦?”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蘇嘉嘉站在門口,踩著恨天高,囂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