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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滿臉驚喜:“閨女,我咋不知道你會修還會寫呢?老李家真是歹竹出好筍!”
這時,當天晚上,我就在弟弟本子的反面寫注意事項。
我辛辛苦苦寫了幾天幾夜,本想交給隊長,可本子卻不見了!
我在房間翻找著,這時蘇南意卻帶著幾個女知青走進來。
“李笑笑,你是在找這個破本子嗎?”
“還給我!”我上前爭奪。
那幾個女知青一把摁住我,嘴里罵著不堪入耳的臟話:“傅玉行在你家住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敢打玉徇哥的主意?”
啪的一聲,蘇南意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她漂亮的臉蛋猙獰得像巫婆:“你以為你能去滬城就是城里人了?做夢!”
她拿起我趕了好幾天的維修本。
而我被人壓制,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張一張在我面前撕碎本子。
鬧劇還沒結束,傅玉行突然出現(xiàn):“南意,干什么呢?”
蘇南意陰狠的臉立即變得柔弱不堪:“玉行哥,她胡編亂造什么拖拉機維修事項,我真怕她把村里的拖拉機弄壞了,就把這本子撕了?!?br>
傅玉行看著我臉上的紅印子和我凌亂的頭發(fā),嫌棄的瞪了我一眼,輕飄飄地說:“南意你做的好,但這畢竟是在村里,別鬧太大?!?br>
看著他走遠,蘇南意得意地看著我:“再敢接近玉徇哥,你和這本子,就是一樣的下場。”
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筆和本子了。
之前的鉛筆頭已經(jīng)短到不能再短。
我擦干淚水,將地上的碎片清掃干凈。我決定不寫了,每天帶著爹圍著拖拉機轉,口頭傳授所有知識。
高考終于結束,我卷著鋪蓋到了縣城,在學校門口等待玉徇哥。
傅玉行和蘇南意一起走出考場,趾高氣昂看我一眼,仿佛他們已經(jīng)是天之驕子。
“考完了?來,上車,帶你們進城?!?br>
循聲望去,正是玉徇哥。
他走到我跟前,幫我拿起破爛行李:“別愣著,上車啊?!?br>
汽車開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抵達滬城。
汽車在一個小巷子前停下,放下蘇南意,汽車最終開進軍區(qū)大院。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傅家小洋房,看向傅玉徇:“您不是說給我安排工作了?我可以去宿舍住嗎?”
我不想見到傅玉行。
傅玉行冷冷地說道:“怎么?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生活?到了嘴邊,你又不要了?你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吧?花樣還真多?!?br>
我正要反駁,傅玉徇勸道:“笑笑,現(xiàn)在太晚,明早我就帶你去軍工廠。但是,進了工廠也不能住宿舍,必須住家里。聽我的?!?br>
他拎著我的破爛行李,把我安頓好,又拿來新的被褥:“兩套換著用?!?br>
他這么說,是為了照顧我的自尊,我的破被褥,根本沒法用了。
看著他為我忙前忙后,我心疼地捧起一旁的日歷本。
現(xiàn)在的時間是7月10日號,距離9月20日號,還整整72天。
我要每天叮囑他一遍:“玉徇哥,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但我也不知道,是否能阻止這場車禍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