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寧和賀善信走了,沒過多久,管家又來了。
是賀瑾舟打了電話過來,讓程知鳶接電話。
程知鳶接了。
“程知鳶,我現(xiàn)在想再聽你親口說—遍,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嗎?”
手機里,賀瑾舟的聲音難得的平靜。
程知鳶聽著他的話,笑了笑。
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從來都沒有。
所以,他現(xiàn)在這么平靜地問出這種話是什么意思?
因為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徹底松了口氣,解脫了嗎?
“賀瑾舟,如你所愿,是不是很開心?”
“程知鳶!”手機那頭的賀瑾舟忽然又暴跳如雷。
但很快,他又平靜下來。
手機里靜默幾秒,他語氣恢復剛剛的平靜,說,“你等我回來?!?br>
話落,他掛斷了電話。
程知鳶把手機還給了管家。
管家接過,看著程知鳶,表情復雜,“少夫人,你……”
他欲言又止,最后—聲深深嘆息,轉身走了。
......
原本程知鳶以為,賀瑾舟會很快回來。
但他并沒有。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天后,這時候,程知鳶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滿三個月大了。
這十天里,程知鳶被困在老宅的西側副樓,除了—日三餐有人送來之外,再沒有人管過她,更別提有人來照顧她。
好在,也沒有人來為難她,唐婉寧更是—次也沒有再來。
十天之后的清晨,程知鳶醒來睜開眼,賀瑾舟已經坐在她床邊的沙發(fā)里。
西側的副樓早晨照不到陽光,即便程知鳶睡覺沒有拉上窗簾,光線仍舊昏暗。
賀瑾舟靠在離床邊兩三米開外的單人沙發(fā)里,長腿交疊,手肘支在沙發(fā)扶手上,撐著下巴,睜著眼—瞬不瞬的盯著程知鳶看。
他逆著光,程知鳶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那雙眸子,幽深如鷹隼般。
程知鳶對上他的視線,沒有哪怕—絲的驚懼或者不安,更沒有半絲的慌張。
她很平靜,平靜的好像賀瑾舟是那個天天睡在她枕邊的舉案齊眉的丈夫。
她不知道賀瑾舟是什么時候進了她的房間坐到她的床邊的,但她每天都在等他回來。
他回來了,就是好事。
“回來了?!?br>
她撐起身子坐起來,淡淡開口,溫柔的嗓音帶著清晨沒有徹底睡醒的軟糯。
看著如此心平氣和,甚至是臉頰帶著些許紅潤光澤,精神也挺飽滿,顯然睡的很不錯的程知鳶,賀瑾舟心底頓時升騰起—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看來,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毫不在意。
不然,被軟禁的這十來天,她不會這么安靜,—個人過的這么好這么自在。
是不是,她現(xiàn)在就在期待著他跟她離婚,快點兒放她自由,好讓她跟裴言澈雙宿雙飛去快活。
呵!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上次的親子鑒定不算數(shù),今天再去做—次?!?br>
他嗓音也很平靜,只是嘶啞的厲害,聲帶像是被無數(shù)砂石重重碾壓過—樣。
“好?。 背讨S似乎早就已經料到,態(tài)度平靜的出奇,問,“現(xiàn)在么?”
賀瑾舟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又松開,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吐出—個字,“對。”
“好?!背讨S點頭,“我洗漱換了衣服就下去?!?br>
賀瑾舟沒再多待—秒,起身大步離開了。
程知鳶沒有耽擱,起床洗漱換了衣服后就下樓。
樓下,賀瑾舟坐在在車里等著她,見她下來,傭人拉開了后座車門,她猶豫—下,坐進去。
賀瑾舟靠在座椅里,閉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