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宴席散去,我便悄然離席。
夜色如墨,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fā)出單調的咕嚕聲,與我紛亂的心跳交織在一起。
車夫不熟悉路,多繞了大半圈才堪堪到尚書府后門,我心頭煩躁,正欲起簾詢問。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車夫的聲音有些慌亂:“姑娘,前面......好像是沈大人......”
我掀起轎簾一角,借著府邸門口昏黃的燈籠光望去,卻如遭雷擊,瞬間僵在了那里。
沈佑正與司馬茹站在朱紅色大門前,兩人緊緊相擁。
司馬茹嬌笑著,聲音如黃鸝般清脆,卻字字如針,刺痛我的耳膜:“沈郎,你今日表現(xiàn)得真好,總算把那個女人打發(fā)了。”
沈佑低沉的笑聲傳來,帶著幾分得意:“她不過是個鄉(xiāng)野村婦,怎能與你相比?”
他的手熟練地撫上司馬茹的腰肢,語氣曖昧:“茹兒,你今日真美,這身月華錦,襯得你膚如凝脂......” 他的吻落在司馬茹的唇上,纏 綿悱惻。
司馬茹的胳膊環(huán)住沈佑的脖頸,回應著他的熱情。
沈佑的手指滑過司馬茹的肩頭,輕輕一挑,月華錦的衣帶便散落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他埋首在司馬茹的頸間,低聲呢喃:“茹兒,我等不及了......”
司馬茹的笑聲更加放肆,帶著幾分挑 逗:“沈郎,你真是......” 后面的話語被淹沒在更加激烈的親吻中。
我放下轎簾,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凍得我渾身發(fā)抖。
十年,我與沈佑同床共枕十年,他卻從未越雷池一步。
我曾以為他是讀書人,重禮守節(jié),如今看來,不過是不愛罷了。
胸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無聲地滑落臉頰。
“走吧?!蔽覇≈ぷ?,聲音干澀得可怕。
車夫應了一聲,揚起馬鞭,馬車緩緩啟動。就在這時,一陣夜風吹起轎簾,我與沈佑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他站在府邸門口,衣衫不整,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的潮 紅,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
我沒有停留,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對著車夫揚聲道:“快些走,司馬小姐自會送沈大人回去的?!?br>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沈佑聽得清清楚楚。
馬車漸行漸遠,將沈佑的身影拋在身后,透過轎簾的縫隙,我看見沈佑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復雜,目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