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愣住的反而是霍宴洲。
他一貫冷峻的面容有片刻凝滯,眼底閃過詫異,還有些許惱怒。
“你真的愿意換?”
他盯著沈清鳶,又問了一遍。
沈清鳶有些莫名。
這不就是他希望的嗎?
但現(xiàn)在爭這些沒有意義了。
“嗯?!?br>
沈清鳶垂下眸子,掩飾掉失落。
“......很好。”
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下,霍宴洲的表情很難看,他一字一頓道,
“既然如此,不許其他傭人幫忙,你自己搬到一樓保姆間?!?br>
沈清鳶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
一樓保姆間朝北,陰暗窄小潮濕,之前是充當雜物間的。
管家安叔也驚了,想求情,卻被霍宴洲懟了回去:
“既然想任性,那就付出代價吧?!?br>
說完他冷著臉,大步離開。
沈清鳶望著他離開時高大的背影,心臟一寸寸失去知覺。
她意識到,這是霍宴洲在懲罰她。
可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啊。
沈清鳶只帶走了一一小部分衣物。
因為其他的,宋薇都要搶。
沈清鳶懶得和她爭,索性都給了她。
第二天上午。
帶著唯一的行李箱走進那間逼仄的保姆間,沈清鳶突然有種解脫感。
也是。
如果不是遇到了霍宴洲,這原本才是她真正的命運。
過去的十一年,已經(jīng)是她修來的福分了。
簡單整理完已經(jīng)是半小時后。
望著簡潔干凈的小房間,沈清鳶沉重的內(nèi)心稍微輕松了點。
反正只需要再住二十天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時她的大學室友許瑤打來電話,保姆間在樓梯下方,信號不好。
沈清鳶便跑到院子里接通。
許瑤在那頭語氣興奮:
“清鳶,我下周過生日!你可一定要來,還要穿得美美的!”
沈清鳶被逗笑:
“你才是壽星,我干嘛要穿那么美?”
“哎呀,我不管嘛,我的場子來個超級大美女,那才是我的福氣!誒,我記得大一剛開學時,你在新生代表上致辭穿得那條白色蘇繡旗袍特別美......你就穿那件吧!”
許瑤的話讓沈清鳶有些失神。
那是她媽媽留下來為數(shù)不多的遺物之一。
沈清鳶的生母姚婧是著名的蘇繡大師,那條旗袍是她在沈清鳶周歲時,按照自己的身形縫制的。
“難為你還記得?!?br>
沈清鳶笑笑,想到即使去世多年,依舊以自己的方式愛著她的媽媽,她心底的郁氣才終于散開了,
“都聽許大寢室長的,到時候時間地點發(fā)我?!?br>
掛斷電話,沈清鳶轉(zhuǎn)身回房。
卻發(fā)現(xiàn)霍宴洲不知何時回家了,還帶回來了一袋甜品。
沈清鳶是南方人,嗜甜怕辣。
很巧。
宋薇也愛吃甜食。
理所應(yīng)當認為鋪滿半張餐桌的甜食都是給宋薇帶的,沈清鳶目不斜視徑直回房。
絲毫沒注意霍宴洲盯著她的深沉視線。
進屋沒幾分鐘。
門被敲響,是霍宴洲。
打開門的瞬間,沈清鳶有點懵。
這貌似是三個月來,霍宴洲第一次主動找她。
“就這么犟?怎么就學不會服軟呢?”
霍宴洲依舊是那副冰冷的神色,語氣里卻透著無奈嘆息。
“四樓客房朝南,給你收拾出來了,住進去吧。”
他說著遞給沈清鳶一盒草莓慕斯。
這是兄妹倆一貫和好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