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霍宴洲的愛不是突然收回的。
那年沈清鳶18歲。
因著她怕冷,又是高考后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
霍宴洲便帶著她去溫暖的南半球海島住了半個月。
沈清鳶雖然性子清冷喜靜,自小被霍宴洲這樣寵。
也生出了幾分嬌縱。
嬌俏少女在午后陽光下,穿著泳衣趴在泳池邊,沖幾米開外用電腦辦公的霍宴洲撒嬌:
“晏洲哥哥,想堆雪人了?!?br>
天曉得在26度的澳洲上哪兒給她找雪人堆。
可霍宴洲偏生同意了。
不是造雪機。
是從瑞士雪山連夜空運來的15噸雪。
那是沈清鳶過得最激動的圣誕節(jié)。
因為她要向自己喜歡的人告白。
電影里,女主告白時都有雪景。
于是平安夜,沈清鳶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
午夜,微醺。
少女穿著霍宴洲親自設(shè)計的淡紫色禮服,站在堆好的一大一小雪人前,親了霍宴洲一口。
“晏洲哥哥,我喜歡你?!?br>
沈清鳶雙頰緋紅,清潤雙眼里閃爍著少女純真的愛意。
而霍宴洲卻退了一步,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
然后轉(zhuǎn)身走了。
霍宴洲就這樣把沈清鳶一個人扔在澳洲,自己連夜飛回了國。
等驚惶不安的沈清鳶趕回家時,她愕然發(fā)現(xiàn),霍宴洲身邊多了個女人。
霍宴洲牽著那個女人的手,對沈清鳶說:
“清鳶,叫嫂子?!?br>
一句話,擊碎了少女內(nèi)心深處最柔弱的愛慕。
沈清鳶不是沒有鬧過。
三年來,她嚎啕大哭、失眠、發(fā)脾氣、摔東西,甚至吞藥自殺。
可換來的是霍宴洲愈發(fā)的疏遠,和他身邊換得越來越勤快的女人。
直到去年霍宴洲27歲生日當天,他的新女友借他的名義給沈清鳶送了條非常難看且低俗暴露的裙子,讓她在寒冬穿著去參加宴會。
即便抵觸,沈清鳶還是穿了。
可就在她忍著各色調(diào)侃、戲謔、鄙夷嘲弄的目光走到霍宴洲所在的包間時。
卻聽見有人問他:
“晏洲哥,清鳶喜歡你的事兒,圈子里人都看出來了。她長得漂亮,又是你親手養(yǎng)大的,如今白家企業(yè)也還不錯,怎么不......?”
那一刻,沈清鳶屏住呼吸,連手指尖都在發(fā)麻。
她想要一個答案。
即便那個答案幾乎讓她心魂俱碎。
“......父母雙亡的孤女,還是聾子,做不起尊貴的霍家太太?!?br>
男人低啞嗓音里只有戲謔和淡淡嫌惡,他頓了頓,又警告那人,
“以后別再說這話了,我不喜歡?!?br>
話音落,滿室死寂。
沈清鳶終于得到了讓她心碎的答案,她失魂落魄剛要轉(zhuǎn)身離開。
門卻被打開了,越過霍宴洲小女友得意又鄙夷的視線。
沈清鳶對上了霍宴洲冷淡深沉的雙眸,他知道她聽見了剛才那番話。
可他沒有解釋。
不過看清沈清鳶身上衣服的瞬間。
霍宴洲眼底閃過煩躁惱怒,他大步走到沈清鳶身邊,將自己的大衣扔到沈清鳶身上。
男人很生氣。
“沈清鳶,誰給你的膽子這么穿出來的?丟人現(xiàn)眼!給我滾回霍家!”
那晚,霍宴洲發(fā)了很大的火,并下令不許任何人開車載沈清鳶回去。
沈清鳶穿著高跟鞋走了四個小時。
回到家就開始高燒。
燒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后,沈清鳶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霍宴洲在她15歲生日那天畫的手繪,對進來送餐的管家說:
“安叔,我想回家了?!?br>
安叔笑道:
“這兒就是小姐你的家啊?!?br>
沈清鳶扯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不是。
她要回京市,那個她真正的家。
那天后,沈清鳶就收起了對霍宴洲的喜歡,又恢復了最初那個溫柔恬靜的性子。
又半年后,霍宴洲豪擲千金給出身低微的女星宋薇贖身。
將她簽到自己名下,還費勁心思捧她上了影后的位置。
在這個過程中,沈清鳶摒棄掉了和霍宴洲有關(guān)的所有八卦,只默默忙著畢業(yè)的事情。
直到一個月前。
霍宴洲將宋薇帶到了霍家老宅的家宴上,當眾宣布會和她訂婚。
霍家老兩口氣得差點當場心臟病發(fā)。
只有沈清鳶清淺笑容不變。
她朝著霍宴洲舉杯:
“祝賀晏洲哥哥,心想事成。”
自此。
屬于沈清鳶的少女時代。
徹底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