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歡下意識回頭,只見一身軍裝的周靳言正站在家屬院門口,而他身后,周逸辰正縮在謝清媛的懷里。
乍一看,他們?nèi)巳缤患胰艘话恪?br>
程意歡掛斷了電話,剛想著用什么理由解釋,就看見周逸辰從謝清媛懷里縮下來,咚咚的跑到餐桌邊大叫。
“媽媽,我昨晚上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今天要請清媛阿姨到家來吃飯,你怎么還不去做飯??!”
程意歡看著他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樱似终菩钠届o道:“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不想做飯?!?br>
其實她不是不舒服,只是單純的不想再給他們做飯。
至于原本打算送去的保溫桶,也早就被她丟進垃圾桶了。
周逸辰?jīng)]想到程意歡會這么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謝清媛就走了過來,柔聲道:“那我去做吧?!?br>
她話剛一出,周逸辰連忙攔腰抱住了她,肉乎乎的小手溫柔的牽起了她的手。
“不行不行,清媛阿姨,你的手是用來做手術(shù)的,是有大用途的,怎么能干這些粗活呢!”
周靳言聞言也蹙了蹙眉心,柔聲道:“你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不要用手碰這些臟活。”
一旁的程意歡靜靜的看著他們,眼里略過一抹諷刺。
謝清媛的手金貴,那她做研究的手就不重要了嗎?就活該泡在柴米油鹽里磨得滿是繭子是嗎?
五年啊,整整五年,她任勞任怨,換來的沒有感激,只有嫌棄。
好在,現(xiàn)在她終于清醒了,不會再為這兩父子付出一分一毫了。
父子倆勸了謝清媛好久,才讓謝清媛打消了進廚房的念頭。
接著周靳言就打電話讓人從老宅把吳嬸叫了過來。
很快,吳嬸就飛快的做好飯并將菜端上了桌,“周少,還有一個湯在灶上熱著,那我就先走了?!?br>
周靳言點點頭,一邊的周逸辰就嚷嚷著:“媽媽,你快去把湯端過來,我要喝湯!”
程意歡專注的吃著碗里的菜,連頭都沒有抬,“我說了我不舒服,你要喝湯就自己去盛?!?br>
周逸辰再次難以置信,這都是媽媽第二次拒絕他了,她以前不是最疼他的了嗎?
他皺起小臉就要鬧,謝清媛連忙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而后主動去廚房將湯端了出來。
可不知是有意無意,在她經(jīng)過程意歡身邊時,腳下突然一崴。
“啊!”
“清媛!”
“清媛阿姨!”
周靳言反應(yīng)迅速,一把將她護在自己懷中。
瓷碗摔個稀爛,而那些滾燙的湯水,全都落在了程意歡的身上。
她疼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睜睜看著小腿被燙出一大片水泡,接著如螞蟻撕咬般的灼痛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如此慘況,她還沒來得及喊疼,被湯水潑到一丁點指尖的謝清媛便先一步紅了眼,周逸辰心疼得不行,立馬朝著程意歡大叫起來。
“都怪你!”
“都說了讓你去,你看看都把清媛阿姨害成什么樣了!”
看著他氣得通紅的眼睛,她心猛地一揪,接著就聽見周靳言冷漠的聲音在她耳側(cè)響起。
“說了清媛嬌生慣養(yǎng),不適合做這些話,你身體不舒服又不是死了,去端個湯怎么了,非要把客人燙成這樣才甘心?!?br>
這是他第一次生這么大的氣,居然就只是因為他的白月光受了一點三秒后就會愈合的傷!
程意歡的心抽痛得厲害,還沒來得及開口,兩父子就已經(jīng)扶著謝清媛去了醫(yī)院,大門震得框框響,似乎在發(fā)泄著他們的怒氣。
她閉了閉眼,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沒關(guān)系,再忍忍。
馬上就可以離開他們了。
她一瘸一拐的上了樓,給自己上了藥,將門鎖得死死的,再也不去關(guān)注兩父子的一舉一動。
周靳言帶著兒子一夜未歸,程意歡也不在意,更沒有像以往打電話詢問,而是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資料去了一趟民政局。
“同志,你的結(jié)婚報告已經(jīng)撤銷了,這是相關(guān)證件?!?br>
看著工作人員將撤銷的結(jié)婚報告遞給她后,程意歡才松了口氣。
當初她和周靳言看對眼后,先辦了婚宴,
而結(jié)婚證,他一直以工作忙,出任務(wù)等等原因而遲遲沒和她去辦。
直到周逸辰前些日子入學需要相關(guān)證明,周靳言才想起向上面提交結(jié)婚報告。
那時程意歡只是感慨覺得他們的婚姻終于圓滿了。
可如今她只覺得慶幸,幸好沒有領(lǐng)證。
從今天開始,她和周靳言,便沒有半分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