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霍云蕭雋的其他類型小說《隋朝懸案 · 刺玫結(jié)局+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叨叨絮語”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簪花茶館,二樓小隔間。紅衣端來甘露清茶,置于桌上,瞧見瀟瀟心情欠佳,忍不住問道:“主子還在為鈴蘭之事感到不悅嗎?”瀟瀟輕嘆一聲,說道:“是誰動的手,可想而知?!奔t衣:“主子為何不予以懲戒?”瀟瀟:“大局為重,你不也覺得虞千曉死有余辜嗎?我不想因為一個人,壞了整盤棋?!奔t衣:“可她現(xiàn)在越來越囂張了,就是看到了主子的軟肋。”瀟瀟:“不,只是留她有用,想收了她,那還不簡單,不過,我與鈴蘭是故友,我不會讓鈴蘭白死,怎么也得略施薄懲?!奔t衣:“是,主子,紅衣明白了,我這就去辦?!薄扒衣?,不急于一時,我們先去蕭府,這次,我要帶份禮物,一份大禮,回雪姑娘定會喜歡?!睘t瀟搭乘馬車趕往蕭府,梁辰同行。梁辰:“瀟瀟,你讓紅衣來找我,就是要我去蕭府認(rèn)門啊...
《隋朝懸案 · 刺玫結(jié)局+番外》精彩片段
簪花茶館,二樓小隔間。
紅衣端來甘露清茶,置于桌上,瞧見瀟瀟心情欠佳,忍不住問道:“主子還在為鈴蘭之事感到不悅嗎?”
瀟瀟輕嘆一聲,說道:“是誰動的手,可想而知?!?br>
紅衣:“主子為何不予以懲戒?”
瀟瀟:“大局為重,你不也覺得虞千曉死有余辜嗎?我不想因為一個人,壞了整盤棋?!?br>
紅衣:“可她現(xiàn)在越來越囂張了,就是看到了主子的軟肋?!?br>
瀟瀟:“不,只是留她有用,想收了她,那還不簡單,不過,我與鈴蘭是故友,我不會讓鈴蘭白死,怎么也得略施薄懲?!?br>
紅衣:“是,主子,紅衣明白了,我這就去辦?!?br>
“且慢,不急于一時,我們先去蕭府,這次,我要帶份禮物,一份大禮,回雪姑娘定會喜歡?!?br>
瀟瀟搭乘馬車趕往蕭府,梁辰同行。
梁辰:“瀟瀟,你讓紅衣來找我,就是要我去蕭府認(rèn)門啊?”
瀟瀟:“你在想什么呢?蕭家多久沒住過人了,早就破爛不堪,還不趕緊找你去拾搗一下?!?br>
梁辰伸出雙手,掌心朝上,似乎要承載什么,說道:“那我可要收工錢的?!?br>
瀟瀟狠狠地拍了下去,“你還需要這點錢嗎?還是趕緊想想,上次丟了人家,這次怎么負(fù)荊請罪吧。不是我說你啊,如果你真的喜歡回雪姑娘,那你就好好待人家,如果你和回雪姑娘沒有下文,還請你梁大少爺高抬貴手,放了人家小姑娘。”
梁辰臉上浮出幾道愁緒,“你不知道,這蕭回雪鐵定修煉了哪種內(nèi)功心法,每次我只要一碰到她,魂都被吸了去,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了?!?br>
瀟瀟笑了,“這不就是……”
梁辰幫她補充說道:“愛嘛,你經(jīng)常這么說,我跟你啊,才是有緣人?!?br>
瀟瀟又狠狠拍了他三兩下,用力毫不客氣,拍得那聲響巨大,“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們倆可以無話不談,你就可以拿我尋開心,我可是很怕你的有緣人,太要命了,我瀟瀟招架不??!”
每次只要一提到梁辰的“有緣人”,他就會覺得頭疼且四肢無力,“別,我也怕了,話說,她應(yīng)該是上天派來治治我的,你看我,生得如此好看,自然不能諸事順?biāo)?,太完美的人,活不過幾集,我還是低調(diào)、謹(jǐn)慎些為宜?!?br>
瀟瀟真是受不了他,冷冷說道:“我是覺得呀,這要說生得好看,還是元公子更勝一籌?!?br>
“誰?怎么可能?這世間就沒有比我更帥氣的男子了!”看得出,瀟瀟都懶得理他,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又晃了晃腦袋,瀟瀟實在沒法認(rèn)同此種說法。
蕭府門口,瀟瀟很是禮貌地拍了拍門,而梁辰略有些心虛得慌,站在路中央,一會杵在那兒,一會又徘徊,緊張且不安。
大門緩緩打開,梁辰期待著見到回雪,脖子都伸得老長了,明明是日思夜盼的,嘴上就是不肯承認(rèn),開門之人,不是蕭回雪……
梁辰有些失望,瀟瀟到挺開心的,淡然一笑,說道:“元公子久等了吧?我今兒還帶來一位朋友。”瀟瀟正準(zhǔn)備介紹梁辰,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他站得老遠,那點兒心思全寫臉上了,不一會兒,一直站在元傲身后的蕭回雪走了出來,輕聲說道:“瀟瀟姑娘帶了朋友?快請進?!?br>
聽到蕭回雪聲音,梁辰又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洶涌澎湃,顧不上杵在旁側(cè)的瀟瀟與元傲,就這么冒失得沖了上去,緊緊抱住蕭回雪。
瀟瀟看傻眼了,說道:“不是,我認(rèn)識的梁公子可不是這樣的。”元傲卻上火了,敢在他面前抱住蕭回雪,簡直是侵犯他的專屬權(quán)利,這不,連青羽劍都召喚出來了!
蕭回雪頭一次看到元傲氣成這樣,青筋浮現(xiàn),帥氣都丟一邊了,梁辰才不怕他,直接召喚回雪劍,兩劍交鋒,甚是好看,可青羽劍與回雪劍本是一對,毫無敵意,倒是劍氣之光美出天際,與日耀相媲美。
瀟瀟趕緊勸架,“好了,我們今天來,是要談?wù)聝旱?,梁公子,你先把你那點兒情懷收一收,唐突了?!?br>
梁辰才不管,“我剛不是跟你說了嘛,蕭回雪就是練了這種魔功,只要一見面,就能把我魂兒勾了去?!?br>
“少來,你是怎樣的,我還不知道啊,一肚子壞水?!?br>
回雪愣了,不久之前才丟下她不管,這會兒又熱情相擁,梁辰到底是要演哪出啊,不過瀟瀟說得對,正事兒要緊,便把二人請進府里。
瀟瀟:“我尋思著,我們?nèi)蘸缶桶咽捀?dāng)成會面之地,畢竟簪花茶館人來人往,不便說事?!?br>
元傲:“我也是這么想的?!?br>
瀟瀟:“如果元公子也同意了,那就這么定了吧,回雪姑娘呢,你覺得可好?”
回雪:“元叔叔決定就好?!?br>
梁辰心里還是覺得不爽,故意說道:“我還不想來呢!”
瀟瀟頓感無奈,說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找你來是說事兒的,不是掐架兒的!”梁辰自然是要給瀟瀟面子,雙手壓扁了嘴巴,做出閉嘴動作。
元傲看著梁辰,更覺得無奈,他才不信回雪會喜歡這種類型,完全上不了臺面,帶出門都覺得尷尬,走哪兒估計都不省心。
回雪倒不這么認(rèn)為,她能見到梁辰,剛剛失去虞千曉這顆受傷的心,總算能有一絲填補,她是多么盼著再見到梁辰。
元傲、蕭回雪、瀟瀟、梁辰,四人圍桌而坐,甘露沒有,清茶都是少不了,四人開始聊起大事兒。
瀟瀟:“梁辰,是匠人之后,回雪已然認(rèn)識,元公子對梁辰尚不熟悉,我就再隆重介紹一下。我與梁公子相識多年,是可深交之友,梁公子知道我在追查十六年前之事,恰巧梁公子亦身陷其中?!?br>
梁辰忽而認(rèn)真起來,嚇了元傲一跳,“遙想當(dāng)年,我梁家與刺史府乃是世交,關(guān)系甚好,奈何霍家出了滅門慘事,至今成謎,我當(dāng)然也想查出真相,還霍家一個公道?!?br>
瀟瀟:“巧的是,就在同一天,回雪姑娘家中亦遭變故,這兩件事看似沒有關(guān)聯(lián),但發(fā)生得也太過巧合。”
元傲:“說來也是,蕭福緣何拼死也要將雪兒帶到百花絕境,他又怎知我定然會在?!?br>
回雪對昔日之事,知之甚少,唯有耐心傾聽,憑其卓絕智慧,再探個究竟,回雪取來筆墨紙硯,認(rèn)真記載所提疑點之處。
瀟瀟:“讓我一直沒想明白的是,傳言出自虞千曉,他怎么能如此了解影子,此外,他緣何會說,這件事就是影子所為,未免太多斷然。”
梁辰:“所以問題就在于,影子或許不是兇手,但有人故意將世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影子身上,這就有三種可能……”
瀟瀟:“第一,兇手就是影子?!绷撼匠癁t瀟點頭示意,默契不凡。
梁辰:“第二,兇手不是影子,但虞千曉知道誰是兇手,或者說,他知道幕后主使者是何人?!?br>
元傲:“那這么說來,第三種可能,就是……”
回雪:“巧合?”瀟瀟、梁辰和元傲同時望向回雪,齊齊嘆了口氣,瀟瀟又補充說道,“是兇手不止一人?!?br>
回雪想借“哦”這一聲,化解適才發(fā)生的尷尬,隨后說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千曉叔叔不可能是兇手?!?br>
瀟瀟:“虞千曉乃一介書生,不會武功,但有時取人性命,何須用刀?!?br>
梁辰:“但至少現(xiàn)在可以確定,虞千曉不是兇手,至于他和兇手之間的關(guān)系,暫無從查起?!?br>
瀟瀟:“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線索……”
回雪:“南宮山莊!”瀟瀟、梁辰和元傲又同時望向回雪,神情里充滿膜拜,這回,蕭回雪說中了,南宮山莊里有太多的疑點。
瀟瀟十分冷靜,說道:“我們先來看,岳瑤、殷鶯和元傲,都出自南宮山莊,岳瑤嫁給蕭雋,蕭府便與南宮山莊有了關(guān)聯(lián),而且,如今南宮山莊人去樓空,昨兒萬劍又忽然出現(xiàn),直指虞千曉,這還說明一點,虞千曉或與南宮山莊有所關(guān)聯(lián)?!?br>
元傲:“可南宮山莊與霍梁兩家,又有何淵源?”
……
明月懸空,夜色撩人。
蕭回雪輕撫奇石鏈墜,魂兒都被御劍心法勾走了,察覺不出梁辰就杵在她身后,未有一絲驚擾,只是默默地陪伴著。
梁辰瞧著回雪那劍指模樣,來回比劃,傻得有點可愛,可回雪劍仍是一道黑銅顏色,不見任何光澤躍動,梁辰右手劍指,輕輕一點,還未發(fā)力就又悄然放下。
他心里明白,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回雪正值佳期,虞千曉不在了,元傲漸入險境,他仍有使命未完成,在如此境況之下,她更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故而悄然離去。
回雪沒有天賦異能,修煉御劍之術(shù)倒是頗為認(rèn)真,梁辰知曉奇石鏈墜凝聚著強大能量,正悄然作用于回雪劍,尚需時日罷了,便不必過于擔(dān)心。
倒是元傲,機緣巧合之下成功召喚離魂劍,實是命數(shù)已定,就連虞千曉那般智慧卓絕之人,都未尋得掣肘之法,怕是前路未卜,為了瀟瀟也好,為了回雪也罷,梁辰不會坐視不管。
房門緊閉,元傲閉著雙眼,潛心修煉心法秘境,不知離魂劍又添了半道鋒芒,南宮驚羽忽而現(xiàn)身,叫醒了元傲。
相比十六年前,南宮驚羽老了許多,元傲止不住淚目,“師父……”
南宮驚羽扶起端坐于席上的元傲,笑著說:“傻孩子,哭得跟個大姑娘似的。”
元傲:“師父到底去哪了,不孝之徒尋您,尋得好苦……”
南宮驚羽輕撫白須,“其實,你早已尋到了我,奈何當(dāng)時,我還沒能掙脫這離魂劍的束縛,未能和你見上一面?!?br>
元傲有些迷惑,“離魂劍?”
離魂劍此時正在沉睡,未有鋒芒,南宮驚羽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元傲,語重心長地說道:“十七年前,為師曾做過一件錯事,為了實現(xiàn)一統(tǒng)江湖之愿,我數(shù)次閉關(guān)修煉,終于尋得秘境,成功喚醒了離魂劍,沒想,竟是誤讀了離魂劍一統(tǒng)江湖之意,離魂劍一出,江湖必定血雨腥風(fēng)?!?br>
元傲:“徒兒不解?!?br>
南宮驚羽:“離魂劍乃是邪物,唯一能與之抗衡的,便是落泓刀,可這刀光劍影的背后,定然是一場叫世人無法想象的屠殺。即便落泓刀正氣凌人,與離魂劍同是嗜血之物,尚未決出勝負(fù),就已是無法安然度過的浩劫?!?br>
元傲:“南宮山莊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南宮驚羽:“有件事,為師必須讓你知道,是為師對不起你啊……我這一生中最為驕傲的事,就是收了你們這三個徒弟。岳瑤聰慧過人,始終承著劍仙使命,守護了南宮山莊萬劍的靈氣。雖然,南宮山莊之人都說,岳瑤是因與蕭雋真心相愛,才會離開南宮山莊,唯有我知道,她這么做是迫不得已?!?br>
岳瑤是元傲心里永遠揮不去之痛,如戳中要害之刺,拔不得,南宮驚羽提及岳瑤之事,就像拔刺這般,又讓元傲痛了一回,他且靜靜地聽完。
南宮驚羽輕嘆一口氣,又接著說:“住在岳瑤心里的人,是你……”
剎那間,元傲流下兩行熱淚,問道:“什么?這是真的嗎?”
南宮驚羽點了點頭,“但她必須走?!?br>
元傲迫切想知道真相,“這又是為何?岳瑤為何必須走?”
南宮驚羽:“她若不走,劫數(shù)難逃,可終究還是逃不掉。那年,我喚醒了離魂劍之后,并不知道它是邪物,更不知嗜血之說,聽了江湖傳言,失去兩位護劍弟子,我才確信了這一點。作為劍仙使者,最有可能接觸離魂劍之人,莫過于岳瑤,為師必須讓她走。可岳瑤卻說,她不想離開你,我便尋個機會棒打鴛鴦。殷鶯因愛入魔,早就想好拆散你與岳瑤之法,為師知曉此事,未加阻攔,是我對不起你啊……”
元傲獲知岳瑤真心,雙手握拳,強擰著悲傷,問道:“她為什么不告訴我?”
南宮驚羽:“因為我把離魂劍的秘密,告訴了她。除了我,能召喚離魂劍的人,就是你了。因為離魂劍與青羽劍同宗,青羽劍殺傷力極強,卻只是一把上乘寶劍。能御青羽者,自然能御離魂劍,岳瑤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為師,將你留在百花絕境?!?br>
元傲:“師父,你為何不愿告訴我,若你和我說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南宮驚羽:“不能告訴,就是因為……我與你說了,你便會想著和我一起去面對離魂劍的異變?!?br>
元傲:“異變?”
南宮驚羽:“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為師自然了解你們,離魂劍與人有相似之處,亦會成長,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就會產(chǎn)生異變,而異變之前,就會有一場浩劫?!?br>
元傲:“所以說,南宮山莊眾多弟子,就是……”
南宮驚羽:“沒錯,頃刻之間喂了離魂劍,無一幸免?!?br>
元傲:“這……”
南宮驚羽:“這只能暫時控制離魂劍,卻未能阻止離魂劍異變。”
元傲:“那師父……”
南宮驚羽:“為師說了,無一幸免。”
元傲疾速上前,試圖觸碰南宮驚羽,卻發(fā)現(xiàn),南宮驚羽早已沒有血肉之軀,可見但不可觸碰,“怎么會這樣?”
南宮驚羽:“我已成為離魂劍里的一道鋒芒。”
元傲:“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宮驚羽:“岳瑤嫁給了蕭雋,足以磨掉你一半的意志,你的心法尚未達到秘境,御劍之術(shù)亦未達到頂峰,沒有了強烈的意志,離魂劍就不會盯上你。再以此為由,把你留在百花絕境,便可安然?!?br>
元傲:“師父……”
南宮驚羽:“殷鶯沒有御劍之力,為師自然不必?fù)?dān)心,可惜啊,她終究逃不過自己的心魔,被奸人所害,因愛成癡,這也是她的命數(shù)?!?br>
元傲:“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
南宮驚羽:“有,諸事皆有因果,只是為師尚未找到掣肘離魂劍之法,只能暫時控制住一半威力,但你一定要切記,遠離落泓刀,兩者相遇,必有死傷。”
元傲:“徒兒記住了。”
南宮驚羽:“那日,你來到南宮山莊,我本想與你相見,但離魂劍還是困住了我?!?br>
元傲:“那日?師父可見到是何人將雪兒帶走?”
南宮驚羽:“雪兒?那個小姑娘?”
元傲:“雪兒是岳瑤和蕭雋的女兒?!?br>
南宮驚羽解了愁容,又摸了摸白須,笑著說道:“好呀~都長那么大了。那日,你們是因離魂劍之氣而暈倒在地,來了個小伙子,不忍小姑娘躺在地上,沒人管管,就把她帶走了,他不是輕狂之徒,只是他一個人顧不了你們?nèi)齻€,也就只帶走了那位小姑娘?!?br>
元傲:“是梁辰?!?br>
南宮驚羽:“你們認(rèn)識?”
元傲:“他老是欺負(fù)雪兒。”
南宮驚羽:“說來,他也是你的小師弟,日后或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們定要好好相處?!?br>
元傲:“我才不要和他相處?!?br>
南宮驚羽仰天大笑,說道:“重振南宮山莊的使命,就交給你們了。”說完,南宮驚羽抬頭望著窗外,明月懸空,忽而就消失不見。
元傲看了看四周,不見蹤跡,“師父……師父……你在哪兒?”
房內(nèi),元傲席地而坐,雙眼緊閉,嘴里喊著“師父”,梁辰盯著他好一會兒,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側(cè)臉,有些伺機整整他之嫌,拍得有些用力過猛,算是把他拍醒了。
元傲睜開雙眼,驚見梁辰,“是你這混蛋……”
梁辰火速往后退了幾步,“有毛病吧你,我好心救你,你卻不識好歹。”
元傲:“救我?這夜里潛入我房間,意欲何為?”
梁辰略帶痞子性情,假意嘆氣,說道:“想來,你在夢里,知道了不少事情?!?br>
元傲忽然意識到,剛才所見皆是夢境,立即起身,奔向離魂劍,卻未見任何異常之處,梁辰說道:“不用看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訴你?!?br>
元傲眼神里多了幾分銳意,殺氣自然流露,或許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悄然改變,“你究竟是誰?留在蕭府,究竟有何用意?”
梁辰發(fā)現(xiàn)異樣,放緩了說話的語氣,自知此刻萬不能激怒元傲,以免他走火入魔,十分冷靜地說道:“我們好好聊聊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br>
元傲放松了一會兒,想到師父南宮驚羽最后的囑托,又問道:“我能否相信你?”
梁辰忽然由身后取出兩瓶玉液,說道:“喝一點吧,兩個大男人夜里聊天,沒點酒水下肚,哪有意思啊?!闭f完,梁辰拋了一瓶佳釀,元傲功夫了得,接得自是利索。
元傲:“說吧。”
梁辰:“我和你一樣,都是想保護回雪,我是誰并不重要,只要回雪安然,我也就放心了?!?br>
元傲喝上一口,問道:“雪兒會有危險?”
梁辰:“我們都有危險?!?br>
兩人倒是喝了起來,像兄弟這般,沒了殺氣,沒了銳意,“為何這么說?”
梁辰:“即便不是你喚醒了沉睡的離魂劍,它和落泓刀依然存在,除了我和你,或許還有人可以喚醒它。”
元傲:“誰?”
梁辰:“地宮之主。但我不確定,我沒有真正接觸過地宮之主,只知道,他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能駕馭落泓刀,或能召喚離魂劍,又或者說,他同樣能修得御劍心法,這不是沒有可能。”
元傲:“雪兒武功不濟,離魂劍怎么會盯上她?”
梁辰:“世事皆有變數(shù),落泓刀與離魂劍皆為嗜血之物,一正一邪,若是交鋒,任誰都有可能身陷險境,何況還是毫無招架之力的回雪?!?br>
元傲:“我會保護好雪兒的,無需你操這份心?!?br>
梁辰笑了笑,元傲有些惱火,“你笑什么?”
梁辰輕嘆一口氣,說道:“你保護不了回雪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br>
元傲:“何以見得?”
梁辰:“適才你入了離魂之境,許是見到南宮驚羽,他想必和你說了不少,你應(yīng)該明白,離魂劍是可以控制你的意識,更能摧毀你的意志,你覺得,還能保護好回雪嗎?如若你入了魔境,更是會傷了她?!?br>
元傲:“這……”
梁辰:“你應(yīng)該選擇相信我,雖然我不愿意承認(rèn),你是我的師兄,但南宮山莊遭此劫數(shù),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只有我們攜手,才有可能阻止即將發(fā)生的浩劫。”
元傲仔細想了想,與南宮驚羽所言各有道理,“你是說,我已不能掙脫離魂劍的束縛?”
梁辰:“一物降一物,總會找到辦法的?!?br>
元傲取來青羽劍,遞給梁辰,“我暫且信了,這把青羽劍追隨我多年,過去是為了守護南宮山莊,后來是為了守護雪兒,如今交給你,希望你代我守護好我要守護之人?!?br>
梁辰痞子性格慣了,忽然認(rèn)真起來,對元傲此舉有些驚訝,快速放下手中酒瓶,雙手在衣服上來回摩擦,拭去手心塵埃,低頭接過青羽劍。
元傲:“不要忘了,這是承諾。”
梁辰望著青羽劍鞘,如此俊美,生生咽了兩次口水,說道:“你要守護的,恰是我要守護之人,不必?fù)?dān)心?!?br>
元傲望著離魂劍,心里泛起憂慮,他肩膀上之責(zé)愈發(fā)沉重,畢竟在這把神劍里,凝聚了整座南宮山莊之靈,擁有離魂劍,就如背負(fù)南宮山莊重任。
這一刻,元傲終于明白,緣何召喚離魂劍,就如坐上劍神之位。
梁辰跳著步伐回房,撫摸青羽劍,湊近一些聞了聞,一臉嫌棄模樣,“怎么有股味兒,熏死了,這元傲平日里就不給青羽劍洗洗澡么?”
未被召喚之劍,沒有絲毫靈氣,猶如廢鐵一般,梁辰拔劍出鞘,看著有些失落,“這也太坑了吧,一把破劍,被江湖傳言說得神一般的存在,不過如此?!?br>
梁辰嘗試召喚青羽劍,未果,雖曾習(xí)得內(nèi)功心法,可召喚回雪劍多半靠奇石,青羽劍不帶這樣玩兒,駕馭難度極高,卻也激起梁辰修煉秘境之決心,“好吧,練就練吧,這內(nèi)功心法雖然磨人,卻不及雪兒這般要命?!?br>
這梁辰,真是想到哪兒都不失痞子心性啊。
地宮雅間,回雪緩緩醒來,瞧見梁辰這張大臉,嚇了一跳,“瘋子,你怎么……又不拾搗一下自己,頭發(fā)凌亂得,半點風(fēng)度都沒了。”
梁辰憋著嘴,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知道你遇險了,我著急火燎地就趕來救你,什么都顧不上了,又是追著離魂劍跑了一路,又是闖入密室,馱著你們兩個大石頭離開,半條命都沒了,你都不關(guān)心一下我。”
可別說,哄人開心是回雪自帶的本事,她竊笑了一下,貼著梁辰特別近,鼻子都快擦上了,回雪把臉兒微微一側(cè),貼近梁辰耳旁,這喚醒的不是回雪劍,而是梁辰心房,心跳聲響融入石壁,回聲破亂。
回雪輕聲說道:“有你在,真好!”梁辰臉都紅了,按奈不住內(nèi)心躁動,也把大臉側(cè)了一下,與回雪面面相對,距離過近,若不是鼻梁高了點,兩唇怕是直接對上了。
梁辰心跳不受控制,亂得一團糟糕,恰如初遇回雪時那般,青絲如鐵,扯都扯不開,他試圖慢慢靠近回雪,雙手掐住她纖弱蠻腰,緊緊鎖在塌上,任憑走馬明燈搖曳,也撩撥不開二人。
回雪不講規(guī)矩,心動就是心動,哪來那么多禮數(shù),竟然要比梁辰主動,倒有種豁出去的感覺,直接吻上對面朱唇。
梁辰自是性情中人,偏好咬人這茬兒,朱唇在口,豈能放手,輕輕咬著回雪唇兒,放任血液狂涌而上,初嘗舌卷軟香,厚而滑入喉口,幾度迂回。
回雪覺察惹火,稍稍晚了些許,玉手輕推熊腰,力道偏軟了幾分,純屬怡情,怎料梁辰變本加厲,愈發(fā)忘了規(guī)矩,驕縱魔掌浮如游魚,扯落她肩角衣扣,不遮香肌似雪,鎖骨如簪,酥肉厚而飽滿,任薔花香染,沁人心脾不說,若稍有不慎,仿佛墮入無人沼澤。
梁辰寬了衣,解了帶,余溫灼灼,如虎霸了山頭,撕咬隨他,忽而又停了下來,與回雪凝眸相盼,添了幾許情深,“雪兒……”
頃刻之間,回雪軟了許多,玉手輕撫梁辰耳畔,無聲勝于有聲,梁辰輕輕咬住對門兒朱唇,轉(zhuǎn)而咬咬耳畔,順勢狠狠咬了一口香肩,惹得回雪忍不住細聲喊道,“疼~”
回雪疼得有些嬌嗔,嬌嗔得很。
“主子~你這是……嘎哈呀?”就在梁辰蓄勢待發(fā)之時,侍女端著甘露清茶,杵在不遠處,塌邊凌亂不堪,場面著實尷尬不已。
侍女們趕緊轉(zhuǎn)過身子,說道:“元公子醒了……”
梁辰趕緊穿好衣袍,做賊心虛似的,帶子直接綁上就匆忙離去,回雪系上衣扣,羞澀得不敢見人,慌張之間順了順發(fā)絲,拎起被角蓋了蓋臉。
侍女甚為懂事,說道:“我們還不曾見過,梁公子待哪位女子這般熱情,想來,他對回雪姑娘,有些不同?!闭f完,放下甘露清茶便自行退去。
回雪獨自蜷縮在塌上,輕嘆一口氣,自語說道:“我這……未免也太膽肥了吧,竟然……還好……差一點就不可收拾了……”
梁辰并未前去見元傲,此刻內(nèi)心焦灼萬分,亟需冷靜片刻,遂獨自前往天池,想也沒想就躍身跳了下去,池水清澈透亮,微微有些沁涼。
“影子”飄了過來,說道:“你這小子,最近怎么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盡做些摸不著頭腦的事兒,趕緊帶著人離開這兒,還真把地宮當(dāng)客棧啦,愛來不來?主人即將出關(guān),你千萬莫要惹他,否則,我都救不了你。”
沒等梁辰回話,“影子”又飄走了,借石壁傳音:“帶上離魂劍,不要再驚擾落泓刀,我不想悲劇重演一遍?!?br>
“影子”不在,忽而安靜了許多,就連水滴落下,聲響皆能入耳,梁辰心里卻不平靜,凌亂得很,捧起池水搓了搓臉,總算有幾分清醒,“我這么做,怕是收不了場?!?br>
梁辰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聲響刺耳。
元傲初入地宮,很是好奇,對著侍女說:“我要見影子。”
侍女自然是拒絕的,“影子”不便露臉,故而說道:“這兒沒有影子?!?br>
梁辰渾身濕噠噠就來見元傲,怎知元傲一見梁辰,猛地就是想干架之勢,或許內(nèi)心早已打過梁辰無數(shù)次,只不過這一次動了真格,抬手就來一拳,梁辰躲也沒躲,怒氣說道:“解氣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氣什么?氣我不告訴你實情,是嗎?”
元傲也是一臉怒相,英姿不在,說道:“你明知道地宮位置,明知道南宮山莊與地宮之間有淵源,此前為何不說?”
梁辰推開元傲,說道:“并無實據(jù),我怎么說?我說了,你就會信嗎?我根本沒進過石窟,怎會知道石窟里別有洞天?!?br>
這是說露了嘴,讓元傲抓個現(xiàn)行,問道:“你沒進過石窟,所以石窟不是唯一入口,對嗎?也就是說,地宮還有別的入口。”
梁辰不傻,自知說露了嘴,當(dāng)然要圓回來,故而說道:“莫要多想,這兒出入皆要蒙臉,要么就是被抬進來的,豈知由何處入口。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事?!?br>
元傲毫不客氣,“說!”
梁辰:“離魂劍!”
元傲欲召喚離魂劍,被梁辰攔下,“莫要沖動,且聽我說完?!痹潦栈赜沂?,梁辰稍微緩了口氣,又接著說道,“我不知昔時是何高人,將離魂劍交予劍神南宮驚羽,更是不知劍神是否安在,但多數(shù)人更加相信,南宮山莊已毀,劍神亦難幸免于難。”
元傲:“究竟發(fā)生過何事?”
侍女帶著回雪前來,元傲見到回雪,顧不上諸多疑慮,“雪兒,你沒事吧?”
回雪見到梁辰,有些尷尬,又不解他緣何濕了一身,“青羽……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br>
元傲:“好?!?br>
梁辰:“隨我來吧。”
回雪聲音放軟了很多,說道:“怎么出去?”
元傲摸不著頭腦,這回雪只要遇上梁辰,就愈發(fā)不像她自己了,梁辰眼神飄忽,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說道:“我們怎么進來的,便怎么出去吧?!?br>
侍女打著走馬明燈,走在前方帶路,梁辰才不管元傲,牽著回雪就走,惹得元傲很是生氣,“梁辰,我警告你,不許對我家雪兒無禮?!?br>
梁辰懶得理他,對著回雪說:“這兒還不安全,你要跟緊我?!痹猎噲D站在他們兩人中間,又被梁辰擠走,“這兒不是打鬧的地方。”
回雪拽了拽元傲衣袖,說道:“青羽,出去再說……”
梁辰故意靠近回雪,悄悄說道:“你怎么喚他青羽了,不是一直都叫他元叔叔的嘛?!被匮┧坪趼劦揭还伤嵛?,笑著說道,“我不也叫你瘋子了嘛……”
“瘋子,好像更為親切了……”
“那不就得了……”
可梁辰仔細想想,不對啊,“青羽”是多好聽的名字,而“瘋子”未免有些粗糙,又問道:“雪兒,你說,瘋子這名號會不會有些……上不了臺面???”
回雪忍不住笑出聲,“你才知道啊!”元傲跟在他們身后,看著兩人愈發(fā)親近,很是氣憤,幸好出了石窟,見到瀟瀟背影,“瀟瀟姑娘……”
瀟瀟一回眸,惹亂了元傲心緒,“元公子……”回雪也看出來了,不知由何時開始,元傲心里留下一片空地,那兒依稀有了瀟瀟身影,再揮之不去。
元傲顧著與瀟瀟寒暄,不知侍女悄然退下,緊閉石窟之門,回了神,想再打開石窟,自是白費力氣,“梁辰,你快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瀟瀟望了一眼梁辰,渾身淌水,很是不解,梁辰顧不上這一身池水,解釋道:“沒錯,石窟便是地宮入口,這件事,怕是只有南宮山莊劍神南宮驚羽才會知曉。劍神與地宮有何淵源,那都是十六年前之事,我和瀟瀟不得而知。但是,我們曾多次打探過離魂劍,倒是略知一二?!?br>
瀟瀟輕挪幾步,身姿姣美,接著說道:“元公子有所不知,你離開了十六年,不問世事,南宮山莊與霍梁兩家究竟是何關(guān)系,若真要說起來,梁公子亦是師從南宮驚羽……”
“什么?”這定然不是元傲樂于接受的事實。
梁辰:“沒錯,那都是數(shù)年前之事,我雖不曾拜于南宮山莊門下,卻在此地寄宿半年之久,年少不諳世事,瞧見南宮弟子御劍,很是有趣,便纏著劍神南宮驚羽教我一二。他沒料到我竟有此悟性,便破了門規(guī),親自將心法傳授于我,卻也不曾提及石窟之事。”
瀟瀟:“影子將我撫養(yǎng)長大,待我如至親,他絕非江湖傳言那般,殺人成魔,可地宮之主另有他人,我和梁公子不曾見過?!?br>
梁辰:“數(shù)年前,我初入地宮,是為造石室而來,但地宮非我所建……”
元傲吐了口氣,“你哪有那本事,一個人能建整座地宮?”
梁辰不屑與他斗氣,接著說道:“沒錯,一個人根本建不出整座地宮,包括密室,地宮究竟有多大,我和瀟瀟都不確定……”
瀟瀟:“清淺姑娘愛粘著梁公子,怎么也要跟著來,正好,可與我作伴?!碧崞鸹羟鍦\,回雪臉色明顯難看。
梁辰:“出于好奇,我想看看侍女口中所說的地宮深處,曾多次探查,卻發(fā)現(xiàn),侍女口中提到的地宮深處,竟是不同地方?!?br>
瀟瀟:“我雖然在不見天日的地宮里長大,卻也不知道,地宮深處到底在哪里,后來,我非要影子告訴我,他只說……那是主人閉關(guān)之地。”
梁辰:“有一回,我借著尋奇石的名義,在地宮里四處亂跑,誤觸了機關(guān),惹怒了落泓刀,險些喪命。”
元傲:“落泓刀?”
回雪:“我以前聽千曉叔叔說過,江湖上有一把刀,讓江湖俠士聞風(fēng)喪膽,那把刀就叫落泓刀。刀身較長,寬得讓人心寒,刀柄有很是奇特的磁場,很難揮動,不好控制?!?br>
梁辰:“正是,若要揮動落泓刀,需要極強的內(nèi)力,要是見光,它就像被誰惹怒了那般嗜血而生?!?br>
元傲:“落泓刀與離魂劍有何淵源?”
瀟瀟:“淵源頗深,這一點,我很佩服虞千曉前輩,他早在落跑之前,就探知到內(nèi)有乾坤,可惜他不會武功,未尋得掣肘之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光劍影,霍亂了江湖。”
梁辰:“召喚離魂劍,亦需要強大的內(nèi)力,且將內(nèi)功心法修煉到無上境界,元傲做到了,可惜,南宮驚羽未能控制離魂劍,故而傳出,誰若能召喚離魂劍,便是南宮山莊下一代傳人,成為真正的劍神??墒?,離魂劍所需要的磁場,恰與落泓刀相反,所以,一旦落泓刀與離魂劍同時被喚醒,江湖又無寧日?!?br>
瀟瀟:“落泓刀就在地宮,我們必須盡快帶著離魂劍離開此地?!?br>
元傲:“嗯,斷不能讓離魂劍,擾亂了江湖?!?br>
梁辰為回雪戴上奇石項鏈,叮囑道:“千萬不要再丟了,有了它,你就能學(xué)會召喚回雪劍了?!?br>
回雪望著奇石,內(nèi)心翻起陣陣波瀾……
“哎喲,元老弟,你跑那么快干嘛嗎?就不能饒了我這把老骨頭?”元傲健步如飛,徑直朝鬧市奔去,虞千曉挪著小碎步緊隨其后,臉上爬滿汗珠。
“我已經(jīng)很照顧你的感受了,若不是你在,我早就御劍而去,何須磨我這雙大長腿?!痹捳f這元傲雖然年紀(jì)不輕,倒不失溫潤如玉,行至之處皆有美人回眸,團扇捂嘴,想入非非。
“洛陽城這么大,我們到底是要去哪?”
“還說你平日看得書多,就不知道上哪問詢嗎?”
“我看話本里說,花樓和客棧都是人多嘴雜之地,想探出點所以然,不算難事?!?br>
元傲露出蔑視之笑,又問道:“那洛陽城最大的花樓在哪兒?”
虞千曉抬起右手,使勁兒撐開拇指與食指,托起雙下巴,比劃出尋思姿態(tài),愣是說道:“若是這話本靠譜,那便是簪花茶館?!?br>
元傲晃了晃腦袋,真是拿這虞千曉沒有辦法,許是看話本看得多了,不復(fù)昔日狀元風(fēng)采,說道:“虞老頭,你能不能少看點話本,怎么說也是舊時狀元,現(xiàn)如今腹中……”元傲拍了拍虞千曉的肚子,“都能撐船了?!?br>
虞千曉憋嘴,說道:“在百花絕境,除了寫點話本,就只剩沾些玉液了,舊時不敢想,我也知道自己早就過氣了?!?br>
元傲忽然認(rèn)真起來,問道:“留在百花絕境,你后悔嗎?”
虞千曉秒回:“不可能后悔,岳瑤曾救我于危難,可惜,在她危難之時,我卻沒能救下她?!?br>
元傲甚是欣慰,忽然停下腳步,抓著虞千曉左臂,很認(rèn)真地說道:“虞老頭,真的很謝謝你。”
此舉反倒讓虞千曉略有不安,問上一句:“幾個意思?元老弟,你今天有點奇怪?!?br>
元傲又很是認(rèn)真地說:“一會兒,我可能會做一件讓你傷心的事。”
“啥?”
“嗯!”
兩人步入鬧市中心,果然是簪花茶館。
“啥?”
“嗯!”
虞千曉雙手繞到后背,于茶館門口來去晃悠,又晃到元傲身旁,右手劍指茶館,“嘿,元老弟,你瞅瞅,這話本里說的,竟然是真的,嘿,還真是有這么個花樓?!?br>
元傲笑而不語。
“嘿,不對,這茶館不像花樓啊!”虞千曉瞅著茶館牌匾,眼珠子都快落地了,“嘿,這不對啊?!?br>
元傲:“你說說你,滿腦子都是話本,就沒聽說過這么一個理兒嗎?話本源于民間,又傳于民間?!?br>
霎時,虞千曉更懵了,“啥?”
“嗯~”
“你快別嗯了,帶來我茶館干嘛,哦,這賊人擄走雪兒,還能帶雪兒來茶館喝茶?”虞千曉滿臉寫著疑惑。
元傲竊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還有更讓你摸不著頭腦的?!?br>
虞千曉急上眼了,“我就不信,還有能讓我虞千曉摸不著頭腦的事兒,我是誰,都城狀元郎。”
元傲晃了晃腦門,真是受不了這虞千曉。
兩人步入簪花茶館,四周雕梁畫棟,前廳中央留有舞臺,紗幔垂落,布景甚是好看,與花樓有那么幾分近似。
“嘿,不對啊,這茶館咋整得跟花樓似的?!庇萸跃偷剞D(zhuǎn)了幾圈,“敢情那寫話本的人,活生生抄的這茶館?”
“元公子?!?br>
樓上傳來清甜女子聲響,怔住虞千曉,忽來一女子,身著一襲藍色長裙,發(fā)式簪花別樣出彩,笑顏如花,淺淺酒窩甚為誘人。
女子緩緩行至元傲跟前,輕聲招呼:“元公子,是你嗎?”
元傲輕撩發(fā)絲,撐出帥氣英姿,回道:“是我,瀟瀟姑娘。”
兩人四目相視良久,虞千曉杵在那兒,有些多余。
虞千曉欲往中間占個位置,瀟瀟后退兩步,還他迷人笑顏,又回望元傲,問道:“這位是?”
“他是虞千曉?!?br>
瀟瀟轉(zhuǎn)過頭,仔細瞧瞧虞千曉,問道:“你就是昔時都城狀元,虞千曉?”
得知漂亮姑娘都知道這茬兒,虞千曉樂不思蜀,雙手繞到后背,抬頭挺起胸膛,腹間仍可撐船,真不知哪里來的迷之自信,說道:“姑娘這養(yǎng)在深閨,竟然知曉昔時之事,虞某驚嘆不已?!?br>
瀟瀟由袖里取出絲帕,折出一角,輕拭唇沿,說道:“虞公子才高八斗,是瀟瀟效仿之榜樣,瀟瀟更是希望能成為像虞公子這般才情之人,奈何身為女子,唯能自學(xué)怡情?!?br>
虞千曉聽得女子如此贊賞,就差上天了,愈發(fā)自信,而元傲著實看不下去,不禁插句嘴兒:“虞老頭,你可知眼前這位女子,是何人?”
在美人面前被喚成“虞老頭”,讓虞千曉氣到差點內(nèi)傷,看到美人在前,又故作瀟灑,回道:“剛才姑娘說了,她叫瀟瀟?!鞭D(zhuǎn)身又對著姑娘說道:“是吧。”
瀟瀟姑娘羞澀竊笑,禮貌回應(yīng):“是我,瀟瀟。”
“嗯~”
這虞老頭搶了元傲口頭禪,元傲也是逗趣,非要對著虞千曉,說上這么一句毫無意義的:“啥?”
瀟瀟姑娘又笑了,“兩位,請跟我來。”這才化解了尷尬。
元傲移步上樓,邊走,一邊與虞千曉相告:“瀟瀟姑娘,是洛陽第一才媛?!?br>
“啥?”
“嗯~”
“幾個意思?”
“才媛,就是女狀元?!?br>
虞千曉摸了摸腦門,問道:“這大業(yè)年間,何時同意招考女子了,我咋沒聽說。元老弟,你不是一直在百花絕境嘛,沒見你出去過,更別提來洛陽了,你咋認(rèn)識如此貌比天仙的女子,可要老實交代。”
元傲:“過來點,我悄悄跟你說?!庇萸园讯錅惲诉^去,“是這樣的,……嗯,整個過程就是這樣的。”
虞千曉急了:“你啥也沒說啊?!?br>
元傲:“剛剛說了這么多,你沒聽見嗎?”
“啥?”
“嗯~”
三人行至二樓正廳,雅間格外別致,繁花四處,香溢千里,瀟瀟吩咐侍女備茶,說道:“夏季才有的嫩尖兒,幸好還鮮,味兒恰好,元公子可細細品嘗。”
元傲:“謝謝瀟瀟姑娘?!?br>
瀟瀟舉止分外優(yōu)雅,輕聲細語撓人,說道:“元公子不必與我見外,喚我瀟瀟便好?!?br>
元傲:“瀟……瀟……”
瀟瀟姑娘不禁笑出聲來,元傲也不在年少,竟還這般木訥,著實逗趣,“我與元公子尺素多年,今日一見,倒是多了幾分話本外的親切,似曾相識?!?br>
虞千曉迷糊了,問道:“瀟瀟姑娘,什么叫尺素多年?我和元老弟幾乎日日相伴,怎不見飛來青鳥?”
瀟瀟又取出絲帕,輕拭唇沿,虞千曉撓撓心門,對美人毫無抵抗之力。
“虞公子有所不知,此前,我曾迷失于城郊林子,途遇劫匪,驚慌失措之時,撿到一封未送達的書信,緣于飛鳥被誤傷。我躲在林子內(nèi)一日之久,不慎掀起異動,惹來元公子御劍相對。他知我非來者不善,便救了我和飛鳥。自此,飛鳥識得迷林小屋,偶爾留書于我,而我也偶爾途至迷林,尋個清凈?!?br>
虞千曉總算解開迷惑,又問道:“瀟瀟姑娘,你們飛鳥一來一去,都說些什么呀?”元傲眼神略帶殺氣,暗示他言語不要太過粗俗。
瀟瀟看出元傲意思,“無礙,元公子才華橫溢,又懂御劍之術(shù),而我不過纖弱女子,自然想學(xué)上兩招,獨處時可御敵?!?br>
虞千曉:“原來如此。那,瀟瀟姑娘可學(xué)會了?”
瀟瀟捂嘴一笑:“自然是,沒有。”
虞千曉:“緣何?”
瀟瀟嬌羞起來,輕聲說道:“若是學(xué)會了,再遇到危險,元公子可就有理由不予理會。”
“怎會?”
元傲這番回答,讓虞千曉打翻醋壇子,故意說道:“哦,好你個元傲,這迷林藏嬌啊,尋常日子里想著雪兒,完了還整出飛鳥來。”
虞千曉提到雪兒,倒是提醒了元傲,二人此番前來叨擾,實為尋得回雪下落。
元傲:“瀟瀟姑娘,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是因有事問詢?!?br>
瀟瀟:“元公子不必客氣,何事問詢?”
元傲:“我?guī)熋玫呐畠?,蕭回雪,在南宮山莊沒了蹤影。”
瀟瀟:“還請元公子詳述當(dāng)時情景?!?br>
元傲:“我等三人到過南宮山莊,發(fā)現(xiàn)沒了光景,轉(zhuǎn)瞬暈了過去,醒來便不見了回雪蹤影。”
瀟瀟:“元公子武功高強,御劍之術(shù)怕是無敵,若能來去飄忽,定是……影子!”
元傲:“我曾聽說過,影子久居地宮,可江湖未有傳言,地宮究竟在何處,怕是無人知曉?!?br>
瀟瀟:“的確,這些年來,江湖仇殺頗多,影子惹人無數(shù),多半前來問詢之人,皆是地宮于何處,可惜這已成千古未解之謎,我瀟瀟亦無法回答?!?br>
元傲:“可有蛛絲馬跡?”
瀟瀟:“這倒是有的,元公子請稍后?!?br>
虞千曉坐在一旁,早已懵圈,這兩人對話,有些難懂,瀟瀟姑娘何許人也,竟然知道不少,而元傲怎知瀟瀟會有小道消息,這二人葫蘆里到底賣的是啥,而他雙目早已困倦,黯然無神。
瀟瀟取來一張圖紙,說道:“不久之前,我這兒來過一位匠人,他故意留下此圖,試探我知道多少,對方身份不明,我自是不宜暴露,便視作廢紙一張,熟記之后便隨手丟棄?!?br>
元傲:“匠人?”
瀟瀟:“正是,瞧我這里雕梁畫棟,那匠人做工細膩,可別說,我甚是喜歡,客人們更是嘆為觀止。”
元傲看了看圖紙,說道:“剛上來之前,我們也看過四周,這雕梁畫棟著實精致有樣子,怕不是一般匠人。”
瀟瀟會心一笑,說道:“我想,元公子與我所思,如出一轍。想必此匠人,便是失蹤已久的梁氏后人梁辰?!?br>
虞千曉:“誰是梁辰?”
瀟瀟:“這算是一個單獨的問題嗎?”
虞千曉不解,瀟瀟解釋道:“虞公子可知道,我這兒是做哪門子的生意?”
“茶館!花樓?”
元傲敲了敲虞千曉的腦門兒,說道:“上門問詢?yōu)t瀟姑娘,是按提問收費的,你帶夠銀子了嗎?”
“啥?我咋沒聽說過,還有這行?”
瀟瀟姑娘被逗樂了,說道:“茶館喝茶是常態(tài),可這洛陽啊,多的是茶館,我若是靠這嫩尖兒營生,恐怕真得改成花樓了,幸得飛鳥給予的靈感,我便做了革新,以問道解惑為營生?!?br>
“原來如此啊?!?br>
元傲:“剛不是告訴你嘛,瀟瀟姑娘可是洛陽第一才媛,知之甚多?!?br>
瀟瀟:“虞公子有所不知,梁家三代均為陛下跟前的紅人,只因雕工精湛,放眼整個都城,著實無人能及,可惜梁家后人梁辰,與其未婚妻子霍清淺,于數(shù)年之前詭異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梁家也就一蹶不振,終日留在陛下身邊,為其建造新的城池?!?br>
元傲:“詭異之處在于,二人憑空消失,毫無線索,甚至無人知道,他們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究竟在何處,官府更是無從查起?!?br>
虞千曉:“他們失蹤了多久,而那匠人又是何時出現(xiàn)的?”
瀟瀟:“虞公子真不愧是狀元郎?!睘t瀟夸得虞千曉又開始迷之自信,精神十分抖擻,“這便是問題所在,這兩人到底去了哪里,為何前陣子又出現(xiàn),還在我這繁華地段,留下這么明顯的手筆,分明是想引人尋思,他又為何選了我。”
元傲:“既然有此推斷,那么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還活著。”
瀟瀟:“的確,能有如此雕工之人,定是梁辰。二人失蹤,若不是刻意為之,那便是影子所為,世間除了影子,無人有此功力,能將人在彈指間帶走,消失得無影無蹤?!?br>
元傲與虞千曉齊齊抬起右手,使勁兒撐開拇指與食指,托著下巴,比劃出尋思姿態(tài),元傲說道:“并非影子所為?!?br>
虞千曉:“緣何?”
元傲:“影子功力深厚,是江湖人盡皆知之事,可真正見過影子出手之人,怕是為數(shù)不多,即便有,恐怕亦不在人世。那么,是誰傳言說道,讓世人皆對影子如此畏懼。”
虞千曉:“傳言?這茶樓?”
元傲:“不可能,當(dāng)年影子行兇之時,瀟瀟姑娘估計還在娘胎,做得問詢生意,更是近年之事?!?br>
虞千曉:“那會是誰呢?此人意欲何為?”
元傲:“虞老頭,你那些話本是從哪兒來的?!?br>
虞千曉有些不好意思,久不回應(yīng),把元傲惹急了,才說道:“是我?!?br>
元傲深感無奈,“不是,你看自己寫的話本,不覺無聊嗎?”
虞千曉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弱弱地說道:“怎么會?我寫得那般精彩,真叫讀者一個勁兒地爽啊,若干年后,肯定風(fēng)靡整個洛陽,誰管它紙貴,都搶著要拓本?!?br>
元傲受不了他,“美吧,你就!”
瀟瀟很是鎮(zhèn)定,問道:“所以,是虞公子傳言,稱這影子武藝高超?”
元傲:“不是他,虞老頭不懂武功,寫不出這般深刻好文。”
瀟瀟:“元公子說的在理,那會是誰呢?”
元傲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一個人,便說道:“莫非是……”與瀟瀟齊聲說道:“北宮無翼!”
“啥?”
梁辰和回雪朝著有光之處沖上了山,站在明洞之前,深覺不可思議,回雪問道:“難道……這里就是原石出現(xiàn)的地方?”
梁辰細心打量,“確切來說,這里是回雪劍出現(xiàn)的地方!”
回雪百思不解,梁辰牽著她往前走,很是小心,生怕洞中設(shè)有埋伏或機關(guān)。
明洞前雜草叢生,擋住洞口,略有些隱蔽之效,瞧著許是很久未有人拾搗,回雪問道:“這兒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地上砂石只留下我們的印記?!?br>
梁辰:“之前……我看過虞千曉留下的書冊,若不是回雪劍有了鋒芒,明洞不會有亮光回應(yīng),這兒……應(yīng)是虞千曉提及的玄石村明洞,奈何世人只當(dāng)是話本里,虞千曉想出來的地方?!?br>
回雪:“可江湖人士未必這么認(rèn)為,或許因為回雪劍,他們起了貪念。”
梁辰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想起先前謄抄了一份失蹤者名錄,有提到玄石村,說道:“雪兒~還記得嗎?我曾經(jīng)抄過一份失蹤者名錄,其中有一個下落不明之人,故里就在玄石村?!?br>
回雪:“是叫什么名字?”
梁辰:“石鈺?!?br>
明洞位置不大,兩人轉(zhuǎn)上一圈不費一盞茶的功夫,石壁上皆是原石,采之半壁,富可敵國,“瘋子,看到這些原石,你心動嗎?”
梁辰會心一笑,反問道:“雪兒自幼長在百花絕境,那里自給自足,有再多的銀兩,亦無用處,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你,看到這么多原石,你會心動嗎?”
回雪搖搖頭,“直到此刻,我對銀兩還沒有感覺,以前吧,百花絕境里日子過得簡單,倒是不缺,如今有你,還有瀟瀟姐,蕭府也有了家的感覺,可我聽說過,就有很多尋常老百姓,還有不少江湖中人,對錢財癡迷,甚至不惜送命。瘋子,你是何感受?”
梁辰:“自我有記憶開始,梁家前庭賓客繁多,往來不曾空手,各種奇珍異寶,總讓我一飽眼福??墒?,你若要問我,這樣的生活幸福嗎?不瞞你說,我還是覺得缺了什么,或許,是缺了自在吧!”
“自在?”
梁辰面對著滿是原石之壁,淡然一笑,“家財萬貫亦有煩憂,伴君如伴虎,哪天梁家要是得罪了陛下,再多的錢財也都是身外之物,所以啊,我時常見我爹在重臣面前唯唯諾諾,在奉承之人面前又威風(fēng)凜然,殊不知我們的性命,都掛在陛下手上的?!?br>
回雪:“這明洞太過顯眼,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哪些殺手既然來過,想要找到此處,定是不難。”
梁辰尋思片刻,走出明洞,回雪緊隨其后,“雪兒~你看!”梁辰指向山下,站在明洞入口之處,能把整條玄石村看得清楚。
“玄石村被燒之前,這里應(yīng)是景致怡人,但非自然之境?!绷撼浇又f道,“你看,這里地處偏僻,被整座大山遮蔽,亦如與世隔絕,若能造出此景,想必……這里世代為匠?!?br>
回雪聽著有些迷糊,“八戶人家,皆是匠才?”
“倒不盡然!”梁辰指著村口一戶人家,“雪兒,你看……村口這戶房屋奇異,造得有些粗糙,不像良匠之作。”
說完,梁辰又指向另一戶,繼續(xù)說道:“再看看這戶木屋,雖被燒得一塌糊涂,仍可見梁柱較長,住在這里的人家,身形應(yīng)是魁梧得很?!?br>
回雪仔細一看,可燒成這樣,任她怎么看,亦看出有何奇特之處,梁辰又指向一戶較大的木屋,說道:“這條村啊,女眷太少,這一戶多了隔間,想必家中育有一女?!?br>
“造房子還有這么多講究啊?!?br>
梁辰:“可惜一把火,燒得什么都沒剩下。”
回雪:“官府里有戶籍可查?”
“沒有?!绷撼皆趤碇埃腿ミ^官府查看,沒有關(guān)于玄石村的記載,“這兒離小鎮(zhèn)尚有較遠的距離,官府未保留玄石村的戶本?!?br>
梁辰回到明洞里,輕聲感嘆道:“這就是回雪劍的秘密。”梁辰由袖里取出小刻刀,認(rèn)真取下壁上一小塊原石。
回雪有些不解,問道:“你這是……作何?”
梁辰:“那一年,你娘親下山尋奇石,她想要的,就是讓回雪劍重現(xiàn)鋒芒??上В侵皇且篾L的一個謊言。這么多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奇石。我贈予你的奇石鏈墜,未能真正打開回雪劍之鋒,但明洞可以?!?br>
“你的意思是……”
梁辰四周看了看,笑著說道:“我要把御劍心法教于你,在這里,你才能練成御劍之術(shù)?!?br>
回雪還是不解,梁辰開始忙乎起來,隨處尋來器具,瞧他架勢,像是要打造回雪劍之劍柄,“奇怪了,這里的器具倒是很齊,該不會……玄石村的人曾在這里鑄劍?”
器具著實齊備,就是老舊了些許,隨處可見塵灰,卻蓋不住原石耀眼,忽而洞口傳來聲響,“來者何人?竟敢闖我玄石村。”
梁辰很是興奮,玄石村尚有活口在,故而趕緊沖出洞口,奈何對方不知梁辰是何人,出手極快,疾速飛來一劍,十分利落。
出劍之人是位老者,瞧著年邁,內(nèi)功卻很是深厚,梁辰都不是對手,更何況回雪武藝尚淺,來回不出十招,就被老者拿下。
“說!你們是何人?緣何來玄石村,這回雪劍……怎么會在你們手上?”
梁辰喘了口氣,說道:“在下梁辰,來此尋人,絕無惡意,敢問老者尊姓大名?!?br>
老者精明得很,看得出二人良善,就是許久未有人上山陪他,難得見人,怎么也得過個招,練練身手,“老夫守著這深山多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石鈺!”
回雪直率得很,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就是那個丟了的人!”
“啥?”
這一句簡單而有力的“啥”,觸動了回雪傷心往事,忽而忍不住流下熱淚,她在這么一刻很是確定,這位長者定與虞千曉相識,有著相似的口音。
“小姑娘,你怎么哭了,我沒有欺負(fù)你吧?”
自虞千曉辭世后,回雪一直故作從容,然而,她不過是把傷心之事藏在心底而已,可任誰皆沒有想到,不過是長者一句“啥”,回雪就徹底按奈不住悲傷心情。
“哭吧,哭吧,讓眼淚把你內(nèi)心的悲傷都帶走?!遍L者這么說,像是知道些什么,不想言說罷了。
梁辰有些鎮(zhèn)定,問道:“前輩,您怎會久居深山之中,還了無音訊?”
“都尋到這兒來了,既然……你們就是青羽和回雪劍的傳人,我就把玄石村明洞里的秘密,都告訴你們,我也怕……要是再不說,待我百年歸去,恐無人能知曉,明洞的真相!”
梁辰:“真相?”
長者娓娓道來……
那是發(fā)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朝代更迭,時局波詭云譎,四處戰(zhàn)亂不堪,民不聊生,卻也有不少江湖傳言,說是得奇石者,顛覆天下。
那一年戰(zhàn)火紛飛,老百姓日子過得清苦,一眾將士死傷無數(shù),整個營地就剩下八個小兵,敗局已定。這八個小兵想到家人還在等他們回去,且此戰(zhàn)毫無勝算,決定斷旗棄營而去,可當(dāng)他們回到故里,家人已不在了。
天下易主,全城歡慶,可這八個人失去至親,何喜之有?
他們感慨道,正因為弱小,既無力保護家人,還落得一生逃兵惡名,遂決定改名換姓,隱居遁世,擇良機再謀天下。
就在這八個人準(zhǔn)備離開之時,他們遇到一良善之人,習(xí)得造物之術(shù),齊齊到偏遠小鎮(zhèn)混個營生,日子總算過得去。
后來,這位良善之人遭官兵追殺,最終沒有逃過一劫,辭世之前,留給這八個人復(fù)仇之念,愿以畢生所得之錢財,換一個謀天下之諾。
然而,良善之人沒有明說錢財藏于何處,順著地圖所指方向,他們尋到了這里,卻一直沒有找到明洞所在之處。
梁辰有些不解,問道:“這明洞不算難找,這么多年過去,若是慢慢搜尋,總歸是能找到的,他們?yōu)楹伪閷げ猾@?”
長者繼續(xù)道來……
一座山再高,有心之人若能堅守下去,總有一天,他們一定能尋到明洞,可惜,這八個人心生邪念,打了其他主意。
他們想,獨吞良善之人留下的錢財,故而心生嫌隙,各懷鬼胎,玄石村本沒有人家,就是一片荒山野嶺,更沒有風(fēng)景如畫。
八個人憑借著匠人手藝,劈山引水,造出了世外桃源,有意思的是,這八個人到哪里都要在一起,生怕誰離了家,其他人便會前去尋寶,獨占了其他人的那一份。
就這樣,八個人到鎮(zhèn)上轉(zhuǎn)了一圈,不僅吃喝玩樂,還硬是娶了媳婦,把人帶回了村,過上逍遙快活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他們靠技藝賺回來的錢財,很快就散光了,根本沒法養(yǎng)家糊口,這條村是越來越窮,窮到他們又動了尋寶之念,日夜上山搜尋。
長者石鈺,就是其中一人。
那夜,石鈺與高山之父高遠掉了隊,踏上了另外一條小路,沒想高遠動了歪念,竟把石鈺推下半山,還謊稱石鈺沒了蹤跡,或許早已沒了性命。
石鈺在山底下醒了過來,靠溪流之水勉強活命,待數(shù)日之后,體力稍有恢復(fù),靠著枯枝與樹藤,才慢慢爬上了半山,沒想,卻因此尋得明洞。
石鈺留在明洞里,面對四壁原石,又想想那七個人可憎面目,想盡辦法封住洞口,不讓人瞧出異樣。
在這半山明洞,可見村里動靜,石鈺就這樣悄悄觀察,瞧見他們上了山,石鈺就躲進明洞之中,若他們離了村,再出來尋些食糧。
久而久之,石鈺擔(dān)心終有一天會被發(fā)現(xiàn),而自己敵不過其余七人,就動了鑄劍的想法。
可萬萬沒有想到,石鈺用良善之人傳下來之法,竟鑄就了天下第一邪劍,離魂劍。
石鈺鑄就了離魂劍,卻不懂御劍之術(shù),更不懂掣肘之法,那一夜,離魂劍鋒芒畢露,差點要了全村人之命,那七個人當(dāng)中,有兩個人喂了劍,骨頭都沒剩下。
于是他們開始膽戰(zhàn)心驚,認(rèn)定是石鈺化作離魂劍,意欲復(fù)仇,第二日,余下五人離了村,到鎮(zhèn)上尋求鑄劍之法,想要打造寶劍,與離魂劍相抗衡。
五人在鎮(zhèn)上未尋得寶劍,卻遇上江湖騙子,拿著一把毫無鋒芒之刀,就騙走他們所有銀兩,很是懊悔,自此,村子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五個人守著寶刀,又開始造物換錢。
寶刀出現(xiàn),離魂劍像瘋了一樣,又開始不受控制,而離魂劍再現(xiàn)鋒芒,使寶刀有了回應(yīng),原來,那就是江湖傳言中之落泓刀。
雖是一正一邪之物,卻也嗜血,五人中又有一人命喪刀下,高遠很是害怕,決定上山一探究竟。
他們在明,石鈺在暗,若是硬拼,石鈺難敵四人,唯有設(shè)下重重陷阱,才能阻止來者上山,四人中有一人中了機關(guān),丟了性命。
也就是由這一刻開始,余下三人,高遠、虞風(fēng)、趙林皆認(rèn)定,石鈺尚在人世,故而有所防范,沒有冒險上山,還將入口處封住,不讓石鈺有機會下山作惡。
數(shù)日之后,三人離開村子就再也沒有回來,落泓刀下落不明,離魂劍亦不再有鋒芒,自此沉寂了很多年。
石鈺被困在山上,先后打造出青羽劍和回雪劍,拋下山壁,任由這兩把寶劍自生自滅,自尋其主。
多年過去,那三人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各有一子,留在村子里,后來皆已長大成人,先后離了村,沒了音信。
說起過往,長者石鈺老淚縱橫,他就這樣背負(fù)著逃兵惡名,在山上活了大半輩子,眼睜睜看著妻子故去,無后為痛。
回雪:“這么說來,虞千曉應(yīng)是這虞風(fēng)之子,而高山許是高遠之子?!?br>
長者有些懵了,“虞千曉?”
回雪:“前輩一直在山上,許是不知,虞千曉乃是昔時狀元,可鎮(zhèn)上有人說,高山才是。我們亦是不解,才前來探個究竟?!?br>
梁辰:“這兒怎么一夜間,就被燒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