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沁收了手,淡淡道:“你看,遲早都要說,早一些說,免受皮肉之苦,不好嗎?人啊,果然都是犯賤的,不見棺材不掉淚?!?br>
蘭貴人渾身顫抖,也不知是恨極,還是痛極,滿臉淚痕。
“淑妃為什么要?dú)⑽??”安陵沁問?br>
蘭貴人看著安陵沁手中那染血的刀,抖得更是厲害了,她說:“我只隱約聽到她提及相府,什么睿,其他的并不知曉?!?br>
安陵沁點了點頭,不再詢問,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
想來,是安陵睿的異樣,引起了丞相的注意,為了以防萬一,他想要掐斷安陵?;謴?fù)記憶的一切可能,殺了她,無疑是最好的。
雖說還不知對方的目的,但對方既能有行動,必然會有目的暴露的一天。
淑妃身為丞相之女,為父解決一些麻煩很正常,而她不想牽扯己身,正巧著蘭貴人要試藥,借機(jī)弄死她再好不過。
安陵沁是一個無人在乎的,即便北野漠他日知道了,也不會有絲毫反應(yīng)。
“你的試藥結(jié)果如何?”
“???”
面對安陵沁突然的詢問,正處于劇痛中的蘭貴人完全不知如何反應(yīng)。
安陵沁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蘭貴人終是明白過來。
她說:“試藥過程很順利,結(jié)果還需證實,不過,君后的情況已經(jīng)是不容樂觀?!?br>
“你的手怎么傷的?”安陵沁再問。
“不小心摔的?!碧m貴人想也沒想便道。
安陵沁搖頭,道:“告訴淑妃,我已經(jīng)死了,你的手,是被人刺傷的。”
蘭貴人不解,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為什么要說死了?
安陵沁卻沒有解釋:“按我說的去做,必要的時候,配合真美人?!?br>
“是。”蘭貴人應(yīng)了。
“你應(yīng)該知道北野漠怎么處理他的親信吧?”安陵沁道:“你若是敢背叛,下場只會更慘?!?br>
“不敢!”蘭貴人道。
今日的教訓(xùn),刻骨銘心,她并不想再經(jīng)歷。
當(dāng)然,這不想經(jīng)歷,有兩種法子,一是徹底臣服,聽令行事,二則是將人徹底弄死。
以她現(xiàn)在的處境,自是不可能對安陵沁下手,但若是出去后告訴君上,安陵沁就死定了。
君上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攪風(fēng)攪雨。
蘭貴人在心中計劃著,突然,耳邊傳來安陵沁的聲音。
“離開這里后,你膽敢去北野漠那里告狀,將人引過來,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br>
“不敢?!碧m貴人立刻道。
安陵沁笑了笑:“我能到這冷宮,便能再出去。北野漠心狠手辣,卻也惜才,我的用處,比你甚至你身后的家族都要大,你猜,他會不會為了我而滅掉你整個家族?”
這太夸張了,蘭貴人表現(xiàn)應(yīng)了,心下也是不屑的。
一直以來對安陵沁的看不上眼已經(jīng)根深蒂固,無可更改,候府的人都快被斬了,安陵沁毫無后臺,憑什么跟她比?又憑什么命令她?
蘭貴人太過自傲,哪怕盡量掩蓋,卻逃不過安陵沁的眼。
在她不知的情況下,安陵沁已經(jīng)對真美人下了命令,若蘭貴人沒有反叛出賣之心,便留用,若然生出異心,除之,那將要送到祺嬪那里的少年,便做為一把插入她咽喉的劍。
真美人不知道安陵沁想做什么,但她現(xiàn)在對安陵沁甚是畏懼,言聽計從。
當(dāng)然,安陵沁要真美人動手,自也不會將人真正推入火坑而不拉回來。人還用著順手,在交待殺時,便將摘除己身之法一并交待了。
對于蘭貴人,安陵沁自始至終都沒打算重用,此番也算是一次考驗,故而,她沒有給蘭貴人吃真美人那種藥。
幾乎是踏出重華殿的那一步,蘭貴人身上便散發(fā)出了濃郁的恨意。
“安陵沁那個賤人,用我試藥,挑我手筋,毀我余生,威脅于我,還敢讓我為她辦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明日,不,是現(xiàn)在,我就要告訴君上,讓君上治她的罪,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真美人捏在手中的東西緊了兩分,那是安陵沁在離開時趁蘭貴人不備時給她的,在蘭貴人給安陵沁帶來危機(jī)前,將人給擺平了。
后宮本無感情,縱然之前站在同一陣營,也不過是各懷心思。
蘭貴人罵罵咧咧地直奔正德殿,真美人尋了個無人地將人給拽了過去:“你確定要找死嗎?”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找死?”蘭貴人怒不可遏,抬手就向真美人打去:“你這個陰險毒辣的女人,居然跟那賤人一起害我?!?br>
“你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嗎?”真美人捏住蘭貴人的手,欺近她,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乖乖聽話去做事,再敢去找君上告狀,我弄死你?!?br>
還要用這女人,自是不會將人徹底弄死,但讓其痛苦,驚慌,還是很輕松的。
蘭貴人不服氣,真美人捏著她的手越來越緊,蘭貴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只能妥協(xié)。
安陵沁待蘭貴人和真美人離開后,便又坐了回去,開始梳理自己的思路,琢磨接下來要做的事。
只要之前的計劃不出錯,蘭貴人必死無疑,祺嬪不死也會生不如死,淑妃一下子失去三個助力,梅嬪則會認(rèn)為是她的計策成功,興奮之下必會再對付淑妃。
到時,她可以好好地運(yùn)用一下,在淑妃絕望之際出手,將其拉出來,得其信任,再慢慢著手從其手中挖出更多的訊息。
相府到底要她兄長做什么?在發(fā)現(xiàn)異樣后,是只想著殺她,還是連兄長都要除之?
從之前夏至傳來的消息看,相府并沒有對安陵睿下手,安陵睿來見她時,亦什么都沒提,看狀況并無什么異樣。
天未明,安陵沁便又接到了夏至的訊息,北野漠那混蛋竟又派人找她,不停地催促,百寶樓又讓人圍了。
這才多久,那男人便又動她的人,很好!
安陵沁在重華殿內(nèi)外布下陣法,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百寶樓。
曾經(jīng)百姓日夜排隊求醫(yī)之地,竟是讓御林軍給包圍了,她一出現(xiàn),為首之人立刻沖了過來。
“毒醫(yī),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