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戈無意躲藏,一身白衣翩翩,臉上雖有疤痕,卻是添了幾分殘破的美感,惹來眾人注目的目光,本以為跟在二人身后便可找到卷里,沒想到那男子知他跟在身后,轉(zhuǎn)而拉著女子進了一間客棧。
湛戈沉了沉眼眸,卻是沒有進客棧,而是繞到客棧后方的巷子,徑直躍上了客棧頂上,耳聽店小二帶路的聲音,找到男子和女子所去的房間。
“二師兄,不是說找到了湛戈就帶我去找大師兄嗎?”
女子一臉不樂意,扯開男子牽他的手,推門就要離開,卻被男子拉住。
“師妹,你別忘了我們來此地的目的,是為了拖住湛戈的步伐,不讓他與那女子匯合,若是讓他跟著我們,那我們的信號豈不是白放了?!?br>
男子好言勸道,“我們在這里等,等到長老們來了,阻止湛戈的腳步,我們再去找大師兄好不好?!?br>
女子聽是這道理,想了想,還是坐下,撇了撇嘴,“師傅怎么就不讓你去呢?”
男子摸摸頭,尷尬回道,“大約是我沒有大師兄好看吧,江湖傳那女子喜歡湛戈皆是因為湛戈相貌不凡,現(xiàn)在身邊跟著的男子亦是宛如天人,所以待那女子忘記湛戈時,找上她的是名相貌不俗的男子,幾率會大的多?!?br>
女子杏目一豎,立馬就拍桌而起,“那豈不是把大師兄送給那妖孽了,不行!
我要立刻去千霧森林!”
說罷就要沖出去,男子立馬將她拉住,正要說話,卻聽頂上傳來瓦片聲響,與有些急促的腳步聲,男子暗道不好,想不到一樓之主竟然來做這聽墻角的事。
卻是已經(jīng)來不及。
湛戈只聽到了重點,他們說卷里會忘記他,暫且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是在千霧森林沒錯。
這青陽鎮(zhèn)四面環(huán)林,東西南北都是不同,千霧森林再其北。
湛戈暗惱自己愚蠢,卷里若是出來了,往北走,就是血樓的必經(jīng)方向,那不就是去找他嗎,他還在這里分神打聽卷里去往何處。
腳下卻是加快,出了小鎮(zhèn)后喚出井豹直接奔向了千霧森林,此刻才是虎不停蹄。
千霧森林,不少人馬從各個方向穿入,尋找其中的卷里和云天。
而卷里垂著腦袋搭在了云天背后,整個人被云天背了起來,一只手搭在云天的胸前,一只手卻是執(zhí)扇被云天一同握在手中,云天額頭熱汗淋漓,執(zhí)著山河扇的手微微顫抖,眸光看著地上所躺的大片大片尸體,閃過幾縷決絕。
魂力所殺,血流不多,但是,卻是云天第一次殺人,并且,殺了這么多的人。
山河扇不停吸著卷里身上的魂力,卷里因此而昏迷,云天卻得以用它來殺了那些見卷里昏迷,企圖強力帶走卷里的人,而此刻云天面前卻是一堆人馬剛剛而至,為首的人身形健碩,面貌如山,若不是那雙眸子射向卷里涌動著別有深意的申請,看起來卻是極為穩(wěn)重。
而在他身后的馬匹上,卻是坐著一位嬌媚女子,面容云天記得,他那時等著帶卷里回畫魂谷,閑事游蕩血山時曾見過。
血山的人叫她魅姬。
“果然相像。”
戰(zhàn)歌低吟出聲,眸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他讓二流派系玉女派的掌門人丘娥帶著九門十派的人前去攻打血山,落日宗就是從二流大宗晉升為一流大宗,得到二流大牌的支持那幾率大得多,所以他承諾武林大回他拿得盟主之位,就許她一個副盟主的位置,丘娥自然是答應的。
卻是哪兒知這血樓還有機杼這老頭兒在,血樓的人又極為冷靜,如何挑釁也絕不出血樓地界,他們久攻不下。
戰(zhàn)歌只能自己先前往千霧森林,既拿不下血樓,湛戈又未死,那么他就收了這妖孽,有了實力,誰還敢對他有異議。
“宗主,這些人都死了,看來那男子有些本事。”
瑤花嬌聲出口提醒著戰(zhàn)歌。
云天見過瑤花,但是瑤花卻沒見過云天。
戰(zhàn)歌瞇了瞇眼,他有眼睛,當然看不見,可是晃眼,這些人都是些三流小派的渣滓,被殺也是正常,他落日宗占據(jù)這附近地勢,離的極近,才能來的如此之快,一流大派山頭離的都遠,一時半會兒可趕不過來。
“小子,你將你背上的女子交給我,我就放你們走,如何?”
“想要帶走她?
你們得問我這扇子同不同意?!?br>
云天咬牙,想著卷里將一切交給他時的孤注一擲,眉眼彎彎,有著絕望也有著希望。
她說,云天,若是我當真遇不見湛戈了,你就放下我走吧。
卷里是估算錯誤了,等了兩天,想想湛戈在血樓,到這里要多久,而這不過僅僅兩日,卻已經(jīng)來了如此多的人馬要強行帶走卷里,這魂力是否夠,卻是問題。
云天的聲音聽到瑤花的耳朵里卻是一陣熟悉之感,驟然想起,她臨走之時聽到的可不就是這個聲音,這卷里還真是跟奸夫一起離開血山了,那現(xiàn)在譽陰歡豈不是得償所愿?
忍不住勾唇,那譽陰歡可得謝謝她。
口中卻是開口,“公子,聞聲不如見面,想不到公子竟是如此天資?!?br>
說著眸光卻是望向了云天,“公子現(xiàn)在還活著,真是...令人驚訝...”在她眼里,云天是卷里的奸夫,那一日她雖沒有看到結(jié)果就離開了血樓,可是湛戈應當不會容忍卷里有奸夫爬到自己頭上。
“你們認識?”
戰(zhàn)歌開口詢問,得來瑤花的點頭。
瑤花策馬上前,俯身在戰(zhàn)歌耳邊道:“那男子在我離開血樓之前,就和卷里有奸情?!?br>
呼氣輕飄飄的灑在戰(zhàn)歌的耳際,帶著些惑人的氣息。
可戰(zhàn)歌怎么說也是落日宗的宗主,雖然是好色了些,但是現(xiàn)在也是為大局著想。
大手一攬,撫上瑤花的腰肢,見她往自己身上一拉,瑤花嬌笑就要推開他,以為他要當眾不正經(jīng),卻沒想到戰(zhàn)歌卻在她耳邊說,“你若是讓那男子將她交給我,我就迎娶你為我落日宗的大夫人?!?br>
瑤花面色一變,立馬抬起了頭,看著與往常絲毫不一的戰(zhàn)歌,此刻說話卻是拿捏著她最想要的東西,體面。
幫助戰(zhàn)歌得到卷里,戰(zhàn)歌為武林盟主的機會越大,她為戰(zhàn)歌的女人也不會比為湛戈的女人差到哪兒去。
只是瑤花想不到,她以為這些日子她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歌的內(nèi)里齷齪,好色之心,應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卻沒想到戰(zhàn)歌也能一把抓住她的弱點。
但是現(xiàn)在騎虎難下,如此多的人看著,她明知云天危險,卻也是不得不上前試試。
咬咬牙,只能開口道,“好?!?br>
翻身下馬朝著云天走去。
云天有些疲憊,這些人若是一起來,他一招揮過去便可解決,可是這些人都是一個一個的來,他背上背著卷里,卻也不能靠這些人太近,就怕刀劍無眼,他顧得到自己,卻讓背后的卷里受了傷。
“你若是再進一步,我就讓你躺在這里再走不出去?!?br>
云天狠聲開口,額頭汗流而下,威脅著逐漸走進的瑤花。
瑤花搖著身子,嬌媚一笑,“公子,您看看紅拂可比您后背那女子,差了什么了?”
語氣帶著幾分魅惑,一手伸向懷中摸索著,云天緩步后退,這人是女子,讓他生了幾分猶豫的心思,還曾是血山的人。
“湛戈沒有殺了你,倒是讓我吃驚?!?br>
瑤花見距離與身后的人拉開,用她和云天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可你也別這么找死啊,你護著她就會招來無休止的人,你如果把她交出來,你可就一身輕松了。”
云天一聽這話,頓時就想到了,那一日這女子就是告密之人。
方才的猶豫頓時不見,立馬就揮著扇子向著瑤花揮去。
瑤花只見一把淡紫色的魂刀向著自己非來,想要將懷中的匕首拿出來一擋,還未來得及,那魂刀的剪短便插入了她的眉心,瑤花以為自己將要命絕此地,但是下一刻,那把魂刀卻是轟然如氣霧消失。
云天頓時暗道不好,魂氣竟然在這個時候散去,山河扇亦是枯竭,立馬就轉(zhuǎn)過身背著卷里要脫離此地。
瑤花愣了了一愣,嗒嗒的馬蹄奔上前來,戰(zhàn)歌雖不知他們說了什么,但哪兒能眼睜睜看著云天背著卷里逃開。
兩條腿的人怎能跑過自條腿的馬。
云天還未跑幾步就已經(jīng)被群馬環(huán)繞,而他被抵在了一個大樹之前,卷里的后腰已經(jīng)貼在了樹干之上。
“你們不是她要等的人,我不會將她交給你們?!?br>
將卷里靠在樹干邊緣,云天轉(zhuǎn)身與戰(zhàn)歌對峙。。戰(zhàn)歌一怔,倒是沒聽懂云天的話,隨即又是嘲笑道,“她等誰?
等湛戈?
沒事,我也是戰(zhàn)歌。”
只是此戰(zhàn)非彼戰(zhàn),此戈非彼戈。
一個眼神丟給了身后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山河扇已經(jīng)被云天丟棄,眼見云天背著卷里逃跑,怕是無力再與他們對峙,他戰(zhàn)歌還真是好運氣。
“將她送過來?!?br>
戰(zhàn)歌開口,身后馬上下了幾人,走到云天面前,要帶走卷里卻被云天死死的擋住,紛紛抽刀而出,相視一望后,不約而同的都朝著云天而去。
沒有了魂力,云天只有一具身軀,別人有刀,云天赤手空拳。
幾番閃躲推擋,身上被劃了無數(shù)的口子,最終云天還是被人一腳踹跪在了地上,兩只手被人狠狠的踩在腳下,戰(zhàn)歌見狀躍下了馬,來到了云天面前,被云天一雙深眸死死地盯住。
“你不是她要等的人,帶走她,湛戈一定會找上你。”
戰(zhàn)歌冷笑,“我就是戰(zhàn)歌,戰(zhàn)歌就是我,她會忘記那個人,從此以后,我會讓她只看得見我?!?br>
不僅如此,以后武林盟主有戰(zhàn)歌,血樓有湛戈,待機杼大限一到,他就會殺上血樓,滅了湛戈,以后世上戰(zhàn)歌僅他一人。
說著從腰間抽出了刀,指著云天道,“還有,我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有個機會找奸夫,也不會讓奸夫好好的活著?!?br>
話間瑤花驚愕側(cè)頭,戰(zhàn)歌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剛才的話都是屁話。
想了想戰(zhàn)歌房內(nèi)江欺雪的畫像,瑤花忍不住自嘲一笑,是了,戰(zhàn)歌喜歡的是江欺雪,他怎么會放過這張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