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喬念蕭衡的其他類型小說《全文小說千金為婢,殺瘋后給全府上墳喬念蕭衡》,由網絡作家“莫小棄”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喬念甚至來不及將剛剛脫下的外衣再披上就沖了出去,“什么情況?誰在喊?”凝霜也是一臉焦急地跟在喬念的身后連連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剛聽到喊,小姐您穿件衣服,外頭冷!”可喬念哪里還有心思穿衣服?林鳶落水,還能是落在哪兒?可不就是芳荷苑的荷花池嗎?當年林鳶打碎一個琉璃碗她就被活活折磨了三年,若是林鳶在她這兒出了事,不說別人,單說那林燁只怕是都會將她給活活打死!喬念趕到的時候,林鳶還在水里撲騰。結了冰的水面早已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石橋上已經有不少丫鬟跟小廝在看著。喬念大步沖了過去,“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會水嗎?為何不救人?!”卻見幾名小廝一臉為難,“奴才們倒是會,可,可若是毀了二小姐的清白怎么辦?”“清白還能比命重要?!”喬念惡狠狠地瞪了那說話的...
《全文小說千金為婢,殺瘋后給全府上墳喬念蕭衡》精彩片段
喬念甚至來不及將剛剛脫下的外衣再披上就沖了出去,“什么情況?誰在喊?”
凝霜也是一臉焦急地跟在喬念的身后連連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剛聽到喊,小姐您穿件衣服,外頭冷!”
可喬念哪里還有心思穿衣服?
林鳶落水,還能是落在哪兒?
可不就是芳荷苑的荷花池嗎?
當年林鳶打碎一個琉璃碗她就被活活折磨了三年,若是林鳶在她這兒出了事,不說別人,單說那林燁只怕是都會將她給活活打死!
喬念趕到的時候,林鳶還在水里撲騰。
結了冰的水面早已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石橋上已經有不少丫鬟跟小廝在看著。
喬念大步沖了過去,“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會水嗎?為何不救人?!”
卻見幾名小廝一臉為難,“奴才們倒是會,可,可若是毀了二小姐的清白怎么辦?”
“清白還能比命重要?!”喬念惡狠狠地瞪了那說話的小廝一眼,不由分說地一頭扎進了水里。
池水并不算深,卻是冷得刺骨。
河底又滿是淤泥,根本站不穩(wěn),稍有不慎還會陷下去。
喬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林鳶給救了下來,岸邊凝霜早已準備好了厚實的衣物,待喬念跟林鳶出了水后便將二人緊緊裹住。
“還愣著做什么?傳府醫(yī)??!你們幾個,幫我把兩位小姐扶回屋去!把爐子都燒起來,備熱水姜茶!”
凝霜一聲令下,圍觀的下人們瞬間作鳥獸散,各自忙活去了。
而此時,林鳶的丫鬟小翠終于也沖進了芳荷苑來。
跟在小翠身后的,還有林燁。
見林鳶落了水后臉色蒼白,無比狼狽的樣子,小翠一下子就急了,猛地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林鳶,“小姐,您沒事吧?怎么會落水了?”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小翠猛地朝著喬念看了過來,“是你,是你推我家小姐下水的!”
那一副理直氣壯指著她的鼻子冤枉她的樣子,真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樣。
喬念只覺得自己心底的火一下子就躥了上來,可還不等她有任何反應,凝霜已經先一步沖了過去,一巴掌甩在了小翠的臉上。
“啪!”清脆的一聲響,響徹芳荷苑上空。
有那么一瞬間,喬念連呼吸都停頓了。
便是林燁也愣在當場,不曾料到凝霜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唯獨凝霜氣鼓鼓的,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小翠的鼻子咒罵,“你這賤婢,好端端一張嘴不會用我便幫你撕了!若不是我家小姐不顧安危跳下水去救人,你家主子這會兒都硬了!身為丫鬟見到主子落了難,不說立馬上來照顧,倒只會滿口噴糞!我家小姐救人可是芳荷苑十幾雙眼睛瞧見的,你說我家小姐推了你主子你便拿出證據來,若拿不出來,看我不將你這張爛嘴撕稀碎!”
......
好猛?。?br>喬念一臉震驚地盯著凝霜,從未想過這個身材矮矮的,年紀小小的丫頭居然這樣厲害。
而此時周圍的人也都已經反應了過來,特別是林鳶。
此刻她還是由其他的丫鬟扶著,因著在水里掙扎了許久,嗆了幾口水,這會兒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沒力氣。
她微微咬著下唇,一雙眸子如血般通紅,“你,你怎可動手打人?”
這維護自己丫鬟的小模樣真是委屈極了。
林燁也立時皺了眉,沖著凝霜厲喝了一聲,“大膽!竟敢在本小侯爺面前動手,誰給你的膽子!”
“我。”
喬念就這么輕飄飄地開了口。
她緊緊裹著身上厚實的棉衣,臉色被凍得有些發(fā)白,發(fā)絲上的水珠還在往下滴落,卻也有不少已經結成冰。
比起林鳶,她顯得尤為平靜,明明她與林燁之間也不過幾步的距離,卻讓林燁莫名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好遠好遠。
“我的丫鬟在我的院子里教訓一個對我不敬,慣會冤枉我的賤婢,我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br>慣會冤枉。
這四個字,無疑讓林鳶跟林燁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樁事。
林鳶縮在丫鬟懷里,可憐兮兮地嗆咳了兩聲,這才柔柔弱弱地出了聲,“可,可也不能打人啊......”
眼見著林鳶的眼淚不住往下落,林燁又免不得想起了族譜的事,想著此刻喬念這般故意提及不就是為了想讓他愧疚,當下便是擰起了一雙眉,格外凌厲道,“鳶兒說得對,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打人!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會水?!?br>最后一句話,是對著喬念說的,目光冷冽,像是認定了她就是在撒謊一樣!
自己的妹妹,到底會不會水他能不知道?
想當年他們一并去郊外游船,喬念不慎將蕭衡送的耳墜子落入了湖中,當場就急得跳下了船去,若不是他跟蕭衡水性都好,喬念那日怕是就活活淹死了。
所以凝霜說人是喬念救起來的,林燁根本不信。
喬念的身子開始微微發(fā)起抖來,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冷的還是被林燁給氣的。
“所以,小侯爺也覺得是我推了林小姐?”她冷聲反問,聲音打著顫,心底的怒火將要迸發(fā),但到底還是被她死死地壓了回去。
林燁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看著她這副樣子,那些傷人的話莫名就說不出口了。
于是,喬念又看向了林鳶。
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可對上她的目光,林鳶便沉默地低下了頭去。
如同三年前一樣,一言不發(fā)。
以至于,方才在屋內時她聲淚俱下的道歉都顯得尤為可笑。
“呵!”
喬念也確實笑出了聲。
不大的聲音里卻透出無比濃烈的譏諷。
林鳶的身子跟著發(fā)起顫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林燁是真瞧不得林鳶這副模樣的,心頭一橫,卻又無法對喬念發(fā)怒,便只能沖著凝霜怒喝道,“自己滾去領板子!”
凝霜一張小臉滿是不服氣,但她也不愿喬念為難,當下便要行禮應下。
可,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攔下了。
喬念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眸中分明藏著恨意看著林燁,“凝霜今日不得空,她還得伺候我沐浴更衣。至于林小姐到底是如何落水又是被何人救起來的,小侯爺事后細問便可知真相?!?br>說著,她便拉著凝霜往回走。
只是還未走出兩步便又停下,微微側過頭來緩緩說道,“之前是不會水的,但一年半以前幾名宮婢聯手將我丟進了浣衣池中,站在岸邊拿著晾衣棍防著,足足半個時辰后才許我上來,那之后就會了?!?br>
這個時候來看她?
恐怕也不止是看這么簡單吧?
喬念起身迎了出去,見到林夫人便欠身行了禮,“見過夫人。”
見喬念還是沒有打算喚她一聲娘的意思,林夫人心中是有些傷心的。
可當著喬念的面她并不愿意表露出來,便親昵地上前拉過喬念的手,去到一旁坐下了,“娘怕你太傷心,就來看看你?!?br>喬念垂著眸,沒有說什么。
只是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
林夫人察覺到了,眉心微微擰了擰,這才暗暗嘆息了一聲,道,“其實你祖母最疼你,縱然知道你不是林家親生,可在她的心里,你也是她最疼最寵的孫女。”
這話喬念是認的。
誰對她好,對她是真心的,她能分辨出來。
祖母明明身子都已經這樣不好了,卻還能想到借著此事求皇后娘娘放她出宮,光是這一點,這份恩,喬念這輩子都還不清。
她垂下的眼眸微微顫動,卻努力不讓林夫人看見她眼里的淚花。
可林夫人到底做了喬念十五年的娘,如何能看不出來此刻喬念是有多傷心呢?
她輕輕嘆息了一聲,接著開了口,“方才當著你爹的面,娘不敢多說,但娘不怕老實告訴你,你祖母她,怕是撐不過幾個月了?!?br>聞言,喬念猛地抬起頭來,一直強忍著的眼淚也在這一瞬間落下。
她才剛回來幾日,都沒好好陪過祖母,祖母怎么能夠......
林夫人很是心疼,拿出帕子來替喬念擦去了眼淚,“娘知道你也是最疼你祖母的,可事到如今,我們也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祖母能夠放心,對嗎?”
聽出了林夫人的言外之意,喬念吸了吸鼻子,應道,“夫人有什么話直說就好?!?br>淡淡一句話,便將二人之間的關系拉得無比疏離。
林夫人還想給喬念抹淚的手頓了頓,最后只能悻悻收回。
而后,長長嘆息了一聲,“這種時候說這番話,你約莫會覺得我這個做娘的沒有心,可娘接下來要說的也是你祖母最想說的?!?br>話說到這兒,林夫人看著喬念,語重心長,“念念,你年歲不小了,是該找個人托付終身了?!?br>說實話,喬念隱隱有猜到林夫人是想說這件事的,只是真當她說出口了,喬念還是會覺得有些可笑。
祖母今日病重還未醒,林夫人卻來與她說起她的終身大事了。
縱然,她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的確也是祖母最關心的,可此時此刻,林夫人特意跑來她的院子里說這些,她便知道林夫人絕不是為了祖母,也不是為了她。
而是為了林鳶。
為了當日蕭衡的那句,理應她先嫁。
臉上的淚痕未干,喬念吸了吸鼻子,這才開了口,“夫人這樣說,想來應該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了?”
人選自然是有了。
事實上,那日蕭衡說出那番話之后,林夫人便開始動腦筋了。
只是眼下她還不方便說,只道,“你放心,娘定不會在此事上委屈你,一定會讓你滿意,讓你祖母也滿意?!?br>是啊,借著讓祖母放心的借口,這人選自然該是祖母滿意的。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既如此,那就有勞夫人了?!?br>她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
可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她答應了,至少,是松了口了。
林夫人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甚至染上了幾分欣慰,“娘就說,你是最懂事的。放心,娘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br>林夫人又重復了一遍。
可這話說一遍是胸有成竹,說第二遍就成了強調。
需要強調的事,往往說的人自己心里都沒有什么底氣。
好在喬念也不太信林夫人的這些保證,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只想著,能讓祖母放心就好了。
午間,祖母醒來的消息傳來,喬念便立刻去看祖母了。
只是她來時祖母又睡下了。
蘇嬤嬤給她端來了一杯熱茶,輕聲道,“老夫人是吃了安神的藥,府醫(yī)說老夫人如今的情況多睡會兒才好。”
聞言,喬念才算是放心了些,可想到林夫人的話,她心中到底還是苦澀的。
看著老夫人熟睡的臉,喬念忍不住想到了昨夜團圓宴上林侯爺跟林燁的那番話。
她如今能回來侯府,全是因為老夫人,可她也明白不管老夫人的身子怎么樣,她早晚都得離開侯府的。
就算林侯爺他們不趕人,但蕭衡既然說了那番話,那她就成了林家與蕭家婚事上的絆腳石。
林夫人會著急將她嫁出去也無可厚非。
昨夜,她想了很久也沒想到自己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的,離開侯府后可以做些什么才能叫老夫人放心,但今日林夫人的這番話卻是將她的思路給打開了。
或許,嫁人是唯一的法子。
她自然是不會指望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更不指望這世上還會有什么人來愛她。
情愛這種東西,太虛無了。
她連親情都抓不住,更何況還是愛情呢?
只是,她若嫁給了老夫人滿意的人,就能叫老夫人放心,至少能讓老夫人在活著的時候不會再為了她的事而傷心難過。
是她沒用,不能為老夫人做些什么,這件事大約就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了。
等日后老夫人故去,她若能與夫君相敬如賓那就好好過他們的日子,若不能便和離,總歸到時候她與這侯府的其他人也沒什么關系了。
如此想來,這倒是成了她如今唯一的出路。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哪怕是捧著一杯熱茶,她的十根手指頭都還是冰的。
所以她也不敢去碰觸老夫人,只能看著她老人家的臉,輕聲道,“祖母定要快快好起來。”
好起來,才能高高興興地看著她出嫁。
不得不說,林夫人的動作很是迅速。
初一那日才得了喬念的同意,初二她便帶著喬念進宮去見了她未來的夫君。
喬念心中對進宮很是抵觸,可德貴妃那邊送來了帖子,她若不去就成了大不敬。
而她也沒想到,林夫人居然這樣豁得出去。
她給她尋的未來夫君竟然就是德貴妃的兒子,當今明王殿下。
喬念與明王是認識的。
畢竟德貴妃與林夫人乃是手帕交,所以她們的孩子自幼便時常一起玩耍,可明王到底是個皇子,身份尊貴,他們與之玩耍起來時總會有所顧忌。
后來幾人年紀都大了,明王課業(yè)繁重,又不能經常出宮,與他們玩的就少了。
所以關系算不得太好,只能說是認識。
喬念入了浣衣局之后還見過明王一次,只是那時候她穿著一身宮婢的衣裳,跟在嬤嬤的身后跪地行禮,明王應當是沒瞧見她。
而眼下明王就坐在德貴妃的身旁,一身素凈的錦衣將他的氣質襯托得格外儒雅。
他身形高大,哪怕是坐著也比德貴妃高了一個頭。
明王長得像皇上,五官硬朗,唯有一雙眼眸像極了德貴妃,看誰都是溫溫柔柔的,有時還透著一股子慈悲與憐憫。
正如此刻,他看著喬念,眸中的憐憫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喬念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
可明明不是。
“快起來?!钡沦F妃上前來,親自將喬念扶起,“你娘昨日才派人傳信與我說起此事,也真是晚了些,要不前兩日我就拉著你多說會兒話才對?!?br>喬念垂著眼眸沒說話,看上去像是在害羞。
可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林夫人看著德貴妃如此喜歡喬念,心里也高興,視線不禁落在一旁的明王身上,見他一雙眸子始終盯著喬念,心中越發(fā)歡喜,忍不住開了口,“明王殿下生得真是越發(fā)俊逸不凡了。”
聞言,明王這才站起身對著林夫人拱手作揖,“嬸娘謬贊。”
一聲嬸娘,倒是一下子將幾人的關系都拉近了。
德貴妃與林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眸瞧出了滿意的神色。
但喬念卻想不明白,德貴妃明知道她不是侯府嫡女,甚至連庶女都算不上。
而她先前又在浣衣局待了三年,平白背上了個奴婢的身份。
明王如此高貴,要哪家的貴女沒有?
德貴妃怎么會對她滿意呢?
但德貴妃又的確是有心撮合的,只見她沖著明王使了個眼色,“祈兒,帶念念去御花園逛逛?!?br>這是在給二人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明王恭敬應下了,便是沖著喬念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喬念便回以一禮,跟著明王離去。
是一前一后的那種跟。
她就跟在明王的身后,保持著很禮貌的距離,以至于一路上明王都沒有機會與她說上一句話。
直到入了御花園。
御花園一年四季都有花綻放,這冬日里開的自然就是梅花。
明王走到了一株赤梅前,伸手折下一枝送到了喬念的面前,“本王記得你喜歡赤梅。”
能記得她喜好的人真的很少,哪怕如今喬念已經不喜歡了,還是雙手接過,應了聲,“多謝王爺。”
“你不必與本王如此客套生疏,左右,不出三個月你便會是本王的王妃了。”
明王淡淡笑著,說出的話卻是讓喬念震驚不已。
三個月?
她驚訝地瞪著自己的眸子,這么快嗎?
就見明王笑意漸濃,“既已封王,那自然是要回去封地的,三個月后本王便會離開此處去往菰城,到時你也會跟著本王一起去?!?br>喬念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今日進宮是為了見自己未來的夫君,卻怎么也沒想到,這才剛見面就要成親了?
這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些?
看著喬念呆愣的樣子,明王只覺得好笑,忍不住寬慰道,“放心,菰城位于江南,那邊風景秀麗,哪怕是入了冬也不會像京中這樣冷,到時候你的凍瘡就不會再復發(fā)了?!?br>喬念沒料到明王居然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凍瘡,她下意識地將手藏進了衣袖中。
明王只當沒有看到,繼續(xù)道,“菰城盛產絲綢,到時候你會有穿不完的新衣服,菰城的毛筆也是一絕,本王知道你寫得一手好字,你一定會喜歡那里的。”
此時此刻的明王在喬念看來就像是首飾鋪里的小二,正極力地與她推銷著什么。
這樣熱情的樣子,叫人實在看不懂。
喬念微微皺了皺眉,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不知民女可否問殿下一個問題?”
明王微微點頭,“自然?!?br>“殿下一表人才,又如此尊貴,朝中貴臣之女無數,樣貌才華在民女之上的比比皆是,不知......為何是我?”
聽著喬念這樣問,明王的眸中有一絲陰暗一閃而過。
卻見他揚著和煦的笑容,應道,“自然是因為嬸娘的提議,而本王又恰好要選一名王妃?!?br>喬念一雙清亮的眸子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明王。
哪怕林夫人與德貴妃交情頗深,可事關明王的婚姻大事,德貴妃又怎會只顧及什么姐妹情分呢?
正如她方才所言,明王這樣的身份要什么樣的沒有?
就是當今宰相的嫡女,明王也是能娶的。
怎么就偏偏選中了她這個身份如此離奇難堪的了?
她可是前幾日還被折辱了一番呢!
她這樣的身份,萬不該配如此尊貴的明王。
明王垂下了眸來,長長嘆了一聲,“若非要說個原因的話,那便是母妃喜歡你。”
明王的話,惹得喬念又是一愣。
卻見他再次抬眸看向了她,眸中那一絲柔情熠熠生輝,“那日你進宮送完衣裳之后,母妃便一直念叨著你。你與她說的那個宮婢不出一個時辰就被她調來伺候了,老實說,本王還從未見母妃對什么事如此上心過?!?br>那個宮婢柳娘,喬念今日也遠遠瞧見了,的確是在德貴妃的寢宮做著清掃的活。
喬念眉心微擰,的確沒想過貴妃娘娘會如此上心,心中也頗為感激。
卻不料,明王竟是忽然朝著喬念又靠近了一步。
他生得高大,原本她就需要抬頭看他,這會兒他那高挑的身型壓下來,倒是逼得她不得不低下頭去了。
卻聽那道溫潤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而且,本王也早已鐘情于你?!?br>喬念大驚,猛地抬頭看向明王,旋即落入一雙溫柔似水的眸中。
這距離,太近了。
近得讓人一時亂了方寸,腦子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瞬,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利刃刺破了這一切。
“臣,見過明王殿下。”
竟是蕭衡!
就連林侯爺也忍不住看向了喬念,只是話還是沖著林燁說的,“也幸虧今日有德貴妃出面,否則莫說是你,就連老夫也未必能從宮里回來!”
喬念看著自己面前的地面,心頭泛起一絲絲譏諷。
這番話,只怕是說給她聽的。
正想著,外頭卻傳來了林鳶的聲音,“爹......”
那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幾分著急,像是隨時都會咽了氣似的。
喬念眉心微擰,就見林鳶在丫鬟小翠的攙扶下邁著虛浮的步子而來,在看到林燁臉上的血時那雙眸子里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而后便跪在了林燁的身旁,“爹,還請爹息怒,咳咳,咳咳咳......”
一句話還未說完,林鳶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林侯爺心疼得幾乎是坐不住了,猛地呵斥小翠,“還不快將小姐扶起來!”
就連原本護著林燁的林夫人也立刻上前將林鳶扶起,“你還病著,出來做什么?”
“我,我聽說爹要責罰阿兄?!绷著S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往下落,“我,我知道定是阿兄惹了禍事才會讓爹這樣生氣,可阿兄不是個浪蕩子,他做事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還請爹看在鳶兒的份上,饒了阿兄一次......”
一番話,真是將林侯爺跟林燁的心都說得無比柔軟。
林燁萬分感動,卻是下意識地看向喬念。
見后者還是冷著一雙眉眼,無波無瀾的模樣,心口便如刀絞一般。
鳶兒就算是病了也要沖出來替他求情,可她呢?
明明已經知道他是為了她才去教訓了那群宮婢,她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林侯爺心里的怒氣,因著林鳶而消了大半,雖依舊眉心緊蹙,卻道,“行了!今日之事望你長個記性!”說罷,便是拂袖而去。
待林侯爺一走,林夫人便招呼著下人扶林燁起身,“快去讓府醫(yī)來給少爺包扎一下!”
下人立刻應聲離去,那邊林鳶又嗆咳了起來,林夫人忙不迭地又去關心林鳶。
喬念像個局外人般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眼下也與她沒什么關系了,便轉身要走。
可不等她踏出大廳,就聽林燁忽然開了口,“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喬念停下了腳步,終于轉過身看向了林燁,“小侯爺想聽我說什么?”
林燁心口微痛,“我不想聽你說什么,可我今日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他甚至放下了捂著傷口的手,由著那血色去刺痛喬念的雙眸。
他想,不求她能如鳶兒這般心疼他,但只要她能有一絲憐惜,只要一絲也好。
便證明他今日之舉,不算白做。
可,喬念眼中只有淡漠,她的目光靜靜地掃過大廳內的其他人,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帶著同一種表情,都希望她能說些什么。
說些,他們都想聽的話。
可,喬念收回了目光,看向林燁,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弄,“小侯爺約莫是真喝醉了,連今日之舉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安撫你自己心里的那點愧疚都分不清了。”
“林念!”林燁猛的一聲厲喝,看著喬念只覺得無比失望。
她怎么會這樣?
怎么能這樣?
便是林鳶也忍不住替林燁說話,“姐姐,阿兄從未如此沖動過,今日真是為了你......”
“若小侯爺當真是為了我,那首先該教訓的便不是浣衣局里的宮婢。”喬念淡淡開口,很是涼薄。
雖然她并未看向小翠,但廳內所有人都知道,此時此刻她說的,就是小翠。
她這三年受欺辱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小翠,今日指著她鼻子冤枉她的也是小翠,可,林燁做了什么?
他去教訓了那群宮婢。
真是可笑!
林燁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喉嚨像是被一只大手給死死扼住,滿腔怒火無從發(fā)泄。
就在這時,侯府的劉管家抱著一個碩大的包袱急匆匆地朝著大廳而來,“夫人,宮里貴妃娘娘差人送了一包衣服來?!?br>劉管家說著,卻并未將那包袱送到林夫人跟前,而是站在了喬念的身邊,“說是,小姐浣衣的手藝極好,這幾件貴重的衣物,旁人洗了貴妃娘娘不放心。”
這番話,可笑到劉管家說起來時都覺得心虛,不時地觀察著喬念的臉色。
喬念卻是明白,這大約就是林夫人口中的,貴妃娘娘想到的折中法子了。
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替貴人洗衣服的?
折辱她,也算是敲打了侯府的臉面。
她轉頭示意凝霜接過包袱,就聽劉管家道,“貴妃娘娘說,這衣裳明日一早就得給娘娘送進宮去,娘娘等著穿呢!”
明日一早送去,那今晚就得洗干凈。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了林燁,“若非要說些什么的話,那,我謝謝小侯爺了?!?br>謝謝他進宮一趟替她討來了這份折辱。
說罷,喬念便頭也不回地離去,凝霜抱著包袱快步跟在后面,一路上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直到回了芳荷苑,喬念讓她去備水,她才抱著那包袱道,“小姐今日受了寒,還是早些休息吧,這衣服奴婢去洗!”
今日,小姐雖然喝過了姜湯,也泡過了熱水澡,可畢竟是受了寒的。
二小姐都病成那樣了,小姐怎么可能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衣裳小姐不能洗,小姐需要休息!
可喬念卻還是從凝霜的懷里將包袱拽了過來,“貴妃娘娘說這衣裳不是我洗的她不放心,今日的情況你也看見了,若不是我親手洗,恐怕明日還會有別的事端來,去吧,要冷水。”
這些貴重的衣裳經不得熱水浸泡,若是洗壞了就麻煩了。
凝霜沒動,她就站在原地看著喬念,鼻尖發(fā)酸。
喬念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小姐......”凝霜一開口,眼淚就撲朔朔地掉了下來,“他們太欺負人了,他們怎么可以只盯著小姐一個人欺負,嗚嗚嗚......”
這丫頭一哭就收不住。
喬念有些無奈地嘆了一聲,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也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淳投⒅粋€人欺負呢?
因為她不是親生的嗎?
好在,衣裳不多,喬念在天黑前就將衣裳都洗好了,翌日一早便交給了劉管家,讓他差人送進宮去。
卻不料,劉管家告訴她貴妃娘娘的意思是讓她親自送去。
她抱著包袱愣在原地。
讓她,再次進宮嗎?
林燁瞬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喬念,他下意識地想要指責喬念在撒謊,可看到自己的娘親就坐在一旁低垂著眼眸并不打算說話的模樣,他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可,怎么可能呢?
從小爹就最喜歡念念的!
怎么可能讓她改了姓呢?
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撕扯的感覺又一次讓林燁亂了呼吸。
他只覺得煩亂無比,看著滿屋子的人,卻是沒一個順眼的,索性便是拂袖而去。
他這一走,倒是讓蕭衡頗有些尷尬。
他上前行了禮,“蕭衡拜見林老夫人。”
對于他,林老夫人倒是和善的。
封狼居胥的少年將軍,有勇有謀,不論什么時候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如何不討長輩歡心呢?
老夫人忙抬手招呼道,“蕭將軍快坐!你昨日才送了那許多珍貴的藥材來,是該老身親自登門道謝才對?!?br>蕭衡在林鳶的對面坐了下來,看向老夫人滿臉溫和,“家父家母正是壯年,用不到那些,皇上賜下的人參鹿茸自然是給老夫人補身子最好?!?br>老夫人笑得開懷,“真是個孝順的孩子,今日你來得正好,你伯母方才還在與老身商量著,要與你家敲定婚事,不如你今日回去后問問你爹娘,什么時候有空,兩家人坐下好好商量一下?!?br>聽聞老夫人的話,蕭衡才朝著林鳶看了一眼。
察覺到蕭衡的視線,林鳶又低下了頭,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只惹得林夫人笑出了聲來,“這丫頭,還害起羞來了!”
說著,林夫人又沖著蕭衡道,“衡兒,你也知道,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這婚事也該定下了。”
蕭衡點了點頭,似乎很贊同林夫人的說法。
可,他卻突然看向了喬念,“喬姑娘覺得呢?”
喬念驟然一愣,看向蕭衡的眼神帶著幾分不解與探究。
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別說是喬念,就連林夫人跟林鳶都愣住了。
只見林鳶看了看蕭衡,又看了看喬念,忽然就發(fā)現方才蕭衡跟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其實看的也是喬念。
雙眼一下子就泛了紅。
難道蕭衡心里的人其實是喬念?
可,他是她的未婚夫??!
林夫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林鳶的委屈,可蕭衡如今乃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連她也不敢對他大聲說話。
便只能強裝溫和道,“衡兒,你與鳶兒的婚事,何故要問念念?”
是啊,何故要問她?
喬念心中也是同樣的疑惑。
唯有蕭衡還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林伯母莫要誤會,只是喬姑娘如今名義上還是侯府的大小姐,鳶兒也稱她一聲姐姐,長幼有序,若是成婚,理應該是喬姑娘為先。”
這話......倒也說得過去。
畢竟在那些重規(guī)矩的家族里,若是長女不曾出嫁,底下的弟弟妹妹都是不能成婚的。
可,侯府從來不重那些規(guī)矩。
據喬念所知,蕭家也并不是如此重規(guī)矩的家族。
眼下蕭衡這樣說,大約只是希望她趕緊嫁人而已。
是擔心她還會如從前一樣纏著他?
喬念心里頭發(fā)笑,面上卻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照蕭將軍所言,還得小侯爺先娶才行?!?br>畢竟,小侯爺是她的‘阿兄’。
可林燁娶妻這事兒八字都還沒一撇,等林燁娶妻,再等她嫁人之后林鳶跟蕭衡方才成親的話,怕是還得過上一兩年。
他不急,蕭家父母可都還等著抱孫子呢!
但蕭衡像是沒聽出她的譏諷似的,竟是鄭重點了點頭,“理應如此?!?br>聞言,坐在對面的林鳶紅著眼,就這么直勾勾地看向蕭衡。
似乎是在用眼神質問著他,為什么要這樣?
她已經是個老姑娘了,他能等,她又該如何等下去?
只是蕭衡的這個說辭連林夫人都想不好該如何回應,話題似乎也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幾人又不痛不癢地聊了幾句后老夫人便推說累了,讓喬念扶她回房休息。
林夫人便帶著林鳶與蕭衡行禮告退。
只是蕭衡剛走出老夫人院子不久便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衡哥哥?!?br>有那么一瞬間,蕭衡以為是喬念。
只是這聲音太柔了,不似喬念那般帶著刀。
他暗暗嘆了口氣方才轉過身來。
看了眼不遠處正離開的林夫人,蕭衡這才收回視線看向林鳶,“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透著溫柔,一如往常。
林鳶總覺得蕭衡對自己說話的態(tài)度格外溫柔,他對別人從來都是保持著禮數與疏離的。
所以林鳶一直覺得蕭衡對她是不同的。
可今日,她頭一回感受到了這股溫柔里的疏遠。
想到這么多年可能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林鳶的眼眶泛出了濕潤,紅紅的,像只受了傷的小兔子。
她低下頭,咬了咬唇,雙手也不安地攪著自己的衣角,終于還是鼓起了勇氣問道,“衡哥哥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蕭衡沒想到林鳶會這樣問,微愣過后便是一笑,云淡風輕,“怎會如此問?”
“你,你方才......”
林鳶有些說不出口了。
說得多了,顯得她有多恨嫁似的。
她是個女子,該要的臉面還是要的。
蕭衡看著她,心中已經明白她想說什么了,卻依舊是淡淡的一句,“莫要多想,你我的婚約是家中長輩定下的,不會變。”
說罷,他淡淡一笑,“過幾日我再來看你。”而后轉身離去。
林鳶站在原地,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蕭衡的背影。
他最后一句話似是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可......
他始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而另一邊,林家祠堂內,林燁跪坐在一旁,面前的地上是被翻得有些皺的林家族譜。
先前喬念的話,他是不信的。
爹怎么可能會那么狠心讓念念改了名呢?
可,他方才將這本族譜翻了十幾遍卻始終不曾找到念念的名字。
林念沒有,喬念也沒有。
他不明白。
不過就是打碎了一只琉璃碗而已,何須從族譜上除名?
那只是一只碗而已??!
難道除了名,旁人就不知道喬念是他們林家教養(yǎng)長大的嗎?
縱然喬念不是林家血脈,可他們養(yǎng)了她十五年啊,十五年的感情卻敵不過那一只碗嗎?
怪不得時隔三年喬念見到他時沒有半點欣喜。
怪不得,她不肯喚一聲娘,也不肯喚他一聲阿兄!
林燁深吸了一口氣,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是理解喬念了。
但很快,他心中的那股子異樣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說到底,這族譜不過就是幾張紙而已,就算上頭沒有喬念的名字,難道就能抹殺了他們十五年來對她的寵愛嗎?
哪怕是養(yǎng)只狗,十五年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要什么給什么,它也是會對著他們搖尾巴的,可她呢?
說到底,還是她太過記仇了!
明明已經接她回來了,明明娘都親口說一切都不會變的,大家就如從前一樣相處不好嗎?
為什么非要把關系弄得這樣僵呢?
想到喬念那淡漠疏離的樣子,林燁便郁悶非常。
他想,該是讓她吃點教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