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動靜,沈清鳶下意識望向窗外,看清瞬間滿眼驚駭,來不及穿鞋急忙跑下去阻止。
可仍舊沒來得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鏟車將滿園鳶尾花挖除。
等候在一旁的園藝工人則眼疾手快,緊跟著種上了艷麗奪目的波爾多紅玫瑰。
沈清鳶沉聲問管家:
“誰讓你們挖的?”
管家眼底閃過心虛,剛要回答,卻聽見身后響起一道嬌媚的女聲。
“是我讓他們挖的?!?br>
宋薇靠在玄關(guān)處,一襲紅裙下膚白勝雪。
她身段妖嬈,長相明艷,和沈清鳶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和沈清鳶薄怒的眼神對上時,她絲毫不慌,反而挑釁般勾起紅唇。
“晏洲寵我,我不過是多提了一嘴,希望每天醒來能看見窗外綻放的玫瑰。他就直接讓人空運了一萬朵......怎么,你有意見?”
不是沈清鳶非要和她吵。
只是這片鳶尾花田是她來霍家當(dāng)天,霍宴洲親手種下的。
那時,十歲的沈清鳶剛親眼目睹雙親被歹徒殘忍殺死,患上嚴(yán)重心理問題成了啞巴,右耳還因為被歹徒扇耳光導(dǎo)致耳膜穿孔感染。
為了安撫小清鳶的情緒,17歲的霍宴洲種了這片鳶尾花,并告訴沈清鳶。
這片鳶尾是為了她而來,鳶尾在的地方會是她永遠(yuǎn)的家。
沈清鳶才慢慢恢復(fù)正常,愿意開口說話。
可現(xiàn)在。
霍宴洲卻把它們親手毀了。
沈清鳶繃著小臉冷眼盯著滿臉得意的宋薇,胸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卻在下一刻看見推門而入的霍晏洲時盡數(shù)澆滅。
男人一身黑色,唯獨露出來的脖頸上布滿曖昧紅痕,可見之前戰(zhàn)況的激烈程度。
他自進門起注意力就放在了宋薇身上,見她赤腳站在地上,親自彎腰蹲下給宋薇換鞋。
“前幾天還喊肚子疼,今天又不記得穿鞋?!?br>
男人語氣雖是指責(zé),低沉嗓音卻只有縱容和溺愛。
“嘻嘻,就想讓你這個萬人敬仰的霍少給我換~”
宋薇似沒骨頭般躺進霍宴洲懷里,俏皮地親了他一口,隨后眼珠一轉(zhuǎn),嬌嗔告狀,
“你妹妹因為我挖了她的鳶尾花生氣了,你要不也去給她穿雙鞋哄一哄?”
在她的提醒下,霍宴洲的注意力才放到沈清鳶身上。
可他看向沈清鳶的眼神里只有冷漠與不耐煩。
“只是花而已,挖了就挖了。清鳶,薇薇以后是你的嫂子。學(xué)會尊重她,別讓我覺得你沒家教!”
男人的批評幾乎脫口而出,說完才在沈清鳶慘白的臉色里后知后覺。
無父無母,可不就是沒有家教。
可他眸光閃爍,到底沒有承認(rèn)自己錯了。
他抿著唇,目光在沈清鳶踩在冰涼地磚上凍得發(fā)紅的腳上略過。
“喜歡光腳受凍,就受著吧?!?br>
聽見這話,宋薇嗤笑出聲。
這場她和沈清鳶的戰(zhàn)役里,她取得了壓倒性勝利。
哼著霍宴洲斥巨資為她制作的個人單曲,宋薇扯著霍宴洲的腰帶回了二樓主臥。
“今天又送來幾件晚禮服,我脫光了一件件試給你看好不好?”
男人啞聲應(yīng)道。
“迫不及待?!?br>
不過幾分鐘,二樓主臥內(nèi)便傳來似是而非的曖昧輕吟。
而沈清鳶還站在原地,渾身僵硬,無比難堪。
原來不知何時。
霍宴洲竟然厭惡她到了這個地步。
他嫌她沒有家教?
可他忘了是自己親手把她寵成這樣的。
因為沈清鳶喜歡光腳,他就讓人將霍家上下全鋪滿柔軟地毯。
甚至擔(dān)心沈清鳶會感冒,連中央空調(diào)都是常年保持在26度。
后來,因為宋薇極怕熱。
所以在轉(zhuǎn)涼的初秋。
霍宴洲命人關(guān)掉了中央空調(diào),扔掉了全部地毯。
也扔掉了沈清鳶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