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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意歡周靳言風往北吹月往南走小說

            粒粒香 著

            女頻言情連載

            1980年。程意歡提著保溫桶朝周靳言的辦公室走去。算算時間,程意歡快一個月沒見到過父子倆了。今天她來一是為他們送飯,二是想問問他們今晚還要不要回家。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時,卻聽見里面有聲音傳來?!敖裕詮那彐禄貒竽氵B家都不回了,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程意歡要敲門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秒,她就聽見周靳言清冷的聲音響起,只有一個字,卻讓她如墜冰窖?!笆恰!薄凹热荒慵热煌涣怂?,為什么還娶了程意歡?”周靳言清冷又隨意的聲音緊隨其來,“將就,既然娶不到最喜歡的人,那娶誰都一樣?!闭驹陂T外的程意歡身子微微搖晃,大腦一片嗡鳴,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們的兒子就立馬興奮的叫了起來,“太好了爸爸!既然你不喜歡媽媽,那就快點和媽媽離婚...

            主角:程意歡周靳言   更新:2024-12-12 19: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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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別是程意歡周靳言的女頻言情小說《程意歡周靳言風往北吹月往南走小說》,由網絡作家“粒粒香”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1980年。程意歡提著保溫桶朝周靳言的辦公室走去。算算時間,程意歡快一個月沒見到過父子倆了。今天她來一是為他們送飯,二是想問問他們今晚還要不要回家。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時,卻聽見里面有聲音傳來?!敖?,自從清媛回國后你連家都不回了,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背桃鈿g要敲門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秒,她就聽見周靳言清冷的聲音響起,只有一個字,卻讓她如墜冰窖?!笆恰!薄凹热荒慵热煌涣怂?,為什么還娶了程意歡?”周靳言清冷又隨意的聲音緊隨其來,“將就,既然娶不到最喜歡的人,那娶誰都一樣。”站在門外的程意歡身子微微搖晃,大腦一片嗡鳴,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們的兒子就立馬興奮的叫了起來,“太好了爸爸!既然你不喜歡媽媽,那就快點和媽媽離婚...

            《程意歡周靳言風往北吹月往南走小說》精彩片段




            1980年。

            程意歡提著保溫桶朝周靳言的辦公室走去。

            算算時間,程意歡快一個月沒見到過父子倆了。

            今天她來一是為他們送飯,二是想問問他們今晚還要不要回家。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正要敲門時,卻聽見里面有聲音傳來。

            “靳言,自從清媛回國后你連家都不回了,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

            程意歡要敲門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下一秒,她就聽見周靳言清冷的聲音響起,只有一個字,卻讓她如墜冰窖。

            “是?!?br>
            “既然你既然忘不了她,為什么還娶了程意歡?”

            周靳言清冷又隨意的聲音緊隨其來,“將就,既然娶不到最喜歡的人,那娶誰都一樣?!?br>
            站在門外的程意歡身子微微搖晃,大腦一片嗡鳴,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們的兒子就立馬興奮的叫了起來,“太好了爸爸!既然你不喜歡媽媽,那就快點和媽媽離婚吧!”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媽媽,她又土又沒文化,每天除了做飯什么都不會,我想讓清媛阿姨做我的新媽媽!”

            里面?zhèn)鱽硪魂嚭逍?,可程意歡只覺得自己什么也聽不見了。

            眼看著里面有人就要出來,她連忙狼狽的轉身逃離。

            明明今天天氣極好,陽光也暖洋洋的照射在程意歡的身上,可她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冷得就像她也是前陣子才知道周靳言有個白月光一樣。

            五年前,她是國家藥物所最優(yōu)秀的科研人員,而他是軍區(qū)最年少有為的團長。

            他們相識于一場聯誼晚會,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被颯爽英姿的他吸引,眼里再也看不見別人。

            那時候很多姑娘都中意他,可卻因為害羞連上前搭伙也不敢,她卻直接沖上前,鼓足勇氣道:

            “周團長,我中意你,我可以做你以后的妻子嗎?”

            此話一出,全然嘩然,所有人都驚嘆她的大膽,她卻只目光直直的看向周靳言,緊張又忐忑的等待著他的答案。

            周靳言看了她許久,久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最后薄唇淡淡吐出一個字。

            “好?!?br>
            狂喜瞬間沖破了她整個胸膛,以至于她才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恍惚。

            結婚之后,他工作忙,她工作也忙,于是為了能好好照顧他,她辭掉了藥物研究所的工作,全心全意做一個家庭主婦,為他生兒育女。

            五年婚姻,他對她始終相敬如賓,不冷不淡,唯獨交公糧才會偶爾失控,他們的計生用品也是打報告領得最多的。

            每當這時候,她都以為他是愛他的,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國,

            她才恍然驚覺,他愛一個人,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會在出門前認真整理著裝,哪怕連一根頭發(fā)也不放過,只因等會他要去見謝清媛,

            他會想著等會和謝清媛的會面,難得在會議上走神,在軍事本上不自覺的寫滿謝清媛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劃,滿是眷戀;

            他會清晰記得謝清媛的每個喜好,卻連自己的妻子對什么過敏都記不清。

            而更讓她痛苦的是,不僅他滿心滿眼都是謝清媛,就連她懷胎十月,含辛茹苦養(yǎng)育了整整五年的兒子,竟也和他爸爸一個性子,整日黏著謝清媛。

            如今竟是親口說出嫌棄親媽,要謝清媛做媽媽的話來。

            她任勞任怨為兩父子付出五年,到頭來,居然只是周靳言口中的將就,周逸辰口中的又土又沒文化!

            她渾身冰涼的站在路旁許久,握住保溫桶的手漸漸攥緊,最后驟然一松。

            好,既然父子倆那么喜歡謝清媛,那她就把他們全都送給謝清媛了!

            想到這里,程意歡快步回了家,而后走到座機旁,撥通藥物研究院主任的電話。

            “主任,醫(yī)療研究項目組還缺人嗎,我想加入項目組,和大家一起攻克國內心臟病難題!”

            電話那頭的主任聞言一喜,“缺,我們還缺人得緊!意歡啊,你當初可是我們研究所最優(yōu)秀的科研人員,你要是不辭職,說不定這個難題早被攻克了!”

            程意歡苦澀一笑,“對不起主任,當初是我太過荒唐,現在我已經徹底清醒了,我的余生,只愿為國效力?!?br>
            主任聽后連忙激動的拍了拍桌子,“好!我現在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不過我要提前告訴你,一旦加入這個項目組,你的檔案就會進入絕密狀態(tài),你必須隱姓埋名,十年內都不能再見任何人!”

            程意歡堅定點頭,“別說是十年,哪怕是二十年,一輩子,我都會毫不猶豫,主任,只要祖國需要,我愿意奉獻一切,所以,這個項目組,我一定會加入!”

            話音剛落,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要加入什么項目組?”




            程意歡回眸,才發(fā)現周靳言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

            她從他手中拿回臺歷,平靜道:“沒什么,只是那天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提醒一下自己?!?br>
            周靳言看著她平靜的模樣,眼神變了變,剛要開口,外面突然傳來吳嬸的聲音。

            “少爺,快把零食放下?!?br>
            “現在要吃晚飯了,你可不能再吃這些零食了!”

            很快,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躥到周靳言的身上,“我不!這些可都是清媛阿姨從國外專門給我?guī)У牧闶?,我就要吃!我才不要吃晚飯!?br>
            吳嬸為難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程意歡。

            周逸辰知道程意歡又要多管閑事,連忙將懷里的零食抱緊。

            “別的零食沒收你就算了,這可是清媛阿姨給我買的,你要是敢丟,我跟你急!略略略,你就是個壞媽媽,除了和我作對就沒別的了!”

            周靳言平日里沒有注意,如今才驚覺不知何時,周逸辰和自己一樣,心也全偏向了謝清媛,甚至還對程意歡如此不敬。

            他沉了神色,剛要讓程意歡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下一秒就聽見程意歡輕笑了一聲。

            “好啊,我也不想管你。”

            “不管是今天還是以后,我都不會再管你?!?br>
            “你想吃什么就什么吧?!?br>
            周逸辰聽到這些話先是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隨后歡呼了一聲,趕緊抱著零食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這下輪到周靳言怔住了,“你……不管他了?”

            程意歡神色淡淡,“是啊,不管了。”

            說完她便下了樓,只留下周靳言一個人站在原地,遲遲沒回過神。

            后來他才想通,程意歡怎么可能不管,不過是在生氣罷了,等氣生完了,一切就都恢復原樣了,她還是那個最賢惠的妻子,最稱職的媽媽。

            想通這一點,他心頭的慌張也驟然消失。

            隔天周靳言有任務要離開兩天,出發(fā)前他專門叫住了程意歡。

            “我有事要出去幾天,你好好照顧孩子?!?br>
            他冷漠的語氣不像是在叮囑妻子,反而是在命令自己手下的士兵。

            可他的話剛說完,周逸辰就大吵大鬧的跑過來,“爸爸,我才不要媽媽照顧,清媛阿姨最近休假,我要她照顧我!”

            周靳言語氣沉了幾分,“別胡鬧!你清媛阿姨好不容易休息幾天,你別去給她添亂!”

            周逸辰眼角一紅,就要開始鬧。

            “讓他去吧,反正我最近有事,也沒有精力照顧孩子?!?br>
            程意歡眼神平靜,在他身后開了口。

            他心莫名一緊,剛想問她能有什么事比照顧孩子還重要,周逸辰就先一步跳上了他的車。

            他無可奈何,只能將他送到了謝清媛家,反正程意歡也不可能不管他,最多明天就會把他接回來的。

            家里沒了父子倆,程意歡樂得清閑,看書也不被人打擾了。

            兩天后的傍晚,滿身疲憊的周靳言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一群人堵在自己家門口。

            聽見剎車聲,那些人連忙回身朝他跑來,將他圍在其中。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向他抱怨起了周逸辰。

            “周團長,你可以要好好管管你家孩子!”

            “剛到我們家屬院就故意欺負我家兒子,差點把我家兒子門牙打掉!”

            “我還從沒見過這么調皮的孩子!時不時就要闖出一個禍來,惹得我們那片家屬院的全都對他避猶不及!你們大人怎么都不管的啊,造孽??!”

            ……

            聽著這兩天周逸辰闖出的禍,周靳言臉色越來越黑。

            他深吸一口氣,跟這些人一一道完歉后直接推門而入。

            “程意歡,你這個媽媽是怎么當的!”




            程意歡瞬間僵住,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周逸辰。

            她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偏向謝清媛,卻沒想到,他竟然荒唐到了如此地步。

            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難過了,可此刻看著他滿是恨意的眼神,她渾身開始顫抖,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來。

            而此刻,她懷胎十月的兒子還在惡狠狠的看著她,目光猶如在看一個仇人。

            可不是仇人嗎?

            畢竟她要“下毒”害他啊。

            最后,程意歡什么也沒說,只是笑著笑著流出淚來,而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程意歡!”

            周靳言追了出來,在看到那抹孤獨落寞的背影后,他心臟突然一痛,所有想說的話全都消散不見,只剩下一句,“孩子還生著病,你不待在這兒嗎?”

            程意歡強壓著心間泛起的酸澀,自嘲一笑道:“待在這兒?你剛沒聽見嗎?他怪我給他下毒,差點把他毒死,既然他那么喜歡謝清媛,謝清媛在不就夠了,還要我干什么,還不成還等著我再給他下毒嗎?”

            周靳言按了按眉心,“孩子還小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一般計較?!?br>
            程意歡笑出聲來,“是啊,我不僅不該傷心,我連計較的心思都不該有?!?br>
            她明明是笑著的,可周靳言卻感受到了她心底濃濃的悲傷,

            剛要開口,不遠處卻突然傳來謝清媛的聲音,“靳言,你快來,我搞不定?!?br>
            他只猶豫一秒,最后還是摁下了所有要說的話,只給程意歡留下一句“那你收拾收拾一下心情明天再過來”,便飛快的奔向了謝清媛。

            看著他的背影,程意歡的笑容越來越深,最后笑到一滴接一滴的淚流了出來。

            此后,程意歡再也沒去過醫(yī)院一下。

            一天,兩天,三天……

            直到第五天,周靳言的電話再也忍不住打了過來。

            “這么多天你都不來看看孩子?”

            程意歡翻了一頁手上的書,冷淡道:“不去,沒空。”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清晨,程意歡一醒來就在臺歷上打了一個叉,看著旁邊那個圈,她長舒一口氣。

            明天,就明天。

            她終于要離開了。

            想到這里,她趕緊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也是這么一收拾,程意歡才發(fā)現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

            這些年她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周靳言每個月的工資。

            周靳言身為團長,工資并不低,可她每次都是省著花,給周靳言買東西,給周辰逸買東西,卻唯獨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新衣服。

            以至于這么些年來,她的東西都裝不滿一個行李箱,很多東西都是還未出嫁前帶過來的。

            她自嘲一笑,收拾好行李箱后,又將其他不要的東西都裝到一個箱子里。

            最后經過客廳時,程意歡順手把桌上的結婚照。手上的婚戒全都丟進了箱子里。

            剛一出門,她就遇到了從醫(yī)院回來的周靳言和周逸辰。

            正牽著爸爸手的周逸辰看到程意歡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家屬院。

            周靳言看著兒子跑遠的背影,甚至來不及勸阻,剛要開口,卻又看見程意歡抱著一個大箱子。

            他皺了皺眉:“你這是干什么?”

            “收拾出來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打算丟掉?!?br>
            下一秒,一陣晚風拂過,將放在箱子最上面的婚戒吹落在地。




            正在吃飯的程意歡一下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冷臉朝她走來的男人。

            “我出任務前明明給你說過,讓你好好照看孩子,結果孩子現在闖了這么多禍!”

            一想起剛剛那些人說的那些事情,周靳言心中怒火更盛,“你看看他這幾天做的事,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教導過他?”

            被他這么一吼,程意歡瞬間沒了胃口。

            她抬眸平靜的看他,“你是不是忘記了,是你親手把他送到謝小姐家里去的,這幾天,都是謝小姐在帶他,我能怎么教?”

            聞言,周靳言掃了一眼,果然沒看見周逸辰,瞬間難以置信的看向她。

            “所以這幾天,你就任由他在清媛那?根本沒去接他?”

            “我有什么好接的,他就喜歡和謝清媛待在一起,那就讓他待個夠好了?!?br>
            她如此平靜的神色,讓周靳言還未說出口的斥責一下子卡在了喉間。

            程意歡這是怎么了?

            明明以前她那么在意周逸辰。

            有次周逸辰搶了別人的棒棒糖,她頭一次冷下了臉,逼著周逸辰面壁思過。

            周逸辰害怕的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他也于心不忍便讓她不要跟孩子計較。

            她明明也心疼,可卻第一次不肯妥協,執(zhí)意教育著孩子,那天,周逸辰站了多久,她也陪著站了多久,后來,周逸辰果真將她苦口婆心的教育聽了進去,再也不敢當小霸王。

            可如今聽到周逸辰闖了這么多禍,她卻如此的平靜。

            平靜到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周靳言心里越來越慌,有什么一閃而過可他卻無力抓住的感覺。

            就在這時,座機突然傳了起來。

            他剛拿起話筒,謝清媛著急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

            “靳言,快來醫(yī)院!”

            “逸辰、逸辰他不知道怎么了,剛剛還好好的,突然就開始嘔吐,最后還昏了過去……”

            周靳言心一緊,連忙安排警衛(wèi)員備車。

            很快載著程意歡和周靳言的軍車疾馳駛出了家屬大院。

            醫(yī)院兒科急診室外,周靳言剛走過來,坐在手術室椅子上的謝清媛就突然站起,一把撲進他的懷里,臉上滿是淚水。

            “靳言,我好害怕……”

            周靳言身體先是一僵,隨后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背,“好了,不哭,我不是在這里嗎?”

            這時手術室里打開,一個護士徑直走向他們倆:“請問你們是孩子的父母嗎,這些有些單子需要你們簽字。”

            周靳言這才猛地松開懷里的人,回頭看向身后的程意歡。

            下一秒,程意歡便走過來,也不在意方才兩人抱在一起導致被誤會的場面,徑直繞過他在單子上簽了字。

            三個小時后,周逸辰醒了過來。

            人是沒事了,但為什么會造成如此嚴重的腸胃炎,還需要深究。

            所以等他醒來后,醫(yī)生也來詢問他相關情況,“你這些天都吃了些什么?”

            病床上的周逸辰原本蒼白的小臉又白了一分,他看了一眼程意歡,才期期艾艾道:“我、我沒吃什么,就那些餅干,奶酪之類的零食而已?!?br>
            “然后因為吃的太飽,所以我就沒吃飯?!?br>
            醫(yī)生瞬間沉了臉,嚴肅道:“什么叫而已,你知不知道零食再好吃也不能當飯吃!”

            他一把從護士手中拿起手術前從周逸辰手里搶下的零食:“更何況這些零食都過期了,你再這么吃是要死人的!”

            此話一出,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周靳言下意識回頭看向謝清媛,如果他沒記錯,那些零食都是她專門從國外帶給孩子的見面禮。

            謝清媛看見他投來的目光,臉色變了變,剛要開口解釋。

            周逸辰就立馬尖叫道:“不可能!清媛阿姨怎么可能會給我吃過期的零食!”

            “一定是兩天前我媽媽給我下了毒!”

            “都怪你!”




            如今看著這一切,她只感覺是在看一場虛幻的美夢,只要她隨手一戳就會破裂。

            程意歡收回自己的目光,默默朝外走去。

            經過休息室時,周逸辰突然一慌,惡狠狠的擋在她面前道:“爸爸和清媛阿姨不在這里面,你不要進去!”

            小孩子的謊話如此拙劣,她瞬間了然,沒有戳穿,也沒有強闖,反而直接朝樓梯下走去。

            經過花園時,她才突然抬頭看向二樓陽臺。

            因為建筑物原因,周靳言和謝清媛看不到程意歡,反而她能把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謝清媛正從身后抱著周靳言,哭得梨花帶雨,

            “靳言,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

            “是我太過矯情,明明看到了你的心意,卻一直不肯答應,總覺得你不會離開。如果當初我答應你,沒有選擇出國,現在和你結婚的會不會是我,和你生兒育女的會不會是我,和你度過這個結婚紀念日的會不會也是我,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既然我回來了,你和她申請離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說到最后,謝清媛越來越激動,甚至直接踮起腳尖就朝周靳言吻了上去!

            周靳言身子猛地一震,

            但他,沒有推開。

            程意歡不想再看下去,直接轉身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警衛(wèi)員突然來到她面前。

            “團長夫人,團長有緊急軍務先走了,安排我等下送您回去?!?br>
            程意歡笑了笑。

            是有緊急軍務,還是,迫不及待的要和謝清媛溫存。

            她搖了搖頭,“不用送我了,他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去做?!?br>
            說完,不顧警衛(wèi)員詫異的眼神,她一個人走出了酒店。

            回到家屬院后,她從樓上搬出了自己的行李。

            只有一個小小的皮箱。

            她剛把皮箱搬下來,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汽笛聲。

            她走出去,正好看見主任推開車門走下來。

            看她出來,他鄭重的朝她伸出手。

            “程意歡同志,我代表藥物研究所的所有同志歡迎你的加入!”

            “希望你能在這條道路上堅定自己的內心,為國家,為人民做出做出卓越貢獻!”

            程意歡紅了眼,伸手回握,“定不負期待!”

            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連連道好,正要上車之際,隨口道:“你離開這件事,跟周團長和你的孩子說好了吧。”

            程意歡一愣,沒有回答。

            不需要。

            以后無論她去哪兒,都不需要跟周靳言和周逸辰父子倆講了。

            她直接將行李箱放在了后備箱,隨后毫不猶豫的坐上后座。

            汽車緩緩行駛,看著前面漆黑的道路,程意歡的眸子卻格外的明亮。

            往后余生,她程意歡只為國家和人民!




            從民政局出來后,程意歡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先去書店買了幾本醫(yī)學類有關的書籍。

            荒廢這么多年,曾經的專業(yè),也該再次撿起來了。

            還沒等她把書拎進門,家屬院里的幾個嫂子就圍了上來。

            她們邊拉著她的手邊小聲嘀咕。

            “意歡啊,你可得看好周團長和你兒子,小心讓那狐媚子給勾走了!”

            “就是,聽我那在醫(yī)院的兒子說,就一點點小傷,結果你老公和兒子一個不去部隊,一個不上托兒所,整天就圍著那謝清媛轉!”

            “呸,說狐媚子都算輕的了,吃個飯都要你老公喂,不要臉的東西!”

            ……

            聽著幾個嫂子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程意歡這才知道,周靳言和周逸辰一直在醫(yī)院里照顧謝清媛。

            即便謝清媛一點事都沒有,父子倆卻如臨大敵般,拉著她做了好多檢查。

            程意歡感受著腿上火辣辣的刺痛,只覺諷刺。

            她已經要走了,不想在這時候再為父子倆這些瑣事而煩心,于是便謝絕了嫂子們的好意,只留下一句他們既然想陪謝清媛,便讓他們陪著吧。

            嫂子們都震驚的看著她,雖說程意歡是整個家屬院出了名既賢惠又大度的軍嫂,可這也太大度過頭了吧。

            程意歡只是笑了笑,她不是大度,而是不要他們了。

            此后幾天,程意歡都窩在書房看著買來的書籍。

            等這一批書籍看完后,她又重新去書店買了幾本書。

            而這一次她回來,卻正好看見遲遲未見的周靳言和周逸辰,正帶著謝清媛坐在了沙發(fā)上。

            此刻,周逸辰正興奮的拉著謝清媛的手,“清媛阿姨,你真的要帶我去你工作的醫(yī)院參觀嗎?”

            謝清媛摸了摸他的頭,“是啊,阿姨還會給你講解一下相關的醫(yī)學常識,你想不想聽?”

            “要要要!爸爸我們現在就走吧!別等媽媽了!”

            周靳言剛要開口,就看見了站在門口遲遲沒進來的程意歡。

            他皺了皺眉,“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很久?”

            程意歡一愣,她都不知道他們在等自己,他還反而來怪自己。

            她沒說話,徑直就要繞過他們朝客廳走去。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謝清媛抓住,“意歡,我們在等你一起去我的醫(yī)院參觀呢,我今天剛入職市中心醫(yī)院,靳言和逸辰不放心,怕我人生地不熟的,要送我過去,你也一起去見識見識吧。”

            謝清媛語氣雖然溫柔,可程意歡沒有錯過她眼里的嘲諷。

            周逸辰走了過來,“就是,媽媽你也一起去吧,不是我說你,你每天在家除了做飯就是打掃衛(wèi)生,什么東西都不懂,哪像清媛阿姨這么厲害,你就該多去見識見識?!?br>
            這時周靳言也從一邊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大衣,淡淡道:“逸辰對醫(yī)學感興趣,以后是想學醫(yī)的,你身為母親,也該多學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才能更好的教導他?!?br>
            聞言,程意歡自嘲的抱緊了懷里的書籍。

            但凡周靳言多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懷里的書,全部都和醫(yī)學有關。

            可他不會看,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正如他也早就把她是醫(yī)學科研專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她只覺可笑,所以最后也順著他們的話道:“你們說得對,我的確沒見識,所以也不配和你們去醫(yī)院,畢竟謝小姐說的那些我估計也聽不懂。”

            聽著程意歡明顯話里帶刺的言語,周靳言皺緊了眉頭。

            她素來最是溫柔大方,對他和逸辰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有求必應,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尖銳的模樣。

            尖銳得,就好像,她不管不顧,什么都不在意了。

            不知為何,他心頭異樣橫生,總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在失去,剛要開口,周逸辰就拉住了他,“爸爸,別在這和媽媽廢話了,她說得對,反正她也聽不懂,去了也白去,別打擾到清媛阿姨工作了?!?br>
            謝清媛的聲音也適時傳來,“意歡不去就算了吧,靳言,我必須趕過去了,不然就要遲到了?!?br>
            聞言,周靳言不再猶豫,也沒時間去探究程意歡的變化,轉身便出了門。

            程意歡毫不關注,甚至沒有朝外面看一眼,抱著書籍就上了樓。

            她廢寢忘食,整日窩在書房里看書。

            飯也不做了,衛(wèi)生也不打掃了,反正拖謝清媛的福,周靳言請了吳嬸,她正好樂得清閑。

            直到傍晚,樓下的座機響起。

            她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快步跑下樓。

            電話一接通,果然是主任打來的。

            “意歡,我們出發(fā)的時間已經定了,就在七天后。”

            程意歡心臟猛地跳了一下,興奮道:“好的主任,我馬上準備!”

            第二天一早,程意歡就專門去百貨大樓買回了一本臺歷。

            她坐在書桌前,拿起鋼筆在臺歷的某個日期上穩(wěn)穩(wěn)的畫了一個圈,隨即寫上離開二字。

            就當她要收回筆時,眼睛突然定在了那個被畫圈的日歷上。

            十七號嗎?

            這么巧,她離開的那天,剛好是她和周靳言的結婚紀念日。

            也好,就在這一天,徹底離開兩父子。

            程意歡沉了沉眼,將筆收好。

            正在這時,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越過她的肩膀拿起桌上的臺歷。

            “你在這天畫個圈寫離開是什么意思?”




            周靳言瞳孔微縮,彎腰將婚戒撿起,難以置信道:“這就是你說的不重要的東西?”

            這下看不明白的成了程意歡。

            分明他從不在意這些,拍結婚照不笑,婚戒從來不戴,就連她這個娶回家的妻子,也可以對她不冷不淡,

            為何發(fā)現她把東西丟了之后,她竟從他眼里看到了怒火。

            但此刻她已經不在意了,更無心去探尋他的內心世界。

            她淡淡道:“可能是不小心混進去的吧?!?br>
            說完,她將一個大箱子丟下,轉身離開,連婚戒也未曾帶走。

            最后還是周靳言一個人帶著婚戒回了家。

            他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的婚戒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身后的腳步聲響起。

            周靳言剛抬眸,就見吳嬸嘆了口氣,“團長,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也知道你真正中意的人是誰,我知道我的身份勸不動你,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你,切勿過度留戀過去,從而辜負眼前人啊?!?br>
            說完后,吳嬸就遞給他一個筆記本。

            “你看,這本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的,全都是夫人記下的你和小少爺的忌口,如此用心,真是令人咋舌,這要不是愛,怎能付出如此之多?!?br>
            “我是個老婆子,不懂得你們那些情情愛愛的,唯一懂得的就是,愛是需要回報的,若只知索取,不知回報,那個人遲早會累的。這個世界能遇到一個真心真意愛你的人太難了,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br>
            吳嬸說完便鞠了個躬,悄悄離開。

            只留周靳言坐在沙發(fā)上,一頁一頁又極其認真的看著程意歡當初一筆一畫寫下的備注。

            不知為何,他腦海里漸漸浮現出這些年程意歡忙碌的身影。

            她每天都會親自下廚給他和孩子做符合口味又不重復的三餐。

            她還會耐心的教育孩子,照顧孩子,哄孩子睡覺。

            她甚至每天都會在沙發(fā)上坐到深夜,只為等他回家。

            ……

            可他做了什么?

            這段婚姻,他什么都沒做。

            他忽然心生一抹愧疚,視線轉了轉,突然落在一旁的臺歷上,上面還有程意歡圈起來的日期。

            十七號?

            那……不就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嗎?

            而且就在明天。

            他放下筆記本,第一次敲響了程意歡的房門。

            看向程意歡疑惑的眼神,他喉結微動,許久后才道:“明天就是我們的紀念日,我會好好跟你慶祝一次?!?br>
            程意歡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明明五年都不記得日子,突然又記起來了,

            可笑的是,明天她就要離開了,還在乎什么結婚紀念日的慶祝呢?

            可這一次周靳言似是鐵了心,她要開口拒絕,他就直接以一句“你明天只要準時出席即可”,便徹底斷了她拒絕的心思。

            翌日,周靳言在市中心的酒店,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惹得家屬院的人都羨慕不已,紛紛拉著程意歡的手說她終于盼出頭了。

            程意歡卻靜靜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這豪華的宴會場地。

            周靳言這次的確是用了心的。

            如果她還愛他,此刻一定會感動得淚流滿面,只覺得自己是苦盡甘來,終于等到他的回應。

            可惜她早就不愛他了。




            程意歡下意識回頭,只見周靳言正站在家屬院門口,而他身后,周逸辰正縮在謝清媛的懷里。

            乍一看,他們三人如同一家人一般。

            程意歡掛斷了電話,剛想著用什么理由解釋,就看見周逸辰從謝清媛懷里縮下來,咚咚的跑到餐桌邊大叫。

            “媽媽,我昨晚上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今天要請清媛阿姨到家來吃飯,你怎么還不去做飯啊!”

            程意歡看著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掐了掐手掌心平靜道:“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不想做飯。”

            其實她不是不舒服,只是單純的不想再給他們做飯。

            至于原本打算送去的保溫桶,也早就被她丟進垃圾桶了。

            周逸辰沒想到程意歡會這么毫不猶豫的拒絕他,瞬間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謝清媛就走了過來,柔聲道:“那我去做吧?!?br>
            她話剛一出,周逸辰連忙攔腰抱住了她,肉乎乎的小手溫柔的牽起了她的手。

            “不行不行,清媛阿姨,你的手是用來做手術的,是有大用途的,怎么能干這些粗活呢!”

            周靳言聞言也蹙了蹙眉心,柔聲道:“你從小嬌生慣養(yǎng),不要用手碰這些臟活?!?br>
            一旁的程意歡靜靜的看著他們,眼里略過一抹諷刺。

            謝清媛的手金貴,那她做研究的手就不重要了嗎?就活該泡在柴米油鹽里磨得滿是繭子是嗎?

            五年啊,整整五年,她任勞任怨,換來的沒有感激,只有嫌棄。

            好在,現在她終于清醒了,不會再為這兩父子付出一分一毫了。

            父子倆勸了謝清媛好久,才讓謝清媛打消了進廚房的念頭。

            接著周靳言就打電話讓人從老宅把吳嬸叫了過來。

            很快,吳嬸就飛快的做好飯并將菜端上了桌,“周團長,還有一個湯在灶上熱著,那我就先走了?!?br>
            周靳言點點頭,一邊的周逸辰就嚷嚷著:“媽媽,你快去把湯端過來,我要喝湯!”

            程意歡專注的吃著碗里的菜,連頭都沒有抬,“我說了我不舒服,你要喝湯就自己去盛?!?br>
            周逸辰再次難以置信,這都是媽媽第二次拒絕他了,她以前不是最疼他的了嗎?

            他皺起小臉就要鬧,謝清媛連忙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而后主動去廚房將湯端了出來。

            可不知是有意無意,在她經過程意歡身邊時,腳下突然一崴。

            “啊!”

            “清媛!”

            “清媛阿姨!”

            周靳言反應迅速,一把將她護在自己懷中。

            瓷碗摔個稀爛,而那些滾燙的湯水,全都落在了程意歡的身上。

            她疼得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睜睜看著小腿被燙出一大片水泡,接著如螞蟻撕咬般的灼痛感瞬間傳遍了全身。

            如此慘況,她還沒來得及喊疼,被湯水潑到一丁點指尖的謝清媛便先一步紅了眼,周逸辰心疼得不行,立馬朝著程意歡大叫起來。

            “都怪你!”

            “都說了讓你去,你看看都把清媛阿姨害成什么樣了!”

            看著他氣得通紅的眼睛,她心猛地一揪,接著就聽見周靳言冷漠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說了清媛嬌生慣養(yǎng),不適合做這些話,你身體不舒服又不是死了,去端個湯怎么了,非要把客人燙成這樣才甘心?!?br>
            這是他第一次生這么大的氣,居然就只是因為他的白月光受了一點三秒后就會愈合的傷!

            程意歡的心抽痛得厲害,還沒來得及開口,兩父子就已經扶著謝清媛去了醫(yī)院,大門震得框框響,似乎在發(fā)泄著他們的怒氣。

            她閉了閉眼,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沒關系,再忍忍。

            馬上就可以離開他們了。

            她一瘸一拐的上了樓,給自己上了藥,將門鎖得死死的,再也不去關注兩父子的一舉一動。

            周靳言帶著兒子一夜未歸,程意歡也不在意,更沒有像以往打電話詢問,而是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資料去了一趟民政局。

            “同志,你的結婚報告已經撤銷了,這是相關證件?!?br>
            看著工作人員將撤銷的結婚報告遞給她后,程意歡才松了口氣。

            當初她和周靳言看對眼后,先辦了婚宴,

            而結婚證,他一直以工作忙,出任務等等原因而遲遲沒和她去辦。

            直到周逸辰前些日子入學需要相關證明,周靳言才想起向上面提交結婚報告。

            那時程意歡只是感慨覺得他們的婚姻終于圓滿了。

            可如今她只覺得慶幸,幸好沒有領證。

            從今天開始,她和周靳言,便沒有半分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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